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這個年代,陣法大師以及宗師的地位,甚至不下於道境武道強者,甚至,對於陣法宗師,連滅境強者都要以禮相待。

只因為,相比武學,陣法具有更加莫測的可能性,一名陣法宗師若是耗費心思佈下一座陣,甚至有可能威脅到道境五重天強者。

所以,像龍興天這樣的人,放遠了說就是“人脈”,自然會引得很多人的攀附。

就在這時,班銘平靜的聲音再度響起:“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只要將題目的難度向上提升,就是可以換題的吧?”

此言一出,整個廣場都瞬間安靜下來,不知有多少人在這一刻像呆頭鵝一樣瞪大了眼睛。

一些人忍不住回想,然後想起來,似乎真的是有這麼一條規則。

不過,這條規則是為了什麼而定下來的?是為了那些真正的陣法天才而設定的,為的就是方便那些天才能夠最大限度地展現自己的天資!

可是,你舒浩算什麼?雖然在第一軍院算得上是有些耀眼,但距離真正的天才還是有一段距離的吧!你居然也好意思利用這條規則來換題?你配用這條規則嗎?

“我明白了,他是要和龍興天同歸於盡!”突然有人說道。

很多人聞言,陡然猶如醍醐灌頂,豁然開朗,明白了舒浩的“奸計”!

“無恥啊!舒浩自知贏不了龍興天,所以才故意提出換更難的題,想讓他們兩個人都沒辦法解出分毫,這樣就能判為平局了!”

“的確很無恥,不過我以前倒真沒想過,這條規則還能這麼用啊!”

“呵呵,這舒浩以前不聲不響,沒想到是條不會叫的狗,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

“就不知道老師會不會同意?”

“且看吧……”

議論紛紛的聲音中,許多人注意到,龍興天的臉色迅速變得很是難看,用接近嘶吼的低沉語氣道:“舒浩!比不過的話就痛快認輸,這樣我還承認你是個男人,你耍這樣的陰謀詭計,就算平手了有意思嗎?”

“誰說我要跟你平手了?”班銘如若無物般看了龍興天一眼。

龍興天聞言,眼角急促抽搐,眼睛迅速充血,猶如和班銘有奪妻之恨般死死盯著班銘。

他這神態,半真半假,心中則在暗自驚疑——難道他已經因察覺出來,電腦程式事先被做了手腳,知道我對這題目早有準備。

“真是胡鬧,將‘鬥陣’當成兒戲嗎?”突然,一聲含著怒意的聲音響起。

周遭頓時一寂,身為第一軍院陣法系的學生,沒人不熟悉這道聲音,因為這是“喪狗”的聲音。

熟悉尚苟的人不由暗暗撇嘴,知道這廝是要為自己的弟子撐腰了。

“真是慚愧,我第一軍院出了這樣的恥辱之輩,讓三位見笑了。”怒喝之後,尚苟向顧元奇三人露出了抱歉和慚愧之色,抱拳說道,聲音不高不低。

系主任洪林海微微動眉,淡淡看了尚苟一眼。

很多心思靈泛者暗暗抽氣,好傢伙,喪狗果然還是喪狗,抓住了機會就把人往死裡整,一句話就將舒浩打上了“第一軍院之恥”這樣的烙印,以後讓舒浩怎麼在第一軍院呆得下去?

不過,明知道尚苟是在黑舒浩,但卻沒人敢站出來替舒浩抱不平,沒辦法,喪狗實在兇名太盛了。

“舒浩,如果你無意‘鬥陣’,那就認輸吧,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了。”主持鬥陣老師再度開口,語氣更加冷冽了幾分。

班銘搖搖頭,道:“這題有問題,不是殘陣,而是錯陣,用這樣的題來鬥陣,又能分得出什麼高下來?所以還是換題吧。”

此言一出,廣場上先是死寂,旋即許多人面面相覷,腦中都只有一個想法——舒浩這傢伙,瘋了嗎?

如果不是瘋了,怎麼會說出這樣的瘋言瘋語?為了避開這道題,這傢伙真是什麼話都敢說啊!徹底豁出去了的節奏!

