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十二個小時的綠皮車,吳天回到裕南的時候,精神很是有些萎靡不振。

昨天接到的楊曉輝的電話後,吳天意識到事態的嚴重,來不及等航班,並且即便坐飛機,也只能到商城,再趕回裕南所用的時間,還不見得有火車快,說不得只能忍受一番這年頭綠皮車的痛苦了。

下來火車,立馬就看到了早就等得望眼欲穿的楊曉輝,吳天當即就讓韓忠開車,自己則拽著楊曉輝問起具體情況來。

“賈總在地區公安處,咱們四十多號人全都被抓住了,兩輛卡車也全都被扣了起來……”楊曉輝雙眼通紅的說著眼下事態的發展情況,顯然昨天一夜未睡,人已經熬得有些撐不住了。

“賈明也被抓起來了?他也參與打架了?”吳天皺起了眉頭道。

“沒有,打的時候賈總沒衝上前,公安處也沒說是抓他,只是不讓他走,說是要瞭解情況。”楊曉輝說道。

吳天稍稍放心了一點,賈明有沒有被正是拘留的意義可是相當關鍵的,以賈明外商負責人的身份,即便是參與了打架,要拘留他也得透過一些程式才可以的,如果賈明已經被抓了,那就意味著對方所施加的壓力,動用的手段力量相當龐大,想要解決問題,麻煩可就大了。

雖然現在情況是賈明也被留在了公安處,不過畢竟名義上並不是正式的拘留,那情況就好多了。

“林君廷呢?他被抓起來了好嗎?”吳天轉口問道。

“沒有,”楊曉輝搖頭道。“當時賈總帶人去金林廠的時候。林君廷根本就不在廠裡。那老小子肯定是故意躲起來的。就是後來打起來,估計也是他早就安排好的……”

吳天眉頭一皺,冷笑一聲,這個林君廷果然不愧是老江湖了,這手段還真是滑溜的緊啊,打架的時候他竟然不在現場?哼,你以為人不在,這事兒就能脫開和你的關係了嗎?

不過還真別說。至少林君廷當時不在現場,那就讓他可以不用在這場抓捕中被帶回公安處,他就有的是時間在外面隨便蹦躂著觀察事態發展,拉關系安排後續處理,而身在現場的賈明卻是沒法兒和外界聯絡了,華天肉制品廠一時群龍無首,後續處理上又怎麼能和金林鬥得贏?

“那個被打死的傢伙,查清楚了嗎?”吳天又問道。

“查清楚了,是裕南本地人,原來裕南縣屠宰場的工人。”楊曉輝說道。“大概是打架的時候,腦袋上挨了一棍子。當場就死了。”

“確定是咱們的人打的?”吳天皺著眉頭說道。

打群架這種事情,吳天上輩子沒幹過,不過卻是見過的,那年頭學校裡可沒少發生類似的事情,兩幫人約好時間地點,請來一幫幫拳的,乃至有些互相不認識,打起來分不清敵我的情況多了去了。

“這個說不清了,賈總帶去的人,有一部分是當班的,穿著工裝,也有一部分剛下班換過衣服,金林那邊乾脆就沒工裝,打起來的時候當時亂糟糟的,也分不清誰是那邊的啊,說不定就是把那家夥打死的人,這會兒也不見得知道是自己打的呢……”楊曉輝頭痛的說道。

“嗯,”吳天皺著眉頭,眼見著韓忠已經將車開到了裕南招待所,便說道,“曉輝哥,進去你先去開個房間睡一會兒,緩緩精神,我去找我爸,等會兒回來咱們再商量下一步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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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出這麼大的事情,別說是裕南縣和花城市了,整個裕南地區都已經驚動了。吳建國這個涉事一方的一把手,也早在事發後就趕到了地區。

