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曉離預產期越來越近了。她的情況卻有些不好,我發現最近她的臉和腿越來越腫,這是妊高徵的表現啊。

我向黃主任建議是否可以考慮提前對她進行剖腹產,這樣對孩子、對孕婦都有好處。

黃主任嘆道:“我現在也很矛盾。孩子不足月的話也是一個問題啊。”

“我去問問鍾省長吧,徵求一下他的意見再說。”我忽然想到嶽洪波交給自己的任務,還有趙倩的事情。

黃主任喜道:“那當然好啦。我就是不敢對他說這件事情呢。”

與黃主任商量好了以後我卻忽然改變了主意,我決定還是先去徵求一下顏曉的意見,“顏姐,你看你現在的情況,你這身體可不能再這樣強撐下去了。”

她苦笑了一下道:“那你說怎麼辦呢?我現在可是為了這個孩子什麼都願意捨去。”

我說:“其實你離預產期已經不遠了,既然你的身體已經不能承受,目前孩子的情況雖然不錯,但是後面的情況會怎麼樣可是誰也說不清楚的事情啊。所以我建議你儘快地去做剖腹產手術。”

她卻直搖頭:“我聽說剖腹產的小孩雖然聰明但是脾氣怪異,而且今後也容易生病。”

我頓時笑了起來:“顏姐,你聽誰說的呢?現在很多孕婦都不自己生產了呢。雖然我們提倡孕婦自己生產這種方式,而且確實如你所說的那樣,孩子在經過產道後會吸收產道裡面的一些抗菌抗體,但是很多孕婦還是選擇了剖腹產,因為剖腹產會減少很多生育的痛苦、對今後的夫妻生活也沒有什麼影響。更何況現在完全可以透過注射免於球蛋白解決孩子今後抵抗力的這個問題。”

她猶豫了:“你讓我想想。”

我問她道:“是不是我找鍾省長談談?”

她隨即道:“我自己考慮吧。”

我勸她:“我覺得還是要讓他知道這件事情才好,畢竟你們是夫妻嘛。這麼大的事情他如果不知道的話會對你有想法的。“

她看著我,想了想道:“好吧,那就麻煩你去給他談談吧。”

於是我向她提議說:“你先給他打個電話,把時間約好後我就去找他。”

她點頭同意了。

下午的時候我忽然收到了一則資訊:你直接到我辦公室來吧。我讓秘書來接你。署名是一個鍾字。

我忽然覺得有件事情很有些難辦了——我和他談顏曉的事情總不能讓嶽洪波也跟著去吧?

現在我的工作主要在裝置處,在科室不再管床,但是門診還是要上的。還有就是每個禮拜的大查房也要到科室去。因為畢竟專業的東西是不能丟掉的。

讓我感到奇怪的是,與此同時我還還接到了一個電話,這個電話是導師打來的。他對我說:“海亮啊,你現在搞行政了,但是千萬不能丟掉專業啊。你可要知道,行政上的職務並不一定是永久的,然而你的專業才是你一輩子最大的財富。”

我連忙道:“我明白。我的科研項目也正在做呢。”

他提醒我道:“那就好。還有嶽洪波的那件事情,你能辦則辦,千萬不可太過張揚。這件事情可能會牽涉很多人,如果萬一出了事情那可就麻煩了,因為這畢竟是一件比較大的事情,關注的人會很多,不但包括各級領導而且還包括醫院的職工。”

“明白了。”我站了起來回答。就像國軍將領在接到了蔣介石的電話一樣。

我發現導師對我的關懷真是無微不至。

鍾省長的秘書很快就到了醫院。

我認識他,知道他姓秦。上次和鍾省長在一起吃飯的時候他也在場,不過我不知道他具體的名字。

“你好,凌醫生。不,凌處長。”他一見面就熱情地向我打招呼。

我很不好意思:“叫我凌醫生吧。你這樣叫我我可不好意思,我一個醫院小小的副處長算什麼呢?”

他忽然笑了起來。我有些莫名其妙。

“我想起了一個笑話。我們上車了給你講。”他將我請上了車。

上車後我急忙問他:“什麼笑話啊?”

