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2年5月24日上午維吉亞王國‧日瓦車則行省-維贊

法提斯用了四到五天,向眾人解釋如何針對村莊的每個位置進行防禦。伊格爾與鮑羅汀兩人則協助指導如何製作陷阱,他們把削尖的木樁埋入陷坑,上頭則以乾草覆蓋。瓦丁米爾帶著幾個靈活腳程快速的村人介紹各種瞭望的技術、凡婭指導著村人如何在衝突時間拉長時適當的分配糧食。

至於格鬥技術的部分則是每天六小時的操練,由團隊中最擅長纏鬥的阿列克謝兄弟和克雷斯指導。柳德米拉則從人群中找尋較有天賦者練習弓箭。席薇亞並沒有偷懶,她跟著練習。她本來就悟性極高,弓術也因為這段時間的密集訓練有了更進一步的精熟。她更能掌握各種訣竅與手感,準度更穩定、射擊距離更長。村人們起初都以為席薇亞只是一個吟遊詩人,但看到她在射箭上的表現都不禁肅然起敬。她的弓術導師,柳德米拉見席薇亞如此有天分,有意無意地提出各種訓練,有些甚至是不可能的要求。但席薇亞總是盡力滿足每個她提出的目標,一點也沒有擺出主人的架子。

這些法提斯都看在眼裡,敬佩在心底。

“尊敬的女士,請您拿起旁邊的練習棍”

第十天的早晨,法提斯叫住了正要去射箭的席薇亞。同時也不忘緊盯著原野中正拿著長棍笨拙互戳的村人們。他想給這些村人來點不一樣的訓練,幫助大家進入狀況。同時也訓練席薇亞一些新的技術

“咦?”席薇亞有些會意不過來

“想請您下場,將這些村民打一頓”法提斯已經主動遞上了長棍

“沒開玩笑吧?”“尊敬的女士,你知道我一向不知道怎麼開玩笑的。阿列克謝,你叫大家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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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2年5月28日下午維吉亞王國‧日瓦車則行省-維贊

當十多個村人們忽然看見原本的導師手持長棍將他們圍上時,還沒反應過來。只是隱約覺得這些僱傭軍站的位置讓他們有些不自在。

“你們聽好了,現在我們幾個,會想辦法把你們打暈”法提斯嚷道

“什麼!”“別開玩笑啊!”“騎士大爺!別對我們動手,我們只是群村人啊!”村人們的驚呼聲此起彼落。

“你們要做的事情呢,就是撐住。同時,將佩汀哈洛女士抓住。你們一抓住她,就算是你們獲勝了。”

一旁的席薇亞嚇了一大跳,突然就變成了村人們的任務目標

“我們打不過你們的!根本就不用打…”“我們一定會被打個半死”村人們苦惱地嚷著

“都給我住口聽好!”法提斯提高了音量斥道,村民們都嚇了一跳,頓時安靜下來。法提斯平時雖然嚴肅但總是溫和,現在這樣大聲斥責,村民都不敢作聲。法提斯續道:“如果你們一直要問這種沒有意義的問話,我想我乾脆現在就離開。難道你們今天遇到強盜,也要說出『打不過你們,根本不用打』這種話嗎?”

村人沉默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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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算是抓住佩汀哈洛女士?”人群中一個男孩問道,席薇亞認出這就是第一天進村時遇見的樵夫兒子。

“總算有人問出了像樣的問題”法提斯讚許地道:“你們都在長棍兩端沾上白漆。如果佩汀哈洛女士的雙腳都沾有白漆,就算是被你們逮住了。身軀如果有兩處以上的白漆,也算是你們抓住。頭頸要害更不用說,有碰上就算”

