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曉也談過戀愛,聽得出其中深意,她微擰起眉聲音刻意疏離:“不用了。”

男人含笑沒再開口,徑自走開。

“他……”林青陡然回神,要說路曉和這男人沒什麼她才不信,她壓低聲音湊過去,典型的八卦臉,“你們……”

路曉並不知道那男人是什麼意思,她實話實話:“我和他不熟,只說過幾句話而已。”

林青略顯失落地收回視線。

“那你呢?”路曉不失時機扳回一局,“你和慕離現在都住一起了,難道還想著離婚?”

話題瞬間被拉至她身上,林青眼底的笑意收斂,她抿口咖啡,微苦。

“林青,你到底在猶豫什麼?”

林青朝窗外看去,因今天是週末,百貨大樓人潮湧動,天井內似乎有某國際品牌商品的大型宣傳活動,顧客紛至沓來,一時間熱鬧非凡。

林青眼底沉澱著極深的情緒,她託著下頜攪動咖啡,垂下的眼簾灑下片倒影,忽而開了口:“你覺得有了愛就會幸福嗎?”

她的聲音有些飄渺。

路曉喝著咖啡,她已習慣了咖啡的苦:“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連愛都沒有,絕對不可能幸福。”

就像她和凌安南,沒有愛終究不行。

林青敏感察覺到一絲不對勁,朝路曉投去目光:“你和凌安南……你們到底怎麼樣了?”

“沒有怎樣啊。”路曉將咖啡一飲而盡,喉中竟不覺苦澀,或許和心口微微的撕裂相比,這根本不算什麼,“我們本來就沒什麼,現在我恢復了,他也就不用再因為當年的事自責,自然就不必再來找我。”

林青攪動咖啡的手頓住:“你確定他對你的好,真的只是因為自責?”

“難道不是嗎?慕離是他好兄弟,他可能覺得幫慕離照顧我是應該的。”路曉垂下眸,看不清神色,“但我一早就說過,我不需要他的照顧。”

“路曉,我看得出他喜歡你。”

不,不只是喜歡,林青能從凌安南那雙痞性的眸子裡,看到唯獨對路曉才會有的溺愛。

那種寵溺真的是揉入骨髓的。

“你錯了,他從未喜歡過我。”

路曉心裡始終有道坎,如巨大鴻溝阻隔著她和凌安南,她深知他們分處兩個世界,如林青這般幸運地遇到慕離,是絕不可能再降臨在她的頭上。

五年來路曉越發地明白,她該是個有自知之明的女人,或許這才是凌安南對她不同的原由。

一旦越界,他們就真的完了。

她以為,凌安南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因為可憐她,正如現在,她的情況日漸好轉,凌安南便開始淡出於她的生活。

此時細想,他們真的許久沒有聯絡了。

於路曉而言,五年前的事故改變了她的人生。自從那時起身邊的人面對她都會緊繃起神經,就像剛才,林青未必真的有意看她臉色,但她就是會覺得不舒服。

這樣被動的緊張,讓路曉始終將自己和周圍隔絕開來。

然而有一個人從未在她面前表現出類似緊張,反倒是她,在那人面前會莫名地將心吊起,冒出些侷促。

凌安南喜歡將手搭在她背後的椅子,俊臉肆無忌憚地湊近:“路曉,你覺得我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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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聊。”

他的確無聊,將五年的時間統統耗費在她身上,以他的條件,別說去追,單是倒貼的女人連起來都能繞A市三圈。

可他偏偏就非要吊在路曉這一顆樹上。

男人也不懂,他這樣真的能留住她的心嗎?在他看來,路曉無數次的推拒並非害羞,而是實實在在的抗拒。

說白了,就是不愛。

若是愛了誰會整整五年都不給他一個靠近的機會?

男人心一沉,索性破罐子破摔,一向主動出擊的他竟一週都沒再出現。

也難怪路曉會覺得,他們真的玩完了。

林青看著這對彆扭至極的人實在無語,她得找個機會讓他們看清對方心意才行。

可巧,這機會說來就來。

凌安南約了慕離喝酒,慕離將這珍貴的第一手訊息轉送給林青。

林青睨他眼:“喝酒?”

“嗯。”慕離故作隨性,抄起車鑰匙就走。

想起那輛車他臉色微沉,那天將車送去保養,清洗後座時員工不止一次向他投去異樣目光。

怎麼著?

他跟自個兒老婆做,還得看別人臉色?

其實那員工只是在心裡默默驚歎,現在的男人原來都好這一口。車震,嘖嘖,真夠刺激,把後座都搞成這樣了,那得有多兇猛?

正想著,林青已伸手擋住慕離的去路:“去哪兒喝?”

慕離眼皮一跳:“酒吧。”

林青小臉沉下,酒吧是什麼地方?魚目混雜,什麼樣的女人都有,萬一到時候凌安南搞出個不輕不重的緋聞,她還怎麼幫那兩人和好?

