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來得好!”房羽凡手持飛行球,凝立空中看著疾速衝來的班銘,眼中殺機深沉。

這時候的他,對於這場比賽的心態已經發生了變化,之前是不計一切也要贏得這場奪球賽,證明自己比蔣一航更強,現在卻變成以班銘為第一目標。

當然,當眾殺死班銘是不行的,眾目睽睽之下算是在比賽中也是誤殺的罪行,房羽凡不想自己沾染上這種汙名,但卻可以先將班銘廢掉,控制住,在賽後立刻派人將他帶走,嚴刑拷打,逼出他身上的秘密!

這件事情對於房閥意義重大,如果辦得好了,對他將來競爭閥主位置有著極大的幫助和加分!

相比之下,和蔣一航之間的私人恩怨,根本不算什麼了!

剎那間,房羽凡將體內九成太一劍勁盡數調運起來,只等班銘來到近前,對其展開最為猛烈的一擊!

房羽凡對於太一劍勁仍然有強烈的信心,哪怕班銘真的有剋制太一劍勁的辦法,也總會有個限度,更何況自己無論境界還是內元渾厚程度,都強於班銘,全力相拼,斷然沒有敗給後者的理由!

那拼吧!

班銘也是同樣的念頭。

他現在只有一個想法,那是揍爛房羽凡的臉,替唐小米報仇!

毫無懸念,兩人的雙掌再度碰在一起。

“嗯?”

房羽凡神色驚疑,因為班銘的攻擊遠比他想象中的要弱很多。

來不及多想,太一劍勁勢如破竹,順著班銘的手掌,盡數轟入他的體內!

咔嚓咔嚓!

覆蓋在班銘整隻右手上的防禦護甲瞬間遍佈蛛裂痕,隨即化為無數指甲蓋大小的碎片爆炸開來!

隨之飛濺的,還有道道血箭!

班銘的整隻右手徹底血肉模糊,像是充了氣一般整體膨脹一倍有餘,肌膚寸寸破裂,再無一處完好,這些血箭正是從他破裂的動靜脈血管中崩射出來,皮肉之下更彷彿有大量小蛇在遊動,不斷扭曲抖動,顯得猙獰又恐怖。

看臺上驚呼響成一片,很多人甚至驚得忍不住站立起來。

誰都沒想到,竟會發生這樣的變故,連防禦護甲都破碎了!

要知道,在賽前的介紹影片中可是信誓旦旦地表示這防禦護甲防御能力極佳,哪怕是地境修為的攻擊也能夠抵擋兩三次。

而現在,這兩個年輕人一個基礎九段一個基礎七段,對拼一招居然破碎了啊,誇大其詞也該有個限度好不好!這樣忽視參賽選手的生命安全真的沒問題嗎?

然而,只有少數人知道,不是防禦護甲安全係數不夠高,而是房羽凡所展現出來的攻擊力太過驚人,已經超出了防禦護甲所能防禦的極限。

造成這種結果的房羽凡這時候呆滯了,因為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他清楚知道接下來在班銘身上會發生什麼——大量的太一劍勁會以毒素傳播般的速度滲透蔓延至班銘的全身,然後……徹底炸開,死無全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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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事已至此,已經到了連房羽凡都已經控制不了的地步,他知道接下來班銘只有一個下場,那是死!

這時候的房羽凡無法理解,班銘為什麼要自己找死,如果使出全力的話,重傷殘廢的可能性會很大,但卻不會死。

然而很快,房羽凡理解班銘為什麼要這麼做了。

因為班銘趁著他這一愣神的功夫,比平時腫脹了一倍有餘的右手手掌忽然五指緊握,鮮血不要錢一般從指縫間迸射的同時,巨大的拳頭向後微縮了幾公分,然後……出拳!

他面無表情,似感覺不到右手傳遞至大腦的劇烈疼痛,但這一拳轟出,卻包含了他所有的怒,所有的恨!

他的眼中,流露出哪怕右手壞掉也要將這一拳轟出去的可怕執著。

這是復仇的一拳。

轟!

一道氣浪在房羽凡的小腹處炸開的同時,腹處的護甲驟然粉碎!

面部護甲之下,房羽凡的眼睛猛然像死魚一樣向外鼓起,一根根毛細血管紛紛破裂,鮮血迅速滲透了眼結膜,再從他眼角流出血淚來!

