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眼前依舊是混沌的色塊, 但他在腦海中迅速回放了那一幕——

在他發現不正常,前往公司的高樓處時,他在奔跑中迅速抬頭望了一眼:天空沉降, 但只籠罩了周圍的高樓, 還並未將雲霧般的觸手伸向別的。

比如說那隨著雲霧一同沉降, 恰好比危險的霧氣更低一點的廣告熱氣球。

而直到他奔上樓,熱氣球的高度逐步降低, 一直沒有被吞沒。

後來的每一次讀檔中,熱氣球從沒有被吞沒過。

“但是……那些行人都是一副沒有注意到頭頂異常的模樣, 就像是在公司頂樓工作的員工們, 他們根本沒有什麼反應。”

不然, 在他們的身影被雲霧掩蓋時,早就該大喊大叫了, 而那艘小遊輪的一層餐廳根本塞不下那麼多人,江淮傾向於那雲霧更像是傳送道具或者能改變被選中者狀態的道具。

但既然“注意不到”,唯一似乎隨著頭頂的狀態而改變高度的熱氣球就很奇怪了。

他並不覺得自己是被傳送了, 而傾向於是被“同調”了。

聯想到江淮無論跑向哪裡都會到達“遊輪甲板”, 他覺得……“遊輪甲板”和“天堂市”或許就在同一層, 甚至, 它們可能是同時存在、狀態疊加的。

而在獲得同調能力時, 江淮意識到人和物品都存在頻率,他目前的狀態, 和天堂市處於同一頻率, 但被所謂的“雲霧”或者其他什麼特殊的存在干擾後, 他的頻率會和“甲板、餐廳”相同,出現在他眼前的就是那艘渡輪上的餐廳了。

而他能從餐廳“回到”天堂市,就是透過“爬下舷梯”這個行為解除了和遊輪的同調。

然而他進入那個頻率是透過“影劇院”, 脫離那個頻率時卻位於“公司二層的樓梯上”。

就先粗略地認為“熱氣球”不想被轉化頻率好了。

他決定先去驗證一下。

隨著江淮靠近,自動門開啟,江淮向外奔去,同時讓漢斯替他指路——

“帶我去那些光線陰暗或者能夠短時間藏匿身形的地方,也就是那些就算失蹤了也不會被發現的城市角落。”

漢斯雖然迷惑,但不會拒絕江淮的要求。

江淮的第一站是電車隧道。

他進入隧道的時候電車剛開過,他空洞的雙眼也能看到隱約的亮色,然後電車終於徹底駛到盡頭,江淮在看不到自己影子的隧道步行了七/八米,腳下突然出現了熟悉的質感。

——他第三次到了遊輪餐廳。

這次只需要漢斯指一指門的方向,他自己就推斷出了前往下一層的樓梯口,然後推開了隔壁的船員室。

進入船員室的瞬間,熱氣球上那位解說員熟悉的歡迎聲又出現了。

他沒有進入船員室,而是回到了天堂市,且這次不是在公司樓梯上,而是在電車站城西的停靠站門口,還擋住了其他幽靈乘客的路——為什麼幽靈要讓路才可以過,他們不能直接飄過去嗎?

好吧,至少可以確定,天堂市和遊輪的確是“概念意義”上的同一層。

而所謂的從遊輪上層進入下層,並不代表前往下方,而只是脫離那兒的一種方式,江淮前往船員室,分明與餐廳甲板同一層,也脫離遊輪回到天堂市了,不是嗎?

江淮深吸一口氣,在漢斯的指引下就近前往了天堂市流浪漢們聚集的地方。

他們有無數辦法獲得工作,但選擇了主動成為流浪漢,作為一座至少表面結構正常的城市,天堂市有地下排水系統,而他們就生存在那,或者說,把那兒當做地下根據地。

據說他們和幽靈們還有什麼交易,但江淮這次卻不是來解決階級鬥爭的,他七拐八繞,在腦海中估算方向與範圍,就在他繞進又一個拐角時,似有似無的水流聲消失了,江淮再次踏上了遊輪餐廳的地板。

但意識中的漢斯卻語帶遲疑地說道:[剛剛,地下水中似乎有人影。]

江淮很平靜:“也許你看到的是我的倒影。”

[不,可能有你的倒影,但我覺得不止是那個……我似乎還看到了許多人……]

感謝江淮優秀的身體素質以及與之配套的視力,漢斯在那一瞥之下似乎看到了無數張臉擠擠挨挨地順著地下水飄向遠方,但其他面孔依舊源源不斷地從排水口排出,這些臉最為一致的特點就是都看向江淮所在的方向。

江淮聽到這話卻很淡定,他只是告訴漢斯:“他們靠近我的方式變多了而已。”

漢斯:[……]

他們是什麼?你為什麼這麼熟練啊?這種詭異的事情你究竟經歷過多少啊?

