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多次磋商,我們醫院和九陽藥業的合作協議已經有了一個基本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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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副省長在我們醫院和九陽藥業談判期間並沒有給我隻言片語,我感覺他就好像生處於雲端,雖然看不見他但是卻可以感覺到他在這件事情上巨大的影響力。

可是我不可能向人們講明這件事情。

協議的主要內容包括:一,九陽藥業供應我們醫院的藥品,佔整個醫院藥品份額的百分之九十,合同時間為十五年;二,由九陽公司全額出資建設醫院的門診、外科大樓、內科大樓。並規定了建築面積、建設質量以及裝修水平;三,九陽藥業必須在正式籤訂合同後,在醫院做好了設計、立項後的一個月內開始動工,並規定工期不得超過六年……

這個合同看上去似乎很合理,雙方的利益也很均等。但是這裡面包含著一種很大的未知。其實真正的利益就在這個未知裡面。此外,醫院的門診、外科大樓和內科大樓是分期建設的,並不是三個專案同時上馬,這樣一來,九陽藥業的資金壓力就變得非常的小了。

皮雲龍深知其中的奧秘,我當然也知道,所以我們在磋商的時候偶爾會相視一笑。

不過範其然卻受到了巨大的壓力。這個壓力不是來自於上面而是來自於我們醫院內部。

“既然採用這種方式可以將醫院建設好,那麼我們醫院以前賺的那些錢跑到什麼地方去了?”很多職工提出這樣一個問題。這個問題直指前任院長。

這讓範其然難以回答。

我最開始也很疑惑於這個問題,但是在思考後便明白了:醫院醫生的收入中還包括院方的獎金部分。一旦我們和九陽藥業合作後醫院發給醫生的那部分獎金就會大幅度的減少,行政事業上的經費也會出現困難。

羅院長當院長期間最大的問題就是沒有注重對醫院執行成本的管理,每個科室、行政處室的浪費非常巨大。

讓範其然為難的是,他總不能因此去批評自己的前任吧?

羅院長聽到了職工的這種反應後終於病倒了,不多久就離開了人世。

大家的議論這才少了起來——誰還會再去過多地追究一個離開了這個世界的人的責任呢?

接下來,醫院制定了一系列的管理措施,目的就是為了盡力減少醫院的執行成本。範其然還承諾儘量讓職工的收入不受到太大的影響。

透過私下的,還有小道傳言,大家明白了以前的那些為什麼。我現在不得不佩服範其然的能力。

其實很多事情都是這樣。老百姓是很難知道很多事情的內幕的,往往展示出來的表象卻是那麼的公平合理。這和制度無關,資本主義國家也是如此。因為老百姓永遠處於社會的最底層,從有了社會這個概念的那一天開始就已經是如此了。

我是這樣看待這個問題的,所以我認為自己並沒有多少的過錯。

醫院在我們手上得到了飛速的發展,以後的人們會記得我們的功勞。有時候我還會產生這樣幻想。

雖然在主觀上我們對九陽公司作了一些讓步,但是作為合作的雙方來講,讓步是很必要的。不然的話一個全新的醫院可不是那麼容易就建成。這和我們國家改革開放後引進外資的免稅政策有異曲同工之處。以我們醫院十五年的陣痛換取一個全新的醫院,這無論是從政績上來講還是從與上級的隱秘關係上來講都是一次非常划算的交易。

這樣的一些觀念,我和範其然作了一次充分的討論,他的態度也因此發生了一些改變,從此他沒有再猶豫。

接下來,醫院與九陽藥業簽訂了正式的協議。

不多久,醫院的門診大樓開始破土動工。

醫院的職稱評審也已經暫告一個段落,我毫無懸念地晉升為副教授。小月因為已經不再是我們醫院的醫生,所以這次職稱的評定沒有考慮到她。

然而傅餘生卻名落孫山。為此我找過範其然,希望他能夠不去考慮上次傅餘生對我的侵犯,公平公正地處理這件事情,但是卻被他淡笑著拒絕了。

我聽說傅餘生時常在科室裡面大罵我。我只有苦笑。

有一次我和他迎面相撞,不知道是怎麼的,我忽然有了一種心虛的感覺。而他卻遠遠地便開始在朝我打招呼:“凌助理好!”

