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2年6月3日深夜庫吉特汗國‧哈爾瑪要塞

木帖撒哥靠著木門,哼著小曲。這又是一個無聊的站崗夜晚,寧靜的夏夜有些白天感受不到的涼爽。

“聽說帕希米著火了,剛剛上頭派了五十幾人去救火”木帖撒哥開口。

“恩,幹我屁事。你的馬奶酒還有剩嗎?”站崗的同伴,辛雷託古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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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你老婆,剩下這兩口是我的。”木帖撒哥罵道。

“噢,我如果能操她,我老婆就讓你操…”辛雷託古忽然盯著前方,木帖撒哥順著他目光望過去。

一男一女出現在拱門前,都不像是本地人。男人也就罷了,像個尋常的護衛。反而是女人有著苗條高挑的身段,揹著長槍、腰配短劍的模樣根本就超性感。

“操,你操完我也想操…”木帖撒哥發自內心的讚歎。

來人越走越近,木帖撒哥和同伴也踏步上前,手按兵刃。

“深夜了,這裡是地牢重地。旅人是不能隨便靠近的。”

“我撿到了一袋第納爾,似乎不輕。我想是你們兩位掉的吧?”男人掏出錢袋,一拋一拋,確實聽起來有些份量。兩名地牢守衛交換了一個奇怪的眼神。這充滿著賄賂暗示的語句背後究竟是什麼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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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識相的,給我吧。我能幫上什麼忙嗎?”辛雷託古伸出手。

但庫吉特人的手才剛伸出就被女人快捷無倫的短劍給齊臂削斷,斷臂高高飛起,噴濺出的血箭在月光下更顯詭異。辛雷託古連哀號都來不及,喉嚨就被劃開。木帖撒哥大驚,伸手拔刀。男人的大面圓盾這時卻往他身上砸到。木帖撒哥被打倒在地,只得瞪眼看著男人將短斧砍上他胸口。

“可以了!”馬蒂爾德從斷臂的屍身上摸出一串鑄鐵鑰匙。

“事不宜遲,我們快進去吧。”貝爾洛許說道

兩人開啟鐵製柵門,往地牢奔去。但他們沒注意到,胸口插著斧子的庫吉特守衛正用最後一絲力氣爬往警鐘…

馬蒂爾德拿著火把在幽暗的地牢中快步搜尋,地牢陰暗潮溼的腐敗氣味讓這狹小的空間充滿著絕望。幾個披頭散髮的囚徒縮在角落,也不知是死是活。

“馬蒂爾德!我找到格拉斯克波耶了!”貝爾洛許的聲音從隔壁囚牢傳來。

馬蒂爾德連忙趕到,一個奄奄一息的年輕漢子被銬在枷上。貝爾洛許正幫他解開束縛。

“謝謝你們,我還以為我下半輩子得在這邊度過了…”格拉斯克虛弱的道。

“你能戰鬥嗎?”馬蒂爾德問

“他們每兩天才給我一餐,我想我應該沒辦法。但我願意試試…”

“你穿上裝備,跟在我們後面。我們帶你殺出包圍!”貝爾洛許道。

格拉斯克畢竟是個好漢,儘管虛弱還是在短時間內著裝完畢。

“準備好了?一、二、三!”貝爾洛許領著兩人衝出地牢。

深夜的哈爾瑪大街,兩名庫吉特騎手飛馬賓士而來,馬蹄在黃土地濺起沙霧。他們手上的長槍直指提爾。

提爾拄著雙手戰斧,絲毫沒將這兩人放在眼中。

“找死!”庫吉特騎手長槍刺出。

提爾忽然閃電出手,雙手斧對著馬腳砍落。馬匹被削足,頓時向前倒斃狂嘶。庫吉特騎手向前飛出重跌在地,掙扎起身之前就被從旁衝出的哈克曼短斧斬殺。另一名庫吉特騎手眼看狀況不對,勒轉馬頭。羅芙一杆標槍後發先至將他擊落馬下,凱特琳持釘頭杖上前將他擊斃。

