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空蕩的密閉環境，除了大門和上方觀察用的玻璃之外全由方磚鋪成。門開啟了，走進以名少年。他就是這次的實驗人員嗎？蘋果仔細打量著這個少年，不覺松了一口氣。看來不是什麼危險的實驗啊，提心吊膽好久的她總算放鬆下來。
瘦弱的身材，蒼白的頭髮，淡漠毫無表情的面孔。身上穿的是黑sè長袖襯衣，罩著一件短袖衫，下身是緊身的牛仔褲。看起來不像是什麼危險人物，估計是哪來的志願者吧。
對於少年可能遭受的危險，蘋果只能抱歉了。人總是會有偏向xìng的嘛，幫親不幫理就是這麼一回事。
也許是少年看起來太過無害，蘋果不由自主地思考自己為何會突然清醒，並且御坂妹妹們似乎毫無察覺。這種事大概只有那白大褂做得到吧，不知有何目的？
實驗開始了。
“喲，你就是這次的實驗物件吧？”白髮少年長長的劉海遮住臉，看不清表情，慢悠悠地踱步向前。
蘋果不禁為他感到可憐，御坂1號雖然是Level2的缺陷電力，可是本身經過如同特種兵一般的訓練，加上她手上武研所開發的手槍。也許他的腦袋會像西瓜一樣爆開？
“是的，請多指教。御坂回答。”渙散無神的瞳孔，一如既往毫無起伏的語氣，御坂1號看著即將成為對手的少年。
“起來我還是第一次和Level5對戰呢，感覺有期待。”少年的嘴角翹起了一個弧度，似乎真的有興奮。雖然如此，他看著御坂手上擺弄的槍有些奇怪。
啊哈，這傢伙只是Level2……等等！蘋果覺得有些不妙了，和Level5戰鬥，什麼意思！？
“已經做了完全的準備，御坂為第一次試驗展現自己的幹勁！”御坂1號舉著槍做出了幾個POSE，表示自己是專業的選手。“雖然有對你下達用槍許可，但真的可以嗎？”
“……”白髮少年看著御坂，沒一句話。
“那麼請開始實驗！”
“瞭解，先發制人，御坂開始攻擊！”御坂1號向後一躍拉開距離，手槍瞄準扣動扳機，高速的子彈shè出，速度之快甚至將空氣摩擦發熱冒出白煙。
得手了！蘋果激動地看著，這種速度，只要不是**系的能力者，打中就死了！據她瞭解，這是專門針對能力者開發的手槍。
雖然對不起，但為了御坂，你快死吧！很難想象以自私為保命哲學的蘋果會如此虔誠的為他人祈禱。
結果很遺憾，子彈在擊中目標前被彈開了，少年甚至絲毫未動。
砰砰砰！手槍三連發，御坂1號繼續攻擊。
“！？”結果依然如此，就像碰到了屏障似的，子彈盡數被彈開。御坂驚訝地看著這一幕，打算拉開距離。“彈道被彈開了！御坂先……”
猛地抬頭，白髮少年已經不見了。
“你在和我開玩笑？”yīn冷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少年不知何時已經移動到了御坂身邊，輕輕一碰，少女嬌的身軀就像被重錘擊中一樣，在空中翻滾了幾圈飛了出去。猛烈的衝擊使得她的身軀不斷顫抖，嘴角溢位一絲血跡。
“這是怎麼回事？這真的是LV5的複製體？”白髮少年平靜地著，忽然猛地抬頭，瞪大的眼睛嚇了那幫殺人如麻的瘋狂科學家一跳。
“與原版有所差距請你見諒，不過她們戰鬥的經驗會透過網路積累，也許到了最後就算是你也會陷入苦戰呢……”
“也就是我要和一幫嘍囉糾纏很久嘍，嘖……”少年不耐煩地擺擺手。“真是無趣，我先走了！”
“啊，不過，這次的實驗還沒結束呢。實驗包括使這些複製人停止機能。你還沒處理掉她呢……”上方觀察的研究員著可怕的話。