他“呵呵”笑道:“有個妓女被抓,警察問她是不是處女。她竟然很久都沒說話。警察急了,問:你是不是處女你自己還不知道嗎?妓女說:我還真不好說呢!說我是處女吧,老孃我經常幹這工作;說我不是吧,老孃我還至今未婚。你說我是不是處女呢?警察仔細考慮了一會兒才嚴肅地說:那就算副處吧!哈哈!”

我很是尷尬。

“別介意啊,我是開玩笑的。”秦秘書急忙地道。

我忽然感覺自己與他近了許多,急忙就說道:“我們平時也喜歡開這樣的玩笑。呵呵!沒什麼。”

秦秘書道:“鍾省長很看重你,今後我們可要多聯絡啊。”

我大為惶恐:“你是大省長的秘書,我可不敢高攀啊。”

他頓時不悅:“凌醫生,你這樣說就不好了。你和我都是鍾省長身邊的人,我們這不就成為了哥們了嗎?改個時間吧,改個時間我們哥倆好好聚聚。聽說你們醫院有好多美女醫生和護士,到時候可要給我介紹幾個啊。”

我吃驚地問他:“你還沒結婚?”

他看著我“哈哈”大笑起來:“你可真會開玩笑!”

我沒有想到鍾省長的辦公室居然如此的氣派和豪華。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辦公室。與他的辦公室相比,我那辦公室簡直就像雞窩一樣。我什麼時候才會有這樣一間辦公室呢?我在心裡不住遐想。

“來啦?”鍾省長在寬大的辦公桌後面抬起頭來朝我打招呼,“小秦,帶他到旁邊坐一會兒,先喝一杯茶。我把手上的這幾個事情處理完了就來。”

秦秘書帶著我到了辦公室一旁的會客區坐了下來。這裡擺放著一整套真皮沙發,樣式莊重大方。

“你請喝茶。”秦秘書不一會兒便將茶泡了過來。我朝他點了點頭,心裡卻忽然有了一種惴惴的感覺。

我忽然感覺到了領導的威嚴是來自於各個方面,這種威嚴有時候會壓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秦秘書,我可以知道你的全名嗎?還有你的電話。”我低聲地問他。他笑了=道:“當然可以啦。這是我的名片。”

我伸出雙手去接了過來,看了看:江南省人民政府辦公廳綜合處副處長?秦連富

原來他還有這麼一個身份,忽然想起他在車上的時候給我講過的那個故事,我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他將右手食指放在嘴前朝我做了一個禁言的手勢,同時指了指那邊正在辦公的鍾省長。

“你名字的中間那個字去掉就好玩了。”我笑著悄悄對他說。

“大家下來都這麼叫我。”他朝我做了一個鬼臉。我竭力地忍住笑,剛才的那種緊張和惶恐的感覺頓時減少了許多。

“這日子可真不是人過的。”鍾省長終於處理完了公務,他走到我們面前說道。秦秘書和我同時站了起來朝著他笑。

“坐吧。我們之間就不要那麼多的虛禮了。”他說著便自己坐了下來。我隨即坐下。

“今後多和小秦聯絡。要找我的話直接與他聯絡好了。”他溫言地對我說。我不住點頭。

“小秦,你先出去一會兒,有什麼事情我再叫你。”鍾省長隨即對秦秘書說。

“好的。”秦秘書應了一聲便出去了。

“說說情況。”鍾省長全身靠在沙發上、搭起了二郎腿。

我正襟危坐地道:“顏姐全身水腫得厲害。是妊高徵的反應......”

“孩子呢?孩子怎麼樣?”他忽然打斷了我的話問。

“孩子目前還沒什麼大的問題。”我急忙回答。

他看著我:“沒大的問題?哦,對不起,我想你的意思是說孩子還是有問題的,只不過問題不是很大。我這樣理解對嗎?”

我點頭道:“是的。雖然我現在不是顏姐的主管醫生,但是我對她的病情還是很瞭解的。我認為,如果繼續懷孕到足月的話,孩子和顏姐都會有危險。”

“如果,”他雙眼盯著我道,“如果現在就施行剖腹產的話,孩子會出現什麼不良的情況?”