同時,從他後腰處,大片護甲也是猛地化為無數碎片向後爆炸四射,數十道如同劍氣一般的勁氣從碎片炸開的地方透射而出,帶出了大量的內臟和骨骼碎片,飛出數百公尺,轟在場地邊緣的防禦護罩上,竟將護罩震得微微動搖。

而班銘的拳頭,徑直從房羽凡的小腹處入,從後腰處出,使後者整個身軀掛在了自己的右手臂上——

他這一擊,竟將房羽凡身軀洞穿!

大口大口的鮮血混著內臟碎末從房羽凡的嘴裡噴湧而出,再從面部護甲滲透出來,讓他整張面龐都變成了血色。

他腦海中這時候只有一個念頭在不斷重複——

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不錯,怎麼可能?

因為他對於這股以無比兇悍的方式徹底洞穿他身體的力量,再是熟悉不過,正是房閥的鎮族絕學,太一劍勁!

班銘怎會擁有太一劍勁的?

這時候的房羽凡,陷入了極度的驚恐和惶然之中,以至於他忽略了另外一種可能。

那是,借力打力!

事實也的確如此,班銘本身並不懂太一劍勁,而僅僅是將被房羽凡轟入右臂之內的太一劍勁原數奉還而已。

以太一劍勁的鋒銳霸道,正常情況下的確無法做到借力打力還施彼身,除非班銘的修為境界遠勝房羽凡方有可能。

可是,擁有混沌息的班銘,生生將這種不可能化為了可能。

沒有給房羽凡絲毫**的機會,一拳洞穿房羽凡身體的班銘帶著房羽凡近乎半死的身軀向下急墜!

轟!

兩人如隕石般重重墜地,這一劇烈衝擊震盪,又讓房羽凡傷上加傷,腸子以及其他一些內臟紛紛從小腹的空洞中跑出來,血液從其身下輻射般濺開,染紅了地面。

班銘伸手一抓,從房羽凡的手中抓走了還剩下四秒倒數的黃色飛行球,舉了起來。

“喜歡是嗎?我給你啊。”班銘發出平靜的聲音,冷漠得讓人生寒。

空氣被迅速下墜的飛行球給撕裂,飛行球本身的重量加上重力加速度帶來的力量全部落在房羽凡的面部護甲上面。

一二三四——

透明材質的防護玻璃有了裂痕。

不得不稱讚一句,飛行球的製作材質真的不錯,很耐砸。

班銘又找到了當初用石頭砸花見月和武清顏的感覺。

班銘正要一鼓作氣砸落第五下,讓防護玻璃徹底破碎進而刺瞎房羽凡雙眼的時候,他被三個人強行拖開,按住。

尖銳的笛聲響起,比賽因特殊情況暫停!

觀眾席上頓時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嘈雜喧譁。

誰都沒有想到,班銘和房羽凡的交手會發生這樣的峰迴路轉,原本處於不利局面的班銘忽然爆發,竟是一拳將房羽凡轟得腹背洞穿,肚破腸開。

一部分人因為班銘的狠辣果決而心驚生寒,但絕大部分人卻有種大熱天猛喝下一大杯冰啤酒的至極爽快,恨不能拍案替班銘叫好。

沒辦法,實在是房羽凡之前的行為太過道德喪失了,在講究公平公正以實力論勝負的比賽場上用其他選手的安危來威脅持球選手交出飛行球,實在不是君子所為,稱得上是卑鄙無恥。

所以,暴怒之下痛毆房羽凡的班銘,非但不會讓人覺得他很兇殘,反而是成了許多人眼中正義的化身,下場悽慘的房羽凡則完全是咎由自取!

看見班銘被幾名修為達到基礎九段的工作人員死死按住手腳無法動彈,很多觀眾甚至激動起來,想要衝入場中。

場館內一時變得有些混亂。

得到了吩咐的裁判連忙從那幾名工作人員揮揮手,讓班銘恢復了自由,有些混亂的觀眾席這才漸漸平靜。

而房羽凡則已經是因為腦袋持續遭受大力襲擊,腦震盪昏迷過去,被送上救護擔架迅速抬離場內,在場邊進行緊急救治。

貴賓席上,呂昊陽等人皆神情凝重。

剛剛的一切,他們都看在眼裡,這時候卻無人發言,眼神各自有些莫測,卻都顯得有些不平靜。

太一劍勁,被破解了。

這樣的想法,同時出現在他們的心中。

這世上沒有無敵的武學,任何武學都不會真正完美,必有其弱點所在,越是強大而知名的武學,越是會吸引無數人研究破解之法。

而到迄今為止,東聯邦之中,只有四大門閥的四種特殊功法號稱無法破解。

現在,情況似乎有了變化。

從班銘和房羽凡的兩度交手來看,班銘已經掌握了破解太一劍勁的方法,阻止了太一劍勁對自身的傷害不說,更是能將被轟入體內的太一劍勁盡數吐出,以敵之力攻伐敵身!

