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八年,正月十五,上海,葉家東樓
東樓的第一次晨會,足足開了兩個小時,
阿朱執筆記錄的葉家東樓辦公會議決定如下:
第一,確定東樓管家月例為六十塊,男管家葉文,負責一切對外日常事務,管理所有男僕;
女管家曼姐,曼姐未到任之前,由阿朱阿碧阿紫阿珂輪值,每人一週輪換,輪值津貼每月十五塊。
第二、東樓現有的門房雜役聽差等五人均予以辭退,補償月薪一個月,限當日離開。
第三、廚娘阿蘿月例定為二十塊,廚房幫廚人選和數量由廚娘阿蘿決定,報女管家備案。
第四、決定註冊成立上海文濠家政學校,校址暫定葉宅東樓。
登報招聘家政女學徒十二名,要求年齡10-12歲,身高1.50米以上,體健貌端膚白清秀,學歷為小學畢業,要求家世清白;
所有家政女學徒試用期三個月包吃住,試用期滿如獲簽約,一律籤十年長約,其中學徒期三年,服務期七年,
簽約即發安家費二十塊,學徒期間,月例一塊半起,逢年過節或家中婚喪嫁娶都給探親假。
第五、決定註冊成立上海文濠武術學校,校址暫定葉宅東樓,
登報招聘男學徒十二名,要求年齡12-14歲,身高1.6米以上,體健貌端,學歷為小學畢業以上,要求家世清白;
所有武校男學員,試用期三個月包吃住,試用期滿如獲簽約,一律籤十年長約,其中學徒期三年,服務期七年,
簽約即發安家費二十塊,學徒期間,月例二塊起,逢年過節或家中婚喪嫁娶都給探親假。
第六、東樓計劃購買新款卡迪拉克小汽車一部,預算五千六百塊大洋,購買新款道奇皮卡車一部,預算二千五百大洋,由管家葉文負責執行。
第七、登報招聘家政學校女教師一名,身高1.60米以上,要求體健膚白貌美未婚,年齡16-26歲之間,要求琴棋書畫舞蹈音樂俱佳,並且至少是中西女中或者崇德女中畢業。
第八、註冊成立文濠控股公司,家政學校和武術學校為文濠控股全資子公司,阿朱兼任會計,阿碧兼任出納,阿紫阿珂和廚娘阿蘿兼任家政學校教師,葉文兼任武術學校教練,以上崗位每月津貼十二塊!
……
“少爺,家政學校和武術學校都放在東樓的話,房間怎麼分配?好像完全不夠啊!”
阿朱既是當值女管家,又兼職了會計,晨會一散,便跟著少爺來到二樓書房。
“唔,阿朱,家政學校只招十二個女學徒,撥一間房當宿舍,統一置辦上下兩層的床,只要六張雙層床就行了,咱們這麼多空的房間,還怕沒地方嗎?”
“少爺,東樓的底樓有一間管家房,阿文住著,三間傭人房,廚娘阿蘿住一間,幫廚洗衣婦保潔婦住一間,剩下一間原本是男僕們住的,底樓沒有其他多的房間了。”
“那不是正好嗎?原來的男僕都辭退了,空出來這間就安排成家政學校的女宿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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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林隨口答道。
“可是少爺,男僕這間房給了小丫鬟們住,那麼那個武術學校的男學員,住哪裡?”
阿朱眨巴著眼睛,心裡一百個不願意把小丫鬟們的宿舍放到二樓來,二樓可是少爺的內宅!不容他人覬覦!
“武術學校男學員?東樓沿街的門房那麼大,臨街的倒座房稍微改改,直接當成男學員宿舍吧!”
葉林其實看上了葉家大宅東邊的空地,這塊地還剩下三畝多點,如果能買下來的話,葉家東邊就直接拓展到了呂班路臨街了。
“少爺,門房裡睡那麼多人,會不會影響我們葉家東樓的形象?客人來訪,一按門鈴,結果邊上竄出來十幾個半大小子,是不是會嚇著客人?”
“你說的有點道理,不過可以規定,除了當值門房的去應門,其他人不許拋頭露面圍觀訪客更不許指指點點。”
葉林想了一想,倒是又想起什麼,接著便問道,
“阿朱,你看,倒是食堂和教室怎麼辦?十二個女學徒加十二個男學員,起碼需要一個上文化課的教室,和一個室內訓練的場地。”
東樓是葉林的家,十二個小丫鬟在底樓大餐廳用餐也就勉強接受,十二個半大小子天天進東樓吃飯,這哪還有一點內宅的隱私和尊嚴?不行!絕對不行!
“少爺,要麼在辣斐德路臨街的門房對面的倉庫裡,收拾個教室出來?
大門右邊門房連著的倒座房已經當了男學員宿舍,左邊的倒座房原本是臨時堆雜物的庫房,只是空間有點不夠。”
葉家大宅當初置地八畝,三棟獨立花園洋房的格局是一樣的,都是前三後四的法式花園建築,東樓的佔地面積是兩畝半。
葉宅東樓佔地1666.66平方,用風水大師的話來說就一路六六六的順,葉林若把東邊圍牆外頭的三畝空地拿下來的話,整個葉宅東樓的面積可以超過五畝,這將是他起家的大本營。
到時候在東邊那三畝地上,建一所文濠小學,再建一所文濠女中,文濠武館也可以建起來,想想都美的很。
“阿朱,你看見東面的空地了嗎?少爺要把這塊地拿下來,你覺得可能得花多少?”
葉林拉著阿朱走到書房東面的窗戶前,指著對面那片空地問道。
“少爺,太太買下葉家這塊地,當時每畝地價是一萬大洋,八畝地花了八萬多,現在一年多過去了,估計地價還得漲一點,每畝地至少得一萬二才行。”
阿朱作為四姝裡的大姐,是曼姐重點培養的物件,所以大宅裡的事情,只要曼姐經手的,阿朱差不多都知道一二。
在民國這個時候,帝都的人口不到兩百萬,房屋卻有一百五十萬間。
作為文化守舊、工業不興,沒有租界的老城,帝都的房價,一直並不高。
教育部一科科長買的八道灣三進大宅,加上廂房三十多間,統共也就三千五百大洋,在帝都,當時五萬大洋能買豪華的王府一座!
不知後事如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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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小劇場:
阿文:“師傅,胡師伯問我,現實和夢想的區別是什麼?我該怎麼答?”
葉林:“阿文,夢想是數錢數到手抽筋,現實是數錢數到自然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