戰鬥間,三支勁箭飛至。哈克曼連忙舉盾替眾人擋下這三支冷箭。三名庫吉特騎射手在巷口勒馬停定,扣上箭再次拉弓。當頭那人卻連弓都還沒拉滿就中箭落馬。

“在屋頂上!”庫吉特人畢竟是遊牧民族,文明並沒有弱化他們對於狩獵的野性本能。騎射手很快就注意到屋頂上的尤里雅。

尤里雅長弓滿弦,又是一支奪命勁箭射出。一名庫吉特騎射手痛呼一聲,胸口已經被穿透。但仍是硬挺在馬上策鞭衝前。尤里雅飛身向後奔去,隱沒在高矮參差的夯土屋頂後。然後出奇不意的從街道另一邊冒出再次射擊。兩名庫吉特騎射手狼狽地再次挨箭。諾德人的長弓佔盡了距離優勢,庫吉特短弓雖然厲害,但尤里雅快速的跑動始終保持在騎射手射距外,教他們無可奈何。

“尤里雅!撤了!”哈克曼嚷道。

尤里雅抽箭,轉身又是一射。庫吉特騎射手前額中箭倒栽下馬,剩下那人眼見情況不對,調轉馬頭疾馳而去顯然是找救兵。而尤里雅也消失在夜色中。

1252年6月3日深夜庫吉特汗國‧哈爾瑪-西北郊外

哈爾瑪城郊,幾批野馬喘著熱氣。夏夜的草原用涼爽的微風擦去所有人的汗水。傑姆斯及時牽來的馬群讓貝爾洛許等人在城門封鎖前一刻逃出。格拉斯克波耶大口啃著幹麵包、灌著清水,哈爾瑪已經讓他斷食十多天。此時這些冒險者的口糧在身為貴族的他嘴中便宛如珍饈般可口。

此時的格拉斯克波耶已經恢復些許元氣,貝爾洛許也終於能藉著月光稍稍打量這位維吉亞貴族。他看上去並不老,大約只有三十出頭。前額雖然已經全禿,但卻一點老態都沒有,自信的神情讓他看上去容光煥發。若非在囚禁的日子中讓發須不受控制的亂冒,此時的他一定更加英俊挺拔。

“你救了我的命,貝爾洛許。這是我會記一輩子的名字。”格拉斯克波耶感性的說。

“能夠結識您才是我的榮幸,格拉斯克波耶。”貝爾洛許禮貌的回應。

“隊長,有隊騎士正從西方逼近。似乎不是庫吉特人,怎麼辦?”放哨的哈克曼打斷兩人的交談,將這個重要訊息帶到,同時指出方位。月光下的草原地平線,約莫十多人的騎士正向這邊疾馳。

“武器上手。馬匹牽到樹林中”貝爾洛許快速下令,緊張地望著從草原快速接近的人馬。

“等等,這似乎是我的人。”格拉斯克波耶忽然說道。只見他撮口尖嘯,一陣有節奏的唿哨音宛若雪地猛禽的飛鳴聲響徹了深夜的草原。若非長年居住在野外的獵戶,根本不會有人懷疑這是人所發出的。

騎士們明顯的減緩速度,也吹出一陣唿哨回應傳來。

格拉斯克波耶喜形於色,拍著貝爾洛許的肩頭笑道:“他們的確是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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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們很快就來到貝爾洛許等人面前,當先那名騎士立刻下馬在格拉斯克波耶跟前跪下。

“閣下,您受苦了!回去之後請您重重懲責我的失職!”

“你沒失職,起來吧。是庫吉特雜種們太狡猾了。”格拉斯克波耶扶起騎士。

這些維吉亞騎士身披鱗甲、背上負著維吉亞的月形斧、高大的草原戰馬身披鎧甲顯得十分霸氣,很明顯就是一支強兵。從卡拉德紀年1127年之後,維吉亞人就從庫吉特汗國走私大量草原馬加以培育,終於大大增強了騎兵兵力。

“閣下,我們快回去吧。也許庫吉特人隨時會追來。”

其中一名騎士牽來一匹雪白駿馬,格拉斯克波耶親熱的撫摸著馬匹前額。

“你們是我妹叫來的?”

“是的,她放心不下這幾位自告奮勇的戰士。便命令我們立刻前來支援。”騎士看了貝爾洛許等,有些尷尬的解釋道。貝爾洛許臉上紅得像火燒,眼前這群精銳的騎士,讓他的諾德士兵相形之下根本就是流浪漢。

“這些勇士們沒讓她失望,他們智勇雙全的將我帶出險境。”格拉斯克波耶好心的緩解了貝爾洛許等人的窘迫,一個貴族的稱讚對這些出生村莊的人來說是個莫大的鼓勵:“想必你們也是受了我妹的託付,在此先替她表達感謝。”