要知道,能夠列入題庫的題目,都是經過陣法系老師和領導的精挑細選,嚴格稽核,反覆驗證,怎麼可能出現錯題?

班銘現在說這話,打的可不僅僅是某個人的臉,而是許多人的臉。

一時,連陣法系系主任洪林海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起來。

“舒浩,我看你真的是瘋了。”龍興天笑著搖頭,心中的石頭突然就放下來了。

此時此刻,舒浩是自己讓自己走入了萬劫不復的境地,無論這場“鬥陣”是什麼結果,他以後在第一軍院的日子都不會好過。

圍觀的學生人群的中,一名明眸皓齒的女孩兒輕輕吐了口氣。

她的目光,從一開始就落在龍興天的身上,直到此刻,才在班銘的臉上看了一眼。

這女孩,正是言玉琴。

她搖頭自嘲,自己先前也是瘋了,怎麼會覺得舒浩會對龍哥哥產生威脅,而做了那種多餘的事情?

她目光痴迷地看著場中容光煥發的龍興天,龍哥哥果然永遠都是最棒的。

“我看,這場‘鬥陣’沒必要再繼續下去了,就此作罷吧。”系主任洪林海緩緩開口。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若再任由舒浩胡攪蠻纏,就真的成了一場笑話了。

對於舒浩,洪林海其實也頗有印象,是個專注陣法的好苗子,考慮過要向銘雪靜院推薦一番,怎麼突然會變成這樣?

他說完這句話,就轉頭準備對顧元奇三人說幾句場面話,帶著他們離開,話到嘴邊卻突然噎住了。

因為他看見,顧元奇的眼睛竟然是在放光,似乎看見了很不可思議的東西,目光定定落在舒浩的臉上。

洪林海能夠坐上系主任的位置,自然是心思細膩之輩,見狀忽然心頭一動,想到了先前顧元奇所說的那番話語,突然有了某種荒謬的猜測,難道——

他霍然轉頭,暗含驚疑的目光也是落在了那張無論周遭之人怎麼議論都始終神色平靜的少年面龐之上。

其餘人卻沒這麼細膩的心思,尤其是尚苟,這時眼神有些莫測地看著班銘,嘴角噙著一絲冷笑,已然是在腦子裡轉著狠毒的念頭,想著在這之後怎麼藉由今天的事情,借題發揮,把舒浩踢出第一軍院。

而圍觀的學生則沒那麼複雜的心思。

“沒意思啊,就這麼結束了嗎?”

“雷聲大雨點小。”

“虧那舒浩長得一副好相貌,結果居然是這樣的人,我要是李曉雪,肯定也看不上他。”

“看,李曉雪都已經動身要走了。”

很多人聞言紛紛看去,果然,只見李曉雪移動蓮步,往廣場外走去。

她白裙飄然,素雅嫻靜,看上去不食人間煙火……一般。

和她一起來的幾片“綠葉”見狀,也立刻跟了上去。

就在很多人都覺得,這場“鬥陣”已經變成了一場接近尾聲的鬧劇的時候,突然,一道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聲音響起了:“這位同學,你叫舒浩對吧?你可否說一下,這道題哪裡錯了呢?”

所有的聲音瞬間消失了,很多人脖子僵硬地朝說話的那人看去,然後眼睛越瞪越大。

而那正在以頗為飄然清高的姿態離去的李曉雪,這時候身子一僵,似乎有些不知道該繼續往前走還是轉身回來。

“是、是銘雪靜院的老師!”

“怎麼會?”

“不會吧,難道舒浩是故作特立獨行,想要引起銘雪靜院的注意嗎?”

“要真是這樣的話……他這一手玩得有夠險的啊!”

“不過我是不相信舒浩真的能說出個一二三四的!”

“是啊,舒浩多半接不住話,要原形畢露了!”

原本以為好戲已經要散場的眾多學生,立刻一個個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起來。

這可真是峰迴路轉,誰能想到,舒浩的這種瘋狂之舉竟然會引起銘雪靜院老師的注意?

尚苟這時眼神一變,溫和地笑著對顧元奇道:“顧老師,這舒浩分明就是在胡說八道,我看就沒必要浪費時間在他身上了吧?”