席薇亞雖然有些不願意白漆沾身,但這訓練似乎挺刺激的,倒也躍躍欲試。

村人們也一樣,因為這任務似乎並不太困難。而且法提斯的話也激起了他們的鬥志。紛紛有秩序地替自己的長棍沾上白漆。

“開始吧!”法提斯嚷道,舉起長棍。

“嗚啦!”僱傭軍整齊一聲喊,持棍衝上。

席薇亞則是一聲驚叫,因為十多個村人全部往她衝來。伊格爾連忙搶上,將一個村人打倒在地,但根本來不及。雖然僱傭軍們分左右衝上,有技巧地將村人一個個架開擊倒。但大批村人還是像瘋子一樣舉棍往席薇亞身上捅。

“他們打得很用力啊!我的媽!”“騎士老爺來真的!”“快點抓到女士!”“衝啊!”“捅她!欸──我被抓到了,噢!饒命!操!痛死了”

村人的吶喊此起彼落,就像真的戰場一樣。

“都給我振作一點!保護女士!女士被抓到一次,薪水就少一第納爾!”法提斯大聲下令,同時又將一人擊退。

“什麼!”“我還以為我們是訓練啊!”伊格爾與鮑羅汀嚷道

席薇亞舉棍擊退一人然後又揮棍追打。卻被另個村人擋下,同時胸口與腹部都被撞了一記。白漆鮮明地印在她的棉襖上。村人大聲歡呼。

法提斯宣佈結束,並糾集興奮的村人簡單的說明了幾種戰術。他介紹了最適合村人作戰的方式,就是簡單的以多勝少。將五個人化為一個作戰單位去鎖定一個敵人攻擊。這五人同時攻守,彼此看顧著彼此的空檔。

另一邊則教導著僱傭軍,有關各種防禦陣勢。訓練在戰陣中救援與協同作戰

當然,也沒忘了指導席薇亞

“你的動作要更靈敏一點,別被困住。有考慮脫下棉襖嗎?”

“沒有”席薇亞直接拒絕

“女士,請原諒。我並沒輕薄的意思”法提斯忙道

“我知道,我只是怕冷…”席薇亞苦笑,維吉亞的氣候對她來說實在太冷了。即使一些村人打赤膊上陣,她還是全身包得緊緊的。

“沒問題,您自行決定就可以了。讓我們再試一次吧。”

一天下來,席薇亞渾身是白。她的僱傭軍也沾了不少,更慘的是才一天就被扣了將近十第納爾的薪資。而村人們鼻青臉腫,腰背或青或紫,卻鬥志昂然。

接連數天,都是這樣的訓練。而無論哪方都有明顯的進步。村人們進退有據,不再盲目亂衝;僱傭軍們防禦有致,席薇亞更大方加碼。若連續兩次的演習都將村人全部先擊倒,則增加五第納爾的薪資。席薇亞也逐漸掌握了近身格鬥的能力,不再像以往遇到面對面格鬥時只能捱揍苦苦擋格,現在可以反過來擊倒村人,更打出鬥志。

場上的她已經不再穿著厚重棉襖,薄薄的棉布短衫讓她行動更快。沾上白漆的次數更越來越少。她的身材本來就曼妙多姿,現在更多了健康的氣息,看上去更有吸引力。若非她有貴族身分,讓村人不敢遐想。也許村裡年輕小夥子會排隊搶著求愛也說不定。

1252年5月29日下午維吉亞王國‧日瓦車則行省-維贊

而這天剛開始訓練時,就一個村人狂奔而來呼喊著告急。打斷了所有的操演。他說群盜忽然出現在村外十里,而且每個都手持兵器。先遣拖延的村人已經被群盜殺害,逃回來的人說“匪徒已經知道黑眼裡克被殺,庫勞有人告訴他們格拉斯克波耶派了官兵入村”