所謂當局者迷,房羽凡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太一劍勁所傷,呂昊陽等人卻很快堪破了班銘絕地反擊的手段。

除了傾向房閥的盧俊奇臉色變幻不定,其餘幾人皆是動了同樣的心思,那是一定要保住班銘,從他身上得到剋制太一劍勁的方法!

而在這四人當中,心情最為複雜的自然要數夕龍濤。

班銘在他心中的分量,和幾分鐘前相比,又有了截然不同。

如果早知道班銘居然掌握有剋制太一劍勁的方法,那他或許真的會考慮一下夕夢研和班銘在一起的可能性,當初也不會那麼快最終選擇妥協,答應讓夕夢研嫁給寧塵!

哪怕是昨天才知道也不晚啊!

夕龍濤心中很是有些懊惱,如果知道班銘有這種資本,他也不會在寧塵面前若有所指,將班銘推出來當擋箭牌了。

昨天說出那番話的時候,夕龍濤覺得這是一記妙招,一石二鳥,可是到了現在,他才苦澀發現,這或許是自己許多年來少有落下的一記昏招。

如果能夠從一開始將班銘牢牢把握住,那麼破解太一劍勁的秘密,只會受夕閥掌握,而不是陷入眼下這樣的被動。

呼!

盧俊奇忽然站了起來。

“抱歉,我突然想起,還有一重要的事情,先告辭了。”盧俊奇整了整軍帽,向總統呂昊陽微微施禮,便轉身離去。

“咳,我也想起有一個重要的約會,也先走一步了。”龍騰雲輕咳一聲,也是起身離去。

呂昊陽和夕龍濤自然是知道他們是要幹嘛。

“可惜啊。”呂昊陽忽然輕嘆了一聲。

“呂兄可惜什麼?”夕龍濤含笑問道。

“可惜,夕兄本該有一良婿。”呂昊陽目光深深地看著正飄往第一軍院休息區的班銘,嘴角流露一抹古怪的笑意,輕聲道:“寧塵雖然是年輕一代中的王者,然而太過工於心計,做起事來有失氣度,相比之下,這班銘則是一塊璞玉,難得重情重義,這才是值得女子託付一生的良配啊……”

呂昊陽聲音雖輕,但落在夕龍濤耳中,卻不啻於雷霆轟鳴,臉色變了一變。

他知道呂昊陽必然會暗中對四大門閥有所監視,卻沒想到呂昊陽竟然連他乾女兒在學校中一個關係不錯的同學都能知之甚詳!

這位上任不到十年的總統經營起來的情報絡似乎比想象中還要強大。

夕龍濤淡淡一笑,道:“年輕人之間的事情,講的是一個緣分,將來的事情誰也說不定。”

言語之後,倒是不否定班銘和夕夢研將來還有在一起的可能。

“是啊,將來的事情,誰能說的定呢。”呂昊陽呵呵一笑,若有深意地重複道。

他目光卻是從班銘身上移開,轉移到了紫東學院的休息區,落在那個名叫楊雅人的外甥女背影上面。

……

“班銘!”

周懷瑾、夕夢研等人緊張地迎了上去。

“我沒事。”班銘伸左手按了一下胸口,接觸臉部護甲,臉色蒼白如紙,勉強笑笑之後,在場邊的椅子上坐下。

“還說沒事!”夕夢研看著班銘裸露在外面的右手,雖然已經恢復了正常大小卻完全血肉模糊,泛紅的眼眶像是要隨時掉下淚來。

喜歡和班銘鬥嘴的她這時候出奇地安靜,沒有再責備班銘行事莽撞不計後果之類,只是安靜地坐在他的身旁,然後緊緊抓住了他的左手。

同時有幾名醫護人員立刻拿出止血凝膠之類的東西往班銘的右手一陣猛噴,然後用儀器進行掃描。

一名醫生輕吐了口氣,沉聲道:“居然沒有骨折,不過肌肉和經脈受損都很嚴重,這條手短時間內不能再繼續使用了,皮膚和肌肉的傷害還好說,但經脈的傷害不光需要昂貴藥物治療,而且需要長期療養,才可能徹底痊癒。”隨即緊緊盯著班銘,“我建議你最好不要再進行接下來的比賽,否則如果再出現其他狀況,你的這條手很可能會保不住。”

沒等班銘開口,周懷瑾已經轉臉衝龍入庭道:“龍入庭,你準備一下接替班銘上場!”

