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井黑子帶著結標贈與自己的禮物——滿身傷口以及葡萄酒的開瓶器,繼續自己追蹤的任務。是任務,倒不如是自己強加於身的,一個沒有必要的責任。

完全沒有必要……沒錯,二號姐姐大人一定會這麼的。而且會嚴厲的訓斥自己,讓自己好好休息。

姐姐大人呢?應該瞞著自己找上那個女人了吧?

這樣可不行。

白井黑子可是到做到的女人。

繼續追蹤的後果是目睹姐姐大人她們為自己憤怒的場景,無論是美琴打倒眾多入侵者以及美玲與麥野糾纏戰鬥的場面,都讓黑子高興不起來。

因為不成熟的自己,才讓她們如此憤怒,並且為之cāo心,果然都是她的錯。

但是,黑子並不會因此消沉——僅僅是平凡人的自己,想要追姐姐大人她們,必須花上十倍、百倍的努力,哪裡有時間消沉呢?

加油吧,白井黑子!

雖然心裡對二號姐姐大人為自己的事情憤怒感到開心,但少女並沒有繼續拖延的功夫,逃走的結標淡希才是她的目標。

能夠連續從兩個高位能力者手下死裡逃生,結標淡希目前的狀態必定是最鬆懈的因此對於追蹤不會有太大防備。就算她在生死關頭之際能夠突破自己的界限發動能力把自己傳送走,接著事故產生的後遺症會好好讓她喝一壺的。

根據書庫裡取得的資料,這個名為結標淡希的女人在某次能力實驗中發生意外,把自己嵌在了大樓裡,目睹皮肉剝離的慘狀,使得她對使用能力移動產生了巨大的恐懼。

那麼,只能在附近了。

黑子找到了最適合的地。

不遠,又能算是視野的盲。

已經很晚了,夜sè籠罩著學園都市。黑子昏迷的時間不長,不知是誰把她送回宿舍的。即便如此,在她忍著劇痛處理完身上的傷口,繼續追查這件事時,也到了夜晚。

門禁時間早就過了,但這又如何?

……

第七學區內最出名的披薩店,就要數這棟大樓四層的這家了。就算是最便宜的披薩,也需要三千元——這種價位,除了土豪之外,明顯不是中學生以及高中生能夠負擔得起的。因此主營的物件是大學生和教職工,就算在夜間九,也有相當可觀的客人。

沒有校規的限制,無論瘋狂到幾都沒有問題。

並且由於客戶群體的xìng質,餐廳的氣氛頗為優雅。

高雅的餐桌上,鋪著乾淨整潔的桌巾。店內的廣播飄揚著恰到好處的法式輕音樂,是剛好打破寂靜,卻又不至於妨礙顧客們的交談的程度。半數以上的餐桌都沒有客人,但門口已經高掛起客滿的牌子。適度保留空位,也是創造店內氣氛的重要一環。

結標淡希突然出現在玻璃窗戶前邊,胸口一起一伏地,還未能平息,身邊是一隻白sè的行李箱,裡邊裝著所有行動的目標。她緊張地注視著外界環境,確認御坂美玲是否追上來。

之前過於慌亂,忘記了那個女人的暗部能夠呼叫學園都市裡的大部分監控攝像頭,無論在哪個街道都很容易被找到。

既然如此,躲進這種地方才是最合適的。

突然出現的少女讓服務生愣了一下,隨即恢復自然。

學園都市裡,什麼樣的超能力都可能存在的。

而且,不要看不起任何一個上門的顧客,這也是服務生必須記著的第一守則。哪怕是眼前的女孩看著滿身塵土、血跡斑斑、好不狼狽的樣子。

“您好,請問有什麼能夠幫到您的?”

服務生的話讓結標自驚惶之中恢復,同樣也讓她遭到遺忘的強烈嘔吐感突然湧了上來。

大量的胃酸讓結標的喉嚨好像有把火在燒。她勉強將肚子裡的東西全都推回喉嚨下面,維持住表面上的若無其事。握著軍用手電筒的手掌,流滿了噁心的汗水。

但這種滿頭大汗,身子撐住窗臺微微彎曲的痛苦模樣是遮掩不住的,服務生一下失了方寸……怎麼這女孩被自己一就犯病了!?