這讓我的內心感到更加地惶恐。

本來好幾次都想主動去找他談一談的,但是卻一直下不了這個決心。

其實範其然說得很對,我這人太在乎別人對自己的評價了。我不知道這樣的性格究竟是好還是不好。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自己沒法改變自己的這個性格,也不想去改變,這也包括自己現在對女人的態度。

小月離開後的當天晚上我就忍不住地給孫苗苗打了電話。我太過迷戀於她的身體。

對此我自己也很奇怪——在婦產科看過了那麼多形形色色的女人,看過她們最隱秘的部位,但是卻依然不能剋制自己對孫苗苗肉體的迷戀。

我把這個原因歸結於自己對感官刺激的依賴超越了自己的理性。或許,更是我在放任自己的墮落……

現在,我感到最惶恐的事情就是到婦產科去上班,那裡還有幾張我管的床。可是,我害怕看見黃主任。

我的病床上最近收了一位病人。

這個病人年齡並不大,二十九歲。自由職業。從相貌上看仍然可以發現她幾年前的風韻。她很漂亮。

診斷很明確:盆腔炎。

女性內生zhi器及其周圍的結締組織、盆腔腹膜發生炎症時,稱為盆腔炎。盆腔炎為婦科的常見病。炎症可侷限於一個部位,也可幾個部位同時發病。這個病人的症狀極具典型的盆腔炎的表現。

奇怪的是,在使用了抗菌素的治療後她的盆腔炎倒是好了不少,但是她卻出現了昏迷。

我對此百思不得其解。

這個病人便成為了婦產科的一個疑難病例,黃主任也對此專門開會進行了病例分析。然而,雖然我們制定了多個治療方案,但是這個病人的病情卻並未得到好轉。

接下來進行了神經內科和腦外科的會診。

在神經內科和腦外科的建議下,我們對這個病人進行了全身性的、全方位的儀器設備檢查。核磁共振、腦電圖、腦血流圖、動脈造影等等,反正是能夠做的都做了,但是卻依然一無所獲。

大家都疑惑不已,我也很是納悶。

我決定還是回到她的病歷上去尋找問題的答案。或許,是我們都遺漏掉了什麼重要的線索?

看完了所有的檢查結果、體徵、病史……沒有發現問題。

這是一個長相漂亮的女人,或者說是曾經很漂亮的女人。我忽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再去看她的病史,我注意到了其中的一個問題:曾經多次流產的經歷。

在前面的時間裡面我是把這一個內容作為她盆腔炎的診斷依據來考慮的,但是卻從來沒有去問為什麼:為什麼她會有多次的流產經歷呢?是因為未婚的原因還是其它?她那時候的生活狀況是怎麼樣的?為什麼她的男朋友這麼不顧惜她的身體?

但病人是處於昏迷的狀態,這些問題我無法從她的身上得到答案。

不過她的母親卻是清醒的。我將她的母親請到了醫生辦公室。

“你女兒現在結婚了嗎?”我問。

她搖頭。

“她有男朋友了嗎?”我又問。

她仍然在搖頭。

二十九歲了還沒有談戀愛,這可夠晚的了。我心裡想道。

但是我不相信:“她以前談過戀愛嗎?”

“我不知道。”老人搖頭道,“前些年她到沿海打工,掙了些錢後就回來了。回來後就自己開了一個餐館。唉,她和我一樣也是勞碌的命啊。醫生,你看看,現在這人都病成這樣了,你說這掙的錢有什麼用處啊?”