“怎麼這麼快?才二十天不到”庫妮絲卡驚呼,她可不知道村人準備好沒有

“他們怎麼知道?”席薇亞在意的是另外一個問題

“不意外,也許是庫吉特商隊說出的”一個村人猜測道,眾人點頭稱是。兩天前確實有個庫吉特商隊路過,也許這商隊倒楣遇上了那群煞星也說不定。

“不管了,大家快準備。我們得快點回村子!”阿列克謝嚷道

“套上釘頭吧,給那些敗類好看”伊格爾下令,村人們立刻將鐵釘頭拴上長棍頂端。這些日子,村中鐵匠很快就造出數十個鐵釘頭,讓長棍有著更強的殺傷力。

“他們有多少人?”法提斯問道

“應該是五十人左右”

“看這個數量,應該沒有其他增援了。那就一口氣解決吧”法提斯

隨著號令,村人整齊地列隊往村落進發。

民兵進村的時機剛好,這群盜匪剛好和村人動上手。而且有不少敵人已經中了陷阱。村民們用彈弓投射石塊、以柴刀與短棒相抗。村人們都有謹記訓練,他們利用村落的地勢和建物逐步拖延與防禦。這五十名盜匪雖然兇悍,但也被村人們整得疲於奔命。

現在群盜忽然看見這一群行伍整齊的壯健村人奔入戰場,其中還混雜著一群僱傭軍頓時陣腳大亂,而在村中苦戰的村民都是大喜過望。士氣我長彼消下,其實結果已經不難預測。瓦丁米爾與法提斯兩騎率先衝出,將當先兩名盜匪擊殺。民團村人則各自成伍散開,群起攻擊著盜匪的陣列。其他的僱傭軍則或持短兵或持弓箭,發起主要攻勢。阿列克謝與鮑羅汀兩人在最前頭大殺四方,這對致命的雙胞胎各持短刀和釘棒,看似各自作戰,實際上則相互掩護。克雷斯更是如同鬼魅一樣,在戰場上靈活的移動。並有效率地殺死每一個出現在面前的盜匪。柳德米拉與凡婭等專精弓術的則精準地將盜匪一一射殺。可說合作無間

席薇亞也一樣,她快速移動跑位,手上角弓已經送出十多發箭矢,沒有一箭是落空的。而席薇亞的精準狙殺也讓敵方注意到她的存在,兩名盜匪挺著短刀就要衝上前,另外一名盜匪則攀上屋舍,從制高點反過來狙擊席薇亞。

雙方高呼廝殺中,勁箭脫弦的聲音並沒有逃過席薇亞的好耳力。她猛地抬頭,屋瓦上的盜匪箭手剛好放出這箭。席薇亞雙足一踏,踩穩步伐。腰力與臂力完美結合將角弓拉滿弦,扣著的倒刺箭急射而出。

屋瓦上的盜匪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射穿額頭,滾落屋頂。

兩名衝上的盜匪都嚇呆了,他們都親眼看見這個女的竟然把偷襲的箭支射開,反過來幹掉了己方的狙擊手。其中一人甚至目睹了席薇亞倒刺箭正中來箭的箭尖,鋒利的箭簇將箭身削成兩片,尾羽則碎散。這支霸道的倒刺箭隨即劃過空氣貫穿了同伴的前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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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薇亞看見來襲的兩人,從腰間抽出配劍迎戰。她閃過當胸一刀,反劍刺其手腕。雖然落空,但已經成功將對手逼開。而那人還想上前時,背後已經中了克雷斯一刀。盜匪艱難地轉身揮刀,卻被靈巧的克雷斯避開。這個兇悍的女刺客回身擲出飛刀,幹掉了這個盜匪。

有克雷斯在旁,席薇亞放心許多。膽子也大了起來,她大步上前,便要攻擊另外一名盜匪。可是她卻沒預料到,那盜匪從懷中掏出一隻小布袋。對她撒出一片黃粉末。

“阿──我的眼睛──”席薇亞痛呼,掩面跌倒。眼睛傳來的劇痛讓她完全亂了方寸。耳中的敵人喝罵聲與刀刃破空的聲音傳進她耳中,她只能縮頭一閃,讓冰冷的刀鋒貼頰而過。敵人這一記攻擊迫使她冷靜下來,她連忙往地上摸去,想找回自己的兵器。

