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家裡沒人,打沐暖晴的手機也無人接聽。

他拿了車鑰匙出門,飛車去了沈傲雪家、她的學校、附近超市,漫無目的的找。

牽腸掛肚的人,怎麼也聯絡不到,他的心從未像那一刻那樣慌亂過。

他去了所有沐暖晴以前常去的地方,卻遍尋不到,於是,他想到了孟歌,在WO城,要找一個人,或者要查一件事,孟歌無疑是最佳人選。

孟歌接了他的電話,他便覺得不對勁。

他和孟歌談不上深交,卻也有幾分交情,孟歌接了他的電話之後,不像以前那樣插科打諢的和他開玩笑,反而一頓夾槍帶棒,冷嘲熱諷。

他察覺出不對勁,話裡便下了套,沒幾句就套出孟歌在酒吧遇到沐暖晴被調戲,救了沐暖晴,最後讓蕭翎諾帶走了沐暖晴。

他沒心情和孟歌算賬,又飆車往回趕,路上命人找到那兩個想欺負沐暖晴的混混,把他們送進了醫院,居然敢打他老婆的主意,算他們倒黴。

沐暖晴向來是冷靜自制的人,不知道爸爸和她說了什麼,讓她一個人跑出酒吧喝悶酒。

如果說,爸爸是和她說了當年那段往事,她離開莫家時又那樣平靜鎮定。

他胡思亂想著,沒了往日的鎮靜自若,腦海中一團亂麻。

這就是人常說的關心則亂嗎?

因為太在乎,所以不能像平日裡那樣超凡脫俗,物我兩忘,只要是有關她的事,便會牽腸掛肚,患得患失。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房間中站了多久,浴室的門終於開了。

衝了個熱水澡,酒意散的差不多了,沐暖晴穿了件細肩帶的抹胸睡衣出來,一邊往外走,一邊擦頭髮,一抬頭看到莫君清正站在屋子正中間一瞬不眨的看著她,她愣了下,衝他笑笑,“你不去洗澡。”

莫君清走到她身前,輕輕環住她的腰,“老婆,我們好好談談!”

她又是一笑,“好啊!”

他們是該好好談談,即使他是假的,即使他想騙她,他再說些動聽的甜言蜜語騙騙她也是好的……能騙她一輩子才好!

莫君清拉她在床邊坐下,拿過她手中的毛巾,擦她溼漉漉的頭髮,“爸和你說什麼了,你家都不回,跑去酒吧喝酒。”

“爸說,你媽媽是被我媽媽害死的,你娶我,是為了報復我。”她低著頭,一動不動,由著他擺弄自己的頭髮。

莫君清呼吸一滯,手上的動作僵了僵,“暖暖……我……”

“我知道爸爸說的是真的……”她倏地抬眸,歪頭看他,輕輕笑了笑,“我們第一天見面你就把我拐進了民政局,並不是你說的那些理由,而是如同爸爸所說,你想玩弄我,想報復我,想把我誘入你的生活,把我帶進天堂,再在我愛上天堂一般的生活時,把我打進地獄,享受你的報復……”

“暖暖……”他單手捧住她的臉,聲音磁性低沉,讓人信任,“老婆,人心是世上最複雜難測的東西,我承認我最初見你確實目的不純,可你是個太容易讓人愛上的女子,時間並不長,我就喜歡上了你,愛上了你,不要糾結我接近你的初衷,你只需要知道,你現在是我老婆,是這世上與最親近的人,我會愛你護你,今生絕不負你!”

說完之後,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深吻了下。

沐暖晴反手握住他的手,將他的掌心貼在於她的胸口,看著他,眼眶潮紅,目光迷茫,“知道嗎?現在,這裡很疼……”

她眨眨眼睛,努力眨掉眼中的**,吸了口氣,聲音顫抖,“我也說服自己要信你,我們相處了那麼久,你的溫柔體貼,你對我的照顧眷戀,我看的到,也感受的到,我也對自己說,即使你當初接近我,目的不純,可現在你是真心喜歡我,我告訴自己不要揪著過去不放,可我控制不了……這裡……很痛……”

“老婆……”撫著她柔軟的胸口,看著她溼紅的眼眶,他的心狂烈悸顫,用力攬她入懷,溫柔拍撫她,“連我自己都不能確定當初為什麼見你第一面,就迫不及待的把你拐進了民政局,你可以說我存了報復的心思,可現在想想,是我先對你有了好感,又剛好我們之間有那樣的牽扯,我才一時衝動娶了你,你可以想象一下,如果你沐暖晴是個尖酸刻薄,或者貌醜如無鹽的女人,我會不會娶你?”

“老婆!”他握住她的手,溫柔摩挲,“現在想想,也許是因為第一面見你就心動了,因為我們之間有那樣的牽扯,促使我做出了娶你的決定,無論如何,我從未做過傷害你的事,原諒我的欺瞞,相信我,別再傷心了,好嗎?”

她反手擁住他,把臉頰埋入他懷中,輕輕點了點頭。

心都給他了,不信他還能怎樣?