我不住安慰她,不過此時我的心裡似乎已經有了答案。

這位病人,她,作為曾經南漂打工的一員,我不得不對其曾經可能有過的經歷作一些猜想:漂亮的她在南方很快地便賺到了她後來事業的資本,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小小的奇蹟。在我的印象中,南方並非處處都是黃金。

我曾經看到過一篇報道,那篇報道上說,內地到沿海打工的年輕女性很多都曾有過賣yin的經歷,那麼,我的這位病人是不是也曾經……。

這個問題只能懷疑,因為我無法去證實。一是病人現在正處於昏迷的狀態,就是她現在就是清醒的,我也一樣不可能去詢問她這樣的事情,這畢竟很可能是她曾經慘痛的一段經歷啊;此外,在對她進行了尿液、白帶、血液的細菌培養後並未發現有淋球菌、梅毒螺旋體,同時還做了艾滋檢測也發現是陰性。

不過我現在懷疑的是,她患的很可能是一種慢性梅毒。也就是,她曾經有過患梅毒病史,但是卻因為各種原因並沒有得到徹底的治療。當有少量的梅毒螺旋體進入到她的顱腔以後開始繁殖的話也是可能出現昏迷的情況的。當然,這只是一種可能,一種極小的可能。

我不能因為自己的這個小小的懷疑就對她進行開顱檢查,所以我沒有辦法去驗證自己的這個懷疑。

一旦對一件事情產生了懷疑之後,就再也難以將這種懷疑從心裡面抹去。如果,對,是如果。如果她真的的屬於這種情況的話,這一切就很好解釋了。要知道,顱內的這種感染僅憑常規的抗菌素輸液,即使藥物使用正確也是難以達到治療效果的,因為藥物很難到達病人的顱腔。

人是一種進化得近乎完美的動物,對於人的顱腔來說更是進化到了一個極致。在如何保護顱內環境的進化上也讓人驚嘆不已——在通往顱內的通道上有著很多的屏障,這些屏障讓細菌、病毒都很難以進入。但是這並不是完全地就說感染不可能發生,在有些情況下還是會出現意外的情況。我懷疑這位病人就屬於這種情況。

唯一的辦法就是進行診斷性治療。也就是透過有針對性的治療來確定究竟是不是某種疾病。現在我能夠做的也就只能是這樣的方式。

於是我對她進行了鞘內給藥。鞘內給藥就是脊髓鞘內用藥,這種方式給藥可以讓藥物直達顱內。給藥的藥品當然是針對梅毒的了。即使是淋病性的也沒有問題,因為這種藥物具有廣譜性。

讓我感到異常欣慰的是,這種方法很有效果。幾天後,病人甦醒過來了。

這讓我極具成就感,這完全證實了我那個猜測的正確性。

一篇高質量的學術論文也會因此而誕生。

作為一名醫生來說,對病人作出正確的診斷是最重要的,這是對病人進行有效治療的基礎。如果有了正確的診斷但是卻仍然得不到有效的治療,那就只有兩種情況:一是這個病人的大限到了。如各種癌症的晚期、腦血管破裂等;還有就是那些慢性疾病,如咽炎、頑固性的風溼病等。

所以,醫學有時候被稱為是一種試驗性的科學。

但是這種試驗性卻往往得不到病人的理解。這個病人也是如此——

她很快地就康復出院了。當她拿著住院的賬單、看著那一大堆檢查、化驗的單據的時候頓時嚎啕痛哭起來:“我這麼多年的積蓄被你們花掉了一大半!我今後的生活怎麼過下去啊?!”

我只能向她解釋。但是這種解釋卻是蒼白的。其中最重要的一句話也就是:還有什麼東西比人的生命和健康更重要的呢?

對此我很困惑,這樣的結果究竟是醫療的悲哀還是病人的悲哀?

本來自己拯救了她的生命,面對她的質問我應該很生氣,但是我沒有,因為她說的確實很對,很多的治療和檢查從最後的結果來看都是完全是毫無用處的。

可是這只能是“從最後的結果來看”,如果沒有中間的那些過程的話我會想到她的那只可能嗎?

這是一個有一定經濟基礎的病人,如果遇到的是一位家徒四壁、一貧如洗的病人呢?