江淮推開了船長室的門。

無論從什麼方向前往甲板都會被認定為ne脫離副本,所以每一次江淮都選擇了其他方向,他這次在推開船長室之門時,發現自己離開後依舊沒有到公司,而是到達了白塔的後門。

這次漢斯聲音微顫地告訴他——

在玻璃反射的畫面中,某些面無表情的市民們已經抓住了玻璃中江淮的手,還有人抓著他的腳,有人位於後方,只能伸長手臂,努力向他探過來。

“聽起來我似乎成了全城通緝的罪犯,只要抓到我就會有好事發生。”

漢斯:[那究竟是什麼?]

分明他自己是船內人,他知道那是他熟悉的市民們,可此時看著一張張平靜中透露著扭曲的臉,他反而不確定了,開始詢問江淮這個船外之人。

“我猜……”視覺,聽覺,觸覺,嗅覺,味覺全部降低至殘缺標準的某人這麼說,“可能什麼都不是,只是一個意向,或者說一個表示。”

“表示——我在看著你。”

[那麼……這有什麼意義呢?只是看著嗎?他們已經抓住你在鏡子裡的倒影了,接下來會做什麼?]

江淮攏了攏衣服,乾脆坐在了長椅上。

那是他第一個cd坐過的地方,當然,漢斯不記得。

他面對著前方的玻璃幕牆,目光並未落於一點,而是發散的。

“我也不知道啊。”他微笑著說。

“不過,說實話,‘我看著你’能對一般人產生心理壓力,可能會使得他們的內心破防吧,但對我沒什麼用……”他若有所思,“我總覺得,幕後這麼做的人,未必是想要恐嚇我,只是覺得好玩。”

漢斯:[?]

這位陌生的船外少年坦然說:“看你的反應挺好玩的。”

漢斯沉默了一會兒:[在恢復記憶之前,我可不會被嚇到。]

在那個時候,他彷彿一具行屍走肉,直面屍身面不改色,從不認為這座光鮮亮麗的城市充斥著血腥有什麼不對,和瘋狂的幽靈們在同一個世界共處,不知道存活的意義是什麼,依舊活著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去死。

[因為,我那時候,似乎腦內根本沒有自殺的概念,我們彷彿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無法死去,所以才有幽靈們用那樣放浪形骸的方式生活。]

“那麼,如果把你們從這個地方解放出去,有什麼想做的嗎?”

對方就像在聊天一樣語氣平和,漢斯雖然不怎麼相信他的話,因為在他看來這個少年一直一頭霧水的奔跑著,而“廣告熱氣球”什麼的從來沒誰看到它降落,所有人都認為那上面應該只是連線著擴音裝置而已……這傢伙似乎想去熱氣球上,他為什麼不直接去找天堂市廣播公司呢?

不過,順著他的想法思考,漢斯不介意說一說話和他聊聊天。

[如果能離開這裡,我要找個我喜歡的地方自殺。]

江淮:“……欸?”

漢斯模仿男孩平靜的語氣:[而且,我想,其他人和我的想法是差不多的]

江淮:“因為你們失去了求生的慾望嗎?就像是魔鬼的瓶子,因為救援來得太晚了,所以魔鬼決定詛咒那個三百年後才將它釋放出來的人?”

漢斯否定了這個猜測:[並不。]

[我想,是因為“沒有嘗試過”吧,天堂市是一個能夠實現願望的城市,我曾經看過有人祈求獲得一座黃金與鑽石製造的房子,也看過有人說自己要成為最富有的人……但這裡的願望是不保值的,你看那些建築,高樓,公司,其實天堂市根本不需要,這裡曾經是個光禿禿的城市,但仁慈的神會盡力滿足所有人的願望,只要他們的願望不涉及其他人,因為人人平等。]

[我每天都在抱怨工作與老闆,但其實只要我願意,我自己就可以成為一家新公司的老闆,只要祈求就好了,但無節制地被滿足是一件很沒意思的事情。]

[而……可笑的是,我們“離開這艘船”的慾望和“自殺”的慾望一樣,都彷彿被人工抹除了,這裡的生活就變得越來越沒有意思,唯一有意思的就是不確定的結果,畢竟,即使是神,也沒辦法讓一顆骰子同時呈現六個數。]

江淮輕聲說:“因為它雖然能掌控結果,卻不能改變制定好的規則,它本身就被規則束縛著。”

[你居然用“它”……]漢斯的聲音低若囈語,[不應該是“祂”嗎?]