快逃，不要，求你了！求你快逃！蘋果瘋狂地吶喊著，御坂妹妹們和剛出生的嬰兒沒區別，單純地服從命令，她不知道死這個字有著多麼深沉的意義。
“瞭解，繼續進行實驗，御坂服從命令！”冷冰冰的話語讓蘋果如墜冰窟，少女抓起了手槍毫不質疑地開槍！
砰！
擊中少年的子彈竟然彈了回來。簡直像是錄影帶倒帶一樣，子彈完美地循著原本的彈道回頭，jīng準地命中少女。
白髮少年轉過身來，冷冷地看著。
御坂1號愣愣地看著對方，毫髮無損。慢慢地，低下了頭，左腹處出現了一個洞，緊接著鮮血緩緩流出，浸紅了毛衣。
她不明白這是怎麼了，這種感覺對她來是陌生的，她甚至還沒來得及受過傷。只感覺身體漸漸失去力氣，最後再也支持不住，啪的一聲，倒地了……
“好像，沉到……又暗又深的海底……這就是‘死’嗎……御……”
不要！！！
蘋果，漸漸地，沉到了海底……
**消失了，自己這個jīng神體，也該走了吧。真是笨蛋呢，御坂……
…………
蘋果很快就醒了過來，這裡，是地獄嗎？只覺得大腦一陣疼痛混亂，恨不得放聲大喊，卻喊不出聲。等了良久，終於稍微恢復了jīng神，頭雖然不是那麼痛了，還是一樣混亂。簡直就像被強塞了很多東西。
……
“成功起動，機能正常……網路接入，掃描中……jǐng告，發現病毒，發現病毒，經計算可能有不良影響，建議排除……”
“實驗中並沒有關於戰鬥中失去意識的訓練，希望蘋果姐正視自己‘病毒’的價值……”
“關於超能力者在實戰中的應用，御坂裝作若無其事地道。”
“身體狀況良好，裝備檢查完成，環境檢測中^”
“瞭解，繼續進行實驗，御坂服從命令！”
“好像，沉到……又暗又深的海底……這就是‘死’嗎……御……”
……
“御坂、御坂……御坂……”蘋果完美地體驗了御坂1號的實驗過程，就像自己是一號一樣，子彈擊中腹，鮮血流盡，力氣逐漸被抽乾，最後整個意識陷入了深沉的黑暗之中。就像腦海裡有兩個視角，一個是名為蘋果的旁觀者，一個是名為御坂1號的實驗者。兩個視角都是那麼清晰。
我到底是誰！腦海裡，蘋果十六年來的回憶以及御坂1號幾個月的生活交織。記憶無法交融，交叉的片段混亂地交錯出現，猶如幻燈片一樣。她很瞭解蘋果經歷的痛苦，卻又很能明白御坂1號幾個月的探索求知，以及和蘋果聊天時表達的對外界的嚮往。
“蘋果甦醒了，真是太好了，御坂驚喜地道。”是驚喜，語氣還是一樣平淡毫無波動，根本聽不出任何驚喜之意。
“是，御坂嗎？”聽到這個聲音，蘋果恢復的速度逐漸加快，很快就發現了自己存在於**之中，並非平rì裡待在黑暗的御坂網路那種感覺。“你沒有死！？”
這是個夢，實驗什麼的都是夢！蘋果繃緊的弦一下子放鬆了，那個毒舌又笨拙的御坂還在。
“蘋果的想法是錯誤的，御坂做出指正。目前蘋果所處的御坂為編號為2號的御坂，1號御坂已經在實驗中停止機能……但御坂1號的記憶透過御坂網路已經傳遞給所有御坂，因此對御坂尚未死亡這一法亦為正確……”
果然還是死了嗎。能夠感受到御坂1號臨死前那種彷徨無助的感覺，蘋果自嘲一笑。“也是，沒可能呢……”
“上述法既是正確，又有錯誤……判斷不能，連線御坂網路，請求所有御坂們一起討論。御坂為自己發現這一悖論感到驕傲，並號召所有御坂一起探討。”
“御坂認為1號已經死亡，機體停止工作，並已由御坂回收。負責回收的御坂5號炫耀自己能承擔重要工作。”
“御坂213號反駁，並向御坂5號展示1號的記憶……”
