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舞笑眯眯地起身道:“郭督軍請走好,蔣維!代我送送郭督軍。”

“是,姐。”蔣維不知從哪裡閃出來,“郭督軍,請讓卑職在前為您引路……”

會客廳的旁邊是偏廳,林語風就被兩個黑室兵帶到那裡。雖然是“轟出去”,但兩名黑室兵都知道他是近期凌月舞跟前的紅人,因此對他還算客氣。此時,三個人正坐在一起聊天。

“林長官,聽昨晚查封雲霄樓,您一人獨鬥六七個歹徒還大獲全勝?”

林語風:“回想當時真是千鈞一髮!對方虎爪手距離我喉嚨只有一釐米的距離,當真險得不能再險了…”

兩名黑室兵急不可耐地問道:“怎麼樣?您有沒有避開?”

“時遲,那時快。我不慌不忙,反手他天府穴。這個穴位被中了,手臂就痠軟無力,再也使不出勁來!但那廝的身手也非比尋常,居然一招移花接木躲了過去,然後飛起一腳踢我面門。這一腳厲害無比,要是被踢實了非當場栽倒在地不可------你們猜猜我怎麼應對這一腳?”

“長官,莫非您側身閃了過去?”

林語風伸出一根食指,閉著眼睛搖了搖:“NO!NO!只是避過去不叫本事。我早已成竹在胸,左手突然發力,只見我一招‘如影隨行’,速度快得不得了,就這樣‘砰’的一聲搶先拍中他……”

林語風正得滔滔不絕,兩名黑室兵突然面色大變,齊齊站起身來敬禮:“見過大人!”

林語風也急忙站起來,回過身入眼就看到凌月舞,凌月舞此時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林語風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道:“大人什麼時候進來的?屬下竟一也沒發覺,真是失禮了。”

凌月舞輕鬆地坐了下來,對兩名黑室兵道:“你們兩個先出去。”黑室兵走了,凌月舞略帶玩味的眼神笑意看著林語風:“我剛才剛在郭督軍面前評價你‘莽撞孟浪’,看來還得加上一條:言語輕浮。跟我,你平常都是這個樣子的?”

林語風也笑了笑:“大人,平常無聊沒事,吹吹牛打發時間罷了。大多數時候下官還是蠻正經可靠的,比如剛才,下官的表現可還過得去?”

“恩,算你機靈。”凌月舞隨手丟給林語風一包精緻的心,“喏,這是剛才給郭督軍上茶時配的茶,他一口也沒動。扔掉浪費了,這糕味道還不錯,給你嚐嚐。”

林語風嘗了一口,滑而不膩,香甜可口,確是上等的品質。他也不客氣,幾大口就把整大包的糕全吞了,食相不怎麼雅觀。凌月舞自也不會介意,她問道:“你也別光顧著吃,我問你:上午升你軍銜和官職的任命書收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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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語風一邊吞下最後一口糕,一邊含糊地:“收到了,謝大人。”

“上回在灰谷我們談了一些,這次你上任前談詳細:對於新的軍銜,新的職位工作,你可有什麼想法?”

“想法?哦,有的…”吃飽喝足,林語風打了個哈欠:“我大人,你什麼時候升我為督師啊?”

凌月舞聞言皺起了眉,心想這人真是越來越放肆了。而且臉皮厚得很,那麼多部下中,哪有像他這麼直接向自己要官的?凌月舞冷起了臉:“哼,才剛剛升了士統官沒幾個時,就想著當督師了?要是再過幾天,是不是連我的位置都要讓給你了?”

林語風一拍桌子興奮地道:“這個主意好!大人的位置,那可是我夢寐以求的,早就想要了….”看著凌月舞臉色大變,林語風這才悠悠地:“不過可惜,下官自問沒那個本事,當不來,呵呵….”

凌月舞又惱又恨地望著他,好半天,她低下了頭,咬著嬌豔的嘴唇輕聲:“林語風,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以前是抗命,現在甚至都敢當面調戲我了,你當真以為我不會處罰你嗎?”

不知是不是錯覺,林語風竟感到,此時凌月舞的口氣出奇的柔弱,完全不像平時的她,反而像一個需要保護幫助的無助少女。看著凌月舞美麗卓約的身形,林語風心中某種熱烈的東西似乎在急劇地甦醒一般。他強制壓下那股衝動,不敢再過分越禮,訕訕地:“卑職胡言亂語,請….請大人責罰。”

凌月舞抬頭瞥了他一眼,又迅速將視線轉向其他地方,神情有些緊張慌亂。似乎是難於下決定,過了好一陣子她才開口:“你回去寫一份檢討書給我,另外關你三天禁閉,好好待在屋裡思過不得外出。”

升職命令和處罰命令同一天下達給同一個人,這也算是一件奇事了。在接下來的三天時間內,林語風哪都沒去,就躲在屋子裡琢磨著怎麼寫那份檢討書,愁眉苦思。秦懷很擔憂,心想隊長是不是真得罪了督軍大人,這下可怎麼辦?很容易殃及池魚的。明亦影聽聞了這事後只有一個反應:他曬笑一聲:“如果寫檢討書有用的話,要憲兵幹什麼?(如果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幹什麼?)完他回自個屋裡安心睡大覺去了-----他昨晚研究了整通宵的兵書。

張蒙隨即恍然大悟,然後一臉興奮,嬉笑著想進來偷看內容,結果被林語風一腳踹了出去:好子,來看熱鬧是吧?該幹嘛幹嘛去!

倒是端木雪也過來,林語風就很熱情(張蒙大罵:重色輕友!)。端木雪捧著一本醫書,林語風掃了一眼書名:隱逸居士緒論。這個“隱逸居士”叫葉千銘,林語風也知道一些,這人是帝都相當有名的醫師,號稱大陸第一神醫,只是聽好幾年前已經死了。林語風:“雪,我都不想你了。你整天都捧著本醫書,這也太枯燥無聊了吧?”

端木雪神色有些黯然,輕輕道:“以前我很貪玩不聽話,誤了不少學習醫術的時間。現在我再也不能虛耗光陰了。”然後她歪著頭看著那份檢討書,道:“語風,你不要再惹月舞生氣了。你不知道,她其實……”她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掂量著這下面的話該不該出口,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道:“她其實是個很可憐的人,很辛苦,至少比你我都辛苦得多。”

林語風頭表示理解,想了一下,然後重新將那份檢討書寫得懇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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