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段是不知道廣表逆襲，幹翻了瑞士正品，只覺得古怪，“一樣的東西，怎麼可能有百倍差價……”
大夏，品質超越，卻賣不過品牌的產品，海了去！
趙子川也推心置腹了，解釋道，“人家花了十幾二十年時間，營造‘高階’感，營造地位。”
“就像《藝術家之屎》，一泡屎，也能在蘇富比拍出幾十萬美金的價格……如果你不肯作為，如果任由外資營銷，那十年、二十年後，國內會有大把的<藝術家之屎>，瘋狂收割消費者的錢袋子！”
“但現在，我們站在時代開端，我們能改變，你知道麼？”
夢，是一個很高雅的東西。
但說出來，就跟‘我愛你’一樣，庸俗可笑……
趙子川也覺得彆扭，一擺手，“先這樣吧。”
下車，老段站在了北方廠門前，才回過神。
他不覺得那一段話，有振聾發聵的力量，卻被趙子川言辭之下隱藏的雄心，點燃了，“你要對抗外資？你要成為像姜萬勳那樣的人？”
趙子川不置可否，衝廠裡一指，“先看熱鬧。”
徐天沒走。
他被vcd吊著，一邊替趙子川打理鞋廠，一邊等著趙子川……那種想打電話，又不敢打電話的心情，把他折磨個半死。
太著急了。
頭一批vcd配件，就一百多臺。
1220的進價，算上人工成本、渠道費等等，每臺也就1600的本錢，賣2200淨賺600塊！
關鍵，貨散出去，不到一天就賣光了。
“徐總。”
徐天聽到了期待的聲音，激動的左腳絆右腳，啪嘰一下摔在地上。
“唉喲！”
可他顧不上疼，捂著腮幫子，跑上來，“趙總，您可算回來了。”
“趕緊發貨啊，我們這邊改建了六個廠，就等您了。”
趙子川睜眼說瞎話，磕絆都不打，“不是不給發……現在出貨熱，廠家先顧2萬以上的大單……等等，等過了這一口熱度就發貨。”
徐天拇指沖天，嗷嗷吹噓，“2萬算什麼大單啊……紅姐她們，三四千銷售就跟嗷嗷待哺的孩子一樣，等著爆生產呢。”
“趙總，我們訂三萬，先給我們發一批……”
噗……老段實在沒忍住，一下就笑了出來，他又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解釋，“我老婆生孩子，沒忍住。”
“唉，給孩子起什麼名？”
徐天心裡不爽，白了老段一眼，又衝趙子川樂，“哥，我也懂先來後到。”
“但您費費心，給我們插個隊？”
趙子川一臉為難，想了想，“這樣，我先安排個8188……至於三萬套，那幾千萬的買賣，光帶一張嘴，很難辦成事。”
徐天不知是套。
他心裡不屑，說什麼漂亮話，不就是要錢麼。
“行，先發個8188。”
“下回再定，我呀，一準不讓您為難。”
聽到這，老段快繃不住笑了……趕緊藉口參觀，往車間裡走。
他也不是二百五，到了沒人的地方，立馬給公司打了電話，“洗衣液、沐浴液停止出貨。”
“對外放出訊息，停產。”
老段是現學現賣……他這邊停產，競爭對手一定放大產能，佔有市場。
等‘新產品’上市，對手必受損失。
“這就學會了？”趙子川談妥了‘買賣’，到了老段身邊。
老段回頭，瞄了一眼笑瘋了的徐天，調侃道，“衝他那個口氣，用不了三天，就會跟你下訂單。”
“他真訂三萬，你狂賺1500w，還幫vcd上游處理了庫存。”
“人情交了，錢賺了，還報仇了。”
“就這？”趙子川考校的眼神，盯著老段。
老段一皺眉，捏著下巴思考，半晌，他眼神一亮，抬起一根手指，“姜總，也在清庫存。”
“他那個段位，絕對有一兩千萬的廣告投入。”
“騙子，借這一股子勢，會有更大的野心……說不定，會繞開你，直接找到vcd上游。”
趙子川點了頭，“嗯，對勁兒。”
“所以，我託姜總的助理，親自跑一趟……用1100的價格，誘惑他們一次性吃下2萬以上的訂單。”
“這2200萬拿出來，騙子集團會很難很難的。”
老段想到了精彩之處，眼裡泛著光，“2200萬一旦交付，姜總那邊，就會推超級vcd上市……騙子的營銷手段再犀利，也不可能戰勝億萬級姜萬勳。”
“一旦騙子破產，姜萬勳立刻低價接盤……這樣，騙子的新廠，就是姜萬勳的新廠！”
“員工招聘、培訓都省了！”
趙子川手掐麻花，一鬆，“格局開啟。”
他笑著說道，“我瞄的是騙子……姜萬勳瞄的是全國，乃至全世界。”
“姜萬勳也對盜版商，做了同樣一個局。”
“另外，專利在手！”
“國外想生產一臺同樣的vcd，大概要支付50美元的專利費……這種情況下，他們生產是死，不生產同樣是死。”
“96年底，只要vcd銷量達到了5000w臺，姜萬勳直接就是福布斯富豪。”
老段彷彿著迷了，一眼崇拜的看著趙子川。
“你呢？”
趙子川一笑，毫無客氣道，“我倒是沒撈什麼好處，只是拯救、締造了姜萬勳……且，我還會一幫他，直到登頂福布斯。”
老段想過，成為父親那樣的商人。
吹牛時，也說過，我要是‘比爾蓋茨’如何如何。
但他發現，他吹的牛逼也不及趙子川萬一。
老段又氣又笑的說，“我算聽明白了，你在收小弟……想我像田馨一樣，鞍前馬後。”
趙子川也不否認，笑呵呵道，“不白費吐沫星子。”
“怎麼樣。”
“跟田馨一起……”
老段心動了……一個姜萬勳擺在面前，且他看到了超薄vcd的主宰性，他試探著問，“你希望，我放棄洗衣液。”
“不不。”趙子川一看老段銜住了橄欖枝，笑容都不一樣了。
他說，“洗衣液是一件生活商品，也是培養創客的工具……創客、電影館合在一起，是一個網點。”
“它整合功能，包括但不限於中轉站，區域配送、倉庫、分銷店面。”
“讓這種網點覆蓋全國，天下就沒有做不成的生意。”
老段腦海裡，一下就有了一張連結全國的星網，眼裡也煥發光彩，“這個事，比做洗衣液有意思。”
當然有意思……
落實下來，電子商務就繞開了阿裡馬，直接進入線上線下結合的時代。
掐著地產，攥著電商平臺，擁有最早、最大的物流體系……
這樣，能站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