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阿姨,你這次的眼光有失水準啊,選這個秘書實在太礙眼了。”吳天望著從白潔辦公室裡退出去的秘書,搖頭晃腦的說道。

“我是故意的,省得你再把人給我挖走!”白潔說道。

吳天不禁一臉無語,自己是那樣的人嗎?嗯,好像是的,自己這次來不就是想讓白潔再給自己找個秘書嗎?

楊曉雅去了港島,吳天最近這一段時間四處亂跑,沒個安穩,身邊沒秘書也就罷了,不過現在老爸的情況基本穩定下來了,自己也將長久待在花城了,每個秘書協助自己工作,還真有些不方便。

於是吳天又把目光瞄向了白潔這邊,白潔培養出來的秘書還都挺不錯的,只是楊曉雅離任後,白潔重新找的這位秘書實在有些歪瓜裂棗之嫌,吳天可不想搞這麼個“無鹽女”在身邊天天轉悠,沒得影響自己身心發育。

“你要找秘書,是不準備讓曉雅回來了?”白潔問道。

“就算讓她回來,也得到年底去了,這段時間總得先找個人替補一下。”吳天說道。

“你先別急,公司今年新招了幾個大學生,回頭我幫你留意一下有沒有合適的。”白潔說道。

也只能這樣了,吳天點了點頭,又轉口問起渠道招商的事情來。

“現在剛剛開始嘗試,有意合作的人不少,不過對於咱們提出的那些條件,卻有不少意見。”白潔說道。

根據吳天的要求,代理招商的要求相當苛刻。第一。要保證代理公司必須具備一定的經濟實力。要向風雲公司交納一定的保證金,以保證貨款回攏期限,如果拖延過了回款期,就必須從保證金中扣除一部分,同時要嚴格遵守公司定下的其他條款,有違反,就扣錢!

這種霸王條款,讓很多代理商表示難以接受。最起碼普遍認為風雲公司定下的處罰力度太大了點,例如一旦發現代理商沒有嚴格遵守公司要求的最高限價或者最低限價供貨的話,就得處以三倍於物品原價的罰款,幾乎隨便一單貨,就足以將各代理商的保證金給罰光了,如果代理商不馬上再補足保證金的話,直接就會被取消代理資格!

這樣的條款,對於風雲公司來說是完全掌控了代理商的主動權,而代理商卻只能被動聽命令,並沒有多少自.由度。也難怪都紛紛不滿了。

“別管他們,不願意幹拉到。總會有願意幹的。”吳天說道。

“是有願意幹的,”白潔搖頭苦笑一聲,道,“倒是有不少在當地有些背景的人跑來,各種說辭的想讓咱們特殊照顧一下,放寬一些資格限制。”

所謂的有些背景的人,自然就是那些衙內之流了。

其實吳天很清楚,有很多人對衙內有很大的誤解,其實真正的害群之馬並不是很多,不少衙內還是很有能力的,而國內醉倒一批走在“改革”前沿上的人,其中衙內的比例非常高。他們帶頭開起的公司,雖然存在一些不公平競爭的問題,可也不可否認,這些公司對經濟的刺激是非常大的,可謂是當地的行業領頭羊一般。

就比如下一步將會大力發展起來的代理公司,就很有不少是那些地方衙內們,憑藉著父輩的人脈和權勢,才能在一省之地高速發展起來,把營銷渠道鋪滿省內所有地市。

吳天原本就知道,要搞營銷渠道,就必然少不了要和這些衙內們打交道。不過吳天也不擔心和他們打交道,雖然其中不乏一些家裡根基厚,人品又不佳的傢伙們,以後應付起來會很麻煩。

“嗯,可以稍微放寬一點資格,不過合同不能更改,要保證我們擁有主動權,將來誰敢不聽話,就直接撤銷資格,重選代理商就行了。”吳天說道。

對付這些有背景的傢伙,如果一點步都不讓,他們只怕會認為你太不給面子,指不定就會在某些地方給你使點絆子什麼的,說不得還是要給他們一點優惠條件的。只要在合同上嚴格一點,倒也不用太過擔心,畢竟風雲公司也不是小公司,也不是可以隨便任人揉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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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白潔談了一下午公司的事情,吳天又自己出了白潔的辦公室,到院子裡轉悠起來。

風雲公司如今已經搬到了新址,三十多畝土地,按照吳天的設計,周圍建起幾座辦公樓,中間是個面積足足二十幾畝的花園,按照江南園林的形式設計,很有一番風味,而白潔的總裁樓就在園林中間。