吳天沒在招待所裡找到吳建國,不過吳書記卻是在前臺給吳天留了字條,說他是去地區開會了,讓吳天在房間裡等著他。

在老爸的房間等了半天,吳天抓起電話給白潔打了過去。

毫無疑問,這種嚴重的群毆案子,畢竟不可能只侷限在裕南範圍內,估計早已經驚動省裡了,白潔作為華天食品的老總,應該還是能從省裡瞭解到一些其它方面的情況的。

“小天,你到裕南了?”白潔聲音還算沉穩的說道。

“剛到,白阿姨,現在情況怎麼樣?”吳天問道。

“省裡已經接到情況了,柳省長剛和我聯絡過,說這件事情省裡可能不會直接插手,準備先讓裕南調查清楚了再說。”白潔有些擔憂的說道。

吳天一聽這話,也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

這個情況可以說是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這種惡性群毆事件,還鬧出了人命,不可謂不嚴重,不過放在一省層面上,一條人命也算不上特別嚴重,省裡出於捂蓋子的原因,不願意大張旗鼓的摻和進來,也實屬正常,只要將案子控制在裕南範圍內解決,那就不至於給省裡臉上抹黑了嘛,所以省裡這樣的態度完全合乎情理。

可再反過來說,這件事情也不能只看做是一起鬥毆事件啊,要從深層剖析問題的話,卻是涉及到了兩個資產過億的大企業大爭端。其中一方還是港資企業。並且還可以說這是花城市和裕南縣之間的矛盾。更甚至於這還涉及到裕南行署當初在引進林氏肉制品廠問題上的錯誤決策,這任何一點,都足以引起省裡的重視,足以夠分量讓省裡排出一個調查小組下來調查清楚情況,協調解決好問題了啊。

“聽柳省長的意思,好像是省裡有人反對派調查組下來的,估計林家已經有所行動了……”白潔又補充了一句道。

這倒是一點都不出乎吳天的預料,林家辦事一貫都是這種風格。上面要沒人,林氏的專案也不可能這麼快就落戶下來,他也絕對沒底氣敢將廠子直接建到裕南來和華天食品打擂臺了!

“小天,我下午就過去裕南,省裡還有什麼要安排的事兒嗎?”白潔又說道。

“嗯,白阿姨,你暫時先別過來了,先安排個經理來應一下場面,接管一下肉制品廠就行了。”吳天說道,“這件事情沒那麼簡單。先等林家將招數全都亮出來了,咱們再說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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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查結論基本上已經出來了……”吳建國臉色陰沉的說道。

“這麼快?”吳天不禁皺起了眉頭。

不得不說這個調查結論的確是太快了點。從昨天下午事情發生,到現在還不到中午呢,結論就已經出來了?國內什麼時候有這麼高的效率了?

要知道按照正常情況,像這一類的案子,總要經過一番認真的調查,將所有的涉案人都經過一番審問,最關鍵的是還要等事件雙方都亮出了各自的後臺,經過幕後的角力之後,才會拿出一個所有人都能接受的調查結論的!

毫無疑問,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必定是有些人請動的後臺實在太過強悍了,以至於地區和公安處都認為華天這邊請不出更厲害的人物來撐腰,所以才會來這麼一招快刀斬亂麻。

“那打死人的兇手確定了嗎?”吳天直奔重點的問道。

“這是最後一個點兒了,現在只圈定了幾個嫌疑人,正在進行最後的審訊。”吳建國說道,“現在已經可以確定死者是被鈍器擊中後腦勺,當場直接死亡的,公安處認為兇器應該是一根圓柱狀的木棍或者鋼管,華天這邊攜帶了這種兇器的人只有四個,現在正在對他們四個進行排查。一旦確定了兇手,這件案子就算徹底定性了。”

“嘶……”吳天很很的吸了口涼氣,毫無疑問,所謂的徹底定性,必然是把責任全部推到華天這邊來了——第一,鬥毆發生的地點是在金林火腿腸廠,是華天跑去金林鬧事兒的,第二,死的人也是金林的人,人家才是受害者嘛。

至於說事情的起因,卻是不足為慮了——就算是金林有錯在先,截走了華天的生豬,可你們大可透過正規途徑去向公安等相關部門反應問題,怎麼著也不該去上門打架,還打死人家的人吧?