高價的藥費已經讓人們望而卻步了,像這種“合理”的高價檢查卻讓病人無可奈何。

隨著醫學的發展,醫務人員對各種疾病的認識也越來越清楚。但是我們卻越來越依賴於各種儀器。

現在我已經很習慣這樣了。每當我面對一個病人的時候,總是會把自己想得到的各種檢查全部開給病人,然後拿著那一大堆檢查結果再去分析她究竟是屬於什麼型別的疾病。

而問題的關鍵是,如果我沒有想到某種檢查,萬一病人患的又恰恰是那種疾病的話,造成的誤診我可是要負責任的。所以,我們也很苦惱。

中醫在這方面就好得多了。可惜它治療的範圍有限。

前些天雲霓來找到了我,她聽說我們醫院好幾個科室準備進一些檢查裝置,她希望我能夠幫助她。

我很奇怪:“我怎麼不知道?”

我是很奇怪,因為醫院的裝置可都是我在管啊。

“訊息絕對屬實。”她回答說。

聽到雲霓這麼一講,我頓時想起了最近醫院出臺的一項政策。這個政策是以口頭的方式傳達下去的,因為這個政策不能放到桌面上。

這個政策的目的是為了填補各個科室因為醫院與九陽藥業合作後造成的收入上的損失。

允許各個科室根據自己的情況開展適當的檢查專案,裝置的購買由各個科室自行決定,資金由各個科室自行解決,收入全部歸於科室內部。這就是那個政策的核心內容。

也就是說,各個科室可以根據自己科室的特點自行購買裝置,自行收取費用,由此獲得的利益由科室自行處理。比如我們婦產科就準備購買一臺彩超,科室已經通知了我繳費。如果這臺彩超的價格是六十萬元,按照我們科室醫生和護士的總人數二十人計算的話,每人將繳納三萬元。也就是說,科室的每個人都是股東。

這臺裝置的成本會在半年左右的時間得到回收,以後的就全部是利潤了。其它的科室都將採用這種方式進行創收。

但是醫院對各個科室的這種創收還是進行了控制的,前提是不能與醫院現有的檢查專案相衝突。

為了讓醫院的大型裝置如核磁共振等得到最大的使用效率,醫院還向醫生們承諾:凡是開出一張單子就將得到五十元的回扣。於是乎,醫院的核磁共振等裝置全天便處於滿負荷的運轉狀態,病人需要作這樣的檢查還必須得預約和排隊。

我將情況對雲霓作了說明,並告訴她這件事情我無能為力。

“那究竟是誰在做主?”她問。

我回答:“當然是各個科室的主任啦。”

她接下來的一句話頓時將我驚呆在了那裡:“唐小芙都已經做了好幾臺東西了。我還以為她是來找的你呢。”

吃驚過後我心裡忽然有了一種難受的感覺……看來那個騷貨已經完全控制住了範其然了。

“那你幫我找一下婦產科的黃主任好不好?畢竟你們是一個科室的啊。”雲霓對我說。

我急忙搖頭:“不可能!我現在和她有矛盾。”

她疑惑地看著我,什麼也沒有說然後離開了。我忽然感覺到了一種失落……我分明地感覺到了雲霓離開時候的那種失望表情。

猶豫了一會兒,拿起電話給黃主任打了過去。

“小凌啊,我正在忙,你一會兒給我打過來。”我的手機裡面傳來了黃主任的聲音。

我在心裡嘆息。

雲霓離開時候的表情對我刺激極大,我拿起電話給她打了過去:“晚上有空嗎?”

她回答:“什麼地方?哪些人?”

我回答道:“老地方,就我們兩個人!”

我說的是那家我們常去的賓館。

我希望她說她今天她有事情,但是我得到的回答卻是:“嗯。我準時來。”

很希望自己失望,但是她沒有給我機會。即刻就感到索然寡味,過了半個小時後,我給她回了一個電話:今天我有其他的安排,改天吧。

黃主任一直沒有給我回電話,我強迫自己忘記這件事情。我已經明白了她的態度。

必須給雲霓一個單子。我心裡這樣對自己說。

這是我的面子,也是我在雲霓心中的價值。我可以拒絕她,但是我的面子、我的能力不能在她的心裡打折扣。

本來我可以讓雲霓去找範其然的,但是我害怕應驗了那句話——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唐小芙已經這樣了,難道我還要讓雲霓也這樣?