我注意到了他始終在問孩子的事情,心裡有些不悅,但是我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悅的情緒和表情。我不敢,還有就是我現在確實有求於他。

“因為沒有足月,所以可能會出現發育不全的情況,比如出現全身青紫、呼吸困難、容易感染,也有的早產兒會出現黃疸。但是,因為顏姐現在已經臨近預產期,所以我認為這樣的事情不會很嚴重。其實如果繼續讓孩子呆在母體裡面的話危險性還要大些。”我向他講明情況。

他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好吧,那就儘快手術吧。你看這樣,能不能請你的導師來做這個手術?”

我想了想,道:“從經驗上來看,肯定我的導師是最豐富的,但是從體力上考慮我卻覺得不是很合適。我看這樣,手術還是由黃主任做,我去請我導師現場指導。這樣就可以保障手術安全而且順利了。”

他又點了點頭道:“這樣安排好!那就麻煩你去給你導師講一下吧。或者我親自給他打電話?”

“我先問了他再說吧。我想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我笑著說。他站了起來、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有勞了。”

我也急忙站了起來:“我有訊息就馬上給秦秘書聯絡。”

他說:“就直接給我發簡訊吧。”

我有些飄飄然地從他的辦公室走了出去,到了省政府大門外面才忽然想起自己忘記了給他講趙倩的事情。

急忙給導師打了一個電話詢問他現在在什麼地方,他說他剛開完會現在正在辦公室裡面同時問我有什麼事情。

“您等我一下,省政府副省長有件事情要請你幫忙。我到您辦公室來了再說吧。”我急忙說。導師回答說:“我等你。”

急匆匆地打車往學校趕。

“怎麼回事情?你說吧。”導師一見到我便問。我急忙說道:“鍾省長的愛人在我們醫院待產。她離預產期還有兩週的時間。因為她是高齡懷孕,目前出現了妊高症的狀況。所以黃主任和我建議最好能夠馬上進行剖腹產手術。剛才鍾省長把我叫去談了一會兒,他希望您能夠親自去做這個手術。”

我沒有把自己給鍾省長講的那個方案說出來。因為當學生的是不能去懷疑老師的身體或者體力,我想,這件事情還是由導師自己決定好了。

“你和他怎麼那麼熟啦?”老師滿面笑容地問我。

“也是她愛人的關係。”我簡單地道。

“我馬上去給她作個檢查再說吧。我馬上叫車。”他說著便去打電話。

導師在對顏曉作了仔細的檢查後說道:“從孕婦的情況來看是應該立即手術。孩子的情況我看也不是很好。”

黃主任和主管醫生都點頭道:“是的,是這樣。”

“通知家屬吧。我們立即手術!”導師說,“由黃主任主刀,我在旁邊看著吧。我眼睛不大好了。主管醫生和小凌也參加。”

我急忙給鍾省長發短信告訴了他這件事情。

黃主任忽然提到了一個問題:“這個手術同意書怎麼寫?”

主管醫生說:“當然按照常規寫啦。要是萬一出了問題怎麼辦?”

“不能出問題!”導師忽然怒聲道。我還從來沒有看見過他發這麼大的脾氣。

“那您看?”黃主任問道。

導師想了想道:“這樣吧,就寫孕婦可能會出現的情況吧,孩子的事情就不要寫了。鍾省長有這個孩子不容易,我們千萬不能讓他有壓力。”

黃主任立即點頭。我心裡頓時覺得很不是滋味。

鍾省長很快就到了醫院。秦連富跟在他的身後。導師上前去與他握手。“辛苦您了。”

“應該的。”導師笑道。

黃主任示意我將手術同意書交給鍾省長簽字。我急忙把那東西遞給了他:“鍾省長,您看看,看有什麼問題沒有?沒辦法,醫院做手術前必須履行這個手續。”

他接過去看了一遍,道:“理解、理解!”隨即就在上面簽上了他的名字。

“老師,我就不進去了吧?我在外面陪陪鍾省長他們。”我忽然向導師請求道。老師看著鍾省長。

“好吧,就讓他陪我們吧。”鍾省長笑著說。

“那你們到院長辦公室去休息吧。這個範其然,怎麼現在還沒來?!”導師有些生氣。

我急忙道:“他可能在手術臺上下不來。我帶他們去吧。”

“不要講究那麼多。”鍾省長說。

“應該的。今天羅院長出差去了,其他的院領導也都不在家。學校那邊我也沒有通知。”我急忙向他解釋。

鍾省長點頭道:“這是私事,用不著搞得那麼隆重。我其實很不喜歡那樣的場面,今天這樣多好?大家清清靜靜的,不然我還要去應付其他的事情,那還不煩死人了?”