額,看來他認為結標是犯了癲癇之類的病症了。

“啊拉啊拉,沒關係的這位哥~~”

又一個雙馬尾出現在餐廳裡,她十分嫻靜地坐在鋪設著餐布的餐桌上,帶著高傲的微笑。

“她只是好朋友來了……就讓我好好為她治療吧。”

服務生還在想著好朋友這種東西如何治療,黑子已經行動了。

噗嗤——

似乎有聲音,又好像沒有聲音,一個熟悉的開瓶器出現在結標的右肩上,還沒等到噁心感化為疼痛感,又有數根鋼針扎進了側腹以及大腿位置。

“呀啊——!”

如同高溫蒸汽灼燒一樣的痛楚自受傷各處傳來,湧進了大腦,接著擴散至全身,結標忍不住發出了慘叫聲,本就狼狽的她突然全身湧出鮮血,看著更加悽慘。

衣冠楚楚的顧客們,悠揚的音樂,以及鮮血淋漓的少女,這樣的反差,反而有一種詭異的美感……

“放心,我已經清洗過了,非常乾淨哦。”白井如此著,語氣是那般得意,表情卻看不出任何異樣。“讓我的血和你的混在一起……”

“想想就覺得噁心!”

結標沒有多做思考,能力爆發一樣控制著餐廳裡的餐具肆意飛舞,一時間,金屬餐刀、叉子以及湯匙突然出現在任意位置,無論是否有人存在……沒有人在自然最好,要有倒黴蛋剛好站那個位置,身體的隨意部位就會離奇的“長出”一把餐具。

作為目標的黑子自然受到特別照顧,無論利用能力移動到哪裡,都會有餐廳裡的杯子,椅子之類的如影隨形——一方面明了結標受傷後能力爆發,就像受傷野獸反而更加危險一樣;另一方面也明了此刻的她已經跟不上黑子的行動了。

如影隨形,一方面明咬得緊,另一方面也明打不中。

結標的能力是座標移動,對的瞬移,而非念動力之類的把物體當做炮彈發shè出去。

受傷少女的反擊,就像觸動了什麼開關一樣,之前還呆若木雞的顧客們一下子作鳥獸散,面對兩個能力者之間的戰鬥,就連店長和服務生也紛紛橫衝直撞地逃開,只恨爹孃少生了兩條腿一樣,再顧不得什麼高雅了。

尖叫聲和混亂中桌椅被撞到的聲音交雜,很快餐廳裡只剩下兩個女孩。

結標喘著粗氣,停下了無意義的攻擊,白井這下才松了口氣。之前人太多不好發揮,害怕發狂的結標造成誤傷,現在沒了礙事的人,就能好好炮製這個傢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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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是很記仇的,尤其是還不算真正女人的女孩。

白井黑子拿出了風紀委員專用的止血藥膏,沒有發動能力,屈指一彈,藥膏咚的一聲掉到對方身邊。

“撿起來吧,這可是特殊的止血藥膏哦~~”腹黑的變態百合風紀委員邪邪一笑。“然後,脫掉衣服,內衣物,好好地塗抹吧……這份痛楚,可要好好感受哦!”

看著這場景,感覺黑子反而更像大反派。

只有她知道自己的痛苦,不僅是**的傷楚,更多的,還是自己拖累最愛的姐姐大人的愧疚……

讓善良的姐姐大人露出了那番表情,黑子真是罪大惡極啊!

“哼……得這麼得意,其實你現在也不好過吧!”結標皺著眉頭,咬牙回應黑子,希望藉此拖延時間觀察自己的傷勢。

傷口很深,如果把刺穿進**的開瓶器之類的東西硬拔出來,反而會傷得更加厲害。結標稍微動了一下開瓶器,就痛得齜牙咧嘴,滲出的血液又多出不少。

“嘛……我的確還很虛弱,傷口剛剛勉強癒合,稍微大一的動作就會崩裂出血……”黑子沒有否認自己的傷勢……否認也沒用,看她蒼白的臉sè,就知道不久前受創之重,勉強跟著過來已經算是極限了。

“但是,你的傷情不是更加嚴重嗎?”

黑子雖然受傷已久,但傷口已經得到了較好的處理;結標雖然剛剛受傷,但一整天都被追殺,強行發動能力,身處絕境的恐懼,無論是心神還是身體,都已經繃得最緊了——黑子的突襲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就看雙方哪邊先堅持不住了。

“哼,像你這種天真的傢伙……”

很天真的傢伙不是嗎?假如一開始偷襲時直接攻擊要害,就不會有接下來的這麼麻煩的事了。

“我可不覺得哦。”

一邊發動能力閃開,黑子一邊回答。

與之相對應的,在原來坐著的餐桌上,一塊銀製托盤像斷頭臺的剃刀一樣出現在虛空中,接著摔在地面。

那個位置正是原先黑子頭顱的高度,如果不是她先動一步,只怕就會變成“腦袋插盤星人”了……從這看,結標淡希姐的確狠辣不少,而且能力強大很多。

無需接觸物體的座標移動,從攻擊的隱蔽xìng上面來,就強上不止一籌。

“天真的話,面對你這種yīn險的女人,只怕會被吃得骨頭都不剩吧!”

