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開始,杜鳴人和他的旗艦無畏號便悄悄離開了主向南駛來。這個任務原本並不需要他親自來完成,張文英指派的原本是另一艘同級戰艦大膽號,但作為革命軍的第一場海戰,他實在不想錯過。

時間是中午十二點四十三分,鎮遠艦桅樓上的哨兵出訊號:“東偏北十五度現不明艦隻駛來,航不明,可能是敵艦。”

浪號上的東鄉正道一下子緊張了起來,當他知道疑似的敵艦只有一艘時,又疑惑了起來,這裡不是主要航道,商船按說是不會出現的,漁船的可能性也不大,增援部隊已經到了,也沒有理由是友軍,但要是敵船,為什麼只有一艘,對方的膽子也未免太大了。心裡雖然這麼想,他還是下達了一級戰備的命令。

下午一點零五分,無畏號的信號兵終於出了令全艦振奮的訊息,現日艦。

“準備戰鬥!”杜鳴人出的命令相當的簡單。戰鬥警報聲中,素質優良的水兵們在快進入戰位,只等那決定生死的時刻到來,多是的辛苦為的就是這一天,張文英時常回去看看他們,每次去總會說一句話:“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

距離一海里又一海里的被拉近了,無畏號的身軀在日軍眼裡越來越清晰,從未見過如此龐然大物的日本水兵不由得嘖嘖稱奇。東鄉正道心中的焦急已經無以言表,對方是敵艦已經相當清晰了,但它來得實在太快了。

東鄉正道多少有些慌張,他不是東鄉平八郎那樣聲名赫赫的軍神級人物,不過作為軍人的基本素質還是有的。鎮遠的航遲緩,然而火力猛裝甲厚,噸位上也要比另外兩艘強得多,相對的浪和高千穗則要機動靈活得多,他馬上做出了判斷,如果採用類似對馬海戰的戰術,自己的艦隊沒有航優勢,硬要執行起來是很冒險的。他把艦隊分成了兩部分,鎮遠號船堅炮利,作為本陣在正面牽制,浪和高千穗則作為游擊隊繞道對方右翼動攻擊。他命令旗艦升起旗,“皇國興廢在此一戰,諸君努力奮勇殺敵”。

下午一點二十五分,雙方相距一萬兩千米,幾是同時試射了第一炮。鎮遠開始搶佔T字橫頭,浪和高千穗則加衝了過來。

一點三十五分,鎮遠號掉頭成功,無畏號已在射程之內,浪和高千穗也到即將達了理想戰位,東鄉正道的臉上露出了可怕的獰笑,對方有先進戰艦又能如何,他似乎已是勝券在握了。

相比於那些經歷過殘酷的日俄戰爭考驗的日本海上武士,無畏號上的中國水兵畢竟初出茅廬,似乎還嫩了一些,但他們不是大清國的北洋水師,任何膽敢藐視他們的人都要付出慘重的低價。

現在是無畏號的艦面對鎮遠號的右舷,對於鎮遠來說正式最理想的戰位,但是日本人似乎忽略了一個問題,無畏號的艦上就有六門兩百七十毫米口徑主炮,如果再考慮射和彈丸重量,無畏號可是佔據這絕對的壓倒性優勢。這個時候轉向顯然已經來不及了,出於対自身火力的自信,杜鳴人沒有命令轉向,而是直接下達了攻擊的命令。

六門兩百七十毫米主炮的嘶吼是驚人的,六道水柱距離鎮遠都很近,杜鳴人對於這樣的結果還是滿意的,畢竟輪齊射便能命中的奇蹟還是很難遇到的。

日艦上的炮手們也不甘示弱,立刻還以顏色,沖天的水柱幾乎把無畏號的整個前甲板都打溼了。

日本水兵的立世之本便是他們那堪稱魔鬼般的訓練,這些日俄戰爭中的老兵都有相當的水準,中國的水兵還沒有經歷過殘酷的戰爭,然而平日裡所吃的苦也讓他們絕不是輕易就能被擊倒的。

鎮遠號和無畏號都經過了兩輪齊射,都還沒有什麼可供炫耀的戰果,此時的高千穗已經搶佔了有利戰位,浪也隨後跟上,這時候東鄉正道才驚奇的現無畏號的九門主炮此時都可以攻擊自己的旗艦,自己自作聰明的舉動顯得是畫蛇添足了。