我和秦秘書都笑。

羅院長的辦公室已經被開啟了,這是我們醫院最好的辦公室了。

“條件簡陋,還請您多原諒。”我請他們坐下後便急忙吩咐院辦的工作人員泡茶。

“小凌啊,你千萬別那麼客氣。太客氣就生分了。”他隨即批評我。

我卻忽然找不到了話題。

“這個手術大概要做多久?”秦連富問我。

“不會太久的。黃主任可是我們醫院這方面最好的專家了,而且今天我導師也在場。我想也就一到兩個小時吧。”我回答說。

“那我看這樣。小秦,你去把我包裡的那幾份檔案拿來,我今天就在這裡辦兩個小時的公算了。”鍾省長吩咐秦連富道。

秦連富出去了。

我忽然心裡一動,這不是給他講趙倩那件事情最好的機會嗎?

但是我卻又忽然猶豫了,我覺得這時候提出來這件事情似乎有些不恰當。

“小凌,你好像有什麼事情要對我講?說吧,什麼事情?我們之間就不要過於地客氣了。”他發現了我欲言又止的神態。

“還是以後再說吧。今天您這麼大的事情在這裡呢。”我不好意思地說。

他卻說道:“有歐陽校長和黃主任在,我很放心的。你講吧,別客氣。我不喜歡婆婆媽媽的人。”

“我在家鄉有一個表妹。她現在在那裡的政府部門工作。她是正式編制。她最近工作上不大順心,所以,所以想調到省城來工作。您看......”我終於結結巴巴地將事情講了出來。我感覺自己的背上都已經在開始流汗了。

“就這麼個事情?”他笑著問我。

“嗯。”我點頭。

他“哈哈”大笑起來:“我還以為多大個事情呢。好吧,你把她的名字和單位發到我手機上就是了。”

我忽然想起自己並不知道趙倩的具體單位,急忙道:“今天算了吧。明天我給您發短信。”

他怪怪地看著我道:“我估計你和你那表妹是賈寶玉和林黛玉那種關係吧?現在很多人都把自己喜歡的物件成為表哥或者表妹的。”

我大窘。

“哈哈!”他大笑著過來拍了拍我的肩部道:“我們都是男人嘛,理解、理解。行!沒問題的。”

這時候秦連富拿著包進來了,我心裡暗呼“阿彌陀佛!”

“您忙。我和凌醫生在外面聊一會兒,您有事叫我就是了。”秦連富江包裡面的檔案和筆拿出來規整地擺放在辦公桌上後對鍾省長說。

他笑著對我們道:“去吧,別走遠了。”

我們急忙點頭答應。

“你們等等。”我們剛走到門口他卻又叫住了我們。我們轉身看著他。

“你們到手術室門口等訊息吧,有什麼情況就立即給我打電話。”他對我們說。

我將秦連富請進了手術室裡面的麻醉醫生辦公室,然後給他泡茶。

“原來手術室裡面是這樣的。”他四處張望。

我沒有想到堂堂省政府辦公廳的副處長居然對這個地方如此好奇而且對這個地方的瞭解是如此的孤陋寡聞。

“這不是手術室,這是麻醉醫生的辦公室。手術室在裡面。一般的人是不能進去的,因為裡面要保持無菌環境。”我告訴他說。

他點頭道:“原來是這樣啊。不過我感覺手術室很可怕的。”

我發現他現在看上去像一個中學生般的單純。

“你在笑話我?”他看著我問。

我急忙道:“哪能呢?俗話說‘隔行如隔山’嘛。比如我今天到鍾省長辦公室去的時候心裡緊張得要命呢。我還很佩服你在那裡從容自如的樣子呢。”

他頓時笑了起來。看來在別人出醜的時候自爆其醜確實有效果。

“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他忽然真誠地對我說。

“太好了!”我很是高興。

他朝我伸出了手來。我們的手頓時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雖然我和他的接觸次數不少很多,但是我發現他在官場上處理很多事情的能力可比我強多了。這可是他的強項啊,看來我今後還得多向他學習才是。

我忽然想起了嶽洪波的那件事情,於是就對他說道:“我向你請教個事情。”

他笑著道:“別那麼客氣。你太客氣了會影響我們之間的關係的。”

我不好意思地說:“習慣了。你不知道啊,在我們醫院,到處都是自己的老師,慢慢地就形成習慣了。”

他笑道:“理解、理解!”