外科、內科、傳染,這些科室都和我沒有什麼聯絡,我和他們的關係也還沒有到那一步。更何況我是裝置處的負責人,我不能在這件事情上去和他們商量。直到現在我才發現自己在醫院裡面的關係幾乎是處於孤家寡人的狀態。

要麼去找範其然,要麼去找黃主任。

我選擇了黃主任,雖然她剛才並沒有賣我的面子。不知道是為什麼,我就是選擇了她。

我直接跑到了黃主任的辦公室,裡面有很多人。

“好了。就這樣。你們出去!我有事情!”黃主任看見了我,隨即對那些人說道。

我估計那些人不是藥商就是器械商,因為其中有幾個人曾經到我辦公室來過。

所有的人都出去了。

“黃……主任,上次那件事情抱歉啊。我後來去問了顏曉的,她說她也沒辦法。”我心想,必須將這句話先說清楚。

她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才出了聲:“是我自不量力。”

“很多事情很複雜的,不是那麼簡單。”我半是解釋半是感嘆地說。

她看著我嘆道:“我知道了。”

我頓時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您當時應該去多和我老師談談的。”

“你什麼意思?”她看著我。

“我知道老師和鍾……那個人關係很好的。當時他愛人生小孩的時候您也應該看得出來。”我訕訕地說。

“哼!”她從鼻腔裡面發出了這樣一個聲音。

我離開了。我還能說什麼呢?

“你讓你朋友來找我吧。我知道你找我是什麼事情。”我走到她辦公室門口的時候,聽到身後傳來了她的一聲嘆息。

我給雲霓打了一個電話,我告訴她可以去找黃主任,但是我特別地吩咐她她本人不能去。

“晚上我過來和你仔細地說可以嗎?”雲霓問我。

“我晚上有事情。”我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她。

晚上我沒有給任何一個人打電話,包括趙倩和孫苗苗。我感覺自己很疲憊。

睡在床上我開始給小月打電話。

“怎麼樣?還適應吧?”我問她。

“很累,”她回答,“掛職和現在完全是兩碼事。掛職的時候可以對很多事情不負責任,但是現在不行了。”

“人大透過了嗎?你現在分管什麼工作?”我問道,我希望自己儘量地能夠與她現在的思維合拍。

“人大透過了,那就是一個程式而已。我分管安全和交通。”她回答。

我大吃一驚:“你不是學醫的嗎?又是從高校出去的,你理所當然地應該分管文教和衛生啊?”

她回答道:“我在班子裡面排名在最後一位,只能管安全。”

我不明白。

“因為分管安全的人是最容易受處分的。我們市有很多小煤窯,只要這些小煤窯出了大事情,分管領導都要受到處分。所以班子裡面只有排名在最後面的才分管這一塊。”她解釋說。

“這不公平!”我大聲地道。

“那又能怎麼樣呢?誰叫我是老么呢?”她回答。

我彷彿看到了她的眼角的那滴淚水。我問道:“地方上難道不知道你的關係?”

“算啦,我能夠到這一步就不錯啦。”她說,“當初和我一起掛職的很多人都回到了原單位,有個別的人還很慘呢。”

我聽著她在說。

“當初我掛職鄰縣的一個人,他和我一樣也是掛職副縣長,本來他在以前的單位是一個科研所的所長,結果回去後才發現所長的位置已經被人佔了,他只能當副所長了。他很生氣卻又毫無辦法。你想想,這些掛職的人誰不是想透過這個渠道升職啊,結果他老兄不但沒有升職反而地還被降了職。你說這樣的事情公平不公平?”她開始在說。

“那是他不懂事。誰叫他不和原單位的領導搞好關系呢?”我笑著說。

“更慘的是,”小月卻似乎沒有聽到我的話,繼續地說,“他回去後不久就被抓了。原來在他掛職的那個地方有人舉報他受賄。”

“怎麼會這樣?”我也很吃驚。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她淡淡地道,“好了,不說了。我想起這些事情就很煩。對了,我父母最近要過來,我也可能在近段時間回來。”

我大喜:“要不要我到雲南去接他們?”