只能和命運賭一把,賭噩運已經過去,這個男人確實如他所說那般愛她。

只是心口的地方,像是扎進一顆刺,只要稍微一觸碰,便疼的厲害。

莫君清見她點頭,松了口氣,揉揉她的頭,“你休息一會兒,我去洗漱。”

等他洗漱換好睡衣回來,沐暖晴已經在床上躺下。

她蜷著身子背對著他,漆黑的長髮披散在雪白的枕頭上,一動不動,安靜的讓人心疼。

挨著她躺下,將她攬進懷裡,溫柔的愛撫她。

她的身子卻在他靠近的那一刻瞬間僵直,他摸到了她的手,指尖冰涼,微微顫抖。

心疼的像被尖銳利器狠狠扎了下,莫君清抱緊她,輕輕的喚:“老婆……”

“嗯?”她微不可聞的輕應了聲。

“放鬆……”他輕輕吻她的發,“相信我,我不會傷害你……”

“嗯。”她又輕應了聲,僵硬的身子卻並未放鬆。

莫君清不敢動,只能一直溫柔攬著她,直到她沉沉睡去。

天色漸暗,見她睡沉了,他小心翼翼起身,做好晚飯,去書房處理公務。

站在金字塔尖上的人,有無人可及的風光,也有無人可及的負重,公司上下那麼多人指著他吃飯,由不得他有一絲一毫的懈怠。

將一天的公務處理完,已經晚上九點多,他回到臥室,沐暖晴還在沉睡。

他湊過去,凝視她恬靜的睡顏。

她睡覺時也很安靜,睡相很好,像個無辜的嬰兒,睫毛細長微卷,細白如瓷的肌膚沒有一絲血色,脆弱的讓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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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捧住她的小臉,輕輕吻她。

睫毛顫了顫,她緩緩睜開眼睛。

他在她唇上用力啄了下,輕輕捏她嫩白的臉蛋,含笑看她,“老婆,已經九點多了,吃了飯再睡好不好?”

她怔忪了一會兒起身,“對不起,我睡太久了。”

他拍拍她的臉頰,輕笑,“我是你老公啊,照顧你包容你是我的責任,永遠不用對我說對不起,如果一定要說,那就說‘我愛你’,這三個字比那三個字動聽的多。”

沐暖晴笑笑,起身去洗漱。

莫君清做了四菜一湯,都是她喜歡吃菜色,可見用了心。

她嗜甜,莫君清吃的比較清淡,四個菜居然都是甜菜,她吃了一會兒,見莫君清只喝粥,菜吃的很少,她放下筷子進了廚房,麻利的涼拌了一盤清淡的金針木耳端出來,放在莫君清面前。

莫君清笑笑,摸摸她的臉,“多吃點。”

“嗯”

一頓飯,吃的很沉靜,他偶爾閒聊幾句,她要麼淺淺嗯一聲,要麼點頭搖頭,一晚上都沒怎麼說話。

晚上,她躺在他身邊,他只要一湊近,她就緊張的繃直了身子,渾身冰涼。

莫君清摟著她,挫敗的嘆口氣。

他們好像又回到了原點,她將自己用厚厚的殼子冰封,疏離他、抗拒他,提防他。

他拍撫了好久,都無法讓她的身體放鬆,他只好放棄,躺回自己的位置,與她之間拉開一段距離,只是用手輕輕握住她的手。

她的身體終於緩緩放鬆,許久之後,耳邊響起她輕緩綿長的呼吸,莫君清卻幾乎一直睜眼到天亮。

這是他們之間的第一個雷區,他有信心可以邁過。

第二個呢?

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他爸沒告訴她,她的父親是為了救他和他母親去世,如果她知道,她從未見過面的父親,生死關頭,沒有保護尚未出世的她,而是保護了他和他的母親,並且因此去世,她會有什麼反應呢?

簡直不可想象……

第二天他醒來時,已是天光大亮,屋裡裡一點聲音都沒有,寂靜的讓人心慌。

他唰的坐起,撩開毯子下床,盥洗室沒人,客廳沒人,廚房也沒人,餐桌上擺著精緻的早餐,水晶杯下壓著一張便箋:我今天帶學生去鄰市比賽,留宿一晚,後天回來。

莫君清拿起便箋,看著便籤上清秀的字跡,悵然若失。

許久之後,他緩緩籲了口氣,掏出手機,“曜,一個小時後,老地方。”

納蘭君子會所,頂樓極光VIP包房。

這間包房位於頂樓東北角,與其他包房用大面積的綠色植物以及華美屏風隔開,獨守一隅,是莫君清和朋友聚會時的專用包房,平日裡從不對外開放。

他推門進去,屋裡空無一人,剛將門關好,剛剛還燈火通明的屋子忽然黑了,頭頂燈盞全部關掉,厚重窗簾阻隔了窗外光線,屋子裡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他停住腳步,兩股惡風一左一右朝他頭部迅猛襲來,他聽風辨位,錯步讓開,雙腳往右側一滑,手往牆上一拍,啪的一聲,頭頂琉璃燈應聲開啟。

在他面前,兩個英俊挺拔的男子,一左一右拉著架勢,正準備再次偷襲他,頭頂燈猛的一亮,燈光刺眼,他們眯眼的功夫,莫君清退後幾步,慵懶插兜,“文約,寒洋,你們最近很閒?”聲音清淡懶散,卻隱著冷冷殺氣,讓人不寒而慄。

楚文約和溫寒洋對望一眼,同時看身後,“曜,你不是說三哥最近心情很好嗎?”

“是啊。”簡司曜拿著兩瓶紅酒從裡間出來,低頭研究著先開哪瓶好,漫不經心應著,“三哥有了小嫂子之後,每天笑的嘴巴都合不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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