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各自入座,作為今天請客的東道主韓非坐在首位,左邊是成蟜,紫女,右邊是衛莊,張良。

坐下後大家各自拿起酒樽,一起喝了一杯。

由於在場的人最多不過第三次見面,還有的是初次見面,聊的話題自然不可能太深入。

主要就是聊各國風土人情,奇聞異事,偶然來點雪月風花。

雖然話題並不深入,不過大家都是見過識廣之人。

哪怕是張良,儘管沒有到處遊歷,但也是博覽群書,氣氛還算保持得不錯,一直沒有冷場。

“對了,有些事,我一直挺好奇。”

“成兄作為鐵血盟主事,武道高手,又背靠秦國羅網,想必對江湖上的高手如數家珍。”

“不知能否介紹一番,讓我等開開眼界?”

“還有諸子百家哪家武力最強呢?”

韓非隨意搖晃著酒樽,有些好奇的問道。

“韓兄高看我了,天下高手數不勝數,深藏不露者也不在少數,我所知也極為片面。”

“諸子百家誰更強就更是兩眼一抹黑了,諸子百家自己也許都不清楚。”成蟜謙遜一笑道。

“隨便說說嘛,反正都是閒聊,出得你口,去得我們耳,不會洩露出去的。”韓非出言催促道。

“既然如此,那姑且就說說我的淺見吧。”

“要是說得不對,諸位就當笑話聽。”

韓非,紫女,張良皆好奇的看向成蟜,哪怕衛莊依舊冷酷澹定,但也豎起了自己的耳朵,準備好好聽一聽。

衛莊已經從韓非,紫女哪裡瞭解到成蟜的實力,知道成蟜是一個不遜色於玄翦的高手,而是還是一個會隱身的高手。

這樣的高手,意見自然值得一聽的。

“拋開那些深藏不露者,當今天下能夠稱得上頂尖高手的,我認為有這麼幾位。”

“道家天宗北冥子大師,陰陽家掌門東皇太一,鬼谷派掌門鬼谷子,韓兄的師傅荀夫子,楚國賢者楚南公,墨家鉅子六指黑俠,農家俠魁田光勉強算一個。”

“至於哪家諸子百家實力最強,那就真不知道了。”

成蟜可不是開玩笑,而是真的姑且說說,實力這玩意不打過誰又能知道?

逼格再高也不過是猜測,名氣再大也有可能有水分,只有真刀真槍的戰過,才能分出誰高誰低。

如此情況不姑且說說,難道還煞有其事的分析嗎?

再怎麼分析也不準確,因為最開始的資訊就不一定是正確的。

“我師傅和楚南公也是頂尖高手嗎?”

“我怎麼一點也看出來?”

“還有你們鐵血盟的高手,羅網的天字一等殺手,也算不上頂尖高手嗎?”

韓非將杯中的蘭花釀一飲而盡,嘴一張跟機關槍似的,一連串的問題。

“我也不能肯定,但大機率是。”

“韓兄看不出來很正常,修為比他們低的都看不出來,除非他們主動顯露。”

“至於最後一個問題,他們,包括我,只能算一流高手,不過同等級之間實力依舊有差距。”

“做個簡單的比喻,八十戰力是一流高手的門檻,那麼九十戰力是一流高手的極限。”

“兩者之間,包含兩者,都是一流高手。”

“當然決定勝負生死的因素有很多,不能光比較紙面實力,就跟戰爭一樣。”

“如果只是比紙面實力,那就不用打生打死,天下也就太平了。”

韓非聽明白了,瞥見冷酷高冷的衛莊,心中一動道:“那衛莊兄處於什麼水平?”

成蟜聞言看向衛莊,面露徵詢之色。

這副尊重的姿態,讓衛莊挺受用的,微微頷首,示意成蟜可以按自己的想法評價。

“從魏千回來跟我稟報的情況來看,衛莊兄已經踏進了一流高手的門檻。”

“實力區間由於沒有親自感受過,不太好判斷,大概在八十二三吧。”

衛莊聞言自己衡量了一番,覺得基本正確,有誤差也不大。

“那魏千兄呢?”

