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徵朝包廂看了眼,大門還是嚴絲合縫地緊閉著,他看嚮慕離:“說的太直白不是就沒有意思了,軍長要想知道裡面是誰,大可以跟來一探究竟。”

“那也要看我想不想浪費這個時間。”

羅徵的挑釁,顯然絲毫沒有激起男人任何興趣,慕離料定他是裝腔作勢,連眼神裡的冷冽都沒在他身上多停留半分。

貴賓區一間包廂的門開啟,有人出來笑臉相迎,慕離跟那人打個照面,邊交談邊去了那邊的場子。

慕離走進包廂前,餘光注意了一眼,看到羅徵面前推開的那扇門內,果然有個人正在席間等著。

他沒看清,只注意到是個女人。

羅徵走到圓桌前,包廂內只有他們兩人,他拉開椅子坐進去:“來晚了,久等了吧。”

“我也沒來多久。”沈玉荷衝他點頭,示意他不用拘束。

這頓飯,的確是提前定了好的,只是羅徵也沒想到會半路撞見同時前來的慕離。

所謂冤家路窄,他面前這條路,也不知要窄到什麼地步。

沒過多久,服務生進來上菜。沈玉荷下意識住了口,羅徵並不避諱,嘴裡的話沒因為服務生的動作而打斷。

“之前電話裡沒能說明,當初那件事沒人做過手腳,但的確和她有關。”

沈玉荷聽得出,他指的是遺囑的事,那個她自然就是許黎心。她臉色冷了下來:“怎麼說?”

羅徵這時不再出聲,後面的話是絕對不能被外人聽到的。他朝服務生的方向睇了眼,又看向沈玉荷,沈玉荷看一桌子菜相繼上桌:“餓了吧,先吃飯。”

羅徵配合著拾起筷子:“這兒的菜口感很好,也是我最常來的飯店,不知道阿姨您會不會喜歡。”

沈玉荷吃了口,卻沒心思品嚐,只嘴裡應付地稱讚兩句。

服務生上到最後一道菜,撤開手時,不慎打翻了沈玉荷手邊的杯子。沈玉荷還未表現出慍怒,服務生趕緊賠罪:“對不起,我一時失手。”

說著,她手腳極快地收拾乾淨。

羅徵注視著服務生略顯急促的動作,吃著菜,看了眼沒有說話。

服務生退開身,幸好沈玉荷沒過於責怪,沈玉荷擺擺手,服務生又道了歉這才離開包廂。

幾乎是包廂的門關閉的一瞬,沈玉荷就放下了筷子,看著一桌豐盛她卻食之無味,只抬頭又看向羅徵:“你繼續說。”

羅徵倒是覺得這兒的飯菜很合胃口,他慢條斯理吃著:“她似乎暗中和老軍長見過一面,這才讓老軍長隔天就改了遺囑,據我所知,之前,遺囑裡是沒有涉及到她半句的內容。”

“真是這樣?”沈玉荷眉頭一緊,握在手裡的紙巾也不由收攏,“可他們暗中見面,是什麼時候?”

她問出口的同時,卻在想,自己依稀記得,當初慕永浩唯一要去見面的那次最後也沒能如願。

羅徵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既然是暗中見的,我們自然是不可能知道。”

“他也一句都沒有對你透露過?”

“沒有,遺囑的內容,全是老軍長自己決定的,包括這件事,也是後來我的猜測。”

沈玉荷似是不信:“你的猜測,依據是什麼?”

“您不覺得,最後的遺囑,老軍長他還是保護您的嗎?”羅徵看著沈玉荷,眼裡帶抹笑意,卻又驟然收起了所有神色,“所以我大膽假設了下,很有可能是許黎心威脅了他,讓他用遺囑將您趕盡殺絕,但他沒能忍心,反而還留著一手。”

沈玉荷不由一驚,斷然沒想到這個層面:“用什麼威脅?”

“這我就不清楚了,您仔細想想,是否能找到些線索來。”羅徵適時在一旁點醒,“我看許黎心到現在還對您步步緊逼,大概也和這個有關係。”

“特地來告訴我這些,條件呢?”

“阿姨您別誤會,我說這麼多不是來要什麼,只是和您一樣,看不慣她那副囂張的樣子罷了。”

羅徵笑笑,自顧自吃著菜,他今天胃口好極了。

接下來的時間,沈玉荷心事重重,能威脅到慕永浩的東西,她還真的是一時間想不到。那個男人一生都在掌控別人,誰能想到,到了生命的最後卻被別人控制了軟處。

沈玉荷定定看著羅徵,這才覺得,眼前這個律師並不簡單。她起初只以為,羅徵是從許黎心那頭臨陣倒戈,可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

所有人都以為他是許黎心的人,可他不是,他目的絕非那麼簡單,也不站在任何人那邊。他要做的,就是讓誰也看不穿他的套路。

林青走出小區,就看到一輛車停在路邊,她跟著那名男子走了過去。

男子輕敲後,車窗緩緩落下,從裡面露出張出類拔萃的臉來。

“老闆,人帶到了。”

“嗯。”透著股低沉的嗓音自車內傳出,是個男人。

然而夜色倒影出一層朦朧的光線來,逆著路燈,林青一時間沒能看清。

“你找我?”她定睛細看,越發覺得這張打了陰影的臉出奇地眼熟,“你是誰?”

