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媽，我想起來了，那個龍五，這些年和誰關係最近？”
葉林冷不丁想起當初龍五在郵輪上攛掇自己揮金如土繼續當紈絝敗家的前事來!
這種把少爺當豬養往溝裡帶的行為，這事說沒有幕後主使，絕對不可能。
“龍五？兒子，只要你能遠離賭博和煙土，那媽就放心了，今後凡事都有媽給你做主！
怎麼又提起龍五來？黃伯安排他當了仙世百貨的安保主管，他和你的哥哥們關係也就一般，
要說聽誰的話，第一聽你爸的，第二可能就是聽黃伯的。”
“黃伯給安排的職位，仙世百貨安保主任？媽，現在這個上海仙世百貨公司，是不是一切都是黃伯說了算？”
葉林心裡大致有了底，若龍五是老爹指使的？情理上說不通，哪有希望自己兒子揮霍無度把幾萬美金最好都賭輸掉的？
若是黃伯指使的，那就是要坐實自己是個揮霍無度敗家子的頭銜，目的何在？
難道是黃家瞧不上自己，主動想悔親，所以把自己這個未來女婿當豬養弄成敗家子，到時候悔親之舉就順理成章？
哼哼，走著瞧，勞資的東西，我沒說給，誰敢自己拿！
“你黃伯之前就是廣州仙世百貨的司理，上海仙世百貨也是他一手操辦選址買地建的樓，
黃伯在百貨行當裡是最頂尖的人才，大事當然董事會做主，上海仙世的日常管理以黃伯為主。”
太太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當然不知道幾年後黃渙南吃裡扒外跳槽到對手那邊去的行徑，這會兒還想著在兒子面前給黃某人說幾句好話。
“媽，你放心，兒子不是不懂事的人，他一心為公好好的當他的司理，萬事皆休，若背後搗鬼想乾點啥，媽你自己多留個心就好。”
葉林先給太太打個預防針，免得日後黃伯萬一反水的話讓葉家吃虧太大。
“兒子，不說這個，說說你，若不想進上海仙世百貨做事的話，要麼去下面獨立的子公司做事？”
太太自然不放心兒子出去創業說什麼以文證道。
對太太來說，民國這年頭靠寫文章能發家致富的，好像沒聽過，保皇黨梁啟超的文章總算寫得花團錦簇的吧？
可要不是梁其超靠給北洋組織進步黨捧袁世凱的臭腳，在熊希齡內閣當司法部長，光靠什麼潤筆費能過上現在這種富豪大戶的日子？簡直做夢！
“兒子，你可能不知道，咱們現在除了百貨業外，仙世公司還兼營其他行業，服務業有東亞大酒店；工業有汽水廠、化妝品廠、玻璃廠、鐵器廠、皮鞋廠、餅乾廠等；
另外還設有仙世置業保險公司、仙世水火保險公司和仙世信託銀行，仙世這麼多產業和公司，你跟媽說，你想去哪個，媽是仙世的董事和股東，媽來替你安排！”
太太說這些的時候，並沒有太多的驕傲，比起上面這些產業，反而是眼前這個小兒子，才是自己最大的驕傲。
“媽，兒子都說了，要以文證道，當民國第一個大文豪，當民國第一個大文豪首富，這些產業現在都不是兒子的興趣所在。”
葉林聽了一連串的廠和保險公司就覺得頭大，仙世的攤子鋪的這麼大，市面稍微不景氣一點，估計就有很多虧空，
看著家大業大，但其實真正賺錢的還是仙世百貨和東亞大酒店。
“阿林，媽當初也是美國留學念過書的人，以文證道志向當然好，但是萬事開頭難，
民國現在可是人才濟濟，光每年留洋歸國的博士就滿大街都是，很多人連工作都落實不了，你這個哲學碩士，要怎麼以文證道？
東樓那一大幫子丫鬟傭人，到時候還不得媽替你養起來?”
太太是葉家裡外一把手和當家人，大戶人家柴米油鹽醬醋茶，電燈電話自來水空調鍋爐哪一樣開銷能省，管家丫鬟傭人的人工就是不小的開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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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知道你是擔心兒子初來乍到怕受挫折再去走什麼旁門左道，
媽您放一百個心，花旗銀行賬戶裡的五萬美金我暫時不會花的，東樓家用我這個主人全部靠自己的收入承擔！”
葉林耐著性子解釋，老媽那五萬美金私房錢，是他辦大事的時候才可能用到的備用金，
現如今既打算以文證道，當然是碼字翻譯寫文章寫小說賺錢為主。
“靠自己的收入承擔？靠你的稿費嗎？兒子你知道東樓就現在這麼些人，一個月得多少開銷？”太太笑著問。
不當家自然不知道柴米貴，這會兒葉林當然兩手一攤，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身為東樓家主，日常開銷這等雞毛蒜皮的小事，那是將來葉文和阿朱要操心的事。
“阿曼，阿朱，你們過來，給少爺說說，東樓現在平時日常開銷幾何？阿文你也來聽！”
太太的意思，自然是給兒子上上課，讓他知道要維持一個大家庭的日常，不是嘴皮子一動我承擔就能承擔的，起碼你得知道，多少收入才夠養家！
曼姐和阿朱聽太太召喚，自然快步走了過來，小客廳只是大客廳一隅，都是開放空間，
至於還在餐桌上對付剩下一籠糯米雞的葉文，嘴沒停但耳朵都豎著呢，聽聞太太召喚忙不迭的抓起餐巾擦了擦嘴，幾步走了過來。
“阿林，家裡開銷最大的是人工，東樓現在阿朱她們四個大丫鬟，月例都是十二塊，若給她們四個再各配一個二等隨身丫鬟，月例每人六塊，
一個女廚娘月例十塊、倆女幫廚婦月例四塊、一個洗衣婦和倆女保潔婦月例都是三塊，倆男雜役每人五塊，
一個門房要八塊，倆聽差每人六塊，這一大堆人加上管家就是二十個，這是上海灘大戶人家基本配置。”
曼姐掰著指頭一一道來，這麼一數，東樓葉林一個家主，居然要養二十個管家丫鬟傭人。
“太太，少爺，東樓不算管家阿文的話，我們十九個人月例加起來是一百二十三塊”
阿朱心算的很快，作為葉林指定的內管家，開支賬是她的日常功課，早就掰著指頭溫習了半天了。
這開銷有點大？笑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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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小劇場：
阿文：“師傅，女人到底喜歡像我這樣正經的男人，還是像胡師伯那樣不太正經的男人？”
葉林：“阿文，女人其實喜歡正經中帶著一點不正經，而這點不正經又不影響正經的男人，比如你師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