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省紀委的人給打了,事態相當嚴重!

在招待所的保安趕到現場後,很快地區公安處付處長親自帶領七八個警察趕到現場,緊跟著地區紀委艾書記親自帶領了一隊人馬也趕到了招待所。這還不算完,又過了半個小時後,地委齊書記以及吳專員雙雙趕到!

“究竟什麼情況?”齊書記臉色陰沉的朝艾書記和付處長問道。

艾書記轉頭望向付處長,示意還是付處長來介紹情況——畢竟事情涉及毆鬥,還是由付處長來介紹情況比較合適。

“報告齊書記、吳專員,根據初步調查的情況,是省紀委的幾名工作人員,在沒有辦理相關手續的情況下,企圖強行帶走嫌疑人,紀委姜主任不同意,他們便強行動手,撞壞了房門。在姜主任等人的堅決阻止下,發生了肢體衝突……”

“人有沒有事兒?”吳建國插口問道。

早在出發之前,吳建國就再次接到了兒子的電話,已經知道了這邊發生了毆鬥,雖然吳天表示沒人受傷,不過終究吳專員放心不下——如果只是普通的推搡衝撞也就罷了,一旦有人受傷,問題可就嚴重了,再想掩蓋兒子在其中的影子可就難了啊。

“人沒事兒,就是普通衝撞。”付處長說道,“只不過涉案嫌疑人周達,在省紀委撞門的時候,被撞斷了鼻樑骨……”

“呃……”齊書記一愣,接著心裡不禁一陣暗喜,看來問題沒有自己一開始想象的那麼嚴重啊。不但省紀委的人沒受傷。反倒有人被他們給傷了。接下來處理起來,可就輕鬆多了。

“艾書記,省紀委要帶走嫌疑人,你清不清楚這件事情?”齊書記又明知故問的朝艾書記問道。

“書記,省紀委沒有通知過我們要將時宏森一案移交上去,出事後我也專門打電話向省紀委詢問過此事,省紀委景書記明確表示他不知道這件事情。”艾書記當即大聲回答道。

“那就是說他們是私自行動了?”齊書記滿臉堅毅的一揚眉,說道。“付處長,馬上組織對他們的審訊,查清楚究竟是誰讓他們來的,目的究竟是為了什麼!艾書記,紀委要給予協助,動作要迅速,查清楚問題馬上上報!”

付處長當即領命,艾書記略略遲疑一下,也應了下來。

不得不說齊書記這個決定微微有些出格,雖然省紀委那幫傢伙屬於私自行動。不過終究他們是省紀委的工作人員,對他們進行審訊。本應該先徵得省紀委的同意才可以,裕南私自決定緊急審訊,很有些不將規則的意思。不過終究那規則也只是暗地裡的規則,齊書記深深明白這次行動的結果影響有多大,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再說了,這個決定本就是在趕來現場之前,和吳建國兩人關起門來商量過的,就算出了問題,以吳建國的人品,也必定會在柳書記面前幫自己說幾句好話,倒也不至於會有多糟糕的後果,完全可以承擔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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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書記能承擔得起這樣幹的後果,可省紀委羅主任等人,可就承擔不起這個後果了。

本來被控制在房間裡的眾人,聽到樓道裡齊書記現場下令,做出決斷後,不禁一個個臉如土色,羅主任不甘心的嚷著想要隔門向齊書記辯解,卻剛一張口,就被旁邊虎視眈眈盯著的警察一巴掌拍在後脖子上——管你是省裡的紀檢幹部,還是什麼鳥大官,現在純粹就是個嫌疑犯,打你沒商量!

這一巴掌更加重了這幫傢伙心裡的忌憚,一時間噤若寒蟬,直到齊書記和吳專員離開現場後,被一幫警察押出了招待所,直接關進看守所裡——這地方更隱秘,絕不用擔心再被人趁機將人搶走了。

至於“受傷”的周達以及時宏森,也被紀委的人轉移了看守場所——狡兔三窟,紀委的審訊場所可不止一處。並且這次是屬於秘密轉移,知道確切位置的,只有姜主任以及幾名工作人員,免得再被人得知位置而計劃搶人了。

其實也不用這麼小心的,這種行動也只能搞個突然襲擊罷了,羅主任一行出事後,對方也斷然不敢再次這樣幹了。這會兒周部長只怕得知訊息後,唯一的應對辦法,也只能徹底站在那邊,透過正規途徑,利用派系的影響力拼一拼手腕,拼一拼權柄罷了。

事實也正是如此,下午開始,齊書記辦公室的電話再次忙碌起來,相比於前兩天來說,這次打電話來的人,比起前兩天的擊斃高多了,其中還包括了兩位常委!

