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戴澤關門後就有個人站在門外,林青起初沒在意,可這麼長時間那人還沒走。她看著有些眼熟,不太確定地看向戴澤:“任嬌也來了吧?”

戴澤眼底微沉,並不願提到這個名字,“嗯。”

這幅樣子林青就更確定了,她開了門就見任嬌拎著包站在門口,任嬌並不驚訝:“林青。”

“進來吧,站在外面做什麼。”林青讓開身,她盯著任嬌的胳膊,看來傷勢已經好了。

任嬌站在原地沒動,也沒看向屋內,挽起的唇弧度自然:“沒關係,我在外面等著,這本來就是秘書的職責。”

分寸把握地恰到好處,林青沒想到她能做到如此公私分明。相比之下,屋內的某人態度就截然不同,是該好好學學。

有公事在身戴澤原本就沒打算多留,他從沙發上站起,隔著一道門的距離睇向任嬌:“全好了?”

任嬌彙報了一遍,戴澤走出辦公室,在門口又轉過身:“回頭再來看你。”

“你要是忙就不用跑了。”林青在門口把兩人送走。

她不知道,任嬌卻知道這次並不需要戴澤親自跑一趟,可任嬌從頭到尾沒說過一個字,只當全然不知情。任嬌的傷沒有完全好,本來還得再休養幾天,戴澤一通電話她就得準時出現在公司,陪他來折騰這麼一趟。

如果說起初她不理解戴澤這麼自虐,現在已經見怪不怪了,想見不能見,總要找些理由。可想到這句話時,心底卻有種沒來得及捕捉的怪異感。

任嬌搖了搖頭,工作表又被排滿,她也沒再把此事放在心上。

被白萱在公司門口鬧了一場,林青事後總有不安,以前白萱再怎麼鬧不過是不了了之,可這回她想起白萱眼裡的恨意和決絕,似乎並不會這麼簡單結束。

可白萱還能怎麼折騰?林青想不出,下班後經過門衛時問了下後來的情況,門衛說趕走了就沒再回來,也沒見其他異常。林青這才放心接了橙橙回家。

後面幾天相安無事,似乎是之前多心了,她不想讓男人擔心,若是說了指不定他又要做出什麼。好不容易安靜幾天,她也想讓他們的神經都放鬆一下。

劃日曆才注意過幾天節假日,林青趴著男人的腿在本上籌備半天:“你想去哪兒?”她說著戳了戳慕離的大腿,一個天旋地轉後被壓在身下。

慕離盯著她的某處笑了笑:“想去這兒。”

“色。”

林青推開他的腦袋,他已經有了動作,兩隻手掐著她的腰蹙起眉:“怎麼又瘦了,沒見你少吃。”

還不是他天天禍害,林青後背磨得疼,正到了關鍵時刻手機突然猛響,她笑得不行弓起了背,“快,快,快點,趕緊接電話。”

過了那一下,慕離才翻身坐在床沿接通,一手搭在她腰上撈了撈被子:“說。”

凌安南在那頭閒情恣意地搭著條腿,懷裡抱著自家女人,說話時還能聽見在吃東西,路曉拍他一下:“張嘴。”

一顆藍莓精準丟進了男人口中。

“過幾天有假期,小爺正好有空,是不是得一起出去玩一趟。”凌安南其實極不情願,可路曉說人多熱鬧,總是兩個人多沒意思。

沒意思?兩個人多好,聊聊人生談談理想晃晃大床,一天二十四小時沒人打擾。凌安南的臉挺臭,思及那個造人計劃,再不快點實現指不定又要被某個有老婆孩子的嘲諷。

“不去。”慕離沉下臉,打斷他就為了這破事?

凌安南一聽聲音不大對,可算是逮到了機會:“喲,是不是不巧打斷了某人好事,把氣都出我頭上了?可得小心著身體。”路曉在旁邊掐他一下。

“滾,沒事掛了。”慕離直接關機,又把剛爬起來的林青按回了床上。

林青踢著腿,一聽那電話就是凌安南打的:“什麼事?路曉懷孕了?”

“就他那點本事,離懷孕還得好幾條街。”

“你本事大,也沒見我懷孕。”

“閉嘴。”

說來說去最後還是決定四個人一起出門,商量了行程定在三天後一早匯合。誰都沒能想到,僅僅是隔著三天,他們險些全都去不成了。

相隔兩公裡的一處高檔小區,梁若儀正在整理房間,剛搬了家東西難免太雜,她沒等陳瞿東回來就自己先開始動手。她沒想到,當年的事後他還能留下。

梁若儀早就不再幻想,也明白或許是因為就算離開也無處可去,倒不如得過且過。可轉念又想,得過且過難道就不算一種幸運嗎?

