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說……張揚?

班銘不覺得,自己有需要低調的理由。

一直以來,他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然而總是會有人主動來找上他,都想要踩一踩,一次兩次還好,可是接二連三,就真的有點煩了。

對於班銘來說,將本就寶貴的生命花費在應付各種貓狗身上,真的有點兒不值得,既然如此,乾脆就將這主動送上門來的百里量道當成墊腳石,坐上英傑榜第一的位置,想必就能清淨不少。

所以,百里量道悲劇了。

短暫的死寂之後,喧譁之聲瞬間響徹周遭!

所有人都議論紛紛,尤其是將剛才一幕錄下來的一些學生,更是興奮非常!

也就在這時……

轟!

從綠化林深處,一聲猛烈的氣勁爆炸,尖銳如哨音的破風之聲迅速欺近,隱隱還有一聲滿是怒意的咆哮。

所有人都瞬間反應過來,英傑榜第一,太子黨大太子,百里量道,怒了!

話說回來,易地而處換成自己,也得怒。

無論最終這場勝負如何,百里量道的臉面已經是被狠狠摔在地上了,撿都撿不起來。

堂堂一個地境上品,居然被一個基礎八段給輕輕撥飛了,任誰聽到都會覺得是笑話。

能夠洗刷這種恥辱的,就只有一物,那就是……班銘的血!

全力爆發!

風馳電掣,雷霆之勢夾雜著驚人殺氣,用紅巾遮眼的百里量道一頭黑髮向後急抖,如魔神般從亂林中飛出。

隨即,他衣袖一震,恐怖的氣息散發,一指點向班銘的太陽穴,指尖勁氣撕裂空氣,發出如鬼尖嘯,攝人心神!

A級武學,驚禪指!

當今世上,A級武學的數量並不多,哪怕是加上隱於民間沒有登記在冊的,也不會超過百種,而百里家族的驚禪指,絕對是其中排名可以進入前五十的一種。

驚禪指一出,指上有一股魔性,顧名思義,連佛陀也要動容,無法保持本心。

刺啦!

遮住雙眼的紅巾化為碎布散開,顯露出來的是一雙冰冷而充滿殺意的眼睛,死死盯在班銘的左邊太陽穴上,像刀子一樣銳利。

“有點意思!”

用太極圖吸收了天地紋之後,班銘如遭當頭棒喝,開啟宿慧,對武道的理解日新月異,已經到了近乎宗師級別,此刻他看也沒看,卻已經洞悉了百里量道這一指的部分奧妙。

這門指法頗有玄妙,唯有天境強者才能真正發揮其威力,因為這門指法,其實是涉及到了精神運用領域,不再是簡簡單單的精神影響物質,而是精神影響精神,產生幻象,動搖敵人心志。

而以百里量道地境上品的修為,尚不能發揮這門武學最精髓的威力,不過既便如此,用來對付和自己同等境界的武者,也是極有效果。

眼下,他怒極之下,施展這門武學來對付連地境都不是的班銘,顯得有些殺雞用牛刀了。

然而,對於已經將陰神都給凝聚了的班銘來說,百里量道這門指法,用得有些稚嫩可笑,就好像拿著一把指甲刀斬人首級。

眼見百里量道施展出如此氣勢驚人的一招,而班銘卻似毫無反應,周遭很多學生人震驚,然後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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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夢研和楊雅人的一顆心也都猛地提了起來。

直到百里量道欺身至距離班銘不足兩公尺,班銘才終於有了反應。

沒有人知道,班銘其實一直在等。

他沒有期望百里量道會收手,只想看他會不會改變攻擊部位!

要知道,如果換做是一般的基礎九段武者,太陽穴遭受百里量道這一指,有死無生!

修為強大到了百里量道這個地步,心智強大如鐵似鋼,幾乎不可能做出因為一時惱怒而不顧場合憤而殺人的事情。

所以,當感受到百里量道身上傳來的驚人殺意,班銘心中已經有了警惕,然而直到這一刻,當他感覺到百里量道身上的殺意絲毫不減,甚至剎那間變得更加鼎盛,他就確認了一件事——

百里量道真的想要殺他!

於是,整件事情,從這一刻開始,變了味道。

或者說,從一開始,這件事情的味道便有些不對,班銘從中聞到了陰謀的氣息。

甚至於,百里量道被他一下撥飛之後所展現出來的憤怒,都可能是一種偽裝,因為此時此刻,百里量道的眼中殺意猛烈,卻已經看不到憤怒,冷靜得可怕。

大庭廣眾之下,而且是在第一軍院內殺人,後果不是百里量道所能夠承擔的。

如果百里量道是一把刀,那握刀的人又會是誰?

