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暖晴終於開口:“我也不是一直幸運,我從小吃過的苦,比你吃過鹽還多,你也有你幸運的地方,只是你沒發現。”

“我現在發現了,”李艾可喃喃:“至少我想嫁人的時候,還有個男人願意娶我……足夠了。”

她在笑,眼裡卻蓄滿了淚。

沐暖晴偏頭看她,“你……”

“我不是隨便找了人來頂包,我是真想嫁他……”李艾可衝她笑笑,又扭過頭去看湖面落花,“我和他是青梅竹馬,從小就認識,他家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也算小康之家,他是家裡的獨子,性格很溫順,他小時候出車禍撞斷了腿,那時候醫療條件有限,留下了後遺症,走路有些跛,小孩子們不懂事,總為這個笑話他、欺負他,我們是鄰居,他爸媽就拜託我,讓我多照顧他,我從小家裡窮,沒人看得起,難得有人這麼看重我,鄭重其事的拜託我,我很開心,把他當我弟弟一樣疼,我從小性格就很潑辣,誰敢欺負他,我就衝上去和人家打架,沒幾天那些孩子們見了我們就躲著走,我和他一起上學放學,直到高中住校聯絡才少了……”

她嘆息,“他比我低一年級,一直把他當朋友,當弟弟,後來他大學也考來了這裡,我畢業那一天他送了我一束玫瑰,我才知道他喜歡我,我不是不喜歡他,我只是從沒想過要嫁他……”

她看著沐暖晴自嘲的笑,“因為我要嫁個豪門少爺啊,他的身價我怎麼看得上?他從沒明說過什麼,不過每逢我生日還有聖誕節情人節,他都會送我巧克力和玫瑰花,那天你和我說,讓我沒事就待在學校,如果非出門時,就找個人陪我,我絞盡腦汁的想,卻發現我除了他誰都想不起來,我發了瘋似的想他,哭著給他打電話,說我想見他,他工作一直很努力很認真,但接到我的電話,他請了假立刻就來了,我問他現在我想嫁他了,他還娶不娶,他說娶,馬上娶,然後……”

她又歪頭,看著沐暖晴笑,輕鬆的一聳肩膀,“然後你們就收到我們的喜帖了。”

沐暖晴回應的衝她笑了一下。

同事這麼久了,沐暖晴現在才知道,原來李艾可還有這樣一個青梅竹馬。

聽起來像傳說中的備胎,但人各有志,那個男人也許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娶李艾可為妻,別人為他當備胎不值,他也許甘之如飴。

何況他這個備胎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了,也許他比任何人都開心。

如果是自己的朋友,沐暖晴一定會叮囑她,好好對待人家,這麼好的男人,可遇不可求,既然遇到了,就要好好珍惜,好好過日子。

但是面對李艾可,大概以前被她冷嘲熱諷的太多了,讓她已經有心理陰影,她只是默默聽著,一個字都說不出。

李艾可等了半晌,見她一言不發,笑著看她,“怎麼了?沐老師,你不祝賀我嗎?”

“嗯,祝賀你!”沐暖晴真誠的祝福。

雖然她和李艾可連最普通的同事關係都算不上,但為了那個素昧平生的痴情男人,她願意誠摯的祝福他們,希望李艾可和他都可以幸福。

李艾可笑笑,“沐老師,我為我過去的所作所為說聲對不起,過去的我,只是陷進執念裡,如南柯一夢,夢中醒來,自己也覺得自己可憎又可笑,你放心,以後我再也不會害你針對你,我會守著他好好過日子,雖然不能嫁進豪門,但能有個真心愛自己的男人,已經是多少女人求而不得的事,我會好好珍惜,我這樣的女人雖然現實,但我聰明的地方是我從來都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我現在想要的是一個和他組成的安穩的家,是一種和風細雨的幸福,我不會再作,我會好好疼他,好好過日子,沐老師……”

她側了側身子,雙手握住她的雙臂,很真誠的看著她,“我一直欠你一句,對不起、謝謝你!”