“這是我們的榮幸”貝爾洛許鞠躬道,他突然很厭惡這句話。

“那麼,就此別過了。我會永遠記得你的大恩!”格拉斯克波耶翻身上馬:“你有什麼請求,我會盡力替你完成。”

貝爾洛許胸口一熱,抬頭看著格拉斯克波耶。

“沒關係,別害臊。你是我的恩人,我不會拒絕任何合理要求的。”格拉斯克波耶微笑道,他一向是個隨和的人。

“我想…呃,如果你的妹妹願意…呃我是指,若能夠高攀您的家族…”貝爾洛許吞吞吐吐的連話都說不好,他可恨透了這樣的自己。

“噢,我想你是在指。能否與我當上姻親?”格拉斯克波耶微微挑眉。

貝爾洛許連忙點頭,滿臉脹紅。

“小兄弟阿,我身為一個貴族。不能讓我的家族成員任意和別人成親,希望你能諒解這一點。當然,這不代表你非得成為貴族才能進我的家門。但我希望你至少能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事情,而不是當一個傭兵在卡拉迪亞流浪一輩子無所成就。”格拉斯克波耶誠摯地說道:“如果你真的願意努力成為我的連襟,那麼請你在這片大陸上留下多一點名氣。”

貝爾洛許呆立在月光下的草原良久,格拉斯克波耶等人的影子也已經消失在黑夜的地平面上。提爾等人不願意打擾隊長,簡單的排下哨班後就去休息。貝爾洛許繼續呆立,直到東方的曙光將他的影子斜斜打進地面。

他滿腦子都是離鄉前最後一次和父親的對話

跛腳的父親看了他正蠻力敲打的生鐵,燃燒的鼓風爐和那熱度就像是他的心情。而父親不以為然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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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想造什麼就亂打一通,再好的鐵都是浪費。”

1252年6月5日傍晚維吉亞王國‧庫勞市鎮

兩天後,他們再次回到了庫勞。當晚貝爾洛許並沒有回到酒館和戰友們同樂,他獨自一個人走在庫勞的街上。街道並不向白天般熱絡,因為已經到了華燈初上的時間。維吉亞人們大多在溫暖的家中享用晚餐,將雪境的寒夜擋在窗外。溫暖而昏黃的爐火光芒從窗中透出,反而讓街上的行人們更顯得寒冷蕭瑟。

貝爾洛許走到了鐵匠鋪門口。

“年輕人,想看些什麼?”老鐵匠倚著坐臺點起菸草,懶洋洋的問道。

貝爾洛許不禁眼眶溼潤了起來,這情景就像家鄉。老父親此時此刻也一定抽著菸草,等著熱晚餐吧。

“我想借用你的作坊,我會付租金的。”貝爾洛許收拾情懷,說道。

“不用付,想打就打吧。反正晚上我不打鐵的。”老鐵匠咬開酒瓶,享受著酒精與一個人的晚上。

貝爾洛許簡單道過謝,從行囊中掏出父親臨行前塞給他的鐵塊。他熟練地升起鼓風爐、搬出鐵砧,就如同他離開費爾辰以前的每個日夜所做的事情。當鐵錘再次敲上那塊熟悉的生鐵時,濺出的點點星火讓他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過去。只是這次不同,這次的每一錘都讓那塊生鐵更有意義。

接連十多個日夜,貝爾洛許都讓自己泡在打鐵鋪。擔心不過的隊友終於發現隊長的不對勁,前來尋找。

“隊長,維蘭波耶的生日宴會已經結束了。我們是否該回去向王上報告呢?”提爾問道。

赤著上身的貝爾洛許點點頭沒有說話,只是繼續敲打著燒紅的鐵塊。汗水溼透了他的壯碩身軀。

“小夥子,我知道被拒絕很讓人消沉。但是沒有必要自暴自棄到回去打鐵阿!”凱特琳心疼的勸告,她早就認定貝爾洛許是因為受不了被拒絕的這種打擊。

貝爾洛許將鐵塊夾起,浸入水中。依然沒有說話。

“如果你要回去打鐵,我想追回我的薪餉。”馬蒂爾德有些不屑的說道。

“我與馬蒂爾德的看法一樣,除了薪餉我還想討回七百第納爾的醫療費用。”傑姆斯跟進說道。

貝爾洛許總算有了一點反應,但他只是搖搖手又重新夾起鐵塊放入模具中。

“隊長,我覺得格拉斯克波耶並沒有把話說死,只要你振作……”羅芙說道。

貝爾洛許用鋼鉗夾起一桶鐵液,小心的澆鑄在模具上,羅芙的聲音充耳不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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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是瘋了阿…”尤里雅擔心的問道。

