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上名來!”裡克就像一隻不受控制的野獸,於亂陣中左穿右突。雷諾好幾次都被甩在後面,而衷心的護衛很快就發現裡克都是往敵方主將衝。

“特瑞典之子,羅車巴斯!”羅車巴斯也抄起騎槍跟著對裡克衝去。

裡克瞳孔縮成一個點,一切的動作在他眼中瞬間被不真實地延長。年輕的騎士君王出手如電,搶先刺中了羅車巴斯的胸甲。羅車巴斯感到氣息一窒,鋒利的槍尖穿入胸口讓他慘呼落馬。若不是這騎槍過於沉重裡克無法長時間握穩,早就把這不知好歹的傢伙釘穿在馬背上。

除了正領著親兵在戰陣中以無雙之姿大殺四方的裡克,戰鬥也已經進入大部隊交戰的過程。維吉亞神弓手精準的齊射讓衝鋒中的僱傭劍士、輕步兵、軍士們都感到恐懼,戰鬥剛開始沒多久就已經有近百死傷。

而佩汀哈洛王朝的犄角陣勢也成功發揮出防禦效果,前排的維吉亞衛士們由雪境白衣第一勇士馬穆恩波耶率領下和貼身的忠誠黨人交手,泰沙波耶的維吉亞騎士們很快就上前助陣,全副武裝的騎士衝擊著忠誠黨前鋒的側翼。瓦解掉了敵人第一波攻勢。令聯軍驚訝的是,他們都沒想到原來忠誠黨人竟然在短時間內就匯聚了這麼大量的人馬。這些部隊雖然軍紀散漫、不夠精良,但前仆後繼好像永遠殺不盡一樣。

德赫瑞姆北門開啟,哈倫哥斯父子倆又親率一批亂軍衝出。忠誠黨人士氣大振,加快了攻擊的節奏。

“報上名來!”裡克高聲呼喊。

“神之弩普拉伊斯!”普拉伊斯抄起輕弩一射

“還有虎騎特瑞典!”從普拉伊斯背後又閃出一騎,他手持翼頭杖飛馳而至;普拉伊斯則在另一側舉劍衝來。

裡克覆面盔中了那弩,若非品質優良,也許裡克早已落馬倒斃。他只是晃了一晃,便重新握緊騎槍。但這一晃,卻露出了大破綻,兩名敵手已經衝到。裡克只來得及舉盾架掉普拉伊斯的長劍,但怎麼樣也閃不掉特瑞典的翼頭杖。裡克痛吼一聲,頭盔被整個打歪變形。他艱難地想要脫去令他轉動不能的覆面盔,特瑞典卻在這時回馬追上,往裡克後腦揮出一錘。但腰間忽然傳來的劇痛和衝撞讓他整個人失去平衡,只剩下腳還掛在馬蹬上,便被驚擾的坐騎拖走。

雷諾拋下斷折的騎槍,剛剛為救駕而近距離衝刺把整支槍都崩斷了。尖銳的飛散殘骸木片還刺進了他自己的上臂。騎士痛呼著將身上的碎木片一一拍下。但他更驚恐的發現回馬進攻的不只有特瑞典!

裡克剛將頭盔摘下,就看見普拉伊斯將輕弩上箭對準了他。

“死吧!”普拉伊斯猙獰地扣下弩機,鋼製弩矢呼嘯而出往裡克面門射去,疾逾風雷,裡克閃避不及,只能愕然地舉手想擋下。

“鏗──!”一柄剛好來到的重劍將鋼弩矢擊飛,騎士扛著重劍將裡克護住,裡克認出這名騎士是席薇亞的幕僚,法提斯。

“來的好啊,兄弟!”雷諾喜道。

“兄弟對我的恩情更深,你的主君也是我的”法提斯點頭致意。

裡克有些慚愧的回禮,他想起哈勞斯曾經派給他格殺這兩人的任務。若不是裡克良心覺醒,這兩人早就已經身死野地。更不用說有機會在今時今日救他一命。

法提斯扛起重劍,往普拉伊斯衝去。普拉伊斯抽劍應戰,卻一交手就被法提斯砍落馬下。法提斯重劍殺得一干忠誠黨人望風披靡,就像砍瓜切菜一樣俐落簡單。鮮血短肢與破碎的防具、甲片在他所到之處灑了一地。而他的親衛維吉亞騎士更是隨著法提斯用月刃斧屠殺著輕裝的忠誠黨輕步兵。

裡克危機一解,重新勒馬衝向敵陣。這次他在亂軍中看到了死敵哈倫哥斯!