顧元奇含笑擺了下手,道:“沒關係,反正也沒什麼要緊的事,這位同學既然敢說這樣的話,肯定是有自己的見解,說不定有獨到之處呢?”

系主任洪林海這時看著班銘,緩緩說道:“舒浩,既然顧老師願意給你這個機會,你就把你的想法說說看吧。”

尚苟微微一窒,閉住了嘴巴沒再說話。

很多人聞言,暗暗抽氣,看來舒浩這傢伙果然是引起了這位銘雪靜院老師的關注啊,就不知道他接下來還有什麼說辭?

如果換一個人,面對眾多陣法系領導以及銘雪靜院老師的同時注視,難免會流露緊張之色,但班銘卻很從容,看了他們一眼,對顧元奇說道:“現在還在‘鬥陣’,你問的這個問題,等‘鬥陣’結束之後再討論吧。”

整個會場,瞬間落針可聞。

所有學生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又像是整個世界的空氣都被抽乾了,一個個瞪大眼睛,一口空氣都吸不進去了。

隨即,很多人的眼中都開始流露出了發自肺腑的佩服之色!

原本,在他們眼中,班銘已經無路可退,馬上就要現出原形,卻沒想後者竟然鬼斧神工般玩出了這麼高冷的一手,居然敢不理會銘雪靜院的老師的疑問,將重點放在“鬥陣”之上!

看上去膽大包天,但仔細想想,居然又有些合情合理。

這手太極,玩得漂亮啊!

有些人都忍不住要為班銘拍手叫好了。

而顧元奇等人顯然也沒想過班銘會這麼回答,紛紛都是一愣。

這一次,尚苟沒有再開口教訓班銘了。

有些事情,痕跡不能太明顯。

據他所知,顧元奇是個極重禮數的人,班銘當眾拂其臉面,以顧元奇的性子,十有**會拂袖而去!

而洪林海忍不住皺了下眉頭,剛剛生出來的某個想法忍不住有了動搖,不過他不動聲色,往顧元奇臉上看去。

只見,顧元奇一愣之後,居然沒有動怒,啞然地笑了笑,溫聲道:“都是我失禮了,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那就換一道題,等你們‘鬥陣’結束之後再說吧。”

這一刻,不知有多少人感覺自己胸中翻湧,眼睛差點瞪破。

這發展,真真不按套路來啊!

這位銘雪靜院的老師,未免也太好脾氣了一點,或者說,也太容易上鉤了一點,居然真的甘願被舒浩用這樣的爛理由吊胃口?

很多人都用嫉妒的眼神看著班銘,這小子今天的運氣不是一般地好,既然連這位銘雪靜院的老師都開口了,那麼換題再“鬥陣”就勢在必行了,如果換了一個超級難的題目,最大的可能就是平手。

意識到接下來的事情會以何種方式進行發展,很多人看班銘的眼神變得有些不同,本來是必輸且丟臉的局面,被他硬生生改變成了平局……撇開陣法上的實力不談,這小子無論心機還是膽魄,都不是一般人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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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舒浩平日裡不顯山露水,沒想到居然也是一個人物。

尚苟的臉色,也是因此變得有些難看,負於身後的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他盯著班銘,像是要看到後者的心裡去,心中驚疑不已。

這小子,究竟是從一開始就看穿了他的佈置,還是他的背後另有高人指點?

念頭轉過的時候,尚苟不著痕跡地看了系主任洪林海一眼——在尚苟眼中,洪林海一直都是他的假想敵。

相比尚苟的疑神疑鬼,龍興天純粹是難過得想要吐血,驚怒交加,下意識地叫道:“不行——”

要是換一個題目的話,他先前在“師父”的輔導下所做的準備,豈不前功盡棄了?

話剛一出口,他就意識到了不妥。

這可是顧元奇親自首肯的,他現在站出來說不行,豈不是等同於忤逆了顧元奇的意志?

“不行?”顧元奇突然出聲了,臉色一板,頓時有無形威嚴散發出來,他淡淡看著龍興天,像是要看到他心裡去,說道:“這位同學,你把‘鬥陣’當什麼了,兒戲嗎?舒浩同學寧願提升難度也要繼續進行‘鬥陣’,他可以,你為什麼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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