我忽然發現他說話的語氣都很像鍾省長。

“說吧,什麼事情?”他喝了一口茶後看著我。

“我們醫院將要買一臺核磁共振。但是據說打招呼的人很多。你覺得有什麼辦法可以做成?”我問得很直接。

他忽然笑了起來:“你是裝置處長,你應該清楚啊?怎麼問起我來啦?”

我搖頭道:“這麼大的事情我怎麼知道呢?我的作用就是收集資訊罷了。”

他注視著我,說道:“我勸你還是別去考慮這樣的事情。很危險的。”

看來他的看法和我一樣。我說:“我自己是不會從中去貪什麼的,這個請你放心。我有一個原則,那就是絕不在自己管的事情上去貪一分錢。”

他盯著我:“那你向我提這個問題幹什麼?”

我頓時笑了起來:“我想幫我同學。他是我研究生時候的同學,與我一起住了三年。我們是鐵哥們。”

他忽然嘆道:“你這樣的朋友現在已經很少了。”

我動情地說:“我很珍惜朋友之間的感情。我認為人這一輩子最重要的就是這種感情了。”

我自己都有些不相信這話出自於自己之口。

“你那同學可靠嗎?”他忽然問我。我毫不猶豫地說:“當然可靠啦。”

“那裝置多少錢?”他繼續問道。

“八百萬以上,人民幣。”我回答,隨即又悄悄地對他道:“你如果可以幫這個忙的話,他肯定不會讓你吃虧的。”

他點了點頭。“我不想和你那同學見面。我看這樣,你問一下你那同學,我如果能夠讓他做成這件事情的話他可以拿多少出來。”

“行!”我滿口答應。

“這種事情的關鍵是運作。”他說道,“我估計目前打招呼的最多也就是衛生廳的某些人。這個問題很簡單,我想辦法找比他們更大的人出面說話就可以了。而且還不會把話直接說到你們醫院。你放心吧,只要你那同學開價合理就行。”

“好!我找個時間問問他。”我急忙點頭。

“你告訴你那同學,要做成這件事情就得大氣一些。你要知道,我還要去打點很多的人呢。唉!誰叫我們鍾省長不管衛生呢?”他又說道。

我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

“咦?多長時間了?怎麼還不出來呢?”他忽然朝著手術室的方向看去。

我看了看時間道:“才一個多點小時。我估計還有一會兒。要不這樣,我去把麻醉師叫出來問問。”

他點頭道:“其實現在最著急的是鍾省長。你馬上去問問。”

我走到手術室門口,將門開啟後遠遠地就看見導師和黃主任在手術臺上忙碌著。麻醉師轉身看了我一眼,我急忙朝她招手。

麻醉師跑到門口處:“什麼事情?”

“怎麼樣了?”我急忙問。

“孩子已經取出來了。是個男孩。漂亮極了。”她回答。

“大人呢?”我著急地問。

“大出血。在搶救。不過現在已經沒多大問題了。今天全靠歐陽校長在。”她說完後便急忙跑到了手術檯前。

我頓時松了一口氣。

“怎麼樣?”秦連富問我道。我拉著他就往外面跑:“還好,母子平安。”

“母子?是兒子?”他在我身後興奮地道。

“對!是一個大胖小子!”我“哈哈”大笑著急速地往院長辦公室跑去。

沒有敲門,我直接地衝了進去。

“怎麼樣?”我看見鍾省長正站在辦公室的中央問我。

我這才發現自己的失禮,忙道:“對不起,忘記敲門了!”