席薇亞努力想冷靜下來,她也第一次意識到原來自己的耳力如此驚人。長年用來聽音校準琴絃的功夫竟然在戰場上意外地派上了用場。她側頭矮身,又閃過兩刀。更同時聽準了對方往前踏步的聲音,隨即從背上箭袋中抽出一支倒刺劍,當作梭標一般往那人膝蓋插去。

“哇阿──”那人痛吼向後退去,席薇亞雖然看不見但也知道這一擊已經得售。事實上,她這一支箭精準刺穿了那人膝關節。若不是女子手腕的氣力有限,早就廢了那只腿也說不定。

“臭娘們!下次別被我遇到!今天我倒楣!”那人一邊怒罵,一邊向後方退去。一跛一跛的脫離戰場。而席薇亞卻不打算讓他置身事外,她從背上再次抄起角弓,對準了聲音的來源。

“再罵,罵大聲一點”席薇亞喃喃自語,然後一箭射出

“臭娘們!下次**你!可惡阿我的腿…哇阿──太扯了!”這一箭神乎其技地從後方再次射穿了那人的另一只膝蓋。這盜匪趴倒在地哀嚎著,為非作歹的他知道自己應該從此離不開柺杖了。

此時,盜匪已經被擊潰。民兵高呼著勝利,將餘下的盜匪殺盡,這些平時仗著惡勢欺壓村人的土匪都在這天遭到了最嚴厲的殘酷制裁。而大家也這才注意到雙目受創的席薇亞。

“我沒看過這種傷”村長嘆氣道:“這看起來像是毒藥。而且已經滲進去了,清水應該也沒什麼效果。”

“那人說沒解藥”克雷斯悶悶地道,她除了真的為席薇亞苦惱,也為自己發愁。因為她知道格拉斯克波耶一定會怪責她沒盡到保護的責任。到時刑罰加身應該是免不了的。

“我們得趕快送她進城鎮,找醫生才對。”庫妮絲卡著急地說道

“是了!找格拉斯克波耶!”瓦丁米爾附和著姐姐:“他一定很願意治療女士的,他身為貴族,一定有名醫服務他”

“別妨礙格拉斯克波耶吧”席薇亞開口問道,努力的控制著語氣別讓自己顯得慌亂。雖然痛楚已經逐漸消退,但是她已經完全失去了視力。無論她如何睜大雙眼,絕望的黑暗永遠都攔在眼前。

“只得試試看了”一向沉穩的法提斯此刻也心煩意亂的:“但最後一次聽到他的訊息,是前往日瓦丁辦事情。我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他”

“總得試試看,先往庫勞吧!”瓦洛亞搶話道

“還是瓦洛亞精明!走吧!我們得快點回去”伊格爾連忙起身

“走吧!讓大家整備!我們即刻出發”法提斯下令

“各位騎士們,在你們臨走之前。大家想將一些給養贈給你們,你們幫助我們這麼多,我們實在無以回報”村長跟著起身

“村長,請不要那麼客氣”席薇亞微笑道:“我們並不是為了那些東西而來,只希望你們能夠繼續安居樂業。那些東西,你們遠比我們還需要。大家的心意就是最寶貴的饋贈了”

“這位尊貴的女士,願聖父庇佑你們高貴的靈魂”村長感動得不能自已:“你們的名號會永遠在維贊村人的口裡傳唱著,直到所有維吉亞人都知道你們的偉大!”

“事不宜遲,我們不能耽擱了”法提斯向村長致意:“我們需要馬匹,如果村裡有,我們願意用任何價格購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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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席薇亞一行人沒有用任何一枚第納爾去購買馬匹。他們當晚就啟程,直奔庫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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