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4年2月2日深夜薩蘭德蘇丹國‧沙瑞茲行省西北部

“你們的對手是數十年來盤根錯節的強大勢力!記得,即使是同胞也不能留情!”“我們必須快、狠、準,在白大理完全左右前鋒的意象之前將其擊潰!”

薩蘭德軍士們不停重複著提醒著有些不安的部隊們。

由提裡穆薩酋長率領的兩百家兵此時趁夜來到了白大理部隊的駐地。自從白大理在下午言詞抗拒了征伐之後,兩幫人馬就陷入一種詭譎的矛盾和張力中。而終於,哈基姆蘇丹決定先下手為強。

提裡穆薩的薩蘭德資深弓箭手對著白大理的營區舉起了火箭。

“如果蘇丹要趕盡殺絕!我們白大理也不是坐以待斃的!”迪烏酋長振臂高呼,七十餘馬穆魯克突然從營區衝殺而出,原來白大理也一直在提防蘇丹的部隊,想不到真的等到提裡穆薩率領的弓箭手。

馬穆魯克摸黑衝鋒,但是在黑夜中甲冑馬匹摩擦的巨大聲響讓前方的薩蘭德資深弓箭手們感到驚恐萬分。

“放箭!”提裡穆薩一驚,這更加重了他的懷疑,原來白大理真的想造反:“步兵上!”

雨點般的火箭落入白大理的營區,引發了小規模的火災。但是蒙德哈理治軍嚴格,部隊們沒有很慌亂,反而有秩序的撲滅了火災。

這邊,雙方已經開始了白刃戰。身為薩蘭德最強騎兵的馬穆魯克很快就將這群弓箭手給狠狠教訓了一頓。長鐵杖讓他們就像在打槌球一樣,不過這裡的球都是敵人的腦。鐵杖擊中弓箭手缺乏保護的頭頂,所中者非死即傷。除了強大的鈍器,薩蘭德利於馬上砍劈、戳刺的長騎兵劍也很致命。血腥的戰鬥很快就變成屠殺的層級。

不過蘇丹的人馬可沒有打算讓白大理逞兇鬥狠太久。

“各部聽令!白大理家族已經拒絕投降!格殺勿論!”西瓦酋長大聲說道。

“真神全能!”

白大理的馬穆魯克突然被一支新的精兵給衝亂,五十名薩蘭德真主騎兵衝出。這些平時在深宮訓練的部隊不為人知,他們只效忠於薩蘭德王室,而且都是代代相傳,具有絕對尊貴的血裔。這些薩蘭德真主騎兵身披厚重的金黃鍊甲罩衫、背後背負著繪有真神圖騰的圓鐵盾、武器是鋒利的戰劍與騎兵槍。戰鬥力就和他們的神秘一樣令人不可思議。

這樣傳奇的部隊竟然能交由西瓦指揮,足見哈基姆蘇丹對其有多倚仗。

馬穆魯克平時除了對上斯瓦迪亞騎士、布蘭登瓦騎兵之外沒有什麼野戰對手,這次遇到了這種傳說軍隊,讓馬穆魯克們頭一次嘗到了戰場上被壓迫的滋味。真主騎兵的戰馬同樣身披戰甲,他們的馬首還裝了尖刺,所以就像獨角獸一樣,在開戰時便能用衝撞給予敵方馬匹重傷。

“哇啊!”“真神憤怒了!”

迪烏酋長的鐵騎敗下陣來,紛紛往軍營退去。

“提裡穆薩!繼續作戰!”西瓦呼喊著。

“走吧!”提裡穆薩點起煙號,百餘裝備精良的薩蘭德衛士趁著夜色衝上了白大理的營區。這些薩蘭德衛士包覆著戰甲,雖然不是最精良的步兵,但是在團戰中也具有極大的作戰能力。有的他們還裝備了雙手武器,增加了陣型破懷力以及威脅。

薩蘭德衛士衝入了白大理的營地,白大理的步兵不如提裡穆薩強勢。雖然他們寸土不讓,但是還是在薩蘭德衛士的兇猛砍殺下節節敗退。

“放火!”蒙德哈里果斷地下令。

“父親…可是我們還有弟兄在營內奮鬥……”拉都有些遲疑的道。

“所以我們不能讓他們犧牲白費,點火。然後我們立刻北撤回巴瑞耶!”