在這種時候,班銘的腦中閃過的,是諸如此類的念頭,而絲毫不擔心會死在百里量道這一擊之下。

因為,他的確不需要擔心。

就在電光火石間,所有人包括百里量道都覺得班銘已經避無可避的時候,在百里量道眼中,班銘的身形陡然模糊了。

“殘影!”

百里量道的眼瞳瞬間一縮,面色陡變。

他早就知道班銘飛行術了得,然而從未想過會這樣了得。

自己堂堂地境上品修為,竟然在這瞬間無法捕捉到對方的身形變化。

左邊!

百里量道並非單純的修煉派,而是積累了大量實戰經驗的實戰派,敏銳的直覺讓他第一時間做出了最正確的反應。

噼裡啪啦!

脊椎如大龍扭動,在百里量道體內發出一連震爆聲音,這剎那間他居然硬生生改變了身形方位,然後空餘的左手一拳轟出。

這一拳倉促而出,不像驚禪指那樣蘊含高深武學奧妙,然而砸百里量道地境上品修為的推動之下,打出了恐怖氣勢,破空之聲轟隆如雷,隨即尖嘯如鳳鳴,氣流旋轉著繚繞在拳頭周圍,如鳳展翅!

大師級,B級武學,落鳳雷拳!

一式未絕,一式又起,百里量道剎那間同時施展兩種武學,這樣的事情,不是真正的武學天才,是辦不到的。

然而,無論是右手的驚禪指,還是左手的落鳳雷拳,這一刻都是同時落空!

百里量道的眼中,真正露出了驚悸的神色。

這個瞬間,時間彷彿被拉長了數十上百倍,緩慢地向前推進。

一點點的,百里量道帶有血絲的兩顆眼珠向右邊轉動過去,眼角餘光之中陡然出現了一道來不及看清其面孔的身形。

以及,一記快得看不清軌跡的……左手巴掌!

那動作,就像揮打蒼蠅時反手隨意揮出的巴掌。

時間明明是緩慢的,然而這只揮出的巴掌的速度,卻好像還維持在正常的時間流逝。

於是,當時間流動恢復正常,這只巴掌的真正速度,其實已經快到……看不見!

這一記反手巴掌,瞬間就如同一輛磁浮列車重重撞擊上了百里量道的右邊臉頰,伴隨著無從避免的骨骼炸裂和血肉撕裂的聲音,百里量道的整隻右眼迅速被爆裂的血管擠壓出來的血液蔓延成血紅的顏色。

咔嚓!

巨大的力量讓百里量道的頸椎折成一個奇異的角度,然後帶動他的身形,像一個被擰著腦袋扔出去的布娃娃,橫著飛了出去。

再度飛入綠化林之中。

劇烈碰撞以及樹木折斷的聲音再度響起。

這樣的一幕,不要說圍觀的人沒想到,就算是自忖對班銘的實力已經極為瞭解了的夕夢研和楊雅人都沒想到。

前一次交鋒,百里量道失利,還可以解釋為輕敵大意攻其不備,可是這一次,卻是真正毫無取巧的正面交鋒。

竟是相同的結果?

都說打人不打臉,可是這一次,百里量道卻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被生生打臉,不僅是以內兩次被班銘擊飛,更是因為他真的被班銘反手一巴掌打在臉上。

周圍看熱鬧的學生都啞口無言,簡直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了幻覺,將打和被打的人看錯了?

他們當然不可能真的看錯,班銘的確是重之又重地打了百里量道的臉。

很多東西,其實並不如看上去的那麼高山仰止。

班銘之所以能夠這麼看似舉重若輕地以碾壓的姿態解決百里量道,原因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快!

落鳳雷拳也好,驚禪指也罷,再強大的武學,若是不能打在敵人的身上,也跟“黑虎掏心”沒啥區別。

而班銘現在究竟快到了什麼程度,連他自己也沒有確切的概念,按照鬼叔的說法,他現在的飛行術,已經比南山烈的原版飛行術的動能效率提升了百分之兩百,人體危害則減少百分之九十五。

這是兩個極為可怕的數字,正因如此,班銘才能在間不容髮之中從容避開百里量道的兇狠兩招,然後做出反擊。

而他的反擊,就是反手一記耳光。

既然當狗,那就是不要臉了,就要有被打臉的覺悟。

這是班銘想要告訴給百里量道的。

身形忽然一動,這一次,班銘反而是主動衝入了已經一片狼藉的綠化林之中。

趕盡殺絕?