壓力撲面而來,齊書記都深感吃不消,在接電話的間隙裡,很是打了幾個電話催著付剛和艾書記儘快審訊,拿到確鑿口供才是要緊。

只不過問題是羅主任等人雖然被逮了個正著,容不得他們抵賴,可問題是他們卻太“實事求是”了,滿嘴都是當時的真實情況,付剛可不接受這個結果——吳專員交代過的,要儘量將吳天給摘出去的!

於是,免不了直等到下午下班時分,口供也沒有錄成功。

而問題核心的吳天小朋友,卻是沒事兒人似的,翹著二郎腿在裕南招待所裡享受著高檔茶葉——下午保安到場後。吳天就當即帶著兩個大跟班開溜了。只管在招待所裡開了個房間。一邊喝茶一邊等訊息,可等了一下午,貌似情況還是沒出現太大的突破。

“小建,幾點了?”吳天眼看天色暗了下來,轉口問道。

“六點一刻。”範小建看看手錶,說道。

吳天皺皺眉頭,抓起茶几上的電話撥給了老爸。雖然已經到了下班時間,不過以老爸習慣。這時候肯定是不會離開辦公室的,更何況今天出了這檔子事兒,老爸更會在辦公室裡等訊息了。

“爸,還沒訊息?”吳天張口叫道。

“沒有。”吳建國說道。

“爸,那你告訴我周達被轉移到哪兒了?我再去撬撬他的嘴!”吳天說道。

“這個,不太方便吧?”吳建國說道。

吳天蹙蹙眉頭,老爸這語氣貌似不太正常。吳天說道:“爸,是不是齊書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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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國道。

吳天暗暗一樂,看來老齊同志是真的清楚了裕南的核心在哪兒了啊。不過也說不準是齊書記對省裡的電話不勝其擾,一下班就躲到老爸那邊去了……

不過齊書記在。那老爸說話就有些不太方便,吳天也便不再多說。隨便應一聲就掛了電話。

“天少,情況有變化了?”史敬小心的問道。

吳天搖搖頭,道:“沒辦法,等吧,現在還是老樣子……”

吳天的話還沒落音,電話跟著響了起來。

“哪位?”吳天當即抓起電話,問道。

“小天,是我,你姜叔叔。”電話裡傳來姜主任的聲音。

吳天眨巴眨巴眼,姜主任不是負責轉移時宏森和周達去了嗎?剛才打聽到的訊息是,這次轉移是秘密行動,艾主任等人都被禁止和外界聯絡了啊,怎麼他突然把電話打了過來?

“姜叔叔,怎麼了?”吳天問道。

姜主任說道:“小天,艾書記也在,嗯,給你打電話是因為周達撂了,不過,他要求先見你一面,然後再交代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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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公子撂了。

周公子被轉移了地方,卻發現這次被轉移的地方真是再無脫身的可能了——這次竟然被拉到了一處當地警備部隊的營房裡!

周公子意識到了對方要收拾自己的態度究竟有多堅決了——連省紀委的人都敢打敢抓,連這種最高等級的看守方案都用了出來,這是鐵了心要將自己給徹底收拾了啊!

更讓周公子忐忑不安的是,那個神秘的小子,連省紀委的人都打了,可隨後處理問題的時候,包括裕南齊書記,提沒提他一嘴!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那位的確是大有來頭的,這麼大的事情,裕南這邊都要幫他遮掩,背景能小得了嗎?

而自己老爸卻根本不清楚這個情況,只想著和裕南對陣,這次派了省紀委的人出面也就罷了,下次再動用其他什麼關係的話,指不定就只能越陷越深,後果不堪設想啊!

於是,周公子又想到了吳天開出的條件。如果繼續頑抗下去,只怕老爸就不是退二線那麼簡單了,而一旦老爸被處分,那麼自己的結局也只能更糟糕——退二線雖然說實權大失,可畢竟還算是領導,關係人脈也不會徹底斷絕,那也就意味著回頭還有機會將自己給挖出去,可一旦徹底倒臺,那自己一家可就真正要墜入深淵,萬劫不復了啊……

忐忑了一下午,周公子終於做出了決定,只是希望能再和吳天談一談,確定一下中午的許諾還算數……

可是周公子表示了這個決定後,卻不想等到的竟然是拒絕!