提裡穆薩此時殺得性起,整個營區已經被他的人馬攻下大半。他們砍殺著還來不及穿好戰甲的士兵、砍殺著沒有武裝的軍伕、搗毀帳篷、搶奪財物。然而仍有數十名薩蘭德資深步兵仍然在節節敗退中拼命頑抗。

“徹底地把他們擊潰!”蒙德哈里得意的道,他真心覺得自己實在善戰。直到刺鼻的松香油氣味開始瀰漫在周遭。

“那該死的是什麼味……”提裡穆薩轉頭待問,突然沖天而起的火光完全把她嚇壞了。火焰就像惡龍一樣快速的將整個營區給圍起來。提裡穆薩大駭,連忙要部對向後撤去。這樣混亂的情況竟然還反被白大理的守軍給反打一波,本來的必勝之勢瞬間逆轉。

在高溫火焰和鋒利兵刃間,整個白大理營區就像地獄一樣。

白大理保留了六成部隊,連夜向北撤去。而蘇丹的部隊折損百餘,擒獲迪烏酋長與穆哈依酋長,但戰果遠遠不及這樣的損失。提裡穆薩的身影更永遠消失在這場大火中。

而導致這一切紛爭的六百前鋒呢?。

1254年2月3日清晨薩蘭德蘇丹國‧沙瑞茲行省西北部。

“什麼?不見了是什麼意思!”蘇丹暴怒。

“就…就是…呃…不見了!”薩蘭德騎手口乾舌燥,完全不知道怎麼解釋『不見了』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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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前鋒留下了扎過營的痕跡,就消失在地圖上。

“該不會是投了白大理吧?”哈納瓦酋長悲憤的道,痛失愛兒讓他這個老將哭了一夜,此刻只想大開殺戒。

哈基姆頹然坐倒回椅上,喃喃道:“談和!快派使者跟庫吉特汗國談和!”

*。

1254年2月3日上午薩蘭德蘇丹國‧加米耶德堡領。

“坎蘇嬪,為什麼你看起來很開心?”老塔米爾問。

“我害死了數百條薩蘭德畜生,覺得很爽快。還讓西瓦的弟弟活活燒死,真是太痛快了!”艾依莎滿意的道。

“拉庫姆,我沒想到我們最後竟然會走上這條路。”胡拉森酋長嘆道。

“是阿,竟然造反了。”庫魯阿斯一樣忐忑。

四位領主跟隨在眼前的女子身後,無奈、不安、猶豫全寫在臉上。阿爾瓦則是意氣風發。

拉庫姆則是驚魂未定,想不到艾依莎真的成功讓雙方混戰了起來。

“所以我們現在要去哪?女蘇丹。”阿扎頓酋長問。

“去得到真神的祝福。”阿爾瓦回頭媚笑。

“什麼鬼?”阿扎頓一臉錯愕。

“我要我的旗幟在大真神廟的圓頂上飄揚。”阿爾瓦說道。

“大真神廟?都庫巴的大真神廟?”穆斯塔法驚問,阿爾瓦微笑點頭。

1254年2月9日上午薩蘭德蘇丹國‧都庫巴城郊。

當六百前鋒來到都庫巴外圍的時候,卻發現阿爾瓦早已讓兩百名私兵開始準備圍城。並將指揮權交給艾依莎。艾依莎很快地點起部隊,將投石器安置完畢。並向都庫巴發出了通告。

門柵拉起,十名馬穆魯克簇擁著努瓦斯酋長以及其子阿亞姆酋長上前。

“塔薩蘭納,這是幹什麼?都庫巴可是真神的聖地,不容許你用這種方式包圍。”努瓦斯嚴肅地說道:“而且你為什麼要投靠叛軍?明明才剛接受過哈基姆蘇丹的冊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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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基姆蘇丹重用親信,藐視大局。早就該滾下來了。”艾依莎道。

“我知道哈基姆重用西瓦讓你很不舒服,但是這也不代表你有權利反叛啊!”