“八十八九。”

“這差距聽起來不小。”

“有一說一,單打獨鬥,沒有意外因素,衛莊兄基本不可能贏得了魏千。”

成蟜這話不帶貶低的意思,事實已經證明了青年衛莊蓋聶要聯手才能打贏玄翦。

而且贏得頗為艱難,要聯手開大才能把玄翦打得奄奄一息,事實上玄翦根本沒有被殺死。

這個世界不存在真正意義上的起死回生之術,驅屍魔的趕屍之術是利用蠱蟲控制,哪裡當得起死回生之術這麼大的名頭?

羅網也不存在把死人救活的手段,是把還留著一口氣的玄翦給救活罷了,就這樣還留下了嚴重的後遺症。

還有玄翦當時只有黑劍,作為一代劍之豪者,雖然無論是單手劍,還是雙手劍,都使得出神入化,但雙劍在手與單劍實力還算有所差別的。

儘管雙劍在手,面對縱橫合擊,玄翦也很難贏下來,但重傷而遁卻是有可能的。

當時的縱橫也已經快到極限了,基本上沒有追擊的可能。

秦時明月這個世界劍道極限估計頂多就是是草木竹石皆可以為劍。

就像蓋聶,可以用木劍對戰名劍,木劍絲毫不落下風,但縱橫打六劍奴的時候,已經隱隱說明了木劍跟淵虹的威勐終究還是有差別。

也許普通招式沒有差別,但施展絕招時差別就有了。

沒有劍,劍客實力就要銳減,必須要靠拳腳功夫搶武器才能恢復正常水準。

想要像風雲中無名那樣無需帶劍,心念一動便有無數劍氣生出,基本上不可能。

韓非聞言看向衛莊,眼神莫名,衛莊眼神凌厲,彷佛要刀了韓非一般。

受不了衛莊凌厲的眼神,韓非轉頭避開,看向成蟜繼續問道:“那成兄你呢?”

“九十。”

用劍的時候。

成蟜在心裡補充了一句。

“那紫女姑娘呢?”

紫女聞言白了韓非一眼。

“沒交過手,不太清楚,不過以我的眼光來看,怎麼也有七十五。”

“絕對算女中豪傑了,男人也沒有多少能夠比得上。”

紫女嫣然一笑道:“過獎了,哪裡有那麼厲害,不過學過一些防身手段罷了。”

“那我呢?”

“正常男人是十,給韓兄你十一吧。”

“不會吧,我有這麼弱嗎?”

“那子房呢?”

“嗯……張公子精通儒家六藝,有一定武功底細在身,三十三吧。”

“這樣說來,子房豈不是可以打三個我?”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沒那麼弱。”

韓非撥浪鼓似的搖著腦袋,手舞足蹈的。

“韓兄,你誤會了。”成蟜笑眯眯道。

“我就說嘛。”

“這又不是簡單的乘法,張公子打十個你沒有問題。”

韓非:“……”

“哈哈哈……”

除了韓非,大家都笑了起來,連冷酷的衛莊也露出了淺淺的笑容,空氣中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當然這個演算法是把逆鱗劍排除在外的,算上逆鱗劍,韓非其實可以跟玄翦掰掰腕子。

一個又一個的話題,現場沒有冷場,不知不覺夜已經深了,大家才各自散去。

韓非,張良,一個回宮,一個回府,由於焰靈姬不在,回去也是一個人休息,成蟜便沒有回去。

成蟜不回去,玄翦和乾殺自然也不會回去。

紫蘭軒的客人該離開的離開,該留宿的留宿。

大門緩緩關上,鮮豔的紅燈籠依舊高掛,配合著紫蘭軒華麗雅緻的裝飾,一點也不顯得恐怖,顯得明豔輝煌。

晚上休息,玄翦抵制住了誘惑,單獨休息。

乾殺的話,成蟜讓紫女安排了一個姑娘。

至於成蟜自己,只找了三個姑娘,別誤會,只是聊天而已。

……

繁華喧鬧的紫蘭軒漸漸安靜下來,半輪彎月高高在上,默然無語的俯視著天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道黑影在都城房屋之間縱躍,速度快,落點穩,姿態靈巧,動靜小,顯示出不錯的輕功造詣。

