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著漢斯的廚師直接略過江淮, 往衛生間的方向奔過去,江淮卻不能讓他就這麼一刀把漢斯幹掉。

阻止這群混亂的傢伙輕輕鬆鬆,他用陰影把廚師捆在門板上, 接著,觸手般的陰影像各個方向蔓延而去,大約十分鐘後,整艘船恢復了平靜。

江淮扯開衛生間的門,漢斯尖叫了一聲, 下一秒,洗漱用具就被丟了出來, 然而在漢斯眼中,砸出去的洗漱用具被半空中扭動的漆黑陰影給抓在了手裡。

而彷彿被陰影籠罩著的人是個陌生的亞洲人。

他腦海中幾乎立刻浮現出一個形象——

亞洲黑巫師!

透過陰影傳導同調將他的記憶掃過一遍的江淮:“……”

不過,他的眉頭如今皺著, 看上去真的像個不好接近的黑暗巫師。

因為他獲得的記憶和之前的記憶對不上了。

在之前的每一次同調中, 漢斯的印象裡, 每一次他都活下來了,而他能活下來,並不是因為他有多特殊,而是那些瘋狂的人根本注意不到他。

可這一次,漢斯的“特殊”消失了,依舊是在這艘天堂號上,他的記憶卻發生了改變,漢斯依舊特殊, 因為在其他人失去自我瘋狂相殘的時候,漢斯還有著正常的思維,似乎沒有被那種莫名的力量影響到,估計也靠著這一點, 他進行了有意識的躲避,所以如果不是被廚師追逐,慌不擇路下跑到死角,估計依舊能像之前一樣成為船上的倖存者。

江淮正在思考:是因為他的存在影響到了過去嗎?可是未來怎麼可能改變過去。

倒不如說,他現在經歷的根本不是“過去”,而是什麼……平行發展下的可能?

他經歷的每一次領域都不是過去,因為過去已經沒法改變了,而是被創造出來的,既然這樣,不論怎麼改變應該都不奇怪。

把這個疑點記下來,江淮用陰影纏住對方,把他從衛生間扯了出來。

當他這麼做的時候,漢斯又大喊大叫起來,可出去後看到幾乎被黑紅二色佔據的船隻內部,他就只剩下急促喘氣的力量了。

江淮就算不同調也確信對方腦海中自己的形象已經成了什麼可怕的幕後黑手。

——說不定整個船隻目前的異常就是這個“亞洲黑巫師”造成的呢?

或許是因為時間線提前,倖存者不止漢斯一個,但他們的狀況都不太好。

就不提那些已經被藥品治癒的外傷傷口,主要是他們的精神狀況。

江淮把敢怒不敢言的漢斯捆在餐廳椅子上,主要限制他的四肢——誰知道這傢伙會不會在江淮沒注意的時候又因為進食奇怪的東西死掉或者自己跳海——然後把椅子推進臥室再次鎖起來。

然後,江淮不厭其煩地把每個倖存者都捆好。

他決定用同調的能力看一看他們混亂的腦袋,但以防萬一,如果出了什麼問題,自己也被影響了,捆縛這些人的力量失效了,那不如先做好失效的準備。

再把人按照性別推進不同的房間,江淮還記得上一輪搜尋物資的時候得知的資訊:誰帶了攝像機。他輕鬆找到攝像機架好開啟,然後才看向餐廳正中間的幸運兒——那位廚師。

身後的影子不安分地扭來扭去,卻沒法組成人形。

江淮抬起手臂看了看,手臂光滑,沒有一點傷痕,他緩慢地,小聲地吐了口氣。

雖然江淮依舊能進行分神,但能夠承載他分開的意識還需要媒介,比如說人偶、畫像以及其他類似的特殊道具,而如今,空間中沒有。

相反,江淮有不太好的預感。

沒有媒介其實沒什麼好擔憂的,但發現那些附著於媒介上的力量出現在自己身上,雖然自身變強了,可給他感覺就像是“力量在整合凝聚”,而這一切在副本前期就有端倪,到後期尤其是他重回自己身體時,力量彷彿變得不可切割了。

江淮在不少副本中學會了各種技能,有些他甚至很少用,但不代表他不會,而有些還與他獲得套裝的力量是重合的——

比如幽影的操控影子與陰影跳躍,江淮就獲得過自己能學習的弱化版,加上稱號等等的力量,他感覺到自己的能力正在融為整體,同時,他卻連馬甲都召喚不出來了。

這怎麼不讓人暗暗擔憂?

