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一人一襲青衣,一人一襲白衣,都帶著一種獨特的書生文雅之氣,白子青還要更顯得柔弱一些,不管是氣質,還會樣貌,都是。而白子玉則多帶了一些稍微硬氣些的精神氣,這種精神氣,頗有幾分風骨的味道。

“子玉哥,子青。”

葛風走到了二人的跟前,喚聲。

又是看向子青:“子青,你的面色看起來好多了,可是身子大好了?”

白子青就是從前走路都有些發顫,現在他從外走了進來,明顯步子穩得跟常人沒有什麼兩樣了。

卿酒也走了過來,看了白子玉一眼,視線旋即落在了白子青的身上,道:“看你這面色,這幾日的確恢復得不錯。”

中醫講究望聞問切。

現在白子青的病重已好,便是不需要把脈,卿酒也能將他的身子看出來個八九。

白子青的面色原本還頗為正常。

但在卿酒的視線落了過來之後,他的一張臉,瞬間就像發燒一樣,變得通紅。

因為這個時候,只要是一接觸到卿酒,他都不免想起卿酒給他推拿的時候……

甚至還隱約能想起,卿酒從前那一次,按著胸口給他做心肺復甦的時候……

這些,甚至他的腦海,只是抓住了一個影子,都可以讓他為之面色漲紅不已。

自前幾日被推拿了之後,這幾日都是白子玉在照顧著他,卿酒因為忙,便是來見他,也不過是來了一兩次,且匆匆就離開了。

但他一個人的時候,也還是會時常想起那些會讓他臉紅心跳的畫面。

現在他的身子好轉了很多,這次跟白子玉來找卿酒,原本是做好了準備,見到卿酒要沉著,不要臉紅的,為此他深呼吸了很久。

沒想到才一見到卿酒,甚至還沒敢抬頭看她,只是聽到了她的聲音,他就破防了。

不過,聽到卿酒的問話,他還是故作鎮定,應了一句:“已經好多了,我的身體狀況很穩,多謝妻主關心。”

他抬眸,悄悄往卿酒的方向望了一眼,只是捕捉到了卿酒的一個虛影,他又馬上將視線移開了。

根本不敢看!

一看,那卿酒在他未著寸縷的情況下給他推拿的畫面,又會活靈活現地出現!

然他本就害羞,此時更是不敢面對!

白子玉這時對卿酒見了見禮:“妻主,子青的身子好多了,多謝你對子青的治療。”

白子玉搬來了新家中有些時日,這是第一次他踏進卿酒的屋門跟卿酒見面。

顯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跟白子青來跟卿酒道謝的。

跟那件作為禮物的衣裳用途一樣。

而此時,卿酒的衣櫃門敞開著,白子玉很容易就看到,他送給卿酒的那件衣服,被從中心位置移到了角落裡,且衣裳明顯已經被動過了。

這是試過了這件衣裳後,覺得不喜歡然後扔在了角落麼?

或者根本不在意他做的衣裳?

白子玉的目色幽深。

卿酒淡淡地道:“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禮。”

只因白子青是她名義上的夫郎,這點舉手之勞,於她而言根本不算什麼。

而當“一家人”三個字從卿酒口中說出來的時候,不知為何,房中的氣氛變得有些暖,清晨照進來的陽光,也變得更溫暖了些。

白子青還是不怎麼敢往卿酒的方向看,在收斂了一些情緒後,他又是將視線望向了一旁的葛風,好奇地道:“風哥,方才你說,要找我和哥做什麼?”

葛風將方才說讓白子玉和白子青陪卿酒去京郊和放花燈的事複述了一遍,以及他要去找葛華、不能一同前去的事。

剛一說完,白子青就十分高興地道:“放花燈嗎?我從前最喜歡的便是放花燈了!只是這些時日一直臥病在床,不能出門,我都快憋死了!妻主,你今晚要帶我們去放花燈嗎?”

白子青望向卿酒的眼中亮閃閃的,此時,他倒是暫時忘記了那件讓他害羞的事。

卿酒點了點頭:“也好,你如今身子在快速恢復階段,需要出去走走。”

白子玉見此也沒有什麼異議,道:“妻主,京郊的那一帶,我倒是熟,我可以陪你去牛家村,那一片有一座山谷,風景也不錯,子青從前就很喜歡那裡,也可以和他一道去吹吹風。”

白子青聽此,眼睛更亮了,但是他的面頰,倒是紅撲撲的。

京郊,一個靠近繁華區域,有村落聚集,但也有一些偏僻地帶的地方。

這裡的人們生活全都尚算安和。

直到幾年前,一批神秘人潛進了京郊地帶。

他們所去的地方,都是京郊一些十分偏僻的地區。

在那裡,他們趕走了原住民,並且給自己劃分了一些勢力區域,在這些區域中,他們還放養了一些野獸。

這些野獸更給這些區域帶來了意想不到的危險。

正因為此,那些被趕走的原住民,就算去報官,官府的人也根本管不了這件事,畢竟一進入這些地帶,就會有被野獸咬死的風險。

雖然如果出動足夠多的人力,這些野獸或許是不足為懼的。

但是到底那都是些偏僻的地方,根本不值得去消耗太多的人力。

久而久之,在京郊的那個偏僻地帶,就形成了一個生人勿近的區域。

經常走動在京郊的人,都知道這麼個區域的實際情況。

而不常出入京郊的,大抵也不會往那麼偏僻的地方去……

而此時,京郊,春風谷。

這個谷真是谷如其名,裡面種著的花花草草,還有溫暖的風拂過,哪怕不是春天,也讓人感覺像是春天。

白子青一走進春風谷,整個人就變得更加開心了起來。

他撲向了谷中的草地,眼中,仿若是閃爍著星辰般的光澤:“春風谷!上次來這裡,已經是好多年前了呢!”

“是啊,那時你還小,雖是在莊子中養病,卻總不顧大夫不許見風的囑託,愛跑來這裡,一晃,就許多年過去了。”

白子玉去到了白子青的身邊,面上掛著溫笑,眼中也含著笑意,輕聲的言語中,彷彿已經含有了過往曾有過的美好。

而白子青一張清秀的臉埋在青綠的草叢中,他和綠草是一樣的清新,畫面也十分唯美。

而白子玉面上的笑意,也不過是掛了一瞬,就瞬間消失了下去。

是啊,曾有過的美好。

曾有過的。

那時一切都好。

然現在呢?

家亡人不見……

白子玉的目色,瞬間就變得落寞了起來。

卿酒就站在白子玉和白子青的身邊,儘管白子玉目色中的落寞只有一會,但還是被卿酒敏銳地捕捉到了一些。

興許是白子玉眼中那一瞬的落寞太重了,卿酒的心,竟是有一瞬隱隱地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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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鈴鈴……”

這時候,從春風谷的深處,忽然傳出了一曲悠揚的笛聲。

白子青瞬間就被這笛聲給吸引了,從草叢中爬了起來,徑直就向著那笛聲發起處行了過去:“是誰在吹笛,笛聲怎這般好聽?”

的確很好聽,這笛聲一出,春風谷裡的所有草木,似乎都變得更加靈動了起來,在隨著笛聲起舞。

整個世界,似乎都變得更美好了。

但,卿酒卻敏銳地察覺,這笛聲有些不對勁,她的眉心輕蹙了蹙:“這笛聲的頻率……”

“不對勁!白子青,別往裡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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