沐老師承認自己被她打動了,她原本就是極容易感動的人,她回了她一笑,“沒關係,我從沒放在心上。”

對無關緊要的人,她從不放在心上。

她拍拍李艾可的肩膀,“記住自己今天曾經說過的話,好好和他過日子,祝你們幸福。”

“放心吧,”李艾可起身,面朝湖面舒展了下身體,“我這種女人,在婚姻裡很少犯錯,因為我剛剛說過,我雖然現實,但我聰明,我時時刻刻都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我現在想要的是他,我就會竭盡全力,好好對他,牢牢的抓住他,我會對他好,比任何人都對他好。”

沐暖晴點頭,“祝福你們。”

“謝謝你,”李艾可回頭衝她笑了下,“我們的婚禮,希望你能參加。”

“如果時間允許,我一定去。”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李艾可衝她擺手,“那沐老師先回去吧,我想在這兒多待一會兒。”

沐暖晴轉身離開,走出很遠,回頭看看,李艾可仍站在湖邊,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扭回頭繼續往前走,不禁感嘆,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不過短短幾天時間,峰迴路轉,李艾可居然要嫁人了,比她和莫君清的婚禮還辦在前面。

但願李艾可真能如她自己所說,好好愛那個男人,祝他們幸福。

晚上洗完澡躺在床上,她照例將李艾可的事情講給莫君清聽。

他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交流方式,每天睡前兩個人彼此依偎著,各自聊聊這一天在彼此身上發生的事,聲音不大,只是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明明不是什麼情話,卻自有一番暖人心的情調。

莫君清聽她講完,別的話什麼都沒說,只評價了一句:“你看人家多乾脆,說結就結了,我們拖太久了。”

“……”這不是重點好嗎?

她輕捶了他胸口一下,“又沒說我們,不是在說李艾可嗎?你說她會改嗎?會對那個男人好嗎?那個男人是跛子呢,她會不會欺負人家?”

“你呀,”莫君清好笑的捏捏她的鼻尖,“我忽然想起我今天離開公司時,公司搞清潔的大媽正在唸叨的一句話。”

明知道不是什麼好話,沐暖晴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什麼話?”

莫君清笑著彈了下她的額頭,“鹹吃蘿蔔淡操心!人家夫妻倆好不好,關你什麼事?你只要對你老公好,不要欺負你老公就行了!”

沐暖晴鄙視他,“你不欺負我,我就偷笑了,我哪兒敢欺負你?”

“是嗎?”

“當然,任誰看也是這樣,我上次臉上受傷,懷疑你家暴的可不止李艾可一個,大家都覺得你這麼優秀,我這樣高攀你,你不高興時時拿我出氣,打個三拳兩腳很正常。”

莫君清訝異,“真的假的?”

“真的啊!”沐暖晴偎在他胸口點頭,“我聽傲雪說,城南周家,祖上是做官的,世代名門,祖上有本事,兒孫又有出息,他們家規矩特別大,周家的五少爺脾氣大,娶了個自己相中的小家碧玉,那個姑娘性子軟,又愛他愛的死去活來,快被他折騰死了,他動不動就甩耳光,罰跪,就是在下人面前也一點面子都不給,下著雨讓那姑娘在院子裡一跪跪了半夜,第二天高燒肺炎,差點死在醫院裡。”

“唉,”沐暖晴嘆氣,“我真不明白,那位周家五少都這樣對那個姑娘了,那個姑娘為什麼還不肯離開他,難道這世上真有誰離開誰就活不下去嗎?”

“唉,”莫君清也裝模作樣的嘆氣,“沒想到我這麼疼老婆的男人,居然被老婆和那種渣一起相提並論,背這樣的惡名,太冤了,不行……”

他側了側身子,開始在沐暖晴身上上下其手。

沐暖晴被他癢的直笑,左右閃躲,“莫君清,不許摸……啊……不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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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君清得意的笑,“打耳光罰跪什麼的我是捨不得了,但既然背了惡名也不能白背對不對,我就在床上好好折騰折騰吧!”

“……”這個硫氓!硫氓!!

一夜醒來,又是一個美好的週末,莫君清出門前進臥室膩歪的吻她,她才懶洋洋的睜眼,從毯子裡伸出胳膊,圈住他的脖子,在他臉上回吻了下。

瑩白的手臂在微光中泛著誘|人的光澤,皓腕如雪,柔若無骨的圈在他的頸上,他眸光火熱,忽然不想走了。

沐暖晴見勢不妙,縮回毯子裡,擺手和他道別,“時間不早了,路上開車小心。”

莫君清低笑,摸摸她的臉,“起了床記得吃飯。”

沐暖晴點頭,目送他開門離開,這才松了口氣。

慢條斯理的起床,洗漱,吃飯,窗外天氣極好,她的心情也極好。

和許沫通了電話,她開車去簡司曜的公寓外接她。

許爸爸的病情一直沒什麼起色,許沉接了一單生意,最近會留在MO城,許沫不想每天無所事事,找了一份工作。

她找工作簡直太好找了,人家給多少錢也不嫌棄工資低,只有一個要求,就是離簡司曜的公寓要近,讓她不用坐地鐵或公交,步行上班就可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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