“到底怎麼樣啦?”他的樣子很可怕,我被他嚇得一哆嗦。

“兒子!是個兒子!”秦連富在我身後激動地道。

“真的?”鍾省長激動地問。

我緩過了氣來,忙道:“是的,是個兒子!我剛才聽麻醉師說拿孩子漂亮極了!不過顏姐在中途遇到了危險,但是現在已經搶救過來了。”

“太好了、太好了!謝謝你!”他現在的樣子完全沒有了副省長的模樣。

“我帶你去看看吧。”我急忙對他說。

“可以看了嗎?”他問。

“可以了。”我朝他點頭。

我們沒有跑,因為鍾省長是漫步在前面行走。我不禁佩服他的這種定力。

“祝賀你!”剛到手術室門口就看見導師和黃主任從裡面走了出來。

“謝謝您了。專家的水平就是不一樣。”鍾省長將手伸向了導師......

“客氣了。”導師笑著說。

“鍾省長,您看看孩子。”黃主任將孩子抱到他的面前。

我看見他的手在微微的顫抖。

“小顏呢?孩子的母親呢?她怎麼樣了?”鍾省長看完了孩子後問道。

“放心吧,現在已經沒事了。不過她今天得住到監護室去。我們也是為了以防萬一。”導師說道。

“我可以去看她嗎?”他問。

“這個......”黃主任道,導師看了她一眼,她忙道:“當然可以啦,您跟我來吧。”

我看見監護室裡面的顏曉臉色蠟黃,這明顯是失血過多的原因。不過我在看了儀器上顯示的呼吸、心跳、血壓及心電圖的資料和圖形後頓時便放心了。

“麻醉還沒有醒。您明天才能和她說話。”黃主任道。鍾省長點了點頭然後再次道謝。

“我今天晚上還有一個公務接待,這裡的事情就麻煩你們了。”他隨即說道。

“那是我們應該做的。”導師微笑著說道。

“孩子呢?今天晚上孩子在什麼地方啊?”他又問。

黃主任忙道:“我們會安排專人看護的。”

鍾省長點了點頭,隨即帶著秦連富離開。

我覺得今天比我任何時候都累。回到出租屋,衣服也沒脫就躺倒在了床上。

“怎麼樣?今天還順利吧?”小月過來溫柔地問我。我懶懶地說:“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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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導的孩子啊?怎麼樣?生產還順利吧?”她笑著問道。

我翻身坐了起來然後看著她:“你怎麼知道的?”

“晚上我去了一趟病房。”她回答。

原來如此。我說:“好久搬家啊?這個地方我不想住了。”

“我不是說過了嗎?才裝修好的房子裡面氣味太濃。至少一年以後再搬吧。”她說。我很是不滿地道:“哪來那麼多的講究!”

這時候我的電話響了。我拿起來一看,號碼卻不熟悉。

“接電話啊?”小月對我說。

“誰啊?”我懶懶地問。

“秦連富!鍾省長叫你出來喝酒!駕駛員在你們醫院門口接你......”

我頓時發現身上的疲憊頓時消失得乾乾淨淨。

“去吧。我都聽到了。”小月今天特別的大度。

駕駛員將我接到了郊區的一處別墅內。

“今天我高興。小凌,你能來陪我喝酒我很高興!”鍾省長看見我以後說道。我急忙說道:“我很是榮幸。”

菜已經擺上了桌。

“茅臺?五糧液?酒鬼酒?還是其他的,你想喝什麼?”他問我。我急忙道:“我是來陪您的,你說吧。”

“那就五糧液吧。茅臺我有些喝不慣。”他說。

秦連富去拿了三瓶五糧液出來!我大吃一驚。

“今天我們每個人都必須醉!小秦,明天我放你的假!”他笑著說。

我急忙道:“我先打個電話請了假了來。”

“打吧,就在這裡打。”他看著我笑。無奈之下我將電話打給了小月:“今天晚上不回來了,你先睡吧。”

“你差點氣魄。在女人面前不要太軟弱。”鍾省長指著我大笑。我苦笑著道:“爹媽生我的時候把耳朵生軟了。沒辦法。”

他們倆大笑。

秦連富將酒倒上了。每人一大杯五糧液。

我急忙舉起杯子對鍾省長道:“祝賀您。我今天真是替您感到高興!”

他“哈哈”大笑後一口就將他的那杯喝下去了!

