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拉達尼瓦緩緩的停在五交化公司的門前,後車門開啟,吳天手腳靈巧的從車上跳了下來。

隨著商東縣幾家廠子ri漸忙碌,賈明這個辦事處主任用車的時候也多了起來,吳天自不好再一直霸佔著那輛波羅乃茲,兩個月前乾脆又搞了一輛二手的拉達尼瓦。這款俄式的吉普,外形粗狂,個頭卻不大,越野xing能相當出sè,正適合在商東縣這種交通條件有限,路況不佳的地方跑。

至於司機,吳天卻是把魏大軍要了過來。上次客車失火事故後,孫玉龍原本是準備好讓魏大軍在錄像廳幫忙的,不過吳天卻嫌魏大軍臉上的燒傷會影響生意,隨後便把魏大軍要去了華天食品當司機。經過一段時間接觸,吳天發現魏大軍人還是比較沉穩的,乾脆就讓他當了自己的專職司機。

“吳天,我就不上去了……”魏大軍停好車,卻對吳天喏喏的說道。

“嗯,那也成,我就上去看一眼,一會兒我就下來。”吳天說著,轉頭朝五交化二樓的錄像廳走去,心裡卻暗歎一聲,那場火災事故,對魏大軍的影響還是相當大的,臉上的燒傷讓他不免自卑,一般情況下都不願意到人前去,而他老婆的燒傷更是嚴重,特別是一條腿,傷得到現在還沒康復,走路都吃力。

如果不是吳天不把錢當回事兒,當時就給了他一大筆安家費,隨後讓他給自己當了司機,更是時不時的給他一筆錢幫他老婆治療。只怕這位當過兵的漢子。早就撐不住崩潰了。

嗯。等回頭有機會的時候,應該打聽打聽現在哪兒有做植皮手術的,幫這兩口子解一下心結才好……

上了二樓,樓梯口旁邊的那一間正是賣票收費的地方,吳天剛到門口,就不禁皺起了眉頭。

只見房間裡擺著一張小方桌和幾條凳子,靠牆還有一個帶鎖的鐵皮櫃子,是用來放對於錄像廳來說比較貴重的錄像帶用的。剩下的就是一張小木床,而此刻床上正躺著狗臉彪還有一個年輕女孩,正抱著亂啃呢。

不過好在兩個人衣服還穿在身上,吳天略忍了忍,抬腳踢了踢敞開著的房門。

“誰特馬……呃,小天,天哥,你來了?”狗臉彪轉過臉,一看是吳天,趕緊收會髒話。一翻身就床上跳了下來,屁顛屁顛的迎過來。

吳天板著臉。邁步進了房間。

“彪哥,這小孩兒是誰啊?”床上那個女孩也坐直了身子,臉上紅潤未退的打量著吳天,說道。

“叫天哥!”狗臉彪朝那女孩嚷道。

“天哥?嘻嘻……”女孩卻不以為意的笑著,朝吳天走近兩步,彎腰說道,“小孩兒,你叫什麼名字?長得還蠻齊整呢,來,讓姐姐親親……”

女孩說著就朝吳天伸手抓來,嘴巴也撅了起來,頓時把吳天膈應得立馬後退兩步,背後頂到了那張小方桌,可那女孩一看這架勢,咯咯一陣嬌笑,卻更是來勁了,抬腳就要繼續上前,吳天二話不說,抬起腳丫子一腳就踹在她嘴上。

女孩頓時止住了笑聲,一臉愕然,接著暴跳的好嚷道:“死小孩,你敢踢我,老孃跟你拼了!”

女孩狀若瘋癲的就要朝吳天衝上來,不過好在狗臉彪已經反應過來,趕忙衝上來一把抱住她的後腰,一甩身把她扔到了床上,眼見得她罵罵咧咧的又要起身,趕緊也跳上床去死死的壓住她的身子。等得他再回過頭來,卻發現吳天已經走了……

…………

吳天氣呼呼的下著樓梯,心裡大叫晦氣。其實錄像廳開業幾個月了,中間吳天統共也就來了兩三回,還是和賈明、孫玉龍他們一塊兒來“視察”的。而今天卻是要去吳家村,開車路過這邊,吳天心血來cháo的讓魏大軍停下車,準備上來隨便看一眼,誰知道竟然就遇到這麼一件狗屁事兒?

麻痺的,這個狗臉彪,真是卻管教!

你玩女生也就罷了,那個年歲的大小夥子,發發浪也實屬正常,不過你丫竟然在錄像廳裡公然玩起來,這就不對了,更別說找的還是這種貨sè,還管教不住,讓她敢衝撞咱,那就不可饒恕了!