“哈倫哥斯!我們的恩怨還沒結束!”裡克挺槍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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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少廢話做個了斷吧!”哈倫哥斯戴上大翼盔,挺起騎槍迎戰。

兩騎化作戰場上的兩道銳鋒,以雷霆萬鈞之姿向對方衝去。

鑌鐵騎槍和哈倫哥斯的重騎槍在空中交錯,同時命中了對方的胸口。兩人都被對方的刺擊給打下馬背。裡克的黑色板甲破裂,戰袍被撕開,左胸一片鮮血淋漓;哈倫哥斯的紅色板甲被貫透,左胸一樣的撕裂重傷。巨大的衝擊力道讓兩人握著騎槍的手都已經痠麻抽搐,但這兩個死敵還是頑強的爬起。

裡克抽出戰士劍、哈倫哥斯則抽出騎士雙手劍,他們呼喊著衝向對方。

但出乎裡克意料之外的是,哈倫哥斯背後竟然閃出一騎。

“吾乃哈倫哥斯之子!羅葛斯!我要殺死布蘭登瓦皇帝!”馬上騎士身披騎兵甲,手挺騎槍往地上的裡克刺落。裡克想要舉盾防禦,但痠麻的手臂卻完全動彈不得。

倒刺箭掠過裡克耳際,精準的貫入馬上騎士的口中。羅葛斯的門牙被強勁的利箭射斷,將他的舌頭射穿,直入口腔。羅葛斯痛苦地停下,口中“荷荷”聲不斷,大力嗆咳著。羅葛斯抄起長劍,改往那射箭的維吉亞精銳衝去!這維吉亞精銳就是席薇亞!

裡克著急地從地上抓起鑌鐵騎槍,也不管自己負傷便迎向羅葛斯,攔在席薇亞前方。他想保護席薇亞的心情讓他的步伐是如此堅定、不屈不移。面對疾衝而至的騎士,裡克只是平穩呼吸,然後無懼地向前衝去。

羅葛斯只覺得裡克根本就瘋了,揮出長劍。但裡克疾刺的鑌鐵騎槍卻先他一步刺中他的戰甲。

然後痛快地透甲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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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葛斯痛叫一聲落馬,哈倫哥斯眼看愛子受此痛苦,悲吼衝到。

“你是什麼東西!也敢傷我兒!”

裡克飛快換上長劍橫掃,攔住哈倫哥斯的衝刺。

哈倫哥斯手中雙手劍往裡克面門砍去。裡克架掉,順勢回斬了中段兩劍。哈倫哥斯躲過第一劍、第二劍卻砍中了他的上臂。哈倫哥斯吃痛,忽然欺近身前揮拳打在裡克下巴。這結實的一拳讓裡克意識空白了數秒,哈倫哥斯的劍已經砍在鎖骨上。

裡克痛苦地揮劍拒敵,但是鎖骨上的重傷瓦解了他的體勢。哈倫哥斯揮劍將裡克的兵器給擊落,然後殘暴地用巨力積極追擊。裡克艱難的用臂鎧擋了兩招,不得已只好抽出懷中預藏的匕首撲上。哈倫哥斯閃過裡克的疾刺,回劍再砍。裡克被砍中肩胛,濺血倒地。但這一倒地,裡克反而把握機會握住了地上的長劍起身閃電出手。

哈倫哥斯戰甲斜斜裂出一道裂口,裡克的快劍破壞力也不容小覷。這一劍上撩之勢霸道無比,哈倫哥斯的大翼盔還被削掉了一邊的羽飾。裡克把握這機會奮力起身。戰士劍走下路,重重砍在哈倫哥斯膝蓋上。

哈倫哥斯怒罵,單膝跪倒。裡克卻沒給他穩住身子的機會,抬腿往他臉上就是一踹。哈倫哥斯無力癱倒在地,痛苦地呻吟著。

“為什麼,這究竟是為什麼?……”