“是!”龍入庭一怔之後重重一點頭,眼中有些興奮,說實話他真沒想過自己還有上場的機會。

“我是教練,我說了算。”周懷瑾看著班銘,毋庸置疑地說道。

班銘無奈,只得苦笑點頭。

在開賽之前,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自己會以這樣的方式來結束。

“唐小米怎麼樣了?”班銘看了看周圍,沒看到唐小米,不由擔心地問道。

周懷瑾臉色頓時難看了幾分:“她傷得很嚴重,已經轉移到重症監護了。”

“是嗎……”班銘這時候出於眾人意料地平靜,淡笑道:“那我沒啥後悔的了。”

“你這小子。”周懷瑾面色有些古怪,隨即輕輕拍了下班銘的肩膀,低聲道:“幹得不錯!”

“好樣的!”趙凱哈哈一笑,大聲道:“我趙凱很少佩服誰,不過對你班銘,我得叫你一聲純爺們!”

倒黴被淘汰掉的劉燦一臉崇拜,連忙附和:“是啊,最後拿飛行球砸那小子臉的那幾下,真是太解氣了!”

已經處理過傷勢的吳駿也驚歎道:“不過班銘你真的很厲害啊,連房羽凡都能一招幹翻,我看新生第一高手非你莫屬!”

只有獨自坐在不遠處的於錦榮臉色平靜,眼中卻有些陰沉,好像跟手裡的礦泉水有仇似的,咚咚咚連喝了幾大口。

目光微微一瞥,看到夕夢研緊緊握著班銘的手不放,彷彿生怕後者會消失似的,看到原本跟在他身後拍馬屁的劉燦和吳駿都站到了班銘那邊,他眼中的陰沉變成了陰冷。

班銘,你幹嘛不去死!

幹嘛不乾脆被房羽凡殺死!

這時候的於錦榮並沒有察覺到,自己握著礦泉水瓶的手有點兒發抖,而他的心中,對於班銘有了更加強烈的仇恨的同時,忌憚也是更加深重,甚至,有了一絲他自己都不願意承認的……畏懼!

班銘一拳轟穿了房羽凡腹背的血腥一幕,已經在他的心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陰影。

……

龍槐學院休息區。

“我說了吧,我說了吧……”馮太真神經質一般叫嚷起來,這時候的他彷彿成了正牌教練,唾沫橫飛地衝眾選手道:“我一開始說,第一軍院的四號需要注意,你們誰聽我的了?幸好,記住是幸好,幸好是房羽凡撞在了槍口上,否則你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主教練文振宏臉色難看,卻說不出話語。

龍槐學院的眾選手臉色都有些發白,心有餘悸。

蔣一航也是沉默不語,盯著地面,目光微微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麼。

的確,他們都小看了班銘,雖然班銘在第一小節表現驚豔,但所有人都認為楊雅人才是最大的黑馬,然而誰能想到,當班銘暴怒之後,會展現出如此恐怖的一面?

要知道,那時候房羽凡可是穿著防禦護甲,班銘那一拳竟直接將護甲連身軀一起打爆,那種力量該有多強大?

他們不知道四大門閥,更不知道太一劍勁,只以為那是班銘本身的實力,自然一個個嚇得膽寒,覺得很沒安全感。

“蔣一航,如果班銘繼續上場,由你去盯防。”文振宏終於出聲,臉色凝重道:“有機會的話,把他踢出場!”

“是。”蔣一航點了下頭。

他自認為,在五大學院之中,恐怕也只有他和楊雅人能夠製得住班銘了。

如果是全盛時期的班銘,或許會比較麻煩,然而缺少一臂的班銘,則已經是拔了牙的老虎,不足為懼。

另一邊,紫東學院的休息區,教練對楊雅人做出了同樣的叮囑。

一時間,班銘儼然成為場上公認最危險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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