彷彿藤蔓般攀爬在牆壁與天花板上的黑影蠕動起來,慢慢將正前方身形粗壯的男人包裹住,就像一枚黑色的繭,而隨著陰影移動,一直攀附在江淮正後方的陰影讓開了位置,於是陽光透過玻璃傾灑進來,投射在他的背上。

饒是江淮自己,都對能夠擋住窗戶以及外頭陽光的影子充滿無語之情……這好像是實體而不是虛無的影子吧。

下一秒,他坐在椅子上,同調了那個一直在掙扎的強壯廚師。

……

北極,俄破冰船上。

此時,華國辦事人正在聯系國內。

因為,事情在一天前開始變得古怪起來。

別看視覺效果上這艘船與鬼船都很近,但那是因為它們都屬於龐然大物的範疇,而鬼船奇妙在於,離它越近,越覺得它很龐大。

所謂的“異常”就是從一天前開始的。

船上當然不止華國人,只是他們佔比最多,這次探索鬼船,其實大家都不看好,主要就在於,去敵人的大本營從內部去把敵人解體,聽上去很有孤膽英雄的氣勢,坐起來卻太蠢了,除了少部分特殊的人,其他人做這種事和主動送上門捱打有什麼區別?而這次保證所有人的安全,且僅僅是意識體進入,真正面對危險的也不是他們各國的人員,如果摸索著獲得一點資訊那不是挺好?

抱著“反正直面危險的不是我們的人”這樣的思想,破冰船上有約一千位從各個國家到來的“特殊能力者”,因為特殊能力,他們一邊受到陰氣入體的困擾,另一邊也因為能力的強大而在各方面地位突出。

所以強大與病弱一起,就使得這其中除華國以外的人大部分都脾氣暴躁不好相與。

而除了他們這些在近處接應的,更多人依舊在國內,只是選擇在基地或者其他不會被打擾的地方躺下,靜靜等待隨時可能出現的傳召。

但奇怪的是,本來約定好的是一次七人,輪替補充式,後來進入其中的人卻越來越多,就在上層認為出現意外了想要叫停時,又有人陸陸續續甦醒了。

他們滿懷希望地想要知道甦醒的人帶來了什麼訊息,畢竟從來沒有人能夠從鬼船中活著出來,然而,他們全都一無所知。

就像是在鬼船中發生的記憶都被清空了一樣,醒來的人時間概念還在入船之前,搞得外部的人也懷疑是不是他們根本沒有進去,但是,如今解釋權在船中人的手上,華國負責人給遊池派大師兄,那名為遊也且依舊待在遊池派駐地的男人發了資訊。

最終,那邊的回覆一切正常。

負責人滿頭疑慮,但在其他國家之人面前,只能維護自家人——畢竟,領域裡什麼都有可能不是嗎?失去這段時間的記憶又有什麼奇怪的?

——這是第一件怪事。

在心累中安撫完外人又安撫了自家人後,華國方面的負責人和其他人急匆匆趕到會議室,因為鬼船的位置發生了變化。

作為一艘世界知名的船,而且作為“領域”全世界到處跑,他們一開始就猜測鬼船不會在一個地方待太久,但這次這艘“不存在的船”卻往破冰船的方向靠近了。

“轉向還是後退?”

事實上,在他們爭論的時候,經驗豐富的船員已經自行開動了船隻——他們不能等鬼船到達面前再做出反應。

所有與這艘船正面碰撞的船隻只有一個結果,被吞噬,然後消失,彷彿根本就沒在這個世界上出現過。

而讓人吐血的是,鬼船雖然能吞噬其他的船,他們的攻擊卻無法傷到它,就好像,它和地球就不在一個頻道上,而是一個虛影。

負責人忍不住思維發散了一下,他算是對內情知道得比較多的那種人,自然也知道領域是什麼東西——

國內早就有那種結論,要麼“領域”只是所有人的集體幻覺,根本不存在,要麼,領域的確存在,但它就像是在暗世界中,平時無法看到無法接觸,只能靠特殊的方法走進去。

細究這個“走進去”的方法,那就太多了,畢竟研究的樣本這兩年也越來越多了。

鬼船就是最明顯的那個樣本,其他的領域“看不到摸不到”,而它是能看到摸不到。

國內有種說法,認為鬼船早晚會變成“能摸到”,負責人卻憂心忡忡,就算能摸到能攻擊又怎樣?鬼船全世界亂跑,到時候給往它所在的方向投一顆核彈嗎?