不過如今孫玉龍卻不在商東——孫公子高考成績一塌糊塗,大學自然是上不了,進工廠前途有限,孫書記就把兒子弄進了部隊。現在孫玉龍三個跟班中,眼鏡兒是唯一一個考進了大學的,子從父業上了水利學院,而包子則被他老爸弄進糧油廠,名義上是糧油廠的正式工,不過這小子卻整天跟著賈明,實際上算是華天食品的人,只有狗臉彪的老子沒本事,這小子整天沒個正事兒幹,乾脆就在錄像廳常住下來,收錢看場子全都歸他一個人負責。

不過再怎麼說,狗臉彪也算是孫玉龍的人,咱要“管教”他,也得多少看點孫玉龍的面子才行。

吳天憤憤的坐會車裡,魏大軍也看出了吳天的臉sè不對,不過卻也沒當即動問,只管把車開除了縣城,這才問道:“吳天,怎麼了?彪子惹你生氣了?”

吳天這才驚醒,眼前這位不正是狗臉彪的表叔嗎?或者乾脆讓魏大軍去教訓教訓狗臉彪?

不過想想又沒開口,吳天還在考慮著,狗臉彪如果識趣的話,他自己就懂得來找咱賠罪,他要是不識趣,那這事兒就不是收拾他一頓那麼簡單——話說吳天從一開始就對這個狗臉彪很看不上眼,當初在冰糕廠,起頭惹事兒的就是這傢伙,純粹就是一潑皮,要不是看著孫玉龍的面子,這種貨sè只配讓侯小勇練練手段罷了。

“嗯,算了,一點小事而已。”吳天淡淡的應了魏大軍一句,又說道,“軍哥,嫂子的傷好點了嗎?”

“好多了,現在已經能做飯、洗衣服什麼的了。”魏大軍口氣欣慰的說道,頓了一下,又道,“小天,謝謝你……”

吳天微微一笑,只聽魏大軍對咱的稱呼,就可以知道這個漢子是真心傾服咱了——沒見他平時叫咱都是“吳天”,而這句道謝的話,卻用的是比較親近的“小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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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天小屁孩一個,是沒有秘書的,所以司機對於自己來說就相當重要,自己辦的那麼多驚世核俗的事情,都瞞不過司機的耳目,所以司機的可靠xing相當重要,這位魏大軍本xing不錯,再一心感恩下,倒是可以徹底放心。

路程不遠,不片刻就到了吳家村。

吳家村經過去年除夕的火災後,如今已經重建了酒廠,自然風光不同過去那草臺班子了。

在村口外的酒廠原址上,一圈整齊的圍牆圈著一片足有幾十畝大的廠區,廠區門口的水泥路上,卻停了三四輛卡車,雖然半新不舊的,不過這車卻是酒廠的車隊,並不是客商自己找的車。

吳天剛從拉達尼瓦上下來,酒廠車隊的隊長吳建華就一眼看到,當即迎上來,招呼道:“小天回來了?”

一句“回來了”,卻讓吳天很是感動,雖然自己從小都沒在吳家村生活過,不過卻還是被當做吳家村的人啊。

“建華伯,今天沒出車?”吳天笑著應道。

“正裝著貨呢,一會兒就走。”吳建華笑道。

去年的馬車伕,今年卻開上了大汽車,吳建華自然也滿意得很,雖然前一段學開汽車的時候很是賣了不少洋相,不過按照如今廠裡的情況,再駕著馬車送貨,顯然不現實了,這也是不得已的情況。

如今大河酒廠經過重建,裝置自然也換了更大的,產量節節攀升,不但還清了去年被焚燬的原料的虧空,並且下半年又上了一套裝置,銷售渠道也已經鋪遍了全市所有區縣,被“包圍”了的商城市,市場也被大河酒漸漸轉化蠶食,大河酒依舊供不應求,正計劃著最近要再搞一套裝置的。

而吳天這次來,也正是為了此事。

不過吳天並不是贊同擴大生產,而是準備勸大伯暫時放棄擴大生產的計劃。

在今年年中的時候,國家工商局下達檔案,禁止利用廣播、電視、報紙、書刊、路牌、燈箱、霓虹燈、招貼等媒體做捲菸和40度以上烈xing酒廣告。這個檔案下達後,不免對大河酒的進一步發展產生了一定影響。

本來在吳天的計劃中,大河酒定位中低端市場,利用農村包圍城市的方案,完成原始積累,儘快擴大產能,繼而大力透過廣告媒體,將品牌廣為傳播出去,搶佔更大的市場份額。

而如今這個檔案下達後,下一步透過廣告來豎立品牌的計劃就大大受限制了——雖然吳天知道,這份檔案中所禁止的香菸廣告倒是真的被禁止了,不過白酒廣告卻不曾徹底斷絕,後世還愈演愈烈,九十年代央視標王有好幾代都是白酒企業!

不過吳天卻因為這一阻隔,不免又轉變了一種思路——產能是需要擴大,不過下一步卻不能再只做低端白酒了,要提前啟動高階產品計劃,趁著廣告限制,應該深挖現有的市場,先一步豎立起大河酒的高階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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