也許這就是哈倫哥斯的命運吧!人不過是傀儡而已……

“嗚啦───”維吉亞大軍懾人心魄的戰呼響徹大地。

百餘維吉亞騎士在庫穆巴率領之下衝散了戴格蘭那的陣式,那是忠誠黨人最後一支完整指揮的部隊。手持雙斧的馬穆恩和一干月刃雙手斧衛士將已經不成陣型的忠誠黨敗兵狠狠屠殺了一頓。忠誠黨人數雖眾,膨脹迅速。但是除了各伯爵原有的部隊,大多是由僱傭軍和亂軍組成。所以不敗則已,一敗便是災難性的潰散。

“吾皇!城門開了!女王的部隊也攻下了城牆!”雷諾喜道。

裡克定神一看,感動得說不出話。城門上維吉亞巨漢正揮舞著女王的旗號,庫穆巴的部隊更已經率先進入城內。

“這種戰鬥力跟侵略性……這種戰鬥力跟侵略性……………實在太強了”裡克喃喃自語。

“上來吧,我們並肩入城”一匹銀甲的白色戰馬來到,馬背上是俏麗的佩汀哈洛女王。紮起的淡金色長髮在風中吹動,閃亮亮的煞是好看。裡克滿臉血汙,但仍是難掩看呆了的失態。

席薇亞臉上升起紅暈,她也看得出裡克並非無情。兩人都尷尬地別過目光。

裡克想起兩人年少時自己也曾經這樣邀請席薇亞跨上馬背一起出遊,現在相似的情景突然出現,卻已在身不由己的卡拉迪亞亂世中,當事人自是五味雜陳、愁腸百結。

席薇亞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情。收復都城,裡克回到妻子身邊後,也意味兩人從此形同陌路,不得再有逾矩行為。又讓席薇亞黯然神傷,她多不願意和裡克就這樣斷了聯絡,因為她盼相見已經盼了數百個日夜。

“抱歉,我的提議好像不太妥當”席薇亞紅著臉地道。

裡克想想也是,畢竟坐在女王背後共騎入城既是對於盟邦的不尊重;更讓苦盼自己來救的愛妻情何以堪。最後是由一名維吉亞騎士讓出馬匹才解決了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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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克轉頭搜尋了一下戰場,無主的戰馬太多。他不由得暗自嘆氣,因為強弩確實是一匹難得又有靈性的坐騎,說真的,裡克還挺捨不得他。

1254年7月21日下午布蘭登瓦王朝‧德赫瑞姆王城

皇帝與女王分別率領部隊入城,百姓們都列隊歡迎。忠誠黨人主政的一週期間,一切的公共事務都停擺,城鎮居民都懷念著布蘭登瓦時期的井井有條。現在皇帝與盟軍風光進城,這些百姓自然欣喜。

忠誠黨人克萊斯伯爵與蘇諾的艾索娜夫人以生命安全為條件,派出使者協商。當然,克萊斯沒有忘記裡克的談判前提,他放出了皇后薩菲亞。

薩菲亞看見裡克身上戰傷與破損的戰衣,又心疼又驕傲。雖然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行為勢必不合乎母儀天下的條件,但她還是忍不住掛著眼淚奔向了裡克。布蘭登瓦皇帝臉上終於綻開溫暖的笑容,這是所有人從未見過的表情,禁衛騎士們都交換了驚訝的神色,一個用威權治國的統治者竟然也有這樣的神情!他跳下戰馬,也不管腳步踉蹌,將奔入懷中的嬌妻摟緊。

席薇亞別過了目光,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別怠慢了客人”薩菲亞笑著擦乾眼淚,輕聲提醒裡克。

跟出來的雅米拉連忙命令宮廷的薩蘭德侍衛維持秩序,忠誠黨人掀起的亂事至此終於平定。

裡克走到佩汀哈洛馬前,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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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蘭登瓦皇帝,您國事家事都還要忙碌,我會和部隊退出城外。不用您掛心”席薇亞搶先說道。

裡克被席薇亞這官腔一搶白,啞口無言之下只得點頭致意。而他確實有很多事情要做。裡克的眼睛掃向站在皇宮外的一排忠誠黨家眷,還有艾索娜夫人。在騎士戒護下,前些日子奪下德赫瑞姆的伯爵們也都從戰場上被捆縛帶到。除了克萊斯,其他的伯爵們大多都灰頭土臉,身帶輕重傷。裡克主僕陣討群雄的威名更因此傳遍軍中。