“努瓦斯酋長,我敬重你。所以客氣地要求你讓出都庫巴,並加入擁護珍珠之光阿爾瓦的行列。”艾依莎說道。

“塔薩蘭納,我是真神後裔。聖城都庫巴不只是我的封地、更是我生命的責任。”努瓦斯酋長說道:“如果你非要奪取這座城市,那我只好盡全力與你死鬥。直到我再也守不住城牆、或是你再也攻不進城門。”

艾依莎笑了一下,比出請便的手勢。隨即回馬陣中。

1254年2月9日傍晚薩蘭德蘇丹國‧都庫巴城郊。

日落時分,這批強悍的前鋒營就發動了攻城。雖然他們本來的目標是和庫吉特部隊野戰,所以沒有攻城器。但艾依莎還是下令立刻趕製,並在同時發動了轟炸。十多架投石器將燃燒的陶罐丟擲。

陶罐轟在柵門上碎裂,燃燒的火雨穿過隙縫落在柵門後的守軍身上。他們的皮甲瞬間引燃、陶罐內的易燃物品滲入甲縫內四竄,十多名守軍像火人一樣一邊哭嚎一邊向後逃去。阿亞姆酋長連忙下令潑水,但是根本沒有任何效用。這些士兵還是在極大的痛苦裡緩慢死去。

而投石器還是將陶罐一一射入城牆後方。雖然都庫巴沒有太多木造建築,但是夯土牆依舊很快陷入火海。加上陶罐中的易燃易體是會將燃燒範圍大面積擴散的。阿亞姆只能命令守軍疲於奔命地四處奔走,企圖滅火。但是這些液體卻不同於任何火焰,是無法用水澆熄的。於是大家只能無助地把珍貴的水一桶一桶浪費在火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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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城部隊的炮擊一直到入夜後才停止。

1254年2月9日傍晚薩蘭德蘇丹國‧都庫巴城郊-圍城陣地。

“什麼人!”德賽維從樹叢後閃出,手上緊握著遊牧弓。

“噢!真神在上!”拉庫姆嚇了一跳,一旁的穆斯塔法更抽出騎兵劍。

“阿,是拉庫姆酋長。”德賽維點頭致歉。

“我找艾依莎。”拉庫姆說道,德賽維點頭,後方的羅爾夫連忙將拉庫姆和穆斯塔法請入。

在隱密的綠洲叢林中,艾依莎正指揮著近百奴工忙碌著。

“艾依莎,你在忙什麼?”拉庫姆皺眉,眼前的刺鼻臭味讓他很難忽略。

“我在調配彈藥。”艾依莎說道:“是德賽維放你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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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是阿。”拉庫姆皺眉。

“算了,不用在意。”艾依莎跟著皺眉,顯然有些在意。拉庫姆頓時有些不是滋味。想不到艾依莎竟然連他都防。

“拉庫姆,對不起,我也許表現得不太妥當。”艾依莎察覺到拉庫姆的情緒,連忙安撫:“這是我在大學鍊金術學到的,我不希望這種技術外傳。”

“喔?是因為擔憂死傷太多嗎?”

“別天真了,我是擔憂自己的籌碼沒有了。”艾依莎笑,拉庫姆的靦腆和天真是最可愛的。

“坎蘇嬪,這裡已經有五百發了。”一名奴工說道。

“繼續加油,日出前,我需要再五百發。”艾依莎說道:“帶去給炮兵,午夜時繼續射擊。把角度調大,這次要往裡面丟。逼他們派部隊出來。”

*。

1254年2月9日午夜薩蘭德蘇丹國‧都庫巴市鎮。

對於民居的炮擊很快就讓整個都庫巴在午夜驚醒,村人在睡夢中突然身陷火海,他們渾身焦臭與燒傷,在窗邊哭喊卻逃不出去。守城的部隊瑟縮在城垛後方,完全不敢探出身,生怕也被這詭異的惡火沾上。

城柵果然拉起。

一百多名薩蘭德騎手提刀衝出,由阿亞姆酋長率領。他們直衝向投石機的所在位置,但是弓箭手早已備便,一百多名薩蘭德弓箭手從掩蔽後探身射擊,百餘箭矢在黑暗中射到。薩蘭德輕步兵則挺著竹矛上前拒敵。德賽維領著一個小隊快速衝前,這些人都是由她選過的戰鬥隊伍。他們腳程快、善射、目的就是在於奇襲敵方主將。