炎熱的夏季,園林裡卻是涼風習習,一點燥熱的感覺都沒有,一片人工池塘裡還養著不少金魚,吳天就在池塘邊上的一叢竹林下坐了下來,很愜意的吹著涼風,等著白潔下班。

現在風雲公司日漸茁壯起來,旗下的專案也一個比一個強盛,嗯,得除去電風扇專案和最初的字帖專案。

字帖專案早在去年年底。就徹底中斷了盈利。那幾個錢常天華也看不到眼裡了。乾脆將“常天華硬筆書法研究會”解散,字帖生意也完全終止了。而原來一直經營字帖生意的研究會的那幾位老師,也被分別併入了風雲公司和天雷廣告。

而風扇專案,如今也僅僅只能維持在夏季旺季的時候,保持電器二廠正常開工,其他時間根本就只能處於停產狀態,可憐電器二廠那邊雖然積極開拓除風雲公司掌控的三省主要市場之外的地方,卻成效有限。最起碼價格高昂的風雲牌電風扇無法抗衡得了那些越來越便宜的小廠產品,不過卻造成了一個額外好處,那就是幫“風雲牌”提高了不少名聲。

還有就是今年剛剛上市的風雲牌空調了,憑藉著“風雲”這個已經擁有頗高知名度的產品,風雲牌空調一經上市,就頗受歡迎,主打市場又是“風雲牌”電風扇最堅固的三省市場,產品供不應求。

雖然風雨牌空調的產量十分有限,如今年產量只有兩萬臺而已,平均下來。一個月只有不到一千臺,可空調的利潤頗高。一臺窗機的利潤就高達近兩千元,這三省目前還是風雲公司完全自有的渠道,利潤又不被代理商分潤,賺頭相當不小。

即便如此,吳天卻並不滿意。

吳天很清楚,要想賺錢,要麼就做最上游的廠商,要麼就做最下游的零售商,而風雲牌空調,目前只能算是中間的生產商,如今一臺空調生產成本近六成就在壓縮機上面,而風雲公司的壓縮機卻是只能指望進口。現在看來,似乎一臺三四千塊的窗式空調純利潤就高達小兩千,利潤相當不錯了,可吳天很清楚,這也只是以為國內空調行業剛剛起步,這樣的情況還能再持續好幾年,再隨後,國內的空調行業發展迅速,競爭很快就會激烈起來,空調的利潤急劇壓縮,不能掌握核心技術的那些廠家,很快就將沒有活路,而後世發展起來的那些空調大牌,無不是以各種形勢參與到壓縮機的生產中,要麼斥巨資引進技術落後的生產線,要麼就是和國外廠商合營,拿到相對低廉一點的壓縮機。

可即使如此,國內成為全球最大的空調生產地區,也依舊沒有掌控最核心的技術,依舊要被那些上游技術廠家卡著脖子,分走大筆的利潤。

吳天自然不希望風雲空調廠也走上那樣的發展道路,吳天一直在叮囑著常天華想辦法引進先進的壓縮機生產線,如果實在不能引進大陸的話,就想辦法先落戶在港島,最關鍵的是先將生產線和技術拿到手,將來再想辦法去破解,移植到國內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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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我是誰?”

吳天正思考著公司的下一步的大框架設計呢,忽然被人從身後矇住了眼睛。

“嗯,我猜猜……是樂樂,對不對?”吳天笑呵呵的說道。

“哈哈,被你猜中了!”常樂放開吳天的眼睛。

吳天轉回頭來,卻見身後除了常樂,還有林秋兒也在。

林秋兒跟著白潔一家已經半年多了,如今剛剛初中畢業,中考成績還不錯,分到了市十七高。不過林君銘在羊城建立的飲料廠也已經開工生產,經過一個夏天的磨合,基本進入正軌了,估計最近林君銘就要回到商城這邊來,入駐風雲總部的華天食品旗下的天元飲料辦公樓,林秋兒到時候自然就不用再跟著白潔生活了。

如今風雲公司這邊,周圍原本只計劃建設兩棟辦公樓。分別作為風雲電器和華天食品的總部的。不過隨著公司業務開展。如今已經建成的小辦公樓已經足有五六棟之多,例如吳天寄予厚望的飼料廠,因為要遍及全國的建設分廠,業務量非常大,就獨立佔用了一棟小樓,華天旗下的天元飲料,自然也少不了擁有自己獨.立的辦公樓。不過除去風雲和華天的辦公樓有六層外,其它的規模都不太大。多為三四層,外觀也略微做了些仿古式裝飾,倒也和諾大的園林相得益彰。

“樂樂,秋兒,你們怎麼跑來了?”吳天笑呵呵問道。

“剛才我找我媽,她說你在園子裡玩兒呢。你怎麼蹲在竹子下邊,讓我們兩個找了半天!”常樂嚷嚷道。

小丫頭已經要上四年級了,卻是越發活潑,一雙大辮子隨著說話,一搖一擺的。讓人看了不禁也心情大為開朗。

“看金魚呢,呵呵。”吳天笑著。指著小池塘裡金魚說道。

小丫頭也跑去池塘邊看了兩眼,然後轉回頭來對林秋兒嚷道:“秋兒姐姐,你會燒魚嗎?晚上咱們吃魚好不好?”