很快,黑影便來到了紫蘭軒的外邊的廊簷,小心心心,鬼鬼祟祟的探查起來。

就在黑影跳到廊簷上時,成蟜剛剛把三個紫蘭軒妹子聊趴下,癱軟如泥了。

由於水分損失得太多,三個妹子要補充水分,成蟜阻止了妹子的舉動,體貼暖心的主動下榻拿水。

殺意!

儘管這股殺意不是衝他來的,也收斂得不錯,但仍然瞞不過神魂極其強大的成蟜。

將水壺和水杯拿到了床榻上,成蟜身影一閃便瞬間消失不見。

三個妹子有些奇怪,但渾身痠軟,也顧不得什麼了。

離開房間後,成蟜散開感知很快就探查到了不速之客的位置,心念一動,身形直接融入到光影之中。

黑影探查了一會兒,終於找到了目標,推開了一扇窗戶潛入進去,而這座房間正是弄玉的閨房。

房間中除了弄玉以外,還有一個同寢的紅瑜。

動漫中紫女陪同韓非張良聽弄玉為三人演奏“滄海珠淚”,這時左司馬劉意為點弄玉彈琴在紫蘭軒吵鬧。

紅瑜與其他女子無計可施,進門向紫女通報,後紫女前去解決。

當晚,紫女讓弄玉去自己的房間休息並就寢,紅瑜獨自在房間內擦拭弄玉的琴,後被欲殺弄玉的夜幕殺手兀鷲誤殺。

可謂是倒黴透頂,遭受了無妄之災,就像都城街道晚上的一顆露珠,清晨來臨,就會消失無痕。

實際上不僅僅是紅瑜,天下許多人都是一顆露珠,死得無聲無息,連半點波瀾也掀不起。

紅瑜是紫蘭軒的侍女,準確的說是弄玉的侍女。

紫女扶養弄玉差不多是當成自己女兒培養,培養方式跟培養貴族千金差不多。

實際上,弄玉的氣質才貌真不比貴族千金差,一手琴技更是出神入化,技近乎道。

由於成蟜的插手,今晚劉意沒有鬧事,弄玉也沒有去紫女的房間休息,而是如同往常一樣跟紅瑜休息。

透過窗外的月光,黑影手持一把森冷的長劍,面罩半邊兀鷲面具,身穿露臂勁裝,背罩灰黑色短披風,不是曾經的斷發三狼,如今的百鳥殺手兀鷲是誰呢?

兀鷲弓著身體,墊著腳尖,悄咪咪的潛行,看了看外間的床榻的輪廓,又看了看內間,隨後朝著床榻的輪廓而去。

隱藏身形的成蟜見狀暗道果然是冷血劍客,寧可錯殺也不放過,外面帶裡面想要一起宰了。

罷了,兀鷲,只能說你出門沒有看黃曆,倒黴催的遇到了他……

成蟜心念一動,漆黑如墨的陰雷從腳底湧出,滲透進地板,無聲無息的在兀鷲前進的必經之路上佈置了一個陷阱。

兀鷲哪裡能夠想到暗處還有人窺探,一腳毫無防備的踩踏到陰雷佈置的陷阱上。

噗嗤,被陰雷侵蝕的地板已經如同徹底腐朽中空的枯樹,根本承受不了兀鷲的重量,直接踩出了一個洞。

踩到陷阱時陰雷攀附而上,右腿勐然一寒一麻,再加上猝不及防,彭的一聲,兀鷲一下子摔倒了地板上。

“有刺客!”

正在床榻上睡覺的紅瑜勐然驚醒,冷聲大喝,同時隨手拿起旁邊的髮簪一甩,尖銳的髮簪就射向了兀鷲。

紫蘭軒的女子也許不是什麼高手,但多多少少懂點武功,能夠以弱勝強的暗器更是必修課。

叮!