誰也說不清。她拉開客廳窗簾,一線微弱陽光打入室內,挑選的樓層不算高,都說站得高看得遠,他選了這裡,因為沒有再想看的地方。

想看的人不在,曾經的一切都不在,他沒有留戀,只有牽念。念的人不是她,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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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低頭隨意一瞥,梁若儀看到樓下兩道身影,陳瞿東身邊還有個身形嬌小的女子,十幾層的高度和陰天並不能讓視線開闊明朗,梁若儀沒看清,只覺幾分眼熟。

心底驀地一沉,她攥緊了窗簾。

那名女子留在了樓下,陳瞿東獨自上樓後很快敲開門,梁若儀勉強一笑:“回來了。”

陳瞿東點頭,臉上仍無笑意。這麼多年他幾乎從未笑過。

梁若儀想到樓下的女子,此時她又回到窗前,見那人並沒有離開。陳瞿東在公寓內轉了圈,出來時還是兩手空空,他走到門口時才轉過身開了口:“我還要出去一趟,今晚估計不能和你一起吃飯。”

他們這些年都是一起吃飯,除非重要的事,他不會錯過一頓。一旦養成習慣就難以改變,梁若儀甚至忘了他們之間什麼都不算,就連床伴都是他喝點酒她才能酒後亂事。

可他雖然不說什麼,卻能看到眉宇間的不快。

她張了張口,說出的好字模糊發苦。也不知他又沒有聽清,人已經走出了門外。

有時候她想,這麼遷就委曲求全究竟算什麼。

樓下的人是一起離開的,想到那句今晚不在,梁若儀連罵他的話都想不出。再整理的時候才發現,他回來一趟是拿走了銀行卡。

人的心總是容易在某個瞬間驟然冷卻,任憑之後再也無法溫暖。

白萱心想自己成功了。

陳瞿東相信了她的故事,她一路上真假參半說了阿志的事,又詳細說了當年的情形,她對慕離不算太瞭解,但和林青的幾回交手也多少能拿捏分寸。果然陳瞿東就帶她回家,拿了銀行卡下樓,雖然沒給她現金,卻帶她去了最好的飯店,隨後又同她去臨時住處抱了孩子,給他們開一間豪華套房。

說實話,白萱此時身上沒什麼錢。

那張銀行卡就放在陳瞿東上衣口袋,她不敢偷偷拿走,但總得想個法子得到。陳瞿東話並不多,她隱約猜到他是跟一個女人同住,可似乎提及時也沒什麼興致,白萱有了主意,等吃過飯後讓他送回了酒店。

陳瞿東沒問多少她的計劃,這和對她的態度不太一致,若是沒興趣就不會搭理,可有興趣也不會絲毫不過問。她不信這是個能忍的男人。

白萱把陳瞿東留在房間:“我之前說的計劃,你還有興趣嗎?”

陳瞿東看著窗外把簾子拉上:“你說吧。”

白萱心想這就是暗示,走上幾步從身後抱住了他的腰:“其實,我挺怕的。萬一慕大哥就是不認這個孩子,我前男友又緊緊逼迫,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想說什麼?”

陳瞿東似乎抬了抬眼皮,眼底有某種焦灼的忍耐,白萱在吃飯時讓他喝了兩杯,此時看她不免有幾分同林青相似。

“你既然相信我,又願意幫我,我能相信你不會中途退出嗎?”

計劃這東西總要留後手,萬一慕離那邊不成,或許能指望一下這個學長。她現在最主要的是保住孩子,可她自己也不能不保。

陳瞿東轉過身,眼神幾分迷離,話卻異常地清醒:“你想讓慕離認你的孩子,又想勾引我,你不是說能讓慕離和林青分開,我們各取所需嗎?難道你還有別的想法?”

“孩子必須認爸爸,可我現在太害怕了,之前試了那麼多次,林青姐連面都不讓慕大哥見,我怕。”白萱抬頭,眼角含淚,“而且,我們現在也是各取所需,對不對?”

這種事太常見了,事後只當酒後啥啥就行,可白萱一旦纏上就不會輕易放手,阿志說那件事成了之後就和她兩清,包括孩子的事也可以不計較,可萬一沒成呢?

她可不想再被阿志控制。

多了陳瞿東這層保障,至少多一條退路。

“是。”陳瞿東俯下身離她很近,“我們是各取所需。”

白萱笑了笑,踮起了腳尖。

梁若儀做了一桌的菜卻沒有胃口,坐在客廳的地上守著窗戶,樓下的人影一道道閃過,沒有一個是他的。

他今晚真的不回來了。

儘管不能愛她,可為了個跟林青相似的女子,值得嗎?

白萱得到了那張銀行卡,床單是一片極致的凌亂,她讓陳瞿東完全相信了她的話,期間她幾次套話他都沒有察覺。白萱事後把計劃告訴了陳瞿東,陳瞿東聽完後讓她放心,他會負責把林青喊出來。

多少年不見的人,再見總是難忘。(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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