女人當即冷下臉:“不準去。”

慕離有些意外,只以為這女人是開竅了知道在乎他,一把將她摟住後壓下身狠狠蹂躪一番。

林青猛地推開他捂住被吻腫的紅唇,微惱:“你發什麼瘋?”

說著揚手就要抽他肩膀。

男人忙將她的小手攔在半空,緊緊扣住:“獎勵給你的,沒想到你這麼在乎我。”

林青這才明白過來,冷著臉將手抽回:“誰在乎你?我是擔心凌安南萬一控制不住,和別人酒後亂性怎麼辦?”

慕離俊臉沉入冰潭,再次欺壓上身:“林青,你是在擔心別的男人?”

“我是擔心路曉。”可此時解釋顯然無用。

林青的腰被迫抵在沙發後背,被壓下的身快要折成九十度,男人漸沉的氣息越發地近,甚至能看清他眼底的漩渦。

空氣急劇升溫,慕離正欲將她拿下,只聽兒子在走廊上喊了一聲:“媽咪,你是不是把醋打翻了?好酸誒!”

橙橙吸了吸鼻子,小短腿一溜煙不知跑哪兒去了。

林青忍不住笑出聲,將臉色極差的男人推開:“他不是約你出去嗎?反正去哪兒都一樣,不如我帶你們去個地方。”

慕離半信半疑,一路上臉色都不見轉好。

凌安南坐在車後座,搭起條腿百無聊賴,無意中瞥見駕駛座後背上一道極淺的抓痕,不仔細分辨還真看不出來。

他笑意瞬染眉目,朗聲大笑朝駕駛座狠狠踢了腳:“我靠,沒想到啊,你們竟然在車上做了?”

他還以為林青那樣又冷又嘔人的性子,打死都不可能同意這麼瘋狂的事。況且,他們不是還沒和好嗎?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女人心海底針,他真想看看路曉的心是不是也這樣。

靠,為什麼他總是想起路曉?

凌安南一想起路曉就走神,完全忘記剛才已惹禍上身,回神時他只覺兩道駭人的目光自後視鏡直直逼向他。慕離那雙黑眸泛著幽深的凌色,顯然男人已有怒意。

男人真想將後面那貨給丟下去,若不是今天出來陪他,打死都不會讓他坐上這車。

林青眼角一抽,真心後悔自己竟有過同情凌安南的念頭。

凌安南不知死活地往前一湊,在兩人耳邊又追問一句:“怎麼都不說話了,倒是快給我說說,你們做了幾次啊?”

他嘴裡向來兜不住話,瞅著抓痕,心想定是情到深處時抓出的,曖昧的目光自兩人身上不住流連。然而轉念一想,那兩人若是在車上做的,抓痕又在椅背,他們豈不是在他坐的位置上……

凌安南忙從椅背抽出本雜誌,翻開後擋在臉前,默默望天。

不多時車便開到了榮盛廣場,林青拍下車門揚步走開,只留下個清冷背影。慕離眸色很深,緊抿著薄唇拔下鑰匙。

“還不下車?!”他厲色,甩下句話便踢門下車。

凌安南心底默默哀嚎,靠,本來是他鬱悶要出來散心,現在可好,將這最難搞的夫妻倆一塊兒得罪了。

跟著兩人走進咖啡館,凌安南絕對想不到自己瞧見了什麼。

“路曉,你敢背著我和別的男人有說有笑?!”

一聲怒吼嚇壞了門口那張桌旁的幾人,今天咖啡館有人包場,這會兒沒到時間,幾個店員便找了張桌子坐下聊天。因這裡還有位頗有學識的博士,他們正聊得歡快,方才絲毫沒注意有人推門進來。

薛景晗正講著件趣事,所有人都捧腹大笑,凌安南一眼掃去看得清清楚楚,就連路曉都笑得彎起了眉毛。

她平時哪裡對他這般明媚地笑過?

凌安南甩開身旁兩人朝那桌走去,插在褲兜的手掌已握成拳,咖啡館瞬間沉下了氣氛,幾人紛紛朝大步走來的男人望去。

妹子們睜大了眼睛使勁盯著,眼睛裡閃著星光,如此英俊妖魅的男人如從畫中走出,簡直不敢相信他正朝著她們走來。

路曉沒太大反應,彎起的眼角此時收斂,她微微怔神,起初只以為是出現幻覺,直到旁邊的女生一臉花痴小聲讚歎:“好帥啊!”

凌安南一身戾氣陰仄襲人,勾人的桃花眼拉出條危險弧度。路曉一眼便知他是氣急了,可是她又能怎樣?

她總要有自己的生活。

林青在遠處望見這一幕,心口說不出的微微陣痛,不知何時男人將手臂攬過她的肩,並未有其他動作。

林青抬眸撞進男人那雙深邃眸子,她想,自己其實只是需要一個回到他身邊的理由,而那理由她此時不願尋到。

此時看著路曉眼底藏不住的深情淺傷,她才頓覺,自己會有這樣的想法是不是因為早已原諒了慕離?

否則,她不會為了那莫須有的藉口將這場婚姻拖至現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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