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馮府的老規矩,在之後的半個月裡。

馮一博都要留宿香菱這邊。

等過了新手保護期,才會將她加入正式輪序。

於是接連幾日,馮一博就體悟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

肢體的柔軟,不僅助於身體健康。

還會讓人心情愉悅!

姿勢就是力量,姿勢勝過美貌。

透過香菱認真修行了兩年的瑜加,也被體現得淋漓盡致。

正因如此,也讓馮一博下定決心。

他的妻妾們都得跟著練起來。

不為別的,主要為了鍛鍊一下她們的身體。

原本馮一博和寶釵商量好,準備在家裡準備一場燈會。

因為正月十六是冬藏社在馮府開社的日子。

不過從臘月底開始,宮中那位老太妃身子欠安。

到了元宵,那位老太妃還未見好。

因此景順帝下旨,讓各宮嬪妃皆為之減膳謝妝。

都中各家勳親貴戚,也都將一應宴樂俱免。

就連說好的,每年一次的省親。

也都一起被取消了。

同時,老太妃的孃家甄家也接到旨意。

派了人到都中探望。

馮一博雖然辭官,但勳位還在。

自然也在限制的名單裡。

原本約定風雨無阻的冬藏社,也不好再如期舉辦。

只能暫時偃旗息鼓。

“要不咱們先將岳母和舅哥接過來吧?”

不能開社,馮一博就和寶釵商量,要把薛母和薛蟠接來。

雖然宴樂俱免,但小範圍的家宴還是沒問題的。

“還是再等等吧!”

寶釵素來穩妥,聞言搖了搖頭,道:

“爺在朝堂上掛冠而回,這時還是小心謹慎些,別讓人因為這等小事,再找了麻煩去。”

她之所以推了一把,讓馮一博納了香菱。

除了是盡大婦的責任。

還有將香菱留在二房,放在她名下之外。

主要也是心中,一直記掛著馮一博掛冠而回的事。

想要藉此衝澹他心中的煩悶。

雖然馮一博表現的風輕雲澹,似乎對辭官之事並不在意。

但寶釵以己度人,覺得他一定心中還是會有些苦悶的。

只是不在家人面前顯露半分。

於是,賢惠的寶釵就想著怎麼能讓他心情好一些。

想來想去只覺得,要麼給他生個大胖小子,要麼給他納個妾室。

總之,在保持愛的構想中,用喜事衝一衝才好。

於是香菱這個原本就內定妾室,就被拉來衝個喜。

畢竟左右也是要收房的,況且她還是個省心的。

不僅如此,寶釵還關注著府中的動向。

避免給馮一博填任何麻煩。

因此聽到他提出要接母親、哥哥過來,寶釵才會第一時間反對。

哪怕是一絲可能,她也不想冒險。

可不知道的是,馮一博真的沒當回事。

“咱們也不大張旗鼓,只擺幾桌家宴無妨的。”

他有把握重回朝堂,還有後路可以出海為王。

“我知爺對我的好,也知爺的孝心。”

寶釵繼續搖頭,又堅決道:

“但他們在那邊住了許久,也不差這幾日,等這事的風頭過了,咱們再接過來不遲。”

馮一博見寶釵堅持不允,也不想讓她再為此擔憂,便暫時作罷。

於是他叫上妙玉,一起去書房繼續編纂教材不提。

另一邊,狗子已經回到流求。

津門到流求,全程一千海里左右。

最開始的時候,流求船隊單程需要半個月的時間。

有時不順利,一個月都有過。

但隨著往來日多,船隊對航道也越發熟悉。

現在只需十天左右就能走完。

甚至順風順水的時候,半月就能走個來回。

狗子過完年從都中出發,一路順風順水的到了流求。

還回府過了個元宵節。

之後,按照馮一博的計劃。

一邊將經文和教材讓人凋版印刷,一邊開始針對開國勳貴相關船隊進行限制。

這事馮一博雖然沒特地交代,但狗子還是避開了王熙鳳。

畢竟她出身的王家,和四王八公關係匪淺。

嫁的賈家更是四王八公中的一員。

“大奶奶,這次爺交代的就是這些,我覺得還是先別和二奶奶說,免得……”

狗子話未說盡,但其中意思卻很明顯。

秦可卿雖然也曾嫁過賈家,但和王熙鳳還是不一樣的。

兩人一個是主動脫離,一個是被擄過來的。

而且秦業和秦鍾也都在流求,一家人整整齊齊。

王熙鳳卻只帶了個平兒。

即使現在有了孩子,狗子也不得不多個心眼。

可卿聽了狗子的話,心裡難免有些複雜,酸熘熘道:

“畢竟她有了身子,少操勞些也好。”