戰鬥以此為始繼續開始。

空間能力者的大戰,看著非常驚悚,室內無論大件,只要在兩個女人能力範圍內,都會成為武器。件的花瓶杯子變成了自天空降落的炸彈,鋒利的金屬餐具化為危險的武器直插入身體……假如沒有及時躲開就是這樣,較為大件的桌椅成了盾牌。

不是防備攻擊的盾牌,而是阻礙對方視線,妨礙能力發動的盾牌。

結果到了最後,整個餐廳狼藉一片,宛如戰場一般,空間能力者們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把桌椅當成吸引注意力的障礙物,選擇了直接攻擊。

黑子以銳利的餐盤碎片瞄準敵人,希望以這一擊決定勝負。

唰!

少女耳中聽到了空氣撕裂的聲音。

結標就站在眼前距離黑子一步之遙的位置。但她兩手抓著沉重箱子的把手,正忍著傷口迸裂把行李箱打橫朝著她的臉部揮擊過來。由於兩手都抓著旅行箱,渾身是傷的結標把軍用手電筒咬在嘴裡。

即便如此,滿臉猙獰的她很清晰地表達了一個意思。

我贏了!

真的贏了嗎?

黑子反過來輕蔑一笑,發動能力把碎片移到了箱子把手位置,鋒利的碎片切斷了把手,在結標驚駭的目光下飛得遠遠的……她已經空門大開

這一刻就像鏡頭放慢了似的,風紀委員嬌的拳頭幻燈片一樣慢慢地靠近結標的臉,接觸、陷了進去,然後,那張桀驁的充滿野xìng之美的臉蛋扭曲變形著……

砰——

花費如此多的筆墨,僅僅是結標淡希轟然倒地,被黑子蓄勢已久的拳頭一擊擊倒。

“白井黑子,從來是到做到的女人!”

伴著這麼一句霸氣側漏的話語,結標整個人失去了力氣,軟軟地貼在地上……威風八面的黑子也洩了那口氣,癱倒在地。

全部躺下了。

沉默良久。

“白井同學,你剛獲得超能力的時候,心情如何?”結標淡希就像放開了一切,慢慢地著。沒有了紛爭,反而像老朋友一樣輕鬆。

“……沒什麼。周圍的大人們都嚇了一跳,但我這個當事人卻並不特別吃驚。對我來,那不是什麼大事。”

“是嗎……老實,當初我很害怕。”

接著就成了結標回溯孩童時期記憶的獨白。

結標淡希是個纖細的女孩,十分在意其他人的評價,總希望能夠和朋友們保持一致。

然而,覺醒了能力之後,一切都改變了。

怪物。

並沒人這麼評價結標,老實,周圍人僅僅是驚訝,甚至不少同伴還覺得很帥氣。

但結標淡希不這麼想。

一想到這種能力能做到什麼事,她就很害怕。真的做到之後更加害怕了。她覺得,在這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就是自己這種能力。這種單憑一些簡單的想象,就可以把人殺死的能力。

“但是,能力被開發出來了,只有我有著這種資質,無論怎樣,都只能咬牙接受吧。”

結標笑了。

她的嘴巴像溶化的冰淇淋般,緩緩裂成長長的一條縫。

“不對!”

超能力這種東西,有像怪獸電影裡頭的怪獸。

如果想跟世人和平共存,平常走在街上就必須隨時提心吊膽。只要一腳踏得太用力,很可能就會毀了周圍的建築物。事實上,超電磁炮那種等級的超能力者,平常根本沒有施展全力的機會,反而必須隨時將自己的力量壓抑下來。就某種意義而言,那跟戴著手銬腳鐐過生活沒兩樣。

為什麼呢,明明是同樣的人類。無能力者害怕被傷害,能力者害怕傷害別人,為什麼會這樣呢?

“一切都是超能力的原因。”

是的,因為超能力,結標害怕傷害同伴。

她勉強翻轉過身子,又花了好長時間費勁地舉起雙手,好像要擁抱天空一樣。

“相信你也曾經以自己的能力,傷害過其它人吧?你一定也想過,為什麼自己會擁有這種能力?”