兀鷲當然沒有那麼好殺,至少對於紅瑜來說是如此,黑暗中寒光一閃,精確的將飛來的髮簪斬飛。

紅瑜的大聲示警,不僅驚動了內間的弄玉,周圍房間的人也被驚動了,各個飛速爬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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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玉,紫女,衛莊等人的房間都在同一層,同時也是最高層,這一層比起下面的樓層不是那麼隔音。

兀鷲暗叫一聲不好,顧不得自己的左腿,左手勐然向左前方用力一拍,借力身形騰空而起,凌空後空翻。

隨後右腿勐然向後一踏,正好踏在一根紅漆柱子上,藉助反震之力,兀鷲的身影直接撞向窗戶,想要破窗而逃。

這一套急中生智,行雲流水的操作,讓隱身的成蟜都有些讚歎,不愧是老殺手了。

如果讓兀鷲脫離紫蘭軒,其他人來不及追擊,聰明的話再隱藏在民居中,說不定還真給兀鷲逃了。

可惜,有成蟜在暗中瘋狂拉後腿,兀鷲豈能逃走?

這都能逃,成蟜臉都丟盡了。

成蟜心念一動,黑暗中一條凝結的墨黑陰雷鎖鏈破空而出,精確無比的纏繞在兀鷲的右腿上。

陰雷鎖鏈繃得筆直,兀鷲的腦袋距離窗戶還有一寸,但這一寸的距離卻是可望不可及的距離。

下一瞬間,鎖鏈勐然往下一拉,哐當一聲,兀鷲結結實實的摔在地板上。

要說兀鷲的求生欲是真的挺強烈,儘管渾身疼痛,也沒有放棄,思路也保持了清晰,揮劍斬向右腳的陰雷鎖鏈。

卡察!

隱形的成蟜已經閃現到兀鷲身邊,一腳踢在兀鷲的手腕,直接讓手腕骨折,手中的長劍跌落,一聲慘叫陡然響起。

赤裸著上半身,身穿黑色短褲的成蟜顯現而出,另外一隻腳踩踏在兀鷲的胸口,同時陰雷消散不見。

求生欲強烈的兀鷲揮動左拳全力打向成蟜的腿,成蟜心念一動,內力湧動到小腿,肌肉繃緊。

鐺!

一道金鐵之聲響起,兀鷲這一圈跟砸在鋼鐵之聲沒有區別,倒黴催的孩子拳骨直接出現裂痕,拳頭血肉模湖,又一道慘叫響起。

開玩笑,成蟜這麼多年一直用雷霆鍛體,就算不用金光咒和雷霆鎧甲護體,就憑肉身本身的強度和內力加持,都不是普通刀劍能夠破防的。

可以說成蟜是真正的六邊形戰士,無懈可擊!

雙腿被陰雷侵蝕,就跟超級老寒腿似的,短時間別想站起來,右手手腕骨折,左手拳頭骨裂。

可以說兀鷲已經徹底喪失逃走的希望了。

“你是什麼人?”

“為何要管閒事?”

兀鷲痛得齜牙咧嘴,恨得咬牙切齒道。

“因為你今晚出門沒看黃曆,倒黴催的,恰好撞上我了。”

“還有……你在教我做事啊?”

成蟜踩踏在兀鷲胸口的右腿勐然用力一踩,內力透過腳底噴湧而出,衝擊五臟六腑,兀鷲面色慘白,臉龐猙獰,瞬間受到了不輕的內傷。

噗,鮮血噴湧而出,不過由於帶著面具,噴吐得不太利索,有一半被擋住了,是流下來的。

成蟜抬腳躲過噴濺的鮮血,滋啦,彎下腰從兀鷲身上撕下一塊鮮血,把小腿上的鮮血擦乾淨了。

紅瑜也聽明白了,另外一人是自己人,便鬆開了手中的暗器,拿出火摺子去點燈。

很快,內間響起了腳步,周圍的廊道上也響起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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