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慕離沒再爭取,“就算你知道那小女孩是你的女兒,也沒法保證能再見一面。”

阿志咬牙切齒,太陽穴青筋暴起,他最恨被人威脅:“把他們關起來。”

兩人被帶進一間小破屋,房間內簡陋寒磣,半開的破窗捲入冷風,入目,只一張木板床和兩把椅子,林青走到房間中央才轉過身,眼眶微紅:“對不起,我……”

慕離走上前吻住她眼角:“是我對不起,沒保護好你。”

林青還要說話,慕離指了指她的衣領,指尖探入壓住後才開口:“你想被所有人都聽見?”

林青恍然想起還帶著這東西,雙頰蹭得一紅。

慕離鬆開手,林青再沒說話,她走到木板床旁挨著邊緣坐下,床板做工粗糙劣質,一動就咯吱亂響。林青看向窗外高牆,想逃出去恐怕不行,門外隱約能看見有人看守,這會兒真成了刀下魚肉。

她想得出神,雙臂撐在身體兩側微微後仰,床板又發出不小的動靜,木屑刺手,她疼得驚呼一聲。

慕離坐在椅子上,聞聲翛然轉頭:“傷到了?”

他走近,一低頭就看到她掌心細微的傷口。

慕離在她身側坐定,裹起她的手把刺入的木屑一根根小心剔出,林青鼻尖一酸,或許是喚起了五年前的記憶,那時同樣的情形,她孤身一人深陷困境,同樣寒風凜冽,她只能站在窗前期盼男人出現。

那時他為了顧全大局沒有第一時間把她帶走,林青垂下眼簾,睫毛扇動幾下。

一根刺扎得極深,慕離的動作頓住:“忍著點,這次可能會疼。”

林青咬唇,她最怕疼,不安地挪了挪,稍微一動床板就曖昧叢生。

拔掉時她還是疼得倒吸口氣,慕離把她呼之欲出的疼痛聲吻了回去。

他吻得不深,轉移了林青的注意力就放開,林青忍不住逸出嬌yin聲。

慕離抵著她的前額,無聲一笑,抹掉她嘴角的晶瑩。

“笑什麼?”

“以後我在那些部下跟前,威嚴肯定大減。”

林青並未深想,“為什麼?”

慕離盯著她的嘴角,大掌撫向床板,以指骨敲了兩下:“剛才的動靜,估計都被聽見了。”

林青按他的提示回頭想想,捂住嘴睜大眼睛。

慕離撥掉她的手握在掌心內:“做都做了,我都不怕,你怕什麼?”這話說的,原本沒多心的人都要想入非非了。

監聽器那頭,車內幾名帶頭的部下正聚在一起緊張討論接下來的行動方案,公放的聲音風格陡然一變。

床板吱呀。

“傷到了?”

床板吱呀吱呀。

“忍著點,這次可能會疼。”

女人的嬌yin聲。

“做都做了。”

部下們一個個挺直身板面色嚴肅,軍車穩速前行,先前正在進行的討論極有默契地中止。

這種時候還這麼威猛,軍長果然兇悍無比。

他們看向窗外一道道後退的景象,定位儀顯示就快到了,他們是否要減個速,等幾十分鍾後再出現?

有些事中途打斷可是比什麼都要命。

慕離看一眼天色,“我的部下收到訊號就會把這裡包圍,一會兒等他們衝進來你先離開,我剛才觀察過,阿志的手下人數並不多,用不了多久我就跟你會合。”

林青吸了吸鼻子:“你小心點。”

這才聽出她聲音的異常,慕離抱住她。

林青貼著他胸口,心跳穩健有力,她安心後才想起件事:“你真的把白萱抓住了?”

“我隨便一說,先前不確定白萱的目的,並沒有打算抓她。”慕離眯起眸子,潭底一抹狠厲,“只是這麼一說阿志肯定會被分散注意,方便我的人動手。”

“他要是在你的人來之前就發現了,該怎麼辦?”

“不礙事。”慕離拍了拍她的背。

軍車進入一公里範圍內,部下整裝待發,一切準備就緒。沈叢緊緊盯著信號源,從剛才起就沒有移動過,看來軍長和軍長夫人是被關到了某處。

他按照方才討論的一號方案在信號源四處進行部署,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臨近目標點時,幾波人跳下車,清空周圍埋伏或潛藏的威脅。

阿志散播在各處的人手正以不可察覺的速度被控制,他的勢力比想象中更大,沈叢跟著最後一撥人下了車,抬頭看看天色,陰鬱幾欲滅頂。

五年前他還沒被選入軍長最得力的那支隊伍,那次驚動整個A市的行動他沒能參與,只後來聽說軍長當年心狠手辣,周密部署,把所有威脅到他的勢力統統清除。

隨後,軍長夫人就消失長達五年。

可沈叢看來,軍長並非傳聞中那般無情。

沈叢打個手勢,身後的人緊緊跟上,他們正在無聲接近定位儀上顯示的座標,貓腰前進,一雙雙鋒利的眸子警惕四下所有可疑舉動。

信號源定位在深巷盡頭。

沈叢按原計劃進行,正要行動,信號源突然開始閃爍,不久後紅色圓點以極快速度向完全相反的方向移動,這速度,只可能是被人開車帶走。

開始閃爍的同時,耳機內傳來慕離一聲冷喝:“別動她。”