破冰船動作很大,負責人還是不放心,一遍讓下屬關注遙望鏡和實時影像方面的狀況,而自己走到甲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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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人很多,可負責人一眼看到了一個特殊的人。

其他人都穿得嚴嚴實實,為這裡的寒風妥協,而就算有些特殊能力者因為能力不需要穿著厚實,也會穿上防彈衣等一系列裝置,主要為了以防萬一。

如果出現意外,這裡地理環境和自然環境特殊,裝備再多都還不夠。

這種時候,還穿著單薄的秋裝站在凌冽的風中,不是瘋子就是缺根弦。

不過負責人知道面前人兩個都不是,她只是不需要。

“小鐘同學?”負責人站到女孩身邊,被他詢問的也的確是個小同學,還沒上大學呢,比負責人的女兒還小。

不過他可不敢小看她,國內領域方面的研究很需要這位小鐘同學幫忙,而這次她也是主動前來,在統籌排程方面,對方只比負責人低半級,也就是負責人自己出了什麼問題,事急從權,華國方面如何行動都看這位。

女孩朝他笑笑,然後迅速收斂笑容,看向存在感極高的破冰船。

遊池派成員,鍾琪。

而負責人不知道是,她還是領域的“胎”。

正常領域的形成方式是:強烈的情緒(一般而言是被虐殺致死)、有天賦且已經死亡的鬼王、吸收其他死者散發的陰氣,最終形成領域。

而這其中,就有了可以速成的手段,比如說,有天賦的人沒有死怎麼辦?殺了他,死後形成領域等級低速度慢容易被解決怎麼辦?鍾琪這樣的“胎”就應運而生。,

她擁有意識卻沒有自我也沒有多少慾望,她也根本不是這個普通的人類女孩“鍾琪”,而是人工生產並創造出來的,她作為和其他領域中的鬼王有關系的存在被特別標記過,體內的靈魂以及死了,卻能夠在保證身體不死的情況下吸納陰氣,等待作為“核”的鬼王出現。

而一旦合適的存在出現,她吸納的陰氣就可以全部用來營造新的、高等級的領域。

如果人類們知道她真正的身份,大概很難還這樣正常地對待她吧。

然而他們不知道,且只以為鍾琪是遊池派的特殊成員,而且在加入遊池派後,她同樣能操控“遊樂園之眼”,復刻領域,江淮不在的時候,就靠他們這些領域之胎兢兢業業地打工,這個世界才沒有提前崩潰。

所以,比起後來(表面上)專注學業的江淮,鍾琪他們反而和官方人士都相處地不錯。

比如現在,負責人就問:“小鐘同學是有什麼發現嗎?”

女孩遠眺著山一樣的黑色巨船,垂眸輕輕搖頭。

負責人也不惱,他隨口一問,沒有答案也什麼奇怪的,只是神色憂慮地看向遠方——

他首先得擔心的就是一件事,鬼船究竟是在追逐“破冰船”,還是僅僅是巧合下往他們這個方向來,就在此時,破冰船轉向了,如果不轉向,他們必定會靠岸。

負責人眸色一沉:鬼船也轉向了,往他們的方向。

被領域追在屁股後頭的經歷估計誰都不想有,負責人回到會議室,他腦中閃過不少後續的部署。

而鍾琪還留在這裡。

她的靈性屬性遠超正常人,如果有人擁有和她一樣的五感,就會發現——

鍾琪眼中,根本沒有那艘黑色的船。

鬼船主動追擊破冰船,顯然是領域內部發生了什麼,然而從領域出來的人根本什麼都不記得,內部的狀況是一個謎,而他們所在的這艘船速度不慢,鬼船的速度卻是恆定的,暫且,只是暫且……他們還能遛著領域跑。

總不能把鬼船帶到岸上吧。

——這是第二件怪事。

北極沒有明確的夜晚,更何況現在是極晝,異常是發生在八個小時後的。

有人發現海水不對勁。

他們當然一直在監控海下的情況,所以幾乎能確定,這個“不對勁”是突然發生的。

海下的視野變小了,就像是整個海面之下的可視範圍突然變弱,或者說,海面下的“夜晚”到來了。

然後,破冰船撈到了屍體。

在觀察幽靈鬼船這個特殊領域將近兩年後,他們終於在鬼船附近撈到了屍體,透過ai進行資料庫辨認,幾乎可以確定,是曾經與鬼船發生碰撞然後被吞沒其中的受害者。

雖然這些受害者都已經死亡,但這至少邁出了一大步——代表著進入鬼船的人是有進展的!

負責人苦笑一聲,他們發現屍體沉在水下,後來發現水面上好像浮著一層黑色的油汙,最後發現這些“油汙”就是屍體上的血。

而最古怪的是,透過驗屍可以確定,這些人都剛死,甚至有些人的身體還有著不太明顯的餘溫。

負責人心頭一跳,突然產生了不詳的預感。

在此時,無數恐怖片導演與編劇與他靈魂附體,他脫口而出:“全部燒掉!”