不得不說事情到了這一地步,已經相當嚴重了……

“爸,這是不是沈專員的態度?齊書記是什麼態度?付剛就沒說一句二話?”吳天不甘心的追問道。

吳天知道,沈專員早已經被林家拉攏過去了,可吳天對於公安處處長付剛的印象,還是不錯的,如果付剛在這件事情上態度不是很堅定的話,也許還有辦法推翻目前的局面,如果付剛也徹底倒向了林家,說不得吳天就只能重新考慮其它途徑來解決問題了。

“齊書記和沈專員對這件案子盯的都很緊,已經限定了今天下午六點之前,讓付處長查清究竟是誰打死的人。”吳建國口氣相當不滿的說道。

吳天聽了這話。頓時就明白了當前的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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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期破案毫無疑問是國內的一大特色。不過卻不得不說也很少有將時間限制得這麼短的。

付剛對此可是相當不滿。可上午的臨時常委會上,卻又哪兒輪到他說話?心裡正自一肚子悶氣呢,電話卻響了起來。

“你好,哪位?”付處長沒好氣的接起電話說道。

“我是陸建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說道。

“啊,陸廳,你好,我是付剛!”付處長趕緊挺直了腰桿。說道。

“嗯,聽說有人給你下了限期破案的話?”陸建明說道,“不用管他,你只管給我認真查,拖一點時間不是問題,關鍵是一定要把案子給我查清楚,明白嗎?”

“啊?是……”付剛有些沒底氣的應道。

“哼,誰要干擾你調查,讓他們直接找我!”陸建明豪氣沖沖的說道。

“是!”付剛這次底氣足了幾分,大聲應道。

雖然陸建明不是一把手。可作為省廳目前權勢最重的常務副廳長,陸廳可是在一定程度上把那位從上面空降下來的一把手都風頭都搶了個乾淨。在山南這些地市公安系統中,誰不知道路廳長的強勢?付剛雖然算不得是陸建明線上的鐵桿,不過由於早前吳建國的引見,付剛也算是一隻腳跨到了陸系的大船上,對於陸廳親自開出的保票,還是比較信服的。

掛了陸建明的電話,付剛剛才那一副懊恨的心情頓時一掃而空,似乎腦子也轉過彎來了。

要知道對於地區的限時破案的要求,付剛是滿心牴觸的,那四個嫌疑人已經從昨天夜裡審到現在了,可問題是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沒有打死人,還能怎麼審查下去?估計等到時限到了,也還是沒法兒確定真正的兇手,說不得想要交差,就只能隨便揪一個出來頂罪了——反正他們四個都參與打架了,定誰頭上都不算冤枉他們。

可作為一名警察的底線,付剛卻實在不願意這樣做,其實想要認真查清那位究竟是怎麼死的,也並不是不可能,只要將所有涉案人都認真的進行一番審問,還是有可能查出真正的兇手的——場面再混亂,當時那麼多人在場,也不可能找不到一個目擊者的!

不過要想將所有人都重新仔細的審問一邊,所要耗費的時間,可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啊,就算市裡能給寬限三兩天,也不見得就能全部完工!

而地區之所以要求限期破案的原因,付剛也是略微猜得出的,還不是因為金林那邊做了關係?沒見常委會上,大半領導都表達出了想要快刀斬亂麻的意思嗎?甚至於自己所提到的事件起因,以及存在的疑點,都沒人願意去理會!

本來付剛是不得不屈服領導們的一致意見了,卻不想接到了陸廳的電話,一時間又讓付剛燃起信心來,準備認認真真的好好調查清楚了再說。

付剛正準備通知一聲秘書,讓他去轉告負責審訊的手下,別太逼迫那四個嫌疑人了,卻不想電話又響了起來。

“你好,那位?”付剛接起電話,說道。

“呵呵,付處長,你好你好,我是林君廷啊,呵呵。”林總的笑聲傳來。

付剛微微皺皺眉頭,說道:“是林總啊,你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麼事兒嗎?”

