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出去！”老闆這才回過神。
他皺著眉，驅趕著闖入‘財富禁地’的何彪……可老闆的兇巴巴沒能持續三秒，就被百元大鈔收買了。
老闆笑呵呵的，從何彪手裡接下了鈔票。
他走到電視機前……等鏡頭到了大姚身上，他指著，興奮的喊，“看，看看，大姚的鞋，紅龍！”
“西蘭產的！”
何彪眼神有些木訥，又遞上去一張百元大鈔，“那，大姚成績怎麼樣？”
新秀賽，早就打完了……塵埃落定！
這大夏轉播，卻是頭一天。
老闆的亢奮，寫在眉眼之間，掰著手指說，“37分12籃板11蓋帽，籃下之王！“新秀狀元！”
“這個小個子也很猛，和大姚簡直是最佳搭檔……”
老闆沉在興奮裡，說一堆，回頭一看何彪走了，趕緊吆喝，“唉，別走啊……你酒沒拿！”
何彪匆匆回來。
他拿了酒和報紙，拍了五百塊錢，又匆匆離開。
何彪的心，開始滾燙了……他抓著酒瓶子的手，越來越緊……自己，上了一輛什麼樣的車！
奧運！
國之榮耀！
西蘭的絕殺，在nba賽場上！
跑起來，何彪越跑越快，他一副關心主子的緊張模樣，衝進了病房，“哥，西蘭要瘋！”
“怎麼了？”朱廣順心一咯噔。
啪，何彪把報紙，拍在了病床上……是三隻手阻擋，大姚扣籃的畫面。
標題，加粗一號字……國之榮耀。
“看鞋！”
“西蘭的鞋！”
與此同時，老段的電話炸了。
“知道了……知道了……”
老段又笑又無奈，也不敢關機。
五分鐘了，老段重複了幾十次‘知道了’，愣是沒空出時間，跟趙子川說清楚。
還是田馨，她得了訊息，告訴了葉思文。
葉思文記憶回溯，想起了魔都大個子。
想起了，白送出去的十萬。
曾經的荒誕舉措，竟書寫了傳奇！
這是人能做到的事嗎？
葉思文的激動，是複雜的，比球迷強烈一萬倍……她忘了正加班的下屬，忘了姜萬勳、莫奈的矚目，不顧一切的跑向趙子川，變身樹懶。
木馬！
掛在趙子川身上，葉思文獻上香吻。
“咋了？”趙子川啥也不知道。
村裡，年輕人跟著時月、王長青，都出去學習了。
剩下的中年、老年不看籃球。
水立方裡，倒是有不少籃球愛好者……可他們沉迷在996工作裡，還加班呢，想看也沒機會看。
趙子川心裡迷糊，還吐槽呢，“啥事啊，就這麼激動……穩點，咱得有泰山崩塌……”
“大姚，新秀狀元！”葉思文一句話，讓趙子川的心不淡定了。
趙子川眼神有點直，木訥的轉向老段……四目相對，老段對著電話說‘等會’，就跟趙子川說，“魔都大區徹底脫銷，京津大區庫存告急……魔都六號店的門前有一廣場，聚集了數百人！”
“就地歡慶，不是特例，在全國範圍都有發生……大區負責人請示……要不要添一把火。”
趙子川咽了口吐沫，感覺葉思文比羽毛還輕。
“周董的歌，能上了嗎？”
周董來西蘭……是老段從灣市接過來，後續也是老段負責。
“能。”
“上！”趙子川心潮澎湃，也小心。
他抱著葉思文，走到老段身邊，“vcd弄上街，用上最好的音響，不要提供酒……汽水管夠！”
“找賣羊肉串的……免費吃！”
“現在幾點？”
天沒黑，但火燒雲燻紅了天。
五點四十。
趙子川患得患失的，怕擾民。
可想了想，又一甩手，“不管了……先嗨了再說！”
這嗨，有點過分了。
一句‘我左拳開啟了天，化身為龍’似啟用了什麼。
夜深時，手電筒的光亮刺破了夜空。
一把把肉串，從通紅的炭火上甩起來……火星飄飛，密密麻麻像螢火蟲，把烤串師傅臉，照的通紅。
汽水瓶撞在一起，碎了，劃破了腿……卻沒有痛的哀嚎，只有興奮的歡呼和傻逼一樣的舞動。
魔都弄堂。
一個個汗衫大哥，揮著扇子，盯著螢幕。
某大學宿舍，已經沒有暖瓶了……某大學生，正被群毆，因為他把電視也扔下了樓。
西蘭。
水立方，客服部……最早的電話訂購。
負責人是葉思文的同學，夏珊珊。
夏珊珊面紅耳赤……這一刻，她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驕傲，與有榮焉。
她闖進雙扇玻璃門，因激動而語速飛快，“趙總，葉總……截止到一分鐘前，收到了12個企業團訂，482個人訂購。”
“咱們，下生產單嗎？”
停產了，下個屁。
趙子川想了想，衝老段一揮手，“你去交接一下，讓謝總、潘長師分配一下電話訂單。”
“思文，給瑟琳娜打個電話……夏風，吹透亞特蘭大！”
從章依等‘托兒’在京城錦繡商城走秀……奧運啦啦隊，炸街小分隊就在籌備。
此刻，萬箭齊發！
趙子川大有揮舞狼毫畫江山的暢快之感，胸腔裡澎湃的，皆是自豪，“船到江心，沒位置了怎麼辦？”
莫奈心神一震。
他捫心自問，自己沒有財團背景，也是一田壟草根，絕對沒有這樣的雄心，也做不出這樣的事。
“川，你的野心，究竟在哪裡？”
聽到這樣的問話，趙子川回頭看了一眼，“大夏，需要一個資本家。”
對錯，已經不要緊了。
趙子川有資格，一意孤行的，書寫自己的人生。
莫奈也聽出了話外之音，覺得荒唐，又覺得澎湃，“川，你要站在大夏，對抗世界資本？”
“不是對抗。”趙子川有自知之明。
他腦海中閃爍著前世遭遇，慢條斯理道，“我只希望，像我一樣的創業人，拿出一件優秀產品時，能得到公證的對待。”
“莫奈……你出身尊貴，永遠理解不了，被一群狗屁不懂的人指著腦門嘲笑，又不得不低頭的痛苦。”
莫奈是不懂。
但他的博學，讓他明白，這是一場意識形態的交鋒。
想著，莫奈笑了，“我想到了王守福對你的評價……他說，你試圖在混亂中締造規則。”
“這會兒，應該有一杯二鍋頭。”
王守福，也喝了一杯二鍋頭……他試圖從2塊錢一瓶的劣質白酒中，觸及趙子川的思維方式。
“信麼，趙子川慶功時，一定喝這個。”
柳曼嗤之以鼻……不等這魅女開口，王守福就抬了手，“你瞧不起他，我也瞧不起。”
“但……算了，去找個說相聲的，來一段，萬古流芳莽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