我只好喝完。

“你,小秦,你也喝完,不然不公平!”他指著秦連富大聲地道。

秦連富笑著喝下了。我驚訝於他喝得如此輕鬆。

“吃點菜,我們再來!”鍾省長招呼我道。

這次是秦連富舉杯:“領導,我祝賀您!這下好了,我多了個弟弟了。”

“我們別那麼客套了吧?喝吧。”這次他沒有再笑。

於是我們又喝下了一杯。

我忽然感覺自己的有些不對——我的胃在不住地痙攣,背上的冷汗在開始往外面噴湧。

“我......我要上廁所。”我急忙站了起來,我知道這是要嘔吐前的徵兆。

“我帶你去。”秦連富站了起來。

到了廁所,我再也不能剋制自己胃裡面的翻江倒海,“哇!”地一下變形成了噴射性嘔吐!

“這廁所真大啊。”嘔吐完了後我意識裡面只有了這樣一個印象,然後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早上醒來後發現自己睡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我忽然想到了昨天晚上喝酒的事情,心裡不禁很惶恐。急忙起床穿好衣服去打開門。

“起來啦?”秦連富忽然出現在我面前。

“實在不好意思。”我很是慚愧。

他笑著道:“沒什麼的。我沒有想到你酒量那麼小。”

我苦笑著說:“以前喝那兩杯應該沒問題的,不知道昨天究竟是怎麼了。我估計是最近太勞累了。”

“想吃點什麼東西?”他卻不再說這個問題。

我搖頭道:“我什麼也不想吃。對了,鍾省長呢?”

“到醫院去了。”他笑著說。

我急忙道:“那我們趕快去啊。”

“不用了,我估計他現在已經到他辦公室去了,他今天有好幾個會呢。”他回答說。

我嘆道:“這當領導也不好,怎麼那麼忙啊?”

我還是回到了辦公室,中途給小月打了一個電話說昨天晚上自己喝醉了。她並沒有說我什麼。

我坐在辦公室裡面什麼資料也看不進去。於是去泡了一杯濃茶喝著在那裡發呆。

“凌處長。你終於來了啊?”範其然進到了辦公室,我急忙站了起來:“範院長,您可千萬別那樣叫我。您是我老師呢。”

“昨天晚上的事情我都聽說了。今天歐陽校長還狠狠地批評了我。”他做到椅子上直嘆氣。

我也很奇怪:“昨天晚上您跑什麼地方去啦?在家的院長就您一個人在呢,怎麼不到醫院來啊?不是通知了您的嗎?”

他沒有回答,仍然坐在那裡直嘆氣。我忽然發現自己剛才的問話不大禮貌,急忙道:“對不起,我不該這麼問您的。”

“那天你們在郊區吃飯還記得吧?就是我第一次認識你那同學嶽洪波的那次,還有傅餘生在的那次?”他忽然問我。

我點頭道:“記得啊,怎麼啦?”

“那你還記得那個進來罵我的那個女人不?”他去把我辦公室的門關上悄聲地問我道。

我忽然想了起來,點頭道:“有點印象。那是誰?”

“她昨天晚上跑來威脅我,說如果我不和我妻子離婚娶她的話她就要跑到醫院來鬧。你說我遇到這種事情倒黴不倒黴啊?小凌,我是相信你才給你說這些事情的,你可千萬別出去亂說啊。”他苦著臉對我說。我心裡暗暗覺得好笑,嘴裡卻說道:“什麼女人呢這是!怎麼那麼不懂事啊?我記得那個女人很一般嘛,她憑什麼啊?”

“就是!她憑什麼啊?”他恨恨地說,“不過事情已經出了,我看你對付女人有一整套的,你能不能幫我拿個主意?”

我哭笑不得:“我有什麼辦法?”

他看著我說:“你少在老師面前裝啊。那個唐小芙、還有那個警官、還有......呵呵,我不說了!你居然可以把那些和你有關係的女人叫到一起來吃飯,我這個當老師的課真佩服你啊。”

我大呼冤枉。

“拜託你了,幫我想個辦法吧?”他的聲音近乎於哀求。我有些於心不忍,但是自己卻對此毫無辦法。

“這樣吧,您讓我想想。我想好了辦法再來找您可以嗎?”我萬般無奈之下只得暫時答應他。

他隨即離開了,留下我在那裡一個人頭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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