尤家娘仨一大早就做好了準備。

雖然是納妾,但多少也要有些儀式感。

尤老娘在客棧定了兩間上房,等著馮一博派轎子來接。

總不能門都沒出,敬杯茶就算納了。

那是賤妾的待遇。

聘則為妻,奔則為妾。

聘自然就是三書六禮。

奔則是不合禮法的苟合。

所以,妾的身份註定不高。

但其實也沒那麼低。

不是都可以被隨意買賣,或是發落給哪個小廝的。

這就是尤家姐妹這樣的良妾。

而能隨意買賣,或發落的也有。

那就是賤妾。

也就是奴籍或是賤籍的女子。

這個時代的妾,大多還是以家生子為主。

很多都是從小在身邊伺候。

若沒名沒分就跟了主子的,就叫通房。

也有大戶人家規矩多的。

爺們大些,在未娶親之前,就先放兩個人服侍。

像寶玉身邊襲人,大致就是如此。

可以預設她是寶玉的通房。

這樣的通房丫頭,若是生下一兒半女,就可以升級做妾。

稱為抬舉。

但本質上還是賤妾,依舊能被隨意買賣,或是發落。

因為有身契在主家,是沒有什麼人權的。

很多時候,通房丫頭,或者賤妾的身份。

甚至被用來當做貶低人的粗話。

“小婢養的”,或者“婢養的”。

“丫頭養的”,快讀就是“丫挺的”。

“你是丫頭養的”,簡讀就是“你丫的”。

這些和“爾母婢也”是一個意思。

都是用攻擊對方母親身份的形式,來貶低對方的出身。

尤家姐妹都是良家女子,而且還是官卷。

自然是良妾。

將來馮一博成親,不論把她們歸到大房還是二房。

黛玉或寶釵也一樣不能隨意買賣,或是打發。

不然,也別提什麼生活富足了。

那就成賣身為奴了。

尤老娘是想給一家子尋個依靠。

可不是要把女兒丟進火坑。

尤家姐妹不能鳳冠霞帔,但也都是一身喜慶的大紅。

時辰還早,就這麼坐在客房裡候著。

“姐姐,你說……”

事到臨頭,平日爽利的尤三姐,反而緊張的要命。

她看著姐姐,吞吞吐吐的問道:

“你說他明明對我不喜,為何還要納我?”

“妹妹你莫要胡思亂想。”

尤二姐其實也很緊張,但還是溫柔的安慰妹妹。

“他若真的不喜,又怎會主動提起,要把我們兩個一起納了?”

“可他明顯更喜歡你啊!”

尤三姐還在糾結那天的事,咬唇道:

“他先選的是你,自然更喜歡你些。”

聽她這麼說,尤二姐俏臉一紅,強忍著笑意道:

“他那天那樣說,許是恨鐵不成鋼呢?”

“嗯?”

尤三姐一愣,沒明白她的意思。

尤二姐咬著嘴唇,想了想,道:

“常言道:愛則深責之切。”

“許是他原本看上的就是你,所以見你那日那般F……”

頓了頓,她把“風臊”兩個字吞了回去,改口道:

“那般不知羞的模樣,才會忍不住當面說出來。”

要是馮一博在這,一定給尤二姐鼓鼓掌。

當然,不知道這事也早晚要鼓的。

這是典型的,我說你是為了你好。

最傳統PUA話術之一。

如果是發生在親人之間的對話。

有時候也還是對的。

“嗯,不管怎麼說,以後我們一家都不必分開。”

尤三姐從姐姐這得到了一點安慰,心中也沒那麼糾結了。

她的表情逐漸變得柔和,笑著道:

“他喜不喜歡的,也不如這個來的實惠。”

隨後姐妹倆又聊起往事,漸漸都沒那麼緊張。

剩下的,只有一些對今夜的忐忑。

和對未來生活的憧憬了。

就在姐妹倆互相鼓勵的時候,小院裡的客人已經到齊了。

馮一博沒有大張旗鼓的宴請,只叫了幾個朋友湊成一桌。

還有兩桌下人的席面。

主桌上除了馮一博這個新郎官。

還有王至善、周俊,加上最後邀請的劉昭。

次一桌是狗子、勐子。

以及幾個從馮家莊跟來的,表現最為出色的排長。

馮一博邀請他們,就有培養的意思在其中。

幾人倒是比尤家姐妹還緊張些。

最後一桌,則是為尤老娘的丫鬟婆子們準備的。

兩位姑娘嫁人,她們自然也要跟著吃席慶祝一下。

還沒開席,馮一博過去和狗子那桌說了些話。

這邊王至善左顧右盼,見也沒什麼意思。

想開啟話題,便語出驚人道:

“一博還真是不容易。”

“明德兄此言差矣,一博正春風得意,如何會不容易?”

周俊一直是個萬金油。

不管誰說話,他都跟著捧跟。

有他在,倒是讓這桌的氣氛融洽不少。

“整個馮家就他一人,卻要肩負兩房。”

王至善說到此處,不由又搖了搖頭,才道:

“只有成了親才知道,一個婆娘就夠受了,何況是兩個?”

“額……哈哈哈!”