搶佔T字橫頭不是什麼萬能戰|=線相對固定,對方很輕易的便能知道自己的下一步動作。無畏號進行了第三輪齊射,一近失彈命中了鎮遠舷炮的彈藥箱,甲板上頓時成為一片火海。

東鄉正道有些慌了,他完全顧不上旗艦會面對對方右舷齊射的危險,他很清楚,鎮遠是他目前手上最強艦,鎮遠完了這個艦隊就都完了,他要趕快把對方的火力吸引過來。

作為海軍學校的高才生,杜鳴

清楚鎮遠的價值,浪和高千穗的戰位他當然是看到還是下令,不要顧及其他,先集中精力對付鎮遠。

剛剛的命中讓那些年輕的水兵們深受鼓舞。有時兩輪的齊射,平日的付出終於有回報了,一炮彈直接命中了前主炮的彈藥箱,劇烈的爆炸將鎮遠撕開了,甚至連沉重的主炮塔都被爆炸拋上了天,海水從破口洶湧而入,艦體頃刻間斷為兩半,迅下沉,爆炸的硝煙還未散盡,曾經的遠東第一鉅艦鎮遠便永遠的消失在了人們的視野中……遍體鱗傷的中尉炮長高野五**難不死,爆炸產生的氣浪將他遠遠的拋了出去,成為全艦被岸上的日軍救起的僅有的三個人之一。那個一等兵西鄉尾在戰壕中驚訝的望著這一幕,嘴大大的張著,半天合不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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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號上,司令官東鄉正道急得直跺腳,少了鎮遠,獲勝的希望更加渺茫了。

高千穗上的水兵目睹了鎮遠號的悲慘下場,還沒回過神來,無畏號的全部火力就傾瀉而下。高千穗的確搶佔了有利戰位,但其實這個戰位對於無畏號同樣是有利的,此時的高千穗比鎮遠離得更近,而且無畏號終於可以使用全部的九門主炮了。

無畏號的火力越兇猛了,高千穗在密集炮火下幾乎沒有什麼還手之力,很快,它的一個煙和一根桅杆打飛了,上層建築搖搖欲墜,航也慢了下來。

日艦還在奮力的還擊著,高千穗上有兩門克虜伯產的兩百六十毫米主炮,它的姊妹艦浪上也有同樣的裝備,加上大小舷炮,火力也算過得去。無畏號秉承了德意志艦船的優良傳統,擁有厚重的裝甲,對它的傷害卻最多也不過是將他漂亮的銀白色塗裝刮花。

東鄉正道站在艦橋上,心情無比沉痛,說起來他此行的目的的確是要應對一場失敗的戰爭,然而就這樣輕易的輸給對手,一個只有一艘戰艦的對手,他不甘心,真的是不甘心。在理論上,他還有一個很渺茫的取勝機會,就是讓浪不顧一切的衝上去,用魚雷打沉對方。他知道這幾乎不可能,但他還是想試試。

高千穗差不多已經動彈不得了,信號兵打來旗語:“只要我們還有最後一炮彈,我們都將堅持戰鬥,祝武韻長久。”

浪號開始轉向了,他們準備做最後一搏。

又是一炮彈擊中了高千穗。這次在艦水線以上的部位撕開了一個大口子,湧進來的海水很快帶沉了艦,前主炮的炮眼被淹沒了,海水從炮眼急湧進……高千穗就這麼龍骨朝上的呆了幾分鐘,便永遠的消失了。

有道是越忙越出錯,本該右滿舵的浪號偏偏左滿舵了,現在再轉回去早已來不及了。

“撤退吧。”東鄉正道無力的擺了擺手。仗打到這個份上,對軍部那邊也算是有了交代,既然轉錯了方向,這樣將錯就錯撤回去也並不算丟人。

“鬼子要跑了!”無畏號上的觀察兵大聲喊道。

到了嘴邊的肥肉杜鳴人是絕不會再吐出去的,司令就說過自己這一點很像他。

剛剛對方有三艘戰艦自己尚且無所畏懼,何況現在只有一艘了,自己的戰艦能達到二十六節的航,對方則明顯要慢得多了。

“全追擊,不能放他們走!”杜鳴人下命令的聲音不大,卻無比的堅定。他遇見上的所有水兵一樣,都是第一次戰鬥,他的興奮幾乎抑制不住。

浪那裡會是對手,狼狽的左搖右擺。說起來浪也真是命大,連中七彈都沒有打中要害,其中還有一顆居然沒有爆炸。其中一彈正中艦橋,東鄉正道摔了下了。也許是他老媽平日裡拜的菩薩多,總算大難不死,只是短暫的昏死了過去。

“司令官閣下,戰艦已不敷使用。”東鄉正道剛剛物理的睜開眼睛,一個作戰參謀焦急的對他說,此時的戰艦上已是一片火海,唯一還在戰鬥的是艦尾的兩門一百五十毫米火炮,誰都知道,那對中國人的軍艦是構不成任何傷害的。

“棄艦吧。”渾身是傷的東鄉正道痛苦的下著命令,作為海軍的將官,他原本是要與軍艦共存亡的,但是眼下岸上還有三千多士兵等著他去指揮……

革命軍的第一場海戰終於結束了,過程算不上完美,結果卻是令人振奮的。

杜鳴人望著浪號上的日軍划著船是向岸邊,輕輕唸叨了一句:“到了岸上你們就安全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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