一方面,可卿氣自己沒有本事。

王熙鳳先有了子嗣,她這個大奶奶卻沒半點動靜。

另一方面,她又欣慰於狗子沒把她當外人防著。

很大程度上,狗子的態度就是馮一博態度的反饋。

即使這次不是馮一博交代的,也說明他曾交代過類似的話。

不然狗子不會對王熙鳳有所保留。

狗子的執行力沒得說,他和可卿彙報了一下,就開始了動作。

經書和教材的凋版和印刷,都還需要時間。

針對性的動作卻可以立即執行。

很快,東海郡境內,凡是掛著開國勳貴旗號的商船都發現,流求在針對他們。

因為,買價和賣價都和之前不同。

同樣來回都裝滿貨物,卻比之前少賺了一半。

打聽之下還發現,別人沒變。

只有這些掛在勳貴旗下的商隊被坑了。

他們立刻找了流求的執法隊。

“大人,我們家大爺和東海郡王同朝為官,還請給我們做主!”

在他們看來,只要報出名號應該就能解決問題。

沒想到,向來公正執法的流求執法隊,這一次卻冰冷的告訴他們:

“此事是上面特意交代的,你們回去吧!”

一眾商隊頓時懵了。

再一打聽才知道,流求的商人都接到了通知。

誰若違反就禁絕流求的交易。

如此明目張膽的針對,很快就傳回大魏。

開國勳貴還沒派人交涉,就又得知一件事。

新任禮部右侍郎派來交接的人,都被驅逐了回來。

已經灰熘熘的從泉州坐船,返回都中彙報。

這位新任禮部右侍郎,正是開國勳貴的人。

在馮一博掛冠之後,眾多勳貴一起使勁推上去的!

開國勳貴們雖然有所預感,卻還不死心。

於是,又派了不少人到流求交涉。

許以重諾,面見東海郡王。

可惜,這些人卻連黑龍府的門都沒摸到。

最後有人出主意,重金賄賂了一位以前熟識的管事。

這才得知,此事竟是黑龍王親自下的命令。

說是因為大魏不遵守之前的承諾,拒絕其他官員對東海郡指手畫腳。

同時這位管事還暗示他們。

黑龍王這樣做,很可能也是為都中好友打抱不平!

一時間,附在開國勳貴名下的商隊,不少都想要脫離。

或是想轉而投到新晉勳貴,或是要閩越大族的名下。

若是一家兩家,開國勳貴們自然可以輕易鎮壓。

可是幾十上百家,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只能好言安撫,保證很快解決。

他們必須儘快解決,不然新晉勳貴就會聞風而動。

難免一場軒然大波。

誰也討不到好處!

一時,密信如雨般往都中飛去。

當都中一眾開國勳貴得知此事,很快就聯想到這事與馮一博有關。

可他們又想不通黑龍王這樣做的理由。

難道他是傻子嗎?

不然怎麼可能連談判的機會都不給?

若是藉此獲取好處,勳貴們多少也會讓步。

大不了等將來滲透多了,再從別處找回來就是。

可對方現在這副兩敗俱傷的架勢,讓他們全無下手機會。

還被對方先搞得損失慘重!

都中勳貴收到密信,也都是懵的。

這和他們想的不一樣啊!

原本他們打算讓自己人做禮部右侍郎,接替馮一博的位置。

是以朝廷的名義,對東海郡有一定的威懾。

結果……

“這個東海郡王瘋了嗎?”

北靜郡王府中,一眾勳貴匯聚。

一人壓抑著怒火,正說及此事。

另一人也一臉不甘,附和道:

“是啊!他不僅為了馮淵報復我們,還將禮部的官員驅逐……”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才有些不可置信的道:

“他這是要造反嗎?”

一時間,眾人議論紛紛。

“是啊!這個東海郡王怎麼不按常理出牌?”

“可是他本就是主動獻土,現在藉口大魏不遵承諾,反悔了也不是沒有理由。”

“現在還沒徹底撕破臉,若是真到了那步,聖上肯定怪到我們頭上吧?”

正這時,一個溫潤如玉的聲音響起。

“好了!”

聲音不大,眾人卻都紛紛停下。

有的扼腕嘆息,有的強壓怒火。

目光卻都聚集在來人身上。

“當務之急,先商議一下應對之策。”

那人走到正中,坐在主座。

他輕輕擺手,眾人便紛紛落座。

隨後,有侍者奉上香茗。

等退下之後,就有人沉不住氣,道:

“王爺,這事和咱們當初想的不一樣啊!”

原來那人正是四王八公之中,唯一還保留王爵的北靜王。

水溶!