德賽維扣了薩蘭德箭,像幽靈一樣閃過混戰中的雙方。然後大步衝前,那華麗的散箭在夜晚中撒向阿亞姆的側面。其他的弓箭手也同樣往阿亞姆射去。阿亞姆酋長的薩蘭德騎手紛紛中箭。雖然薩蘭德箭並不向庫吉特或是維吉亞那麼有威脅性,但還是能造成很大程度的侵擾。阿亞姆的馬隊很快就因為這樣的亂箭而陷入混亂,在一片漆黑的戰場上潰散撤走,然而有不少騎手慌不擇路下反而遭到俘虜。

另一邊,艾依莎已經下令發起了攻城戰。

羅爾夫跟隨著庫魯阿斯酋長的前鋒營率先攻上城牆。庫魯阿斯手持薩蘭德劍與圓盾身先士卒左砍右劈,羅爾夫短標槍攢刺。後方兇惡的薩蘭德步兵則是在城牆上瘋狂砍殺。

都庫巴是薩蘭德蘇丹國的宗教聖地,平時雖有努瓦斯酋長守衛,但是既然地處大後方,根本對於戰爭沒有太多準備。哪可能會是前鋒營的對手。努瓦斯的部隊數量並不多,無法有效抵抗庫魯阿斯的進攻。很快就敗下陣來,城牆正一節節失守。而阿爾瓦的叛軍則攀上更多人。

羅爾夫很快地就率領了十多名薩蘭德衛士攻下第二座塔樓,他早已將手中短標槍擲完,改成用薩蘭德劍砍殺。所向披靡,在歡呼中將努瓦斯酋長的旗幟換下,並以塔薩蘭納的黃底蝮蛇旗與阿爾瓦的家徽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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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後退!我們是聖城的守護者!我們得將這些不敬神的傢伙轟出去!”努瓦斯酋長大喊著,點起五十來名親兵準備親自上陣。

“酋長!您看!”其中一名薩蘭德衛士指著牆塔上的叛軍旗手。

那旗手舉著的是阿爾瓦的旗幟,但是在阿爾瓦旗幟之上還有一面更大的真神圖騰徽章。阿爾瓦在十名護衛的簇擁下高調登城。努瓦斯的部隊全部都是最虔誠的信仰者,既然阿爾瓦在真神圖騰下,大家也就不敢貿然射擊。

阿爾瓦突然金光罩身表情肅穆,惹得攻守雙方一陣驚呼。

這個僭稱蘇丹的美麗女性盈盈拜倒,朝向的正是大真神廟方向。

“這是神蹟嗎?”不少守城將士看到這一幕,紛紛忘了揮砍手中的兵器。連進攻方也忘記他們的攻勢。大家又敬畏又讚歎的低語著。

努瓦斯咬著牙,雖然身為真神的護衛者,他可從來不相信什麼神蹟。

這一定是某人在搞鬼所弄出的障眼法!。

不知道從誰先開始,守城的薩蘭德兵士開始放下武器,跟隨著阿爾瓦拜倒的真神廟方向伏下身子。努瓦斯又急又怒,他刷地抽出彎刀本想要來個殺雞儆猴。但提刀的手卻無論如何砍不下去!因為他是衛神者,不能公然的表現對於真神的質疑!。

城下不遠處,有一個詭秘的陣地。四周薩蘭德衛士戒備森嚴,連己方都不得靠近。塔薩蘭納笑看這一幕,阿爾瓦身上的金光正是她的傑作:她升起行軍用的巨大篝火,並以銅鏡將巨大光線射向城牆上的阿爾瓦。一切都是在大學裡所習得的知識。想不到竟然在這種時刻、這種地方派上了用場。

“這是褻慢真神……”拉庫姆苦惱地扶額,虔誠的他實在很難接受艾依莎竟然會用這種方式將真神的法力當成舞臺一樣表演。

“別天真了,拉庫姆。真神沒生氣不就表示祂同意了嗎?”艾依莎莞爾,自己的未婚夫就像個大男孩一樣。所以她也總是要用大男孩的邏輯去安撫、當然,更多時候則是用成年人那不可為外人道的方式。

“塔薩蘭納女酋!城門開啟了。”尼扎快馬來報,他此時已經換上了薩蘭德騎手的裝備,看上去倒也挺順眼的。

“看來努瓦斯還算是長眼的傢伙。”艾依莎冷哼:“穆斯塔法,點起馬穆魯克,我們要用最強勢的樣子風光進城。”

“是的!”一旁穆斯塔法點起煙號,並為自己戴上覆面鏈甲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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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之光阿爾瓦終於進入了聖城都庫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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