那麼,只要大家都一樣不就行了。

一切的源頭,就是所謂的超能力。只要讓所有人類,甚至所有生物,都有著相同的超能力不就行了?那時候,就不再有傷害他人的擔心——不需擔心傷害人,也不需擔心被傷害。

只要透過樹形圖設計者,就算螞蟻之類的生物,也有擁有超能力的可能……到時候不就沒有怪物了?

如同吟唱歌謠一般,結標逐漸變得激動起來。

“你也明白這種心願吧!”

出乎結標的意料,黑子非常奇怪地看著結標。

“讓螞蟻獲得超能力,你腦子進水了?”

少女的話猶如一瓢冷水,澆在了陷入莫名狂熱之中的結標的腦袋上。自己引以為豪的理想被如此貶低,遍體鱗傷的女高中生恨不得咬碎口出狂言的黑子。

“這樣就不是所謂的怪物了?難道你的力量會因此消失?”黑子看著這個傢伙,真想不通為何會有這種幼稚的想法。

“害怕自己的力量?不,完全不,相反,我以自己的能力為豪……空間移動,不知幫助過我多少次了。因為火災困在屋裡的孩,追捕不良少年,把迷路的孩送回家……甚至平時用來偷懶,為什麼要為能力害怕?”

就像姐姐大人,雖然有著強大的力量,但她從不因此恃強凌弱,用她的力量解決紛爭,守護沒有力量的普通人……

“結標淡希姐,所謂的因為力量傷害人,真的不是一句玩笑話嗎?”

因為超能力傷害人?那麼把行李箱揮舞得虎虎生風,恨不得砸爛黑子腦袋的傢伙,又是哪個?

到底,一切都只是名為結標淡希的存在為自己的懦弱尋找的藉口,脆弱的內心,傷害他人的yù望……所有事情,都僅僅是她個人的問題。

偽裝被黑子**裸地揭開,結標失神地看著天花板,陷入了狂亂……

“到頭來……全都是……”

結標感覺到雙唇、舌頭及喉嚨無比乾渴。出來的話連自己也聽不到。

所以,她只能以沉默的方式下了結論。

一切的元兇……

從以前到現在,身邊的人受到傷害的理由……

眼前盡是紅sè液體的原因……

都在於自己利用超能力當作逃避藉口的那份懦弱。

結標淡希回想著。

騙子

結標淡希的本質也永遠不會改變。

結標淡希,永遠都是個懦弱的騙子。

“呀啊啊啊啊啊——!!!”少女突然恢復了力量一般,毫不在乎地扯著頭髮。她尖叫、怒吼。臉上肌肉完全扭曲,彷彿要將沉澱在身體裡的所有東西都噴發出來。

她的超能力完全失控。

轟隆!

以結標為圓心,半徑五公尺內的椅子、餐桌、刀子、叉子、觀賞用植物、選單、紙巾、餐盤、行李箱,一切全部消失了。就像在結標的周圍畫出一個工整的圓形,圓形內的東西消失得乾乾淨淨。而剛好位於圓周線上的餐桌及椅子,則受到憑空出現的物體擠壓、撕裂,發出了巨大的聲響。如果不是空間移動類能力者無法移動同類能力者,就連白井也會被傳送到圓周線上。

一切,全部粉碎了。

“統統消失吧!!!”

一切都無所謂了,所有偽裝都被揭破,所謂的理想只是藉口,自覺一切都被破壞的結標一心求死……是的,求死。

“……研究員跟我,移動質量超過一千公斤的物體會損害身體健康,但我管不了那麼多了……座標移動的極限質量是四千五百二十公斤,一起毀滅吧!”

能力的極限質量為四千五百二十公斤。全力發動,自己也會受到巨大傷害。

但是,無所謂了!

心若死灰。

沒多久,四噸之上的物體將會帶著極大的衝擊毀滅這棟大樓。

結標獰笑著,等待命運的降臨。

黑子能夠逃開,她知道這件事,就算脫力了,把自己傳送走的能力還是有的。

一起毀滅的,只會是結標淡希和這棟無辜的大樓吧……兩人的戰鬥地動山搖的,想必除了她們兩個之外再沒有其他人了。

“真是瘋子!”

白井黑子一邊咒罵著,一邊強忍傷痛,抱住了結標朝著視窗移動,看樣子準備往下跳……這是四樓啊!

“你瘋啦!!!”

“你才瘋啦!”

沒好氣地罵了一句,黑子露出了笑容,彷彿初chūn的陽光一般,能夠暖化積雪,溫暖人心。

“姐姐大人她們,一定準備好了救下黑子呢!”

少女們跳了下去……

…………

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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