“哦,也沒什麼大事兒。就是不知道付處長有沒有時間。我想請付處長喝杯茶。聊聊天,呵呵。”林君廷笑呵呵的說道。

“我沒空,忙著呢!”付剛說道。

“呵呵,沒關係沒關係,我有時間,我等著付處長忙完了再說好了,嗯,我現在就在紅花路六十五號門口的車裡坐著。什麼時候付處長忙完了,直接過來就好,呵呵……”林君廷笑呵呵的說完,徑直掛了電話。

付剛卻抱著話筒皺起了眉頭,臉上一股怒色浮現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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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南招待所,吳建國掛了陸建明的電話,對兒子說道:“你陸伯伯已經給付處長打過電話了,付處長的態度還是願意認真調查的。”

吳天稍微松了口氣,只要案子不那麼快就徹底拿出最終結論來,只要晚上六點案子不會徹底結束。那麼就還有時間去想辦法推翻局面,就還有翻盤的機會啊。

其實要說起來。就算這件案子真的按照現在地區的意思定性了,問題也不見得會立馬變得多嚴重,頂天了也就是將那位“打死人”的華天食品的員工給判刑了,然後再對打群架的華天食品做出一番處罰——真正參與打架的四十多號人也不見得會全部抓起來,不過賈明卻是要承擔帶頭責任的。

不過除去這些實際懲罰,後續的影響反倒會更顯嚴重一些,首先就是地區對華天食品的支援必定會大幅度削弱,而連帶著吳建國也得受到上面的排擠,這些問題也許不會一下子就顯現出來,可那種漫長的影響卻是吳天不願意接受的。

所以,眼下的情況必須馬上想辦法扭轉過來!

“爸,這件案子不能任由他們來引導,要想辦法將事情的關鍵點,從傷及人命這一點上,扭轉到事情的起因上面來。”吳天皺著眉頭說道。

吳建國抽了口煙,點了點頭,道:“是啊,可問題是現在市裡面已經形成了一直意見,沒人願意去追究問題的根源啊……”

裕南如今的情況是齊書記和沈專員分作兩派,而現在這兩派卻形成了統一意見,基本屬於保守派的齊書記對於林家的支援力度比較大,而沈專員又為了政績,也對林家很是偏袒,如今願意追究事情真相的,願意站在華天食品立場上的人,似乎只有吳建國自己了。

以他一人之力,又如何抗衡得了整個常委班子?

“實在不行,就只能想辦法從上面來解決了。”吳天皺著眉頭說道。

“你柳伯伯那裡的情況也差不多。”吳建國卻搖搖頭,說道。

雖然柳文成在省裡的情況要相比於吳建國現在在市裡的情況要好一點,不過也好不到哪兒去,柳文成在省裡的支持者也僅僅只有一兩位而已,而山南佔主導地位的保守派佔據著絕對優勢,不然也不會直接就否決了由省裡出面調查這件案子了。

吳天卻搖搖頭說道:“不是省裡,是更上面!”

“嗯?”吳建國不禁一愕然。

他知道兒子在京城是有些關係的,可吳天素來都沒動用過那些關係,此刻卻忽然提起這個話頭來,難道這件事情的嚴重程度,已經到了要動用最頂層關係的程度了嗎?

“嗯,爸,其實也不用找別人,只用讓我姥爺出面就行。”吳天笑道,“只要今天晚上,付剛不拿出結果來,明天事情就好辦了。”

“怎麼辦?”吳建國說道。

“我姥爺能幹什麼?寫文章曝光唄!”吳天咧嘴笑了起來。

“呃……”吳建國愕然皺眉,然後說道:“這件事情真要曝光了,對華天的影響也不好吧?”

“那看你報道什麼重點了。”吳天一撇嘴說道。“讓我姥爺將重點盯在裕南一連引進兩家大型肉制品廠。形成同城惡性競爭這一塊兒來。順便將這次的鬥毆事件栽到當初決策者頭上去,那豈不是一下子就轉移了視線重點?至於這人命案子,回頭慢慢處理不就完了?”

吳建國皺著眉頭,一直把一根煙抽完了,才要開口說話,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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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書記,我是付剛。”

電話裡傳來付處長壓抑的聲音。

“老付啊。”吳建國打了聲招呼道,“案子有進展了?”

“嗯。沒有進展,不過我可以基本斷定,這裡面的內情只怕沒那麼簡單。”付剛咬著字眼說道。

“嗯?怎麼回事兒?”吳建國也聽得皺起了眉頭。

“嗯,現在還不好說。”付剛說道,“吳書記,我打電話就是想問一下,如果這件案子別有內情的話,深入追究起來,能追究到什麼程度?”

吳建國一聽這話,反倒靜了下來。抓著電話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頓了一會兒才說道:“老付。這個答案我現在給不了你,我需要先向柳省長請示一下再說。”

付剛頓了一下,說道:“如果不涉及市裡,只說事件雙方呢?”

