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該猜到。
心裡隱約有一絲疼痛感。
然而林青表面上還是鎮定自若，嘴角留著笑意：“你不要太小看我。”
慕離走開：“我拭目以待。”
也許這樣的自信她是不該擁有的。
按照慕離的要求，他們必須一起住在主臥。
這大概又是玩弄她的把戲。
林青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到了晚上她洗完澡，裹著浴袍出來時，慕離已經睡著了。
時鐘指向十一點半。
拖到這麼晚，只因為慕離的一句話：“我洗澡之前你不能去。”
於是林青就乖乖地等著，直到十點多慕離才回到房間。
她頭髮擦得半乾，浴袍在肩上鬆鬆垮垮地穿著便上了床。
她有點累了。
慕離的睡相很優雅。
半張臉埋在枕頭裡，也擋不住他臉龐的稜角分明。
薄薄的被單隨性地在他身上搭蓋著。
林青這才發覺，好久都沒有這麼近得看著慕離。
於是她湊得更近了些。
這張臉就算看上一萬遍也不會覺得膩。
林青伸出手，在浴室被蒸得漲熱的指尖輕輕點了點慕離的鼻尖。
慕離文絲未動。
這樣一來林青便放開了膽子，更加肆無忌憚地騷擾著那張英俊的臉。
怎麼會有人連睡相都這麼好看？
正想著，眼前的人突然動了。
慕離一個翻身，穩穩將林青壓在了身下。
被單把林青卷了起來。
林青有些懊悔，好在慕離的臉上並沒有生氣的樣子。
“這樣盯著我，讓人怎麼睡覺？”慕離的眼中隱著睡意，微微眯起望著林青。
不知是不是光線的原因，林青竟覺得那雙眸子萬分溫柔。
“你還沒有睡？”林青小心翼翼，眨了眨眼睛。
慕離真的很困，聲音也顯出七八分睡意，性感迷人：“睡了。又被你吵醒了。”
他說著，把林青摟在懷裡，翻了個身將兩人都側躺在床上。
林青覺得抱歉，小聲道：“那你快睡，我不擾你了。”
說話間林青的浴袍從肩上滑落，露出了皮膚白皙的鎖骨。
骨骼分明，白皙性感。
慕離在她肩頭輕輕撫摸，督促：“你也睡吧。”
這樣的溫柔，讓林青心口一暖。
再回神，她的眼眶竟有些發紅。
然而慕離已合上了眼。
剛才的他，就像回到了以前的那個慕離。
對她溫柔，寵溺。
是夢嗎？
不知不覺中，林青也沉沉睡去了。
然而第二天一早，當林青醒來時，第一眼看到的人卻十分惡劣。
“還不起？”
慕離還穿著睡袍，腰帶隨便打了結，胸肌裸露。
不知他是何時下的床。
讓慕離百思不解的是，醒來時竟然發現自己是抱著林青睡覺的。
林青親密地枕著他的胳膊，淺淺的呼吸靠在他的胸口。
直到現在他的胸前還能感覺到方才她呼吸的灼熱。
一定是這個女人半夜撲了上來。
慕離在心裡作出判斷之後，一把掀開了林青身上搭了半截的薄被。
一陣寒意，林青從夢中甦醒。
她揉著惺忪睡眼，仍有些睏倦：“你醒了。”
彷彿夫妻之間最平常的對話。
卻不失淡淡溫馨。
慕離對著衣衫不整的林青看了半天，無法想象這樣一個女人到底哪裡好。
“起來做飯。”他惡魔般的發號施令。
想到昨晚的慕離，林青覺得那一定是在做夢。
隨便收拾了一下就匆匆下樓做好早餐，在外人眼中林青一定是賢妻良母的型別。
早餐上桌時，慕離已經看完了早間新聞，關上電視。
林青一邊將最後一隻盤子放在餐桌上，一邊招呼慕離來吃飯。
等慕離入座後，林青把其中一隻碟子往他那邊推了推。
慕離掃過去一眼，擰起眉頭：“為什麼做這個？”
林青正拿起吐司，聞言便答：“你最愛吃這個的，難道現在口味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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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她放下那兩片吐司，打算把盤子拿到廚房倒掉。
慕離阻止了她，生硬而冷淡：“不用了，我吃。”
那盤金燦燦的煎蛋被慕離挪到面前。
前幾天他總是等著桌上放一盤煎蛋，八分熟，蛋黃很軟。
只是許苑總做不出他滿意的口味。
今天這份，正合他意。
帶著批判的目光，慕離竟一連吃了兩份煎蛋。
他以前很注重健康管理，這種油煎的食物是從來不碰的。
什麼時候，他的口味變得這麼重？
實在令人費解。
慕離不經意抬頭看到了坐在對面的林青，她正在默默的吃面前那份抹了果醬的吐司。
畫面莫名有點安靜而美好。
但他受不了。
“吃好了。”慕離推開自己那份吃到一半的吐司，一旁的杯子碰也不碰。