吳天和林秋兒對望一眼,不禁愕然無語,這小丫頭很有些“焚琴煮鶴”的嫌疑啊……

三個小人在園子裡轉悠著玩鬧了一通,知道太陽落山,白潔才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和秘書辛玲一塊兒出了辦公別墅,吳天卻實在看不得辛秘書那一張大餅臉,乾脆拉著兩個小丫頭坐了自己的拉達尼瓦,而不願意和白潔他們一塊兒擠那輛有空調的總裁專車。

“小天哥哥,你這車太熱了,我要坐我媽那輛!”車子還沒開出公司大門,常樂丫頭就嫌貧愛富的嚷道。

吳天不禁鬱悶了一把,看來自己的確是要換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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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看看這小子的吃相,才知道咱們是真的老了啊……”

商城市長天飯店第三分店的包間裡,楚寧河和夏鐵山相對而坐,吳天小朋友打橫相陪,也不管兩個老爺子抿著一瓶十年沉的老茅臺,菜卻幾乎沒怎麼動筷子,他只管自顧自的抓著一整只肘子啃得滿臉油膩。

“嘿嘿,我這是正長身體呢,不多吃一點怎麼行?”吳天滿嘴肥肉,含糊不清的嘟囔道。

兩位老爺子笑著搖搖頭,現在讓他們再吃這麼油膩的肘子,可實在消化不了了,就是兩人正喝著的小酒,也只是品個味道罷了,哪兒會真的為喝酒而喝酒?

“估計爭論快有結果了。”夏鐵山夾了一粒煮得晶瑩的五香花生放在嘴裡,一邊細嚼慢咽的品著味道,一邊說道。

“哦?吵出結果了?”楚寧河笑道。

“這種事兒哪兒會有什麼結果?”夏鐵山說道,“上面下了通知,只讓各地宣傳線上對此類評論文章謹慎刊登,這是要為出結論做準備了,估計也就是針對爭論最初的現象,做出個結論,要求各級搞個整風什麼的,糾正一下請客送禮成風的問題罷了。”

這樣的結果,本就是意料之中,畢竟當前的情勢下,改革派和保守派基本上處於勢均力敵的階段,誰也奈何不了誰,所以爭論一番,然後兩大派系的大佬坐在一起妥協一下,事情自然是不了了之。

不過這樣一場爭論,最起碼還是能收到一些有益的效果的,隨後再搞一場整風,在短期內的還是能夠震懾扭轉一下當前的不良風氣。當然了,指望這點手段就將杜絕貪腐,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你不準備再寫一篇文章。出出風頭?”夏鐵山笑道。

“我像那種愛出風頭的人嗎?”楚寧河道。

“你不像。你本來就是。”夏鐵山一本正經的道。

楚寧河大為不滿。卻是扭頭瞪了吳天一眼。要知道當初楚老爺子可是相當低調的人,只管教書育人,閒來讀書練字,很少去參與外界事務。

不過吳天卻也從的夏鐵山口中聽得出來,姥爺年輕的時候其實也很熱心公事的,不少後來從政的老同學老朋友都喜歡有事兒的時候請姥爺給支下高招,很有些出世入世的意味。只不過在動亂年代,被關了牛棚。隨後才過上了這種悠然世外的日子。上次因為第一機械廠的事兒,硬把姥爺推到了臺前,老爺子也不免又動了心,最近很是發表過幾篇文章,名氣頗顯。

“姥爺,我看你可以寫一篇文章啊。”吳天嘴裡的肉都沒嚼爛,就趕緊直接咽了下去,丟掉光溜溜的骨頭,說道,“現在你再發表文章。也不用擔心牽連到我爸頭上了,只管寫就是了。”

楚寧河夾了一筷子涼調西紅柿。頓了好一會兒才搖頭說道:“這場爭論太敏感了,不論持什麼觀點,都容易被兩邊引用得變了味道,插手不太合適。”

“那你就別提高層的爭論嘛。”吳天撇撇嘴,也不顧一嘴的花呼呼的油膩,說道,“剛才夏伯伯不是已經說過了,最後上面八成會針對官員風氣的問題進行整風嘛,你就專寫這一點,這個微**問題必須引起足夠的重視,進行嚴厲整頓才行,不然發展下去,所有的公務人員一進這個體制,就必須學會這些小毛病,並把這當成理所當然,那隨著他們官位上升,**不是也越來越嚴重了?”