吳建國這次卻沒有遲疑,當即說道:“違法必懲,追究到底,誰也保不了他們!”

“好,我知道了。”付剛說道。

“老付,有什麼困難,直接給我打電話。”吳建國又叮囑了一聲,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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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兒?”吳天趕緊皺著眉頭問道。

“付處長似乎揪住了什麼……”吳建國也皺著眉頭,雖然剛才他給付剛的答案很果斷,可如果真有什麼內情的話,市裡難道真能支援對林家那邊動手嗎?要知道這可是一個上億的專案,林家在省裡也是有根基的,柳書記能頂得住壓力,支援刨根問底嗎?

吳建國緊鎖眉頭問道:“小天,林家的背景究竟有多深?”

“林家的根子在江浙,省裡的關係應該是他從別家借來的……”吳天不盡不實的說道。

這也不能怪吳天不說實話,畢竟吳天現在也不能十分確定,林家背後是不是有倪家的身影。不過只看眼前的情況,只怕要說背後沒有倪家的支援,也不大可能——林家可沒能力勞動得省裡那幫大佬辦他說話的。

再一個問題,如果林家背後真的倪家的話,那就更不能告訴老爸了——倪家是什麼身份?倪家老爺子的名頭真要叫出來,別說老爸這個小小的縣級市書記了,就是柳文成,也得忌憚得打個哆嗦!真要讓人知道了對付林家就很有可能惹到倪家的話,這件案子只怕再沒一個人會出來翻盤了,只怕所有人都會忙著趕快快刀斬亂麻,徹底將這件事情給壓過去了!

“嗯,我得先給你柳伯伯打個電話……”吳建國說道。

“嘖,急死我了……”吳天鬱悶的拍著腦袋,這個付剛,話也不說透,他究竟是揪住了林家什麼把柄了?這個把柄究竟能將林家搞到什麼程度?

情況不明,咱下一步怎麼安排啊!

看著老爸一臉嚴肅的和柳文成通著電話,吳天也不得不暗自感嘆一番,這養氣功夫自己可實在是練不會啊,真不明白他究竟是怎麼能忍受事情只知道個大概,而不清楚具體細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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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君廷煩躁的伸出手腕看了看錶,已經一個多小時了,付剛怎麼還沒來?

付剛不應該不來的啊。自己這可是徹底捏住了他的小辮子了的。他難道一點都不怕名譽盡毀。不怕被紀律處分,不怕丟了官帽子?

林君廷長這麼大,還從來沒見過不怕丟官的人呢!

嗯,再等十分鐘好了,十分鐘後剛好下午三點,到時候如果還沒動靜,那就說不得只能將付剛給拋開一邊去,讓他的二把手出面了結這個案子了……

可就在這時候。忽然一輛警車開了過來,林君廷嘴角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看來付剛還是捨不得這個官帽子嘛——什麼派系,什麼人情,在自己的利益安危面前,全都不堪一擊!這不都說付剛和你吳建國關係好嘛,就像當初的沈炳志一樣,現在付剛不是也照樣把你吳書記給賣了?

警車緩緩的停在林君廷的奧迪前面,林君廷嘴角的笑意更弄了幾分,眼見得付剛下了車。林君廷終於還是決定給他一點面子,也推開車門走了下去——既然可以談。那以後都是自己人嘛,當然不能表現的太過倨傲了,指不定什麼時候還有用得上人家的地方呢,再大的把柄,也抵不上人家心甘情願的幫忙不是?

“呵呵,付處長。”林君廷滿臉堆笑的朝付剛迎了兩步,卻忽然臉上的笑容凝滯了起來,因為他看到付剛並不是一個人來的,此刻警車裡又有兩個人走了下來,並且全都和付剛一眼的臉色不善,望向自己正如同望著一個嫌犯一般……

付剛大步走到林君廷面前,扳著聲音說道:“林君廷同志,現在有一件案子,需要你協助調查,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付剛身後那兩個穿著制服的警察,當即就走了上去,並且還亮出了銬子。