聲源掐斷,只能看到位置在不斷快速移動,必須快點做出更換方案的決定。他們的首要任務是救出軍長,按照軍長先前的指示還要端掉此處,可軍長夫人若是沒能救出……

沈叢記得五年前就有人說過,慕軍長手段狠絕,當年就是在權衡之後選擇了保全大局,以至於導致後來軍張夫人離開。

這樣的男人,此時此刻會下怎樣的命令?

沈叢不是軍長,他無法揣測,然而,此時刻不容緩,他必須立即定奪。

他思忖片刻,做出一個手勢。

白萱抱著孩子在街頭漫無目的地行走,她自由了,心底如冰面被狠狠擊碎。是該驟起波瀾心情澎湃,立刻逃離A市,她從口袋裡摸出機票,平滑的表面竟有些刺手。

她手指一抖,機票被風捲落。

白萱急忙彎腰,撿起機票的手被人按住,她眼睜睜看著機票落入男人手中。

“你?”白萱怔仲,盯著他不能相信。

陳瞿東夾著機票,待看清上面的字後把機票塞回了白萱的口袋。

“這種重要的東西不能亂丟。”他聲音如平靜湖水,聽不出情緒。

白萱避開他的視線,越過他繼續走。

抱著孩子的手腕被溫熱的手指扣住,“你把林青怎麼了。”

“我能把她怎麼?”一開口果然還是為了林青,白萱冷笑一聲甩掉他的手,心口不知怎麼竟有些鑽入骨髓的刺痛,“你丟下我帶別人走,這會兒倒是想起她來了。”

陳瞿東皺眉,不明白她怎麼突然發飆:“當時的情況你都看到了,我不能見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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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那女人還沒到被撞死的地步吧?”

陳瞿東不願在別的事上浪費時間,又追問一遍:“林青到底怎麼了?”

白萱深吸口氣,走出兩步後轉過身:“我讓阿志把她抓走了。”她彎起眼角,眼裡是複雜笑意。

陳瞿東無法剋制憤怒,走上前拽住她胳膊,孩子在懷裡晃了晃,“你真的動了手?不是說必須等我出現嗎?不是說讓我得到她嗎?”

“你以為沒有你我就沒辦法?”白萱抬頭,這才看到他臉上傷痕累累,嘴角破裂,半張臉都是腫的,她驚愕,話裡藏著陰狠得意,“別擔心,慕大哥也跟去了,不,應該說慕大哥被引出來後,也被抓走了。”

陳瞿東雙眼嗜血般發紅,果然如此:“你知不知道,她——”五年前的事,他歷歷在目。

白萱把手抽離,單手猛地將他推開好幾步,“怎樣,你心疼?那你跟去啊,看看能不能把她救了,看她會不會感激你。”

陳瞿東冷眼瞪去:“她在哪?”

“阿志的地盤,你不可能接近的。”

陳瞿東從她懷裡搶走孩子,大步反向離開,去路邊攔下計程車:“她若出事,你再也別想見到這孩子。”

“把孩子還給我!陳瞿東!”白萱追不上男人的腳步,急得哭出來,扯著嗓子愈發嘶啞,她跺了跺腳,“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陳瞿東拍上車門:“說!”

白萱報出個地址,剛一說完陳瞿東就抱著孩子跨入出租,白萱衝上去拍著車窗拉動把手,卻被男人從裡面反鎖。她被車拖拽十幾米後跌倒在地,抬頭看著那輛出租絕塵而出。

短短幾小時,她竟被這男人拋棄了兩次。

兩年前她能讓阿志在她手中險些喪命,那一刀她並未手下留情,只是沒想到阿志命大,就連當初慕離都差點著了她的道,

可今天,她也有今天。

白萱弓著身子,趴在地上痛哭,她為什麼會相信他,為什麼要利用他?

為什麼?

梁若儀藏在拐彎處看著遠去的出租,兩人的對話鑽入耳中,又隨風卷走。

原來他見林青的目的並不簡單,背後還有這麼大的陰謀,他還未死心,重新回來竟是想得到林青。

可能麼?

梁若儀眼角溢位哀慼,她擦乾眼淚,就不該從醫院追出來,不該擔心他會出事。

她走到十字路口,再走就是她剛買的公寓小區,冷風刺骨,A市的深秋這樣難捱。

她掏出手機撥通個多年不敢主動聯絡的號碼:“爸,我回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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