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北京德勝門,走清河,沙河,昌平縣,南口,青龍橋,康莊……

這個是於謙於大爺送小黑胖子西征當將軍的路線,卻不是朱見深的路線!

因為朱見深要走的路和郭大班主是完全不一樣,郭大班主要去白宮還要扔個鞋看看方向,但是朱見深作為大明王朝的皇太子,要去巡邊,自然不會這麼聽天由命。至少在前期的路線上還是有規劃,比如——土木堡!

直到這一刻,朱見深才知道,原來土木堡竟然就在北京城的邊上——懷來縣!而且在大明的防禦體系中,榆林堡、土木堡和雞鳴堡是京北三大堡。

看見沒有,是京北!

甚至連邊防都沒到,更別說什麼宣大線了。

說這些大家可能不太明白這個地方到底有多尷尬,多離譜,都已經不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而是離譜他奶奶給離譜他爸開門,娶離譜他媽進門了!

打個比方大家就明白了,這就相當於你在北京上班,到了週末想要出去玩玩,玩啥呢?就去官廳水庫釣個魚,然後晚上在懷來洗個溫泉の背德啥的。然後大晚上的,你唱著歌,洗著澡,甚至還有個搓背的,正爽呢……

土匪來了,不但搶你的行李,扒了你衣服,還特麼帶著你回北京城的出租屋裡再拿錢!

這就是土木堡之變。

當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朱見深就徹底明白了明朝文官們的底線和膽子!甚至他都已經開始害怕,是不是有人再來一次土木堡2.0?

於謙於大爺倒是沒有和其他人一樣,送出北京城門就回去了,而是再跟景泰帝朱祁鈺告了一個假之後,跟著朱見深來到了門頭溝大營。

他想看看朱見深的皇太子幼軍。

多年的朝堂經驗,讓他的心裡忽然有些慌慌的,猶如當年正統皇帝御駕親征一樣。他只能在心裡暗自的告誡自己,這或許是大明朝在土木堡之變中摔的太狠了,自己杯弓蛇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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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跟著皇太子去門頭溝大營,看看他那六千的幼軍,只是他覺得自己身為大明兵部尚書,儘量的要瞭解大明軍隊的戰力,用來作為一個評估,好做到心中有數,萬一……

呃,沒有萬一!

於謙於大爺的心裡咯噔一下子,轉頭看了一眼後面馬車上的皇太子朱見深,有心想要說幾句話,卻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點啥!

後面馬車上的朱見深在一身男兒戎裝的小丫鬟蓉兒的照顧下,也望了一眼前面騎馬的於謙,感覺到一陣陣的棘手!

這要是到了門頭溝大營,看到了自己的幼軍,怕是依照這老兵部的性格,肯定不會算完。這軍服變了,這軍械變了,這操練變了,編制變了,甚至連口令都變了……

怎麼辦,線上等,急!

旁邊的小丫鬟蓉兒當然不知道自家的殿下滿腦子想啥呢,但也看的出來殿下心裡有事。加上朱見深已經不止一次的看向前面的於謙,心中有些瞭然的說道:“殿下,要不要奴婢把於少保叫來,你們聊聊,畢竟您這次巡邊,兵部的支援還是很需要的……”

朱見深還沒想到要聊點什麼,但也知道蓉兒的話說得對,便點點頭

“殿下找臣?”

于謙的聲音很是生硬,一點都沒有相聲皇后應該有的溫柔與清脆,可卻透著一股子讓人安心的味道。

朱見深這就很滿意,看看人家,這就叫一個敬業!職業操守滿滿的,人家這功績不可不大,更是兵部尚書,太子少保,結果呢,人家多懂禮貌,當著我大明朱家的官,就得叫我一聲殿下,不然,這就是不敬!

“少保稍安勿躁,孤王其實只是有一事想要少保給我解惑一二,不知道少保大人可有時間?”

朱見深這般禮貌的舉動讓於謙本能的感覺到不對勁!

咱這位大明朝的皇太子,何曾這般禮貌過?

被他懟,被他搞得生活不能自理的人不在少數,被他罵的人生都找不到方向的大臣們更是很多。正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那這皇太子這麼跟自己說話,難道是——

拉攏自己,他想發動兵變,直接登基?

生性比較實在的於少保自然是不會有左右投機甚至就是自己後路的想法,所以他很是生硬的抱拳說道:“殿下有事,但問無妨,臣能告知的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朱見深要的就是於少保這句話。

跟這種老實人打交道,最好的辦法就是直來直往。

“敢問於少保,不知道這土木堡所在何地啊?”

皇太子朱見深要去巡邊,巡邊的路上順帶要去土木堡祭奠這事大家都知道,於謙於少保自然是也清楚。所以對於朱見深的問話也沒有多少的其他想法,很是自然的回答:“回稟殿下,這土木堡乃是京北防禦體系中比較重要的三大堡之一,在懷來縣……”

朱見深沒有讓於謙於少保說完,便直接打斷他的話,又繼續問道:“那麼敢問於少保一言,懷來縣在哪裡啊……”

於謙於少保絲毫沒有生氣,雖然被太子給打斷話,但是他還是很爽快的說道:“這懷來縣屬於宣化府,在宣化府靠近順天府的一邊,北面便是延慶州和昌平縣……”

朱見深這才笑著給對方倒上一杯茶,緩緩的說道:“那這麼說,土木堡就在順天府的邊上嘍……”

於少保聽到這裡,點點頭,緩緩的說道,“那是,都是屬於京北防線面對宣大線的第二縱深防禦,當然要靠近順天府以及北京城了……”

朱見深依舊沒有等他說完百年很是直接的問道:“那既然在北京邊上,緊挨著順天府,敢問於少保,八年前,也就是正統十三年的時候,我父皇御駕親征,那也先的大軍是如何做到在沒有突破宣大線的前提下出現在土木堡的?”

這回朱見深沒有簡單的一句話完事,而是直接又繼續說道:“那瓦剌是如何做到在經過永樂皇帝五次北征,再加上我皇祖宣宗皇帝的打擊之下,還敢有如此之大的膽子,集中差不多要滅族的兵力孤注一擲的來圍攻二十幾萬的大明精銳?”

“難道就不怕我父皇再次重演宣宗皇帝的幾千破數萬?”

“這不合理啊!”

“敢問我大明皇朝的兵部尚書,太子少保於大人有何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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