周俊捧場的大笑,又道:“看來明德兄深有體會。”

“我說一博為何在成親之前,先納兩房美妾。”

劉昭也跟著笑了幾聲,介面後,又神情曖昧的道:

“想必他早已參透其中奧妙。”

這邊馮一博正好回來,聞言便道:

“什麼奧妙?莫非明亮兄長還參佛悟道了?”

“我們正在說你福氣不小,兼祧兩房妻子不說,如今又收得兩房美妾。”

周俊忍笑,繼續道:

“都是成雙成對的,正合了陰陽之妙。”

幾人說笑著,時辰就到了。

只見兩臺二人抬的大紅小轎,從後門進來。

又繞到正院。

在眾人的矚目下,尤氏姐妹以扇遮面。

被丫鬟攙著,來到馮一博面前。

尤二姐先上前大禮一拜,道:“大爺,請吃茶。”

馮一博接過茶碗抿了一口,拿出一個紅包遞了過去。

尤三姐也上前行大禮,道:“大爺,請吃茶。”

馮一博依樣行事,接過茶碗抿一口,遞過一個紅包。

每個紅包裡,都是五百兩的匯票。

這是他答應的壓箱錢。

敬茶結束,馮一博大聲宣佈:

“馮家子嗣單薄,一博為了祖宗香火,今日請諸位親朋見證,尤氏二姐兒、三姐兒納入我馮家為良妾。”

“恭喜恭喜!”“恭喜一博!”“恭喜大爺!”

在眾人的恭喜聲中兩女起身,到主桌這邊施禮答客。

隨後就被丫鬟攙著進了屋裡。

雖只匆匆一瞥,卻也可見兩女鳥娜身姿,和標緻的模樣。

周俊忍不住感慨道:“聽說還是官卷,一博可真是豔福不淺。”

他自然是聽王至善說的。

當日鑑真庵外,王至善也在。

這個院子都是他幫忙找的,自然知道尤家姐妹的身份。

劉昭也跟著打趣,道:“今日一博好事成雙,一夜要做兩次新郎,我都不忍讓你多喝。”

王至善聞言卻搖頭,表示不同意,道:

“今朝有酒今朝醉,新郎夜夜可做得!”

送走賓客,已是亥時。

馮一博一身酒氣的進了裡屋。

屋內的紅燭噼啪燃燒,整個房間都被鍍上一層光暈。

大喜之日,姐妹倆本就裝扮的嬌豔如花。

如今大紅衣服被燭光一晃,更是映襯的美不勝收。

賓客自然不會真的給馮一博灌酒。

但他還是喝了不少,正處於微醺狀態。

他倚著門笑眯眯的,看著有些緊張的姐妹倆。

尤二姐的服務型人格啟動,主動上前伺候他褪去外面大氅。

尤三姐看著兩人,猶豫了一下,道:

“今晚由姐姐陪著大爺吧,我去那屋和媽媽擠擠。”

說著就要往出走,卻被馮一博擋住去路。

“那日我還是外人,你都擺出那般風情體態來,今日你已經成了我屋裡人,怎地卻還放不開了?”

尤三姐聞言,以為他不喜,咬唇道:“大爺,我已經改了。”

這番楚楚可憐的姿態,倒是有些像尤二姐的調調。

馮一博見狀卻是皺眉,道:“改什麼改?”

口中說著,已經伸手把她的大紅外衣褪去。

“若是你失了本我,如何還是你了?”

又隨手拉了拉她的衣襟。

一如那日,身上小衣半遮半開,露出大紅抹胸,映襯一痕雪脯。

“這才對嘛!”

見尤三姐愣愣的任他擺弄,又叮囑道:

“不過,你有多少另式另樣的,只管對著我來便是,莫要在外人面前如此。”

尤三姐愣了半晌,才整個人一松。

只覺得這幾日的枷鎖都被卸掉。

所有的擔心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了。

她忽地露出一抹笑,眼神也如春水般勾人心魄。

上前一伸手,攬住馮一博的脖子,道:

“原來大爺還是喜歡的啊!”

馮一博將她打橫抱起,輕柔的放在床上。

剛剛啄了一口面頰,就聽後面尤二姐吃吃笑著。

他暫時放下尤三姐,上前一把將尤二姐拽了過來。

“你笑什麼?”

一邊伺候她褪去衣衫,一邊訓示道:

“這些你也原該和三姐兒學學的,今兒個大爺就先教教你。”

尤二姐依舊吃吃的笑,眼中媚意如絲纏繞。

她還只是眼神纏繞,一旁的尤三姐已經等不及。

卻是整個人都纏了上去。

一時間,馮一博左擁右抱,難以招架。

好在他很快發現訣竅,開始逐個擊破。

十八年封印,魚貫而入。

兩姐妹同行,比翼齊飛。

這正是:

曉星寥落春雲低,初聞百舌間關啼。

花樹滿空迷處所,搖動繁英墜紅雨。

笙黃百轉音韻多,黃鸝吞聲燕無語。

東方朝日遲遲升,迎風弄景如自矜。

一夜無話,日上三竿。

馮一博睜開眼睛,見兩女依舊香甜。

柔軟的把他擠在中間。

頓覺人生美好,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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