“聽說你老公之前失憶過,可我怎麼看著,失憶的人是你?”

林青聽得仔細,這聲音也是萬分熟悉,她不由湊近,藉著燈光想看個透徹。

這時,她才將男子的眉目都審視仔細。

這張臉,她簡直太熟悉了。

“你?”看清後,她捂住嘴,眼角藏匿不住驚訝,“單榮?”

單榮開啟車後座的門,不悅的臉上總算露出個笑來:“沒失憶吧?”

“你回來了?”

“早回了,只是生意現在都放在了C市。”

林青坐上車,上次見面還是五年前吧,一晃時間過得飛快,她目光落在窗外,收回視線後又朝前面看了眼:“這麼晚了你過來,剛才我還以為……”

“壞人是嗎?”單榮從駕駛座扭頭,隨手發動了引擎。

“現在知道不是了。”

“我明一早就回C市了,今晚才有空,來看看你。”單榮自顧自解釋起來,等說完,語氣頓了頓,“順便,帶個人跟你說兩句話。”

“誰?”

林青目露奇怪,隨著單榮的目光,這才意識到副駕駛還有個女人,只是那人一聲不吭,存在感實在不強,林青剛才正驚喜交加之際,又是大晚上的,她自然沒注意那抹身影。

單榮的手臂落在女人的肩膀,帶了下:“不和她說說話麼?”

女人轉過身來:“林青,是我。”

看到許苑帶著隱忍的臉,林青難掩詫異。

“別驚訝,她不是白來的。”單榮自內後視鏡看了眼,料到林青會這個反應,他側目睨向許苑,不親自看著,她是不會開口的,“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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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苑猶豫不決,似是有些話沒權衡好是否真要開口。

“你說不說?”

“讓我說什麼?”許苑出聲反駁,“該說的我都說了,你還想讓我怎麼樣?”

單榮一下子就失去耐心,這女人心思太重,要不是有點用,他一腳就給踹下去了。可這些年,跟著大哥做生意也有了長進,一雙含著笑意的眼,也把陰沉都藏得極好。

至於許苑想說的話,林青並不關心,她腦子裡驀地閃過個念頭,卻也不能十分確定。

她抬頭在兩人間逡巡:“你們認識?”

“嗯。”

“多久?”

“一兩年。”單榮隨口一答,“或者再往前吧,這誰能記得住。”

許苑想插一句三年,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

看這個情形,想必他們不是情侶也關系曖昧,林青後面就沒有多問。

車子在慢行道緩緩向前,落下車窗後,微風在耳際淺淺掃過。他們似乎是漫無目的,看顯然注意力都不在此,林青和單榮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許苑則保持沉默。

林青轉向窗外,這才見周圍變化的景象:“這是去哪兒?”

“在附近轉轉,我也好久沒來A市了,你就當免費看個夜景。”

林青點了點頭:“那你轉吧。”

然而沒開出多久,單榮忽然把車停到路邊,照著許苑推了把:“你到底說不說話?別以為我多有耐心。”

“說什麼?”

許苑掙扎了下,反推單榮一把,忽然推開車門跑了下去,單榮低咒一句,緊跟著下車追趕。

許苑沒跑出多遠,這片草坪讓她鞋跟陷得很深,她也沒想著真能跑掉,乾脆脫掉鞋光著腳往前移動。

單榮幾步走上前,輕而易舉就抓住了她。

林青下了車,見狀也急忙跟上來,鋪開的大片草坪,一直能蔓延到江邊。

夜風習習,透著股寒冷刺骨的涼意,雖然天氣見暖,到了夜晚也抵不住這種冷冽。

林青收攏衣領,見他們終於停止了你追我趕的局面,這才提步走了過去。

靠近時,她能聽到兩人正在爭吵,許苑手舞足蹈地不知說了句什麼,似乎猛地就激怒了單榮。男人神色一凜,手掌抓了把,提著許苑的衣領走向草坪:“怪不得當年能穩當小三,還差點氣死我嫂子,原來你這麼能忍。”

許苑情緒激動:“你住口。”

單榮個子很高,許苑被他拎著,走路時就有些吃力,她一路趔趄,果真被帶到江邊,一低頭,腳下就是一望無際的江面。

仔細看時,還能看見自己狼狽的影子。

林青眼看不對勁,在身後喊了聲:“小心點。”

許苑渾身一顫,她不是良心大發,而是真的怕單榮將她丟進水裡,她抱著雙肩,這才轉過身:“林青,小心羅徵這個人,不管他說什麼都別輕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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