他剛滿弱冠,與馮一博一般年紀。

長得形容秀美,聲音溫潤如玉。

雖年齡不大,卻在四王八公之中,極有聲望。

滿屋開國勳貴,竟都隱隱以他為首。

此時聽到有人問起,他也不見半點急燥,道:

“馮淵在東海郡的分量,的確遠遠超出我們的預料。”

溫潤的聲音,彷彿有種魔力。

只要一響起,就讓滿屋勳貴心中煩躁弱了不少。

“即使我們當初最把握的打算,以朝廷威壓東海郡,也完全沒有效果。”

說到此處,北靜王頓了頓,才笑著道:

“不過若說東海郡王會就此造反,也是絕無可能。”

這時有人面露不解,疑惑道:

“這是為何?”

北靜郡王看向那人,溫和一笑,道:

“他此前定然本就有意歸附,建國不過為了獻土,得到的更多罷了。”

這時有人明白他的意思,點頭附和道:

“也是,若是想和大魏翻臉,何必大費周章?”

話音剛落,又有人質疑:

“可他驅逐禮部派去的人,又是為何?”

北靜王依舊一臉笑容,讓人如沐春風,道:

“想必是保舉他的馮淵下野,讓他害怕了。”

“他這樣做,看似為了馮淵,也是在保護自己的地位。”

眾人紛紛點頭,又有人問道:

“那為何驅逐我們?”

這時一直沒說過話馮紫英,忽地出聲道:

“馮淵雖然一直在都中,可據我所知,他和流求往來從未斷過。”

馮紫英沒說津門的事,馮一博走的是他的關係。

知道的就知道,不知道也沒必要節外生枝。

“這麼說,還是馮淵鼓動的!”

有人忽然一拍桌子,提議道:

“要不我們做了馮淵,東海郡也不用非他不可了!”

他剛說完,就有人嘲諷道:

“你當龍鱗衛是吃素的嗎?我們這些人,哪家沒幾個眼睛?”

那人聞言頓時無言,不甘的又坐了回去。

這時北靜王見沒人說話了,再次出聲道:

“既然你們都說完了,咱們是不是該商議一下,這事如何解決了?”

他輕笑兩聲,似乎渾然沒把這事當回事一樣,道:

“現在無非有兩條路。”

眾人凝神靜氣,紛紛豎起耳朵。

“第一,我們放棄東海郡的計劃,改走交趾一側,直接同滿刺加的海西人合作。”

說到這裡,南安王府的人狂喜。

可北靜王卻又補充道:

“不過,這樣做的壞處就是,路程遠了許多,卻多賺不了幾個錢。”

南安王府的人剛要反駁,有人搶先一步問道:

“第二條路呢?”

“別急。”

北靜王笑了笑,道:

“而且交趾那邊形式複雜,面臨周邊諸國窺視,補給並不方便。”

這話自然是說給南安王府聽的。

果然,那人聞言頓時有些訕訕。

沒辦法,交趾自保尚可,對南海諸國並無太大震懾。

走那條航線,很可能會面臨一些小國的為難。

“第二,就是主動出擊,我們一起上書參東海郡一本,若是不接受禮部指派,那就視為反叛。”

北靜王難得露出一絲蕭殺,沉聲道:

“由交趾和粵海聯合,出兵鎮壓!”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搖頭。

尤其是南安王府那人,面露為難的道:

“怕是很難。”

他看著眾人,面露凝重之色,道:

“就算兩邊聯手,只要還在海上,我們怕不是東海郡的對手。”

有知道些內情的也附和道:

“東海郡的士兵堪比九邊精銳,船隻又都是適合海戰的福船。”

北靜王聞言,微微皺眉,道:

“竟有此事?”

原來他並不知道東海郡的具體實力,只以為大魏官兵肯定可以輕易拿捏。

可沒想到,對方竟有不遜九邊精銳的士兵。

這簡直讓北靜王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事……”

那人有些猶豫,因為這是找他銷贓的倭寇形容。

對方形容東海郡士兵的戰鬥力。

對上倭寇,可以輕易以少勝多。

而倭寇對上沿海衛所,也可以輕易以少勝多。

這樣推算,差不多就約等於九邊精銳了吧?

正在北靜王還想追問的時候,忽然有人道:

“其實還有一條路,只是……”

原來是馮紫英忽地出聲,可話到嘴邊卻欲言又止。

眾人好奇的看向他,北靜王也看向馮紫英,道:

“不妨說出來聽聽。”

馮紫英猶豫了一下,見所有人都看著他,嘆了口氣,道:

“其實可以保舉馮淵官復原職,恢復之前的平衡。”

眾人聞言,都是一臉懵逼。

馮紫英卻一臉認真,咬牙繼續道:

“再慢慢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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