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二老爺和張三老爺終究還是坐不住了。老大死了也才一個多月,老四竟如此迅的聚斂了一大批財富,成了這小小的巨野縣的富。他們也是在上海見過大世面的,如此駭人聽聞的暴富,便是繁華如上海也是極少見的。

其實令這兩位老爺坐不住的還有些別的事。這幾年朝廷可以說是諸事不利,自從洋人來了以後,不只是普通的老百姓,便是朝廷的錢袋也一天天的乾癟下去了。老百姓的日子過得不如意,有的加入了義和拳,有的加入了大刀會。這大刀會本是白蓮教的分支,雖不像南邊的天地會那般明目張膽的叫囂反清復明,卻也是處處和朝廷作對,大刀會本是不傷害百姓的,不過這些年沒落了,會們對底下人越的控制不住了,大刀會這些年也難免作了些偷雞摸狗,甚至打家劫舍的勾當。義和拳本是民間練拳習武的組織,朝廷也常利用他們去對抗大刀會,也許是因為有朝廷的默許和支援,那些義和拳的大師兄們也變得越驕橫,時不時的去找些沒什麼勢力的富裕戶勒索些錢財,當然,那些所謂沒什麼勢力的富裕戶也並不是很有錢的,要是真的很有錢,也不會沒有勢力的,所以他們每次能得上幾吊錢就很不錯了。很湊巧,如今這巨野縣還真有這麼一戶,家裡很有些錢財,卻沒什麼勢力,就是這兩位張老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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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是外來戶,在本地是沒什麼根基的,兩位張老爺是去年才從上海來的,在本地也沒什麼熟人,張大老爺在本地經營了幾十年,好歹也是有些朋友的,如今張大老爺死了,有誰會知道這二位爺是老幾呀。有人要問了,那當初幫他們爭家產那是些什麼人呀,那難道不算熟人嗎?當然不能算了!兩位張老爺那在上海灘可不是白混的,這花花腸子比起性子耿直的四老爺可是強的多了,很清楚有錢能使鬼推磨的道理,在重利驅使下,自有人回來幫他們爭家產的。如今家產爭到了,他們也變成了各方勢力眼中的肥肉。

相對的,張祖貴現在了橫財,這勢力有沒有不說,財是已經足夠雄了,有哪個不長眼的敢來得罪。

二老爺和三老爺一大早便急急忙忙進了城,很是恭敬拜見曾經被他們很是看不起的張祖貴,一口一個四弟叫得好不親熱,不知道還以為他們向來就如此“兄弟情深”,不過他們對張文英的態度倒是一點兒沒變,還是連正眼都不願多瞧一眼。

“四弟,我和你二哥商量過了,還是準備回上海去,這北方再好,終究也不是我們久留之地。”客套了半天,張三老爺還是試探著開始說明來意了,邊說著,邊狠狠的瞪了二老爺一眼,心裡道:來的時候明明說好由你來講的嘛,怎麼事到臨又變卦了。

張祖貴其實早知道他們的來意——他性子直,猜不到是正常的,可他侄子張文英是猜得到的,早和他商量好了對策。張祖貴慢條斯理的品著茶,打著哈哈把話題岔開了。

三個人聊了一上午也沒進正題,每當三老爺要把話題往正事上引,就被張祖貴岔開了。張祖貴處事上固然不是很精明,卻不是個傻子,幹大事沒他的份,裝傻充愣的本事還是有的,不高明,倒也誤不了事。張文英坐在一邊,捧著一本什麼書在看,一上午一句話也沒說,那三個人也都當他不存在似的。

一個僕人從外邊小跑著進來:“四老爺,裡正那邊回話了,說咱家的院子不能再大了,他說要是再大就違制了。”

再大就違制了?!那得是多大的院子呀?!張祖貴和張文英臉上都沒什麼不一樣的表情,二老爺和三老爺聽了這話卻不由的大吃一驚。

“二哥三哥,你們看這天都晌午了,有什麼事咱們倒不如吃了飯再說吧。”張祖貴很客氣的說著,整個臉笑得跟一朵花似的,可他在這兩位哥哥眼裡,卻像是要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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