“不用了。他們直接過來。到時候我和你一起到火車站接他們就是了。”她回答。

我頓時興奮了起來,急忙就給父親打電話。

最近一段時間以來我經常地給父親打電話,主要的目的就是向他彙報小月的事情。我要向他說明白自己遲遲沒有結婚的原因。

“爸,我最近準備和小月結婚啦。她的父母馬上就要過來了。您和媽媽最近也抽時間到省城來一趟吧。”

“趙倩呢?她現在怎麼樣了?”父親卻在這樣問我。

“我讓她去讀管理學的碩士了。是我給她辦的手續。我希望她能夠藉此機會找到她喜歡的人。”我回答說。

父親嘆道:“小亮啊,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爸,您和媽最近來一趟吧。您們不是還一直沒有到省城來看過我嗎?”我不想再去談趙倩的事情。

“我考慮一下再說吧。”父親回答道,“我們來了住什麼地方呢?”

我急忙回答:“我單獨給你們買了一套房子。”

整個晚上我都處於半睡半醒的狀態之中。

第二天起床後我即刻給皮雲龍打了一個電話,我告訴他,我要馬上付錢買他父親的那套房子。

皮雲龍說,我一直在等你說這句話呢。

現在我完全放心了,因為我們醫院已經和他簽署了合同。在這個時候他這樣的態度讓我很是欣慰。

看房的時候我才發現,房子的情況和我預料的完全不一樣:房子是裝修好了的,甚至裡面的傢俱和電器都是一應俱全。

“我父親說不能賺你的錢,所以這些東西是送給你的。”皮雲龍笑著對我說。

我終於明白了他父親能夠成為本省房地產的老大的原因了。

但是我不想採用按揭的方式,因為這樣會讓我很慚愧。

“一個月吧,我一個月付清所有的錢。”我有些尷尬地說。

“沒什麼的。你隨時可以搬進來住。”他微笑著對我說。

我很尷尬:“我還有幾套房子,我去處理一套就可以付錢了。”

這句話是為了不讓自己的面子太難堪。

“哦?那你把你那套房子直接給我好啦,我去處理就是。那麼麻煩幹什麼?”他說。

“這樣可以嗎?”我很不好意思。

皮雲龍“哈哈”大笑起來:“你可要知道我父親是幹什麼的啊。他把你的房子拿去賣可比你賺的錢更多呢。”

第二天晚上我就跑到了趙倩的住處。

“我父母要上來,你和他們一起住好嗎?”我問她。

“你安排吧。”她卻淡淡地回答,這讓我有些意外。

我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你談戀愛了?”

她搖頭。

“你不願意和我的父母住在一起?”我問她。

“願意。可是……”她抬頭看著我,眼睛裡面帶著羞澀。

我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我在心裡暗歎。

就讓她住這裡吧。我做出了決定。

我忽然發現自己確實沒有考慮周全——萬一讓她和自己的父母住在一起,小月發現了的話怎麼辦?我的背上頓時流下了冷汗。

自己最近這是怎麼啦?怎麼連這樣簡單的事情都沒有考慮到?難道趙倩考慮到了這個方面?

看著她美麗的容顏,今天她在我的眼中更加的美麗了。我情不自禁地過去將她攬在了自己的懷裡。

她“嚶嚀”一聲將她的身體緊緊地貼在了我的身上。

我第一次地溫柔地親吻她,溫柔地褪去她的衣服……

我發現自己現在有些離不開她了。這讓我非常地痛苦。

她的頭靠在我的胸上,我拿起她的手,那道傷口還醒目地存在。我用唇去親吻她的那道傷痕。她的淚水一滴、一滴地淌在我赤裸的背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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