“付,付處長,你這是什麼意思?”林君廷有些腦子轉不過彎來的說道。

“我已經說清楚了啊,林總難道耳朵背?”付剛一邊說著,一邊用銳利的目光在林君廷身後的司機臉上掃了一下,那位頓時有些噤若寒蟬起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兩個警察給他的老闆戴上了銬子。

“付剛,你究竟想幹什麼?你難道不怕我把你的事兒說出去嗎?”林君廷被戴上銬子,人卻反倒火氣沖天起來,大聲的嚷了起來。

付剛卻微微一笑,一指對面的六十五號院,說道:“你是說這裡住的人?林總,麻煩你以後再想威脅別人的時候,最好還是先將問題查問清楚了再說,現在我可以告訴你,這裡住的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而已,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樣的,好了,帶走!”

付剛大喝一聲,兩個警察立馬壓著臉色土灰的林君廷向警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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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總,如果不是你給我打那個電話的話,我不會認為這件案子有什麼其他的隱情的,頂多也就是拖延一點時間,不會隨便逼供,在華天那四位嫌疑人中隨便選一個兇手出來罷了。”

公安處審訊市裡,付剛坐在林君廷面前,不緊不慢的說道,“可你卻試圖用這種手段逼迫我就範,就讓我意識到了這件案子只怕是別有隱情,而毫無疑問,想要挖出事情的真相,你就是一條最好的線索。”

林君廷滿臉憤恨的瞪了付剛一眼,又狠狠的別過臉去。

“林總,事情到了這一步,我勸你還是坦白吧,把所有問題都自動交代出來,也可以爭取個寬大處理。”付剛繼續說道。

林君廷依舊不予理睬。

“你別以為不說,我就查不出來了。”付剛說道,“我已經下了命令,將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重新審訊一邊,包括你們廠的那些員工。而這次審訊,可不會對你們廠的人輕輕放過了,這次肯定能找到目擊者的,能查清楚究竟是誰打死了閆國柱的。不過真要讓我們查出來,那結果和你自己承認,是大不一樣的,你明白吧?”

林君廷咬咬牙根,冷哼一聲,道:“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麼,不過你把我抓起來,可沒有正當理由吧?你就不怕事後行署對你處分?”

“那是事後的事情。”付剛不急不躁的說道。

“地區是不會同意你繼續審訊我的員工的!”林君廷狠狠的喝道。

“公安處辦案,其它部門干涉不了!”付剛依舊不急不躁的口吻。

“那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查出你所謂的真相來!”林君廷又倨傲的扭過頭去。

付剛卻搖頭嘆息一聲,說道:“那好,林總就稍坐片刻好了,我先去找你的司機聊聊……”

眼看著付剛不緊不慢的走出,林君廷心裡卻慌了起來——他的司機可是知道一些問題的!

林君廷相信,付剛不敢把自己怎麼著,自己大可以不承認任何事情,只等上半個小時,一個小時的,等沈專員他們聽聞了公安處的異常動作,或者直接知道自己被抓了起來,就會立馬給付剛施壓,讓他放人,並中止所謂的深入調查了。

可自己的司機卻沒這層保障啊,付剛萬一對他使了手段,一旦他招認的話,那一切可就要麻煩了,即便是自己,雖然事發並不是自己預先預謀的,可時候隱瞞真相,也是一個不大不小的罪名,即便不能判罰自己,可這件事情再想按照事先的計劃來結案,可就不可能了!

怎麼辦?

難道就這樣認栽,將原定計劃推翻掉,將這次機會放過,不了了之算了?

這樣倒也是個方法,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以後再找機會去完成倪家老大交代的任務算了。

可問題是這次的機會實在是太好了啊,下次再想碰到這樣的好時機,卻又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去了……

林君廷糾結著,可付剛卻腳步一點都不遲疑,眼睜睜的看著他出了房間,緊接著不過一分鐘後,隔壁就傳來了一聲痛苦得嗓子都嘶啞了的哀嚎聲,林君廷臉色瞬間就發白了,噌的一下就從審訊椅上跳了起來,沙啞著嗓子朝一旁看守的小警察嚷道:“去,把付剛給我叫回來,我,我有話說!”

小警察一聽,立馬就掉頭跑了出去,剛轉過身子,嘴角去已經泛起一絲奸計得逞似的狡猾笑容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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