“那有請維吉亞的朋友們先在城外稍待兩日,待我備齊慶功宴以謝諸君”裡克向佩汀哈洛女王為首的波耶們致意。

1254年7月21日傍晚布蘭登瓦王朝‧德赫瑞姆王城

哈倫哥斯為首的伯爵們垂頭喪氣的跪在皇宮大廳,每個人心中都忐忑跌宕,誰也不敢想小心眼出了名的裡克會怎麼整治他們。而裡克,這個君王卻沒有勝利者的姿態,他捧著一頂染血的鍋盔,神色哀慼。

“你們…誰殺了我的禁衛弩隊統領?”裡克的聲音低沉,雖不大聲,卻讓每個人寒毛直豎。伯爵們暗自心驚,當時攻入皇宮,誰會留意自己殺了什麼人。大家更不解的是,裡克既然是一國之君,那麼在意區區一位軍官的死未免也格局不夠。

戴格蘭那卻搶先說道:“布蘭登瓦皇帝,我們都是受到哈倫哥斯大公所鼓動,殺了什麼人總是該由他負起責任”

“拉法齊與拉法德兄弟是我的一對猛將,但我不得不說,你這個做父親的一點都不像你兒子”裡克起身訓斥,戴格蘭那連忙住嘴。

“是我幹的,是我一弩解決掉他”普拉伊斯起身承認,裡克將目光轉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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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的手剁了”裡克冷酷地道,兩名斯瓦迪亞軍士上前將普拉伊斯拖了出去。

“在場所有人,你們都要為了挾持我的妻子而付出最慘痛的…”裡克正想下令處決這些伯爵與其家眷時,他忽然看見眾多女眷垂淚的恐懼神情。不知怎地卻怎麼也喊不出接下來的判決。那樣的絕望神情和在家鄉瑟穆瓦那一夜鉅變中的侯爵家人根本完全一樣。青年君王嘆了口氣:“你們…將在聖魯茲哥達堡度過下半輩子,可以保有現在一半的俸祿,但將失去一切貴族權利。就這樣吧”

眾人如獲大赦,誰也沒想到裡克竟然這樣開恩,放過了所有人。都有些錯愕,反而沒人謝恩。直到確定自己並沒有聽錯,才順從地跟隨押送的軍士走出皇宮。

“不過,哈倫哥斯。我們的帳還沒算完呢”

哈倫哥斯本以為沒有大災,卻被裡克給下令留住。恐懼得不知如何是好,他知道自己和裡克的嫌隙可夠多了。身為一家之主,他看了看喉嚨中箭的長子羅葛斯、髮妻康絲坦斯女士,以及愛女維拉。他知道自己得付出代價,只好垂首靜聽

“你要不要自己結清這筆帳?哈倫哥斯”裡克雙眼閃著瘋狂的神色,完全失去一貫的有禮和冷靜。

“我以前脅迫你的首相、屠戮過你的結義兄弟、追殺過你的人馬、懸賞過你的頭、搶掠過你的商隊、焚燒過你的村莊、挾持過你那漂亮老婆,我知道我是死定了,但放過我家人吧”哈倫哥斯頹喪道,脹紅著臉懇求裡克的開恩。

“你的寶貝兒子,是不是曾強擄過我治下的村人,蹂躪無辜的少女?更曾對我的皇后言語輕薄?”裡克問。

羅葛斯無奈的點頭,後悔著自己的嘴賤和荒唐。

“你的寶貝女兒,是不是曾逼你畫花我首相的臉?”裡克又問,聲音越來越大。雷諾與雅米拉都瑟縮了一下,迪斯平也垂下了頭,不敢多看。薩菲亞想起身緩頰,但是又怕損及丈夫的威勢,所以只是面無表情地聽著。但天生仁慈的她實在不願意看到這家人的慘況,儘管這家人曾經想傷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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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拉哭出聲,哈倫哥斯則替女兒承認

“我可以饒你們一家”裡克抽出懷中匕首,拋到哈倫哥斯腳前:

“如果你割下你兒子的舌頭、畫花你女兒的臉、再砍下你右手所有手指,我保你一家平安,長命百歲”裡克一字一句地說道,所有人都為之顫抖。大家都知道哈倫哥斯過去的暴虐與跋扈,誰也沒想到裡克會用這麼殘酷的方式整治他們。

哈倫哥斯終於流下眼淚,撿起匕首轉向他的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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