貝爾洛許總算離開了作臺,眾人這才松了一口氣。但大家很快就失望的發現他只是打了一桶水往身上澆,然後又一桶、再一桶。貝爾洛許看起來心情不錯,衝了涼之後更是神清氣爽。他喝了一口水,同時拿起另一把大鐵錘走回作臺。大力往模具砸下。

“操,他一定瘋了”哈克曼作結論。

老鐵匠晃入鐵匠鋪,沒好氣地咳了一聲。

“現在是怎樣?我沒說你能帶別人進我的工作坊啊!”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這可讓老鐵匠氣壞了。他大步走近作臺,正要發脾氣趕走這些目中無人的諾德小混帳時。卻只是急劇地瞪大雙眼,說不出話。

“這,可是傑作啊!”老師傅喃喃讚歎。

“我只是知道我想造什麼而已。”貝爾洛許終於說話了。

作臺上,一把深鐵灰色單手戰斧靜靜躺著,斧面隱約可映出作臺邊眾人的面容,由此便可看出這斧頭的鋼材並非泛泛。打磨過的斧刃冷光隱現、手把的地方則是亮銀色的大馬士革金屬花紋,讓這把斧頭比起武器更像藝術品。

“我們回去吧,旅程才沒那麼快就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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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回到酒館時,侍者便上前遞交了一封信。貝爾洛許剛拿到信,就發現自己的心臟又再次漏了好幾拍。這信封上娟秀的草寫、貴族專用的光滑紙質、信紙淡淡若有似無的幽香,都表明了這封信的寄件人幾乎肯定就是貝爾洛許深深著迷的物件–塔瑪女士。

貝爾洛許心急卻強自鎮定地將信拆開,小心翼翼地閱讀,彷彿塔瑪就在他面前對他說話一般。

“上面說什麼?”尤里雅好奇問道。

“最好是講報酬的事情…”凱特琳啐道,難掩不屑

“是個邀請。”貝爾洛許幾乎要跳起來了:“她請我後天去城堡一趟!願意與我見面談天!當然,當然還有提到報酬,整整三千第納爾。”貝爾洛許補充道。

“所以你會吟詩囉?”羅芙饒富興致地問道。

“吟詩?吟什麼詩?”貝爾洛許同樣饒富興致地反問。

眾人瞬間沉默了下來。

“隊長,你是鄉下人中的鄉下人對吧?”傑姆斯問道。

“我從出生就沒離開過費爾辰,當然什麼都不知道。”貝爾洛許有些無奈地搔了搔頭,言語中難掩自卑。

“在卡拉迪亞,對於貴族女子的邀約或者求見,都應該要在見面時朗誦一首詩歌表現你的風度與情感。否則是很失禮的,甚至可視為對她整個家族的輕視。”傑姆斯解釋道。

“那…那我要去哪裡學寫詩啊?”貝爾洛許窘迫的追問。

“寫詩?你還真有自信…”傑姆斯搖頭嘆息:“除非你是位飽讀詩書的貴族子弟或者是大學教授,否則一般人不可能寫出符合韻律和美感的詩句。所以大多數的人求愛時都是直接背誦流行詩歌。”

“那麼我要去哪裡找詩來背呢?”貝爾洛許著急地問。

“可能得等明天吧,我幫你去找找有沒有人在賣詩集。因為吟遊詩人們行蹤往往是無法捉摸的…”

“不如我今天就先去打聽看看”忠心的提爾便要起身

忽然一陣悠揚的魯特琴聲從樓上傳來,一首小調零零散散的穿過酒客的喧鬧,鑽進貝爾洛許等人耳中。那小調聽來並不是維吉亞風格的樂章、甚至不像大陸上任何一個地方的樂曲。而從這斷斷續續零零碎碎的琴聲中,似乎樂者有個故事要說、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上去看看!”貝爾洛許幾乎用彈的躍過坐席,匆忙奔上樓梯。提爾與哈克曼緊追在後。

貝爾洛許大力敲著傳出琴聲的房門,好聽的樂音頓時被中斷。房門被開啟,應門的是一個中年漢子。他全身披掛、一身斯瓦迪亞騎士的裝束。手按劍柄眼神凌厲的望著貝爾洛許。但儘管氣勢劍拔弩張,騎士還是很有禮貌地問道:

“有什麼我能效勞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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