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挖牆腳
對趙小北來說，編劇是一份工作，同時也是他前世並沒有太多側重的本職工作之一。
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他發現編劇、詞曲創作者的地位，似乎格外高。
用白鷺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能唱歌、演戲的人多了去了，但是可以創作劇本、歌曲的人，卻永遠只是那麼一小撮。
他們，都是人才！
人才難得，這也是華娛傳媒，為什麼想要成立一個獨立的創作分公司的原因！
坐在于小偉開的改裝版GL8裡，趙小北深切感受到了來自路洋的重視……不對，準確地說是尊重！
按理說，像于小偉這樣的大導演，應該不會因為一個角色就特別重視一個編劇。
特別是，這個編劇還是一個初級編劇，沒什麼名氣的人。
難道是路洋從這個小小的劇本裡，看到了自己在創作方面的天賦？
所以才提前交好的？
嗯，倒是非常有可能。
想通了這一點，趙小北心中的疑惑倒是解開了不少。
前世見慣了明星藝人、領導、商界大鱷……這次不過是去見一個導演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車子一路前行，在明珠別墅區12號別墅停了下來。
“趙編，你好，你好！”
于小偉領著趙小北進了別墅大廳，才剛一進門，一道爽朗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緊接著，穿著一身黑色居家服，面色稍稍有些頹廢的中年人，已經張開雙手迎了來。
那股熱情勁兒，差點把趙小北嚇得扭頭就走。
這模樣，確定是來籤合同，不是來相親的？
“路導，你好。”
趙小北壓下心中的無奈，伸出手和路洋握了握，“久仰大名了！”
“嗨，什麼大名，那就是個人名。”
路洋拉著趙小北直接坐在了客廳的真皮沙發上，一雙眼睛不停地打量著他。
感覺就像是一個色中餓鬼，在看一位身材、樣貌都是極品的美女一樣！
經過初時的‘驚嚇’之後，儘管被一個糙老爺們這麼盯著，但趙小北的心態已經放平緩了。
畢竟前世他什麼人沒見過？
比起趙小北內心大起大落的情緒變化，路洋心中就更滿意了，其他就不說了，滿眼都是欣賞。
這小夥子，真不錯！
不驕不躁，這麼年輕，還非常有才，日後必成大器啊！
“趙編，你能不能告訴我，是什麼契機讓你創作出丁修這樣的角色？”
熱切的情緒過去之後，路洋迫不及待地進入正題。
至於客套什麼的，那些都是次要的。
“路導，我看過《繡春刀》的劇本。”
趙小北組織了一下語言：“本子很寫實，社會背景嚴謹，抽離了普遍遵循的江湖邏輯，打造了一個充滿刀光劍影的故事。”
“本子裡面忠孝節義囊括整個故事線，所描寫的都是和朝堂相關的角色，只是在我看來卻獨獨少了一個江湖客！”
“哦？”路洋來了興趣，“怎麼說？”
“老話說‘俠以武犯禁，儒以文亂法’。”
趙小北侃侃而談，“所以在這個本子裡，陳姐似乎在刻意淡化江湖，以朝堂中人的家國大義為主線。”
“但是我覺得，俠客同樣心懷家國天下，為什麼不能多一個能夠代表江湖的俠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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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幾經考量和查閱資料之後，我以‘俠’為主題，刻畫了一個不修邊幅，有些瀟灑，有些浪蕩，卻又渾身匪氣的俠客！”
其實並不是趙小北想要創作這樣一個角色，而是在他前世的《繡春刀》劇本裡，確實有這樣一個角色。
他只不過是拾人牙慧，直接拿過來用而已！
可在路洋聽起來，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趙小北的分析，就像是給他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一樣。
要知道，以往那些古裝武俠片，往往都是很有代表性的官方人物，來展國家大義、愛國情懷。
現在想想，是誰規定只有朝堂中人才能代表家國大義？
難道那些江湖客、普通百姓，就沒有愛國情懷了？
“妙啊！”
路洋忍不住拍手稱讚，“廟堂人、江湖客、百姓，不就代表了一個國家、天下人嗎？”
“趙編，你的這個想法很新穎，甚至以後很多影視劇本的形式，都會因此而改變！”
“趙編，要不你來我工作室，做我的專職編劇，拍攝的作品利潤，咱倆對半分？”
趙小北傻眼了，心中直呼好傢伙！
我不過是想跟你籤個合作合同，你竟然想挖我給你打工？
拉倒吧你！
“路導，我今天剛剛和公司這邊簽了勞務合同，違約金100萬，我可沒錢賠付違約金。”
趙小北毫不猶豫搖頭，“再說我覺得目前這份工作挺好的，沒有跳槽的打算。”
“哎，趙編，你好好考慮一下！”
路洋直接大包大攬下來，“違約金你不用擔心，我來替你出，另外待遇方面也絕對……”
“路導，我是真沒打算跳槽。”
見路洋還在勸說，趙小北乾脆打斷了他：“而且這次專案之後，我估計兩三個月的時間都不會再繼續創作了……”
“啊？為什麼？”
路洋急了，“是不是你們劉總難為你了？我現在就給他電話，你這麼好的創作天賦，怎麼能浪費了？”
丟出這句話，路洋還真就拿起手機，開始撥號了。
“不是，路導，路導，你聽我說。”
趙小北傻眼了，這都啥啊？
一言不合就隨意揣測別人的想法嗎？
“路導，按照我們公司的規定，每個編劇每三個月有一個專案的完成指標。”
趙小北繼續解釋道：“你們這個專案，就是我這三個月的指標，現在專案完成了，我也可以好好休息兩個月了。”
“我可不想因為工作而猝死。”
“……”
聽著趙小北的虎狼之詞，輪到路洋懵逼了。
這是什麼奇葩人物，能把摸魚說得這麼光明正大、清新脫俗？
現在的年輕人，不應該是搞事業、搞錢嗎？
怎麼到了趙小北這，完全成了躺平和擺爛，這不科學！
“路導，路導？”
見路洋不搭理自己，趙小北繼續說道：
“咱們還是進入正題吧，今天咱們不是要籤合同嗎？我能看看合同嗎？”
合同？
對對，今天是要簽訂版權授權協議的。
路洋回過神，看了一直在旁邊站著的于小偉一眼。
于小偉趕緊跑向樓梯的方向，過了沒多久就抱著兩份檔案走了回來，放在了趙小北身前。
“趙編，合同我都已經按照咱們約定好的，擬定完成了。”
路洋點了點檔案，提醒道：“你看看還有什麼需要增加的嗎？”
趙小北點點頭，拿起檔案一頁一頁地翻看起來。
過了好一會，他才抬起頭來：“路導，合同沒什麼問題，那我就籤了？”
這話雖然是詢問的語氣，但趙小北已經拿起筆，在檔案上唰唰幾筆，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趙編，就沒有迴轉的餘地了？”
路洋拿起檔案，不死心地說道：“我可以給你最好的待遇……”
“不用了。”
趙小北搖搖頭，一邊站了起來，一邊說道：“路導，我晚上還有事，就不久留了，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