“嗯?”楚寧河不禁聽得皺眉。

“嗯……”夏鐵山也蹙眉說道,“微**……這個說的有道理啊,老楚,你真應該寫一筆,好好提提這個問題……”

別看夏鐵山身為商城市長,可要說起這種大事兒的影響力,卻是不及在高層都有很多人賞識的楚寧河了,以他的名義寫一篇這樣的文章出來,確實效果要好得多。

“嗯,我試試吧……”楚寧河點點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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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兩方關於究竟是什麼原因引發的請客送禮成風現象的爭論漸漸弱了下去,風向開始改為一致對這種現象的批評,這時候,楚寧河的文章直接等上了《**》。

楚寧河的大名如今還是有些分量的,雖然上次那位“左王”想拉楚寧河進政策研究室,被楚寧河拒絕了,不過楚寧河在輿論界卻很是結交了幾位大佬,更有不少大領導欣賞他的文章態度中允,只是就事論事,不含任何派系色彩,所以有人支援,楚教授在《**》上登一篇文章還是相當容易的。

楚寧河針對這一段時間爭論頗為激烈的請客送禮問題,提出了一個很嚴肅的論點,那就是這種“微**”如果不嚴格制止,將會發展成為真正**的根源!

這個觀點自然是出自吳天的理論,後世官場上很多人都發出過這樣的感慨,即剛開始是想當個好官清官的,可自從你步入體制的那一天起,你身邊就不會缺乏這樣的微**,公車私用、佔公家便宜被認為是理所當然,過年過節去拜訪領導,這是必不可少的功課,送禮還不能輕了,不然領導不高興,還不如不送,領導家裡有個紅白喜事要上份子,即便孩子升個初中、高中,考個大學,都要趕著辦酒席撈錢,這對於那些一心求上進的幹部來說,無異是一種巨大的負擔,只憑藉那點工資,怎麼能填補得了這個虧空?說不得也只能有樣學樣。

而這種涉及金錢的交往,時間長了很容易讓人養成對金錢的貪婪,隨著官位越來越高,權利越來越大,又如何能忍耐住不胡亂伸手?

“別人都貪,你要不貪,你就不是自己人,就得受到別人的排擠!”

這是某些**者的心聲。

而要杜絕這個問題,首先就是要改變這種風氣。

吳天記得,在自己重生前,正在進行著一場轟轟烈烈的反.腐運動,其中就包含著對微**的嚴厲查處,其實卻只不過是中止了那些公務人員本不該享有的特權罷了,可那種幾十年養成的觀念意識,卻讓他們怨聲載道!至於說效果能不能長久,吳天卻不是很清楚了,不過估計希望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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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將那場大行動放在現在的話,也許效果就要好得多了?

楚寧河的文章一發表,立馬又引發了一**爭論,雖然不乏支援姥爺觀點的人,卻也不乏一些強烈反駁的傢伙——難道領導就不是人,就不能有個親戚朋友了?過年過節就不能走親戚了?結婚生孩子就不能擺酒席了?

楚寧河還是老樣子,文章只寫一篇,自己的觀點已經表達清楚了,至於你們有不同意見,你們只管說,自己卻是絕不再反駁。

不過這次倒也沒再鬧騰幾天,上面終於下了最終結論,七月中旬,《**》發表評論員文章,觀點卻和楚寧河的觀點很相似,只是對這種現象的危害力度預估上削弱了一些,不過比起原本預料的強度還是大了不少。緊接著,各地開始紛紛轉載《**》的文章,並展開聲勢浩大的對微**現象的聲討……

楚寧河本以為自己的“任務”又完成了,卻不想這時候接到了一通電話……

“建國,我估計最近要去京城一趟。”楚寧河打通了花城的電話,掩飾不住滿腔的喜色,對女婿說道。

“去京城?爸,什麼事兒啊?”吳建國不禁問道。

“方老爺子想見我。”楚寧河聲調波瀾不驚,卻也聽得出他難以掩飾的得意。

“呃?方老要見你?好事兒?”吳建國驚喜的道。

“嗯,算是好事兒把。”楚寧河矜持的笑道,“方老想和我談談關於微**的話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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