所有人見這一幕,心中都是一凜,隨即就聽到,從綠化林深處,傳來一聲充滿憋屈和憤怒的吼聲,然後是一聲讓地面微微震動的撞擊聲音。

好事者紛紛將飛行術施展到最快,衝入綠化林,然後在一片像是遭受狂風肆虐過的區域中看到了讓他們簡直要瞪破眼球的一幕。

在人前從來都是衣衫整潔氣質出塵的百里量道,這時候如被**過一樣衣衫凌亂破碎地側躺在地上,而新人王班銘這時候則是站立在他旁邊,卻有一隻腳死死踩住百里量道的左臉腦側。

百里量道面紅耳赤,呼哧如牛,神色無比猙獰。

然而這時候的他,除了眼珠能動,身子其他部位似乎都不能動,只能以這樣的無比屈辱的姿勢讓班銘只腳踐踏著,並且受到越來越多異樣眼神的圍觀。

拍照的聲音此起彼伏,許多人眼神震驚而興奮,呼吸急促,知道自己見證了第一軍院中歷史性的一刻。

百里量道的時代結束了,大太子百里量道被踢下神壇,而剛剛進入學院不久的新人王班銘,則是以真正的王者姿態登臨皇座!

雖然早在班銘接連打敗英傑榜上排名第五的林墨之後,許多人就揣測,班銘或許有朝一日能夠成為英傑榜第一,制霸第一軍院。

而在很多人揣測中,班銘制霸第一軍院,至少得是已經四年級的百里量道畢業之後的事兒了。

哪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樣突如其來,這樣震撼人心?

隱藏在重重圍觀人群之中,其實有兩個班銘頗為熟悉身形。

新生代表於錦榮,以及班銘曾經的初中同學,羅城。

這時候的羅城,仍然是以跟班的身份跟在於錦榮的身邊,而在此刻,他們都是同一個表情,見到鬼似的表情。

可笑,於錦榮還曾經想要將班銘踩在腳下,證明自己才是真正的新人王。

結果現在看到的是,班銘將第一軍院真正的王者踩在了腳下。

如一道霹靂轟在腦門上,一種深深的無力感,瞬間貫穿了於錦榮的身形,讓他雙腿如踩在棉花上一樣發軟,再也無法對班銘產生一絲一毫的嫉妒以及不甘。

因為差距已經太大了。

想要追趕,卻已經完全追趕不上。

只是,於錦榮無論如何都想不通,同樣是基礎九段的修為境界,為啥班銘就能像拍蟲子一樣地把百里量道拍飛,然後一腳踩到後者的頭上?

然而人心就是這麼奇怪,當於錦榮因為認識到了彼此差距而不再將班銘當成對手而是需要仰視的人物的時候,於錦榮不會發現,就在他後側方,修為比他更弱了許多的羅城眼中有著深深的……怨!

那是嫉妒之火要將身心都給燃燒成灰時,才會出現的怨恨眼神。

這種嫉妒,源自於初中三年的相處。

羅城想不通,那個曾經除了長得像女人就沒什麼亮眼之處的班銘,到了高中以及大學,怎麼能一飛沖天到這種程度的?

他這麼努力修行,小心做人,陪人笑臉,卻為什麼到頭來比不上這麼一個娘娘腔?

上天,為何如此不公!

越是熟悉,越是嫉妒,越是身邊的朋友,越是可能成為將來最恨你的敵人。

這種嫉妒和怨恨,已經無關實力差距,哪怕班銘將來是天下第一強者,他心中的恨,也只會比現在只多不少。

有一種人,叫做不可理喻。

羅城便是這種人。

咔!

羅城咬緊牙關,因為太過用力,牙齒出現了絲絲裂痕。

旋即,他無視了於錦榮,悄然轉身離去。

都說憤怒和怨恨會讓衝昏人的頭腦,可是這一刻,羅城卻忽然醒了。

他突然明白過來,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哪怕他攀上了於錦榮,以後又借於錦榮攀上了更加強大的人,擁有了財富和權勢,也終究只是一條寄生蟲。

永遠,沒辦法堂堂正正站在班銘這樣的人面前。

唯有自己變強,才能真正掌握一切!

班銘那樣的人都可以成長,他羅城為什麼不可以?

然而羅城並不知道,如果按照正常情況,他這輩子都不可能跟班銘相比。

至於他未來會走到哪一步……誰知道呢?

踩著百里量道腦袋的班銘,眼神微微一動,不經意地看了羅城離去的方向一眼。

以他現在精神之強大,輕而易舉就感應到了羅城那充滿怨恨的眼神,也辨認出了羅城的氣息。

對於羅城的恨,他覺得莫名其妙,而已經將前者當成路人的他,也懶得多想。

只是一瞬間,就又將注意力落在了腳下的百里量道身上。

百里量道沒有動彈,是因為遭受了班銘那一記耳光,他的頸椎已經斷了,身子已經不受控制。

幸好他本身修為強悍,否則短時間得不到救治,很可能就會因為呼吸衰竭而死。

更不用說,班銘剛剛用傳音方式對他說了這麼一句話——

“如果你再敢動彈一下,我就踩爆你的頭。”

如果可以開口,百里量道很想吼一聲,我沒動彈頭也快被你踩爆了!