[所以,即使我現在已經恢復了記憶,我也知道外面是什麼樣子,可卻感到很疲憊,就算活著回到現實,我還能獲得正常的人生嗎?活著的一切都體會過了,我只想嘗試一下怎樣才是死亡,死亡真的像那些文藝的書籍形容的一樣嗎?永恆的平靜,黑色的安眠,那就是我無數次許願也無法獲得的,我渴望的東西吧。]

[獲得自己的渴望而死,那我應該沒什麼遺憾了。]

玻璃幕牆上的江淮依舊坐在原地,但畫面上,已經有無數人擠到他身邊來,他們的身影幾乎將一動不動的男孩罩住了。

漢斯在表述完這一通內心情感,就不知因什麼把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了玻璃幕牆上,他盯著那倒影,心中浮起久違的擔憂……為了讓後來者能爬到前者的身上,那些人將面孔撕扯下來堆疊在男孩的身上,他依舊一動不動,和幕牆外的坐姿一樣端正,讓漢斯懷疑其實畫面裡發生的一切其實不會影響到現實,一張他人帶血的麵皮從男孩的頭頂滑落,漢斯看到了那雙蘊含著不安與怯弱情緒的漆黑雙眼……

“那我也不會勸你,”江淮開口道,“只是,你們可能沒有死,但也不一定活著。”

至於自殺,江淮一點都不贊成,但他知道自己無法對漢斯這種經歷者感同身受,他們就像是離開無形的戰場遭受了ptsd的老兵,而且江淮並不確定他們能否重新融入社會,甚至也不確定他們是否真正活著……他們可能曾經好壞參半,只是普通人,但看如今“隨意更換身體”和“以人取樂”,他們的觀念已經扭曲了。

漢斯能夠正常交流,不一定因為他正常,而是所有江淮和他正常交流的場合中,江淮都是和他籤訂契約的上位者。

“漢斯?”

玻璃幕牆裡的男孩依舊凝視著正前方,只是從七竅流出了漆黑的血液,又像是血其實鮮紅的,只是因為前方的玻璃揹著光,所以呈現漆黑的模樣,他的神情混雜著驚恐與不甘,又帶著深深的悔意。

漢斯明白了。

玻璃倒影裡那個人並不是江淮,而是他。

幕牆反射出的人瞳孔正瘋狂顫抖著,漢斯顫聲開口:[我……]

[我不想……死了。]

我是個廢物,我是垃圾,我沒有父母家人也沒人看得上我,我靠著小聰明在船上討生活,我曾經以為自己會渴望死亡,因為我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團糟……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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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來越多的人在靠近玻璃倒影中的“男孩”,漢斯感覺自己的心臟似乎被攥緊了,他的整個靈魂一時膨脹一時緊縮,彷彿處在爆炸的邊緣。

“漢斯?”

有人這麼呼喚他。

“你可以,”那個聲音說,“現在告訴我發生了什麼,我會回到過去拯救你。”

分明是聽起來像玩笑一樣的話語,但從這個人口中說出來,彷彿帶著令人信服的力量。

他說:[倒影裡的你……是我。]

被那些面無表情的人追逐著的,被所有人注視著的,被他們靠近,啃咬,被如山一般的人面埋在最下方的……是他。

是藏在男孩身體內的他。

他感覺自己就要死了。

靈魂正在被拉扯,但因為有著與江淮之間的契約固定,就像一個牢固的錨點,他感到了久違的痛苦,拉扯的力量越來越大,他知道是往什麼地方,往倒影之中。

他想:如果我進入倒影裡,我會變成什麼樣呢?

但那個錨點比四面八方傳來的拉扯感都要穩固,就像是固定在海中的深巖,更深更穩固的部分全都藏在看不到的下方。

[倒影裡面……我,你的血……是黑色的。]

拉扯的力量和錨固的力量就像是在較勁一樣一起提升著,漢斯的精神力已經支撐不住,他想,隨便你們哪個贏好了……

江淮站了起來。

他向前走了一步,就聽到了周圍靠近的腳步聲,一雙雙帶著溫熱力度的手向他伸過來,他們口中似乎還呼喚著什麼。

江淮閉上眼,嘆口氣。

他幾乎沒怎麼用力,就把所有人擠開,向前方白塔的正門方向走去。

他此時相當於半瞎,自然看不到,倒影中的自己也站起來,身上掛著的人皮一張張掉下來,只有一張人皮巧之又巧地黏在了臉上,恰好遮住了他的臉。

那是一張漢斯的臉,倒影中的江淮就像是戴著劣質的□□,明顯到誰都看得出來,因為這張□□的邊緣是起皮的。

江淮似有所覺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側,走進了白塔底層。

在進入的瞬間,周圍的雜音就少了,但他的腦海中突然略過一副畫面,那就是幾秒鐘後他取消了目前這種自我壓抑的狀態,轉過頭,看到那些曾經正常的人類趴在玻璃上,面無表情地盯著他的背影,嘴巴一張一合,呼喚他的名字。

於是江淮確定好目標後,便筆直向前。

這裡是之前他和漢斯猜測的最後一個“那些就算失蹤了也不會被發現的城市角落”,白塔的頂層,如果有人在這裡失蹤,沒人會發現。

他第一次進入這裡,周圍的