“誒……杯子……杯……”
林青還沒吃完，想叫住慕離嘴裡還有沒咽下去的麵包，於是含含糊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等她好不容易喝了口牛奶咽下去，慕離早就不見身影了。
“好浪費。”那杯檸檬茶還放在原處。
也許比起林青，現在面對著許苑他才會感到更自在。
林青低著頭繼續吃飯，不知過了多久，頭頂忽然響起了慕離的聲音。
“林青，我們合不來。”
他以為可以容忍這個女人的存在。
但事實證明，他錯了。
只是不到一天，看到林青在眼前晃來晃去他就會煩躁。
他把這種感受都歸結為林青的錯誤。
“你以前也這麼說，所以——”林青吃完了吐司，擦擦嘴角的果醬，“我、不、在、乎。”
她並不是隨便就放棄的人。
慕離也不是。
林青忽然發現已經好幾天沒有見到許苑了。
不是想念曾經的閨蜜，而是許苑直接翹了班。
“許經理前幾天請假了，可能要過一兩個月才回來。”暫時代理許苑工作的年輕主管說道，一邊忙碌地整理資料。
那些都是許苑離開前留下的，完成了一半的工作撂在那兒，不是許苑的風格。
路曉恰好也聽說了這件事，趁機極力勸說林青：“你和慕離離婚得了！”
林青瞥她一眼：“你再這麼說，我就把你拉黑了。”
路曉急忙做了個封口的動作：“好好好我不說，不過你和你家那位最近關係好點了嗎？”
平時除了上班，讓路曉牽腸掛肚的也就是這些八卦了。
林青笑了笑，手機突然響了。
上面顯示著慕離的名字。
“喲，這麼主動！”路曉在一旁帶著一點點諷刺的語氣。
林青比劃出一個噓的手勢，接通：“喂？”
然而一瞬間，她突然全身僵硬了。
電話裡傳來奇怪的聲音。
確切的說，是女人的嬌喘。
聲音不近不遠，足夠讓人聯想到那限制級的畫面。
女人似乎非常興奮，幾次喊出了男人的名字。
相比之下，男人十分淡定。
林青認出了女人的聲音。
似乎有人在說——
你輸定了。
無法再聽下去，卻也失去了結束通話電話的力氣。
林青只覺得全身所有的血液都在倒流。
“林青，你好。”話筒那邊傳來慕離的聲音。
女人似乎這才發現被偷聽了，驚呼一聲從慕離的身下離開。
一邊抓著被子把自己裹嚴，一邊嗔了慕離一眼。
“真討厭，這種時候打什麼電話？”女人瞪大了眼睛責怪，一雙紅唇十分誘人。
慕離的氣息絲毫沒有紊亂的痕跡，握住電話翻個身。
林青顫了顫：“不，我不好。”
慕離似乎笑了，充滿同情：“我還沒有開口，你就這樣，真掃興。”
他慵懶地將床上的女人摟在懷裡。
腦海裡忽然閃過那天清晨摟著林青從夢裡醒來。
那天，他做了什麼夢來著？
好像夢到了林青。
“你想說什麼？”林青不再顫抖，嘴唇被咬得快要出血。
被拉回現實的慕離環視著房間，優雅地笑了：“你猜一猜，我在哪裡。”
如果知道他把女人帶回了家，林青會不會瘋掉？
慕離突然很好奇。
林青卻已經猜到了。
“你在家，是嗎？”
這是傷害她最好的手段。
精明如慕離，不會想不到。
“呵，這麼輕易就被你猜到，突然就覺得無趣了。”
“我氣得瘋掉了，才有趣嗎？”
她又猜到了。
慕離乾脆掛掉了電話。
林青並未察覺，自己的臉已毫無血色。
通話時間不到五分鐘。
她卻覺得比五個小時還要漫長。
當她回到家時，許苑還沒有離開。
那張床上一片狼藉，無聲展示著慕離的成果。
床單無數的褶皺，一隻枕頭落在床尾。
紅木地板上男人和女人的衣物掉了一地。
呵，這就是他的示威？
浴室傳來嘩嘩的水聲。
沒過多久，慕離從裡面出來了。
披著浴袍的他胸口還有未擦乾的水珠，魅惑誘人。
然而浴室的水聲並沒有中斷。
林青正在收拾他們的衣物，看到慕離便停止了動作。
“好玩嗎？”她雙唇微啟，淡漠而蒼白。
慕離對她識大體很是讚許，玩味地朝林青打量一番。
片刻後走近一些，把林青手裡的衣物統統扔回地上。
“怎麼，你要不要試一試？”
說話間大手已鉗住了林青的細腰。
浴室的潮氣自慕離身上緩緩散發出來，盈入林青的呼吸。
他的每一個字都充滿挑釁和不屑。
那種眼神，彷彿在一個沒有生命的玩偶。
膩了，隨時都能丟掉。
那就丟掉吧。
林青忽然冒出了這個念頭。
讓她徹底消失在他的生命裡，他就會快活了嗎？
“你讓我搬回來，就是為了刺激我。”良久，林青動了動唇。
她甚至覺得那聲音不是從自己口中發出的。
低沉，毫無生氣。
慕離把她摟得更緊，稍稍低頭就能碰到她的鼻尖：“不可以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