“周達同志,天少不願意見你!”姜主任回覆周達道。

周公子頓時如遭雷擊,急得慌張叫道:“啊。不。不行。我要見他,我一定要見他,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談……”

姜主任擺手打斷了他的話,說道:“天少說了,他沒興趣和你繼續磨嘰了,你要願意坦白,那就坦白。只不過因為省紀委那幫人的行動,中午他和你說的話。不一定能保證了。不過天少說,這件事情他也不會太過追究,你們有能力擺平就擺平,擺不平影響也不會特別大,你看著辦吧……”

姜主任說完,徑直轉身就出了房間,留下周公子一個人發愣。

回到隔壁,艾書記一臉緊張的迎上來,急忙問道:“情況怎麼樣?”

“不好說……”姜主任也一副擔憂的樣子,說道。

“嘖。真是的,那個小家夥幹嘛不跑來一趟?玩兒什麼心理遊戲?”艾書記懊惱的搓著手道。

姜主任只能苦笑。

剛才吳天在電話裡一通忽悠。說什麼如果自己這時候去見周達的話,反倒會壞事兒,會讓那家夥搞什麼討價還價,反倒不如直接不予理會,擺出搞姿態來。可憐吳天那三寸不爛之舌,愣是將電話機旁的艾書記也給忽悠的連連點頭,當即按照吳天的吩咐執行起來,卻終究事情辦完了,心裡又沒底兒了。

正在兩人忐忑不安中,卻聽得隔壁房間傳來周達的喊叫聲,使勁的拍著房門,嚷著他要交代問題!

姜主任和艾書記對視一眼,同時長長的舒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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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證詞擺在了周部長面前。

周部長額頭上的冷汗已經泌了出來,看著眼前這三位同僚,卻發現自己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心生敬畏,或者說純粹只是畏懼!

省委柳書記、紀委景書記,以及張省長全都是一副面部表情的架勢,漠然的望著周部長,目光中的含義不言自明——正在宣佈著周部長的政治死刑!

周部長也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只長長嘆息一聲,道:“我沒有教育好兒子,我對不起黨,對不起……”

“周長偉同志,你的問題只怕不僅僅是沒有教育好兒子的問題吧?”柳文成打斷了周部長的話,說道。

“呃……”周部長臉色一變,難道柳文成還真要一棍子將自己打死不成?難道他們當初提的條件,都不作數了?

前天兒子透過渠道傳來訊息,表示了那邊的態度,心灰意冷之下,也只能接受這個結局了,卻不想此刻柳文成竟然又說出這樣的話來?

眼見得周部長臉色大變,柳文成心裡冷哼一聲,又拿出一份證詞擺在了周部長面前。

周部長掃了一眼,心裡卻松了口氣,這份卻是自己安排去裕南撈回兒子的那幾個紀委人員的口供。

看來柳文成是想藉著這件事情多撈回一點罷了,事情不至於無可挽回,還是有些商量餘地的啊。

“柳書記,這件事情是我的責任,我請求辭去現有職務,請求上級處分!”周部長說道。

柳文成轉頭和紀委景書記交換個眼色,景書記微微點了點頭。

而另一側的張省長卻臉色有些黯然,還隱隱帶著幾分不甘的憤恨,這個周達,實在是太可恨了!當初他可是緊跟賀書記步伐的,自然是被歸入了派系之內,卻不想杜書記高升之後,他的態度便**起來,是不是和和柳文成搞些小動作,當起了牆頭草來。這次因為那個地市書記的位子,他倒是比較傾向於派系的立場,卻不想柳文成當即下起毒手,派系不得已對他大力支持,不斷朝裕南施壓,卻不想他兒子卻不頂事兒,實在窩囊啊!

如今,終究他還是難逃劫數,卻連累得派系受損——雖然周部長人還在位子上,卻已經聽到有風聲,接任的人選都已經基本定下來了,正是柳文成的人!

可是不管如何,畢竟名義上週部長是屬於派系的人,終究還是要維護他一下的,不然傳揚出去,對於派系聲譽不利啊……

“咳咳,我看周長偉同志的認錯態度還是很端正的,並且這幾年來,周長偉同志的本職工作還是做的盡職盡力,也應該給予他一個改正錯誤的機會……”張省長說道,“柳書記,您看呢……”

“我看這個問題還是交給中.央來決定吧。”柳文成淡淡的說道。不過他沒有反駁張省長的建議,就可以說是在一定程度上預設了張省長的提議,不會在上報過程中落井下石的,那也就意味著給周部長留下了一線生機……

在這個層面上,趕盡殺絕並不現實,特別是周部長還屬於那個大派系的人,即便柳文成費勁九牛二虎之力,也不見得就能將他徹底打死——至少在今後十幾二十年內,妥協、低調處分,都是主流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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