因為觸碰到了班銘眼中的淡漠,百里量道絲毫不敢用生命來驗證班銘話語的真實性,只能沉默地接受羞辱。

然而在他心中,自然是恨不得將班銘千刀萬剮碎屍萬段。

班銘嘴角閃過一縷譏諷,在很多人詫異的目光注視下,彎腰從百里量道的頭上拔下了一根頭髮。

隨即,踩在百里量道頭上的右腳鬆開的下一刻,重重一腳踢在他的肚子上。

嘩啦——

百里量道身子猶如弓蝦,貼著地面向後倒飛,然後重重撞在一顆大樹的樹幹上,頓時樹幹一震,落葉紛紛。

這個時候眾多在場學生才發現,百里量道的右臉已經高高腫脹起來,一個鮮明的手印看得讓人想要發笑。

然而沒有人笑得出來。

班銘沒有再去看百里量道,也沒有逼問其到底是誰在幕後主使一切,他有自己的辦法來瞭解真相。

靜寂無聲中,班銘迎向夕夢研和楊雅人,然後準備離去。

“站住!”

有人出聲打破了平靜,聲音微微顫慄中含著極大的憤怒,這一聲喝之後,他的聲音裡多了幾分理智:“第一軍院雖不禁學生之間切磋武學,但卻不允許無故對他人出手,班銘,你剛剛的行為,已經違反了學校校規,涉嫌無故毆打同學,我現在以風紀委委員長的身份,希望你跟我們去風紀部走一趟,接受調查!”

所有人和他們的小夥伴聽到這番話,都驚呆了。

很多人都認了出來,說話的這人,是太子黨的二太子,也是第一軍院學生團體中的實權人物,風紀委委員長,石麒麟。

太子黨能夠有今日的聲勢,他居功不少。

無故毆打同學這樣的爛理由,經常會在太子黨成員吃虧的情況下被拿來用,可是用在眼下這樣的場合……

英傑榜第一,學院第一高手,太子黨大太子,百里量道被“無故毆打”?

這是今年流行的新笑話麼?

蜷縮在樹下的百里量道原本有些迷糊的神智陡然清醒不少,簡直羞憤欲死,乾脆兩眼一閉,裝作昏迷。

從夕夢研的傳音中知道了石麒麟的身份,班銘停住腳步,看了這名說出看似荒謬實則又似乎佔住道理話語的年輕人一眼,隨即看向夕夢研,輕輕笑了下。

夕夢研眼睛瞪了瞪,只有她知道班銘是在笑什麼,因為當初在南榮三中,她也是風紀委委員長。

班銘再看向石麒麟時,眼神已經清冷了不少,說道:“我對校規瞭解不多,所以也不知道無故毆打同學是多大的罪名,會遭受怎樣的懲罰。不過,我只想最後問一句……你們,確定要與我為敵?”

就是最後這樣一句輕飄飄的話語,讓包括二太子石麒麟在內的許多人臉色猛變。

因為無故毆打同學這樣的罪責,放在第一軍院真的時常發生,只要不出人命,最嚴重的懲罰就是關三天以內的禁閉,當然,傷者的醫藥費和各種損失費是不可少的。

不過對於現在班銘來說,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已經不是問題,這樣的懲罰無關痛癢。

相比之下,石麒麟等人乃至太子黨卻會因此徹底站立到了班銘這位新晉英傑榜第一的對立面。

如果班銘只是單純的英傑榜第一,只是個人武力強大,太子黨未必就怕了他。

可是,上次三太子劉樽等人的下場已經警醒了所有人,班銘擁有的不僅僅是武力而已,其背後隱藏的力量也是極為驚人。

所以,眾太子黨成員引以為傲的後臺背景,這時候也沒辦法再派上用場。

既然如此,在明知不可為敵的情況下與之為敵,無論怎麼想,都是不理智的表現。

石麒麟迎著班銘平靜的目光,背上迅速積了一層汗水,眼中也是有了悸意,然而他深吸口氣,聲音微沉道:“你搞錯了一件事,不是有誰要與你為敵,而是你觸犯校規在先,希望你能夠配合,否則我只能採取強制措施。”

相比之前那番話,他這番話的語氣更為平靜,然而卻反而更讓在場很多人心頭凜然。

很多人都沒想到,都到了這一步,石麒麟還會說這樣的話,難道太子黨真的要跟班銘死磕到底?

班銘也有些意外,深深看了石麒麟一眼,淡淡道:“相比制裁我,現在更需要做的,應該是救治傷者吧,難道你想等到百里量道重傷不治,再給我按上一個蓄意殺人的罪名?”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看向倒在樹下的百里量道,發現他仍然頑強地堅持著沒有昏迷過去,不過明顯氣息虛弱。

這時才有太子黨的人圍了過去檢視傷情,有人撥打了住院樓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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