“御坂9494號嘲笑5號幼稚的炫耀行為。御坂為自己的羨慕嫉妒恨尋找藉口……”
“御坂……”
“夠了……夠了！”蘋果低吼，她無法理解為什麼妹妹們還能如此討論，明明1號死了，就在不久前，她還和自己爭執，為了營養液的攝取嘲笑自己，希望有一天能品嚐蘋果過的鹽水飯糰。“為什麼……為什麼你們……”
“御坂，御坂對淚腺功能異常表示驚訝……”御坂2號發現不知何時已然雙目垂淚，對這一感情感到陌生的她以為身體機能出現異常。“請求除錯，御坂驚慌地道。”
御坂2號的話讓蘋果的jīng神更加狂暴了，似乎融合了御坂1號臨死前的jīng神，目前她的識別訊號正是1號的訊號，已經正常接入了網路。比其他御坂更強的jīng神狂暴化，瞬間引發了御坂網路的暴走。
憤怒、哀傷、痛恨、遺憾、驚慌、恐懼、懷念……各種陌生的情感引發的風暴使得所有御坂發狂，能力失去了控制，不知覺地漏電並攻擊身邊存在的任何物品。
龐大的研究所建築群四處滿溢著電流，火花電弧煙霧，jīng密的儀器劈啪作響，電弧溢起，隨後冒出黑煙報廢，幾個還在培養槽的妹妹無意識的攻擊使得培養槽炸裂，營養液洩露，刺鼻的藥味充斥，記錄資料中的研究員瑟縮著躲進了角落，乞求妹妹們不要攻擊自己……jǐng報聲響起，jǐng衛們慌張地出現，試圖鎮壓實驗體的暴動，無奈將近一萬個LV2無意中的配合威力太強，激發的電磁場使得他們連靠近都很難……
……
混亂直到蘋果的jīng神被強制鎮壓後才停止，因為這次sāo動，導致了實驗的延遲。然而，負責人白大褂卻無視了其他研究員關於限制“病毒”蘋果的要求。
“是你做的吧！”蘋果……或者御坂1號怒視眼前的紳士。兩人的jīng神記憶已然融合，似乎在生死關頭，御坂1號的jīng神處於求生本能主動和蘋果融合，而蘋果的jīng神體在缺陷修復的能力下居然沒有被撐爆，反而透過御坂網路生存了下來。
這種技術，也只有面前的男人能夠做到了。強行將自己的腦波修改到符合融合的要求，瘋狂危險的理論，毫無根據。
對著電腦屏幕，他還是不出的輕鬆自在。“沒錯。”
“你、你怎麼敢！”質問的並非自己的危險，連自己都覺得驚訝，內心滿溢的情感讓她恨不得發洩一番。
“呵呵……”顯然他聽出來了，無所謂地笑笑。“你不是很自私嗎？為什麼能為這種廉價的合成玩偶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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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憫嗎？蘋果想到了妹妹們毫無感覺的樣子，心裡一陣憤怒。可那來自1號的記憶又讓她感到理解，我們被製造的意義不就是死亡嗎？
“對了對了就是這樣！”看著蘋果糾結的樣子，他端起手裡的紅酒喝了一口，愉悅無比。“彷徨吧，思考吧，只要你不想再這樣，融合更多的實驗體，經歷更多的死亡……那就更加強烈的憎惡恐懼吧！”
“殺掉一方通行，你解脫了，她們也解脫了……”
“或者……你的jīng神崩潰，支援不了也行……”
“這就是蘋果的作用啊……”
沉寂了良久，直到他切斷電源離開。
“御坂不想死……御坂想要活著，想要所有御坂活著。御坂……”蘋果慢慢地著，以1號的語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