不過這裡又不是他的一言堂,屍體沒有燒掉,但為了安全,只好放在另一艘船上拖行。

他們航線有限,而確認鬼船在追逐自己的船後,更是只能在固定的範圍內繞著圈——

還嘗試過攻擊鬼船,可所有攻擊和之前一樣,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就像丟到了異空間。

而因為固定的路線,他們撈到的屍體更多了。

聯想到曾經影響中看到的景象,在鬼船根本看不清楚的船隻下方,遊動著密密麻麻的活屍,這些活屍在某些不要命的傢伙自行靠近鬼船時會主動去攻擊他們,然後把這些傻子們拖到鬼船中。

負責人無奈地想:自從鬼怪出現,我現在看到屍體,都不能確定他們究竟是死還是活了。

到了後來,他們即使看到航線前方不需要藉助任何工具都能看到飄在冰面上的屍體,也沒誰有去撈起來的慾望。

不知道為什麼,後方的鬼船速度似乎快了,他們也沒有撈屍體的空閒了。

負責人匆匆掃過這讓人不適的畫面,疲憊地揉揉眉心,突然一愣。

他不著痕跡地抬起頭,可剛剛看到的畫面早就消失了。

——流淌著漆黑血液的屍體是第三件怪事。

——而負責人沒有透露出來,或者說他自己也不確定的第四件是……他似乎,在剛剛匆匆一瞥中,看到了自己的同事,張雪聲女士的屍首。

然而張女士根本不在船上,她的確是這次行動的一員,但她本人應該在華國內陸某個基地內才對!

……

江淮解除了同調。

越熟悉自己的能力,經歷地越多,他就越少出現情緒外露的時候,只是……有些遺憾。

廚師還有呼吸和心跳,但他已經死了。

同調他想要獲得他的記憶,可江淮一方面發現對方早就腦死亡,另一方面,他撿拾到的片段記憶都是陰影、觸手一類的。

但他還有個發現,只是需要剖開廚師的喉管。

當再一次扯出那紅色的肉蛇時,江淮忍著噁心把它也剖了。

這東西沒有鱗,只有肉,內部結構比單細胞生物還要簡單,它不像個生物,但似乎的確有運動能力,有一根把它自己貫通的細長管道,似乎可以噴出體/液,江淮手上沒有工具,就算有,也沒法迅速檢查出這玩意是什麼,液體又有什麼作用,就只能用科學思維推算——

這種生物就像寄生蟲一樣,能夠寄生人類,而人類被寄生後……他想到了漢斯,被寄生,很可能就在痛苦中直接死亡了,可迅速死亡後,他們能夠再次操控人類的身體爬起來,開始互相戰鬥。

所以,它的體/液很可能是什麼神經毒素?

江淮自嘲地笑了一聲,先把所有寄生物找出來,果然,將它們從人體內取出,這些人就不再活動了。

而寄生蟲如果被他切開了,也會迅速失去活性,就像一灘水一樣蒸發。

江淮聯想到上一次那些一動不動的屍體——他們在被寄生的時候就成為屍體,但在互相廝殺中傷到了寄生蟲,所以不再活動,呈現出來的狀態應該就是“死亡”,實際上早就死了。

他站在原地,蹙眉沉思,反復推敲漢斯記憶中的情形,發現:“大部分攻擊的確都落在上半身,但因為下身也有傷口,所以我並沒有太在意。”

瘋子本來就不會故意去攻擊致命的弱點,傷口到處都是才是正常的。

被切開的寄生蟲還會蒸發消失,特別適合在密室殺人案中作為看不到的兇器出現,重要程度堪比偵探遊戲中的冰塊。

江淮把所有屍體上的蟲子幹掉,那些“倖存者”就不再動了,所以,不論是上一局還是這一局,真正的活人似乎還是只有江淮和漢斯。

他一個個同調查看他們腦海中殘留的記憶,然而不外乎都是“觸手、陰影”,好像江淮是什麼大魔王。

“我上次把屍體推下水的時候……”

那時候,江淮可沒有特地把屍體內部的蟲子掏出來,他根本就不知道。

聯想到那些漂浮在海面上且在半夜的時候攀著船體的屍體,他皺了皺眉,再次把一個確認已經被掏空內臟的屍體推了下去。

這次,沒有出現那行字,而屍體慢慢地沉了下去。

江淮蹙眉看向吞噬了一個人的海面,回到船內,然後目標準確地到達了曾經去過的底層。

他決定把漢斯留到最後處理,底層則是那藏起來的走私人皮,說實話,江淮很在意。

這次開啟夾層,第一次摸起來的觸感依舊是軟綿綿的,但想到這“軟綿綿”是什麼,就容易讓人生理和心理同時產生不適。

密封袋突然動了動。

影子代替江淮拆開了密封袋。

一條條長及小臂的肉色寄生蟲從密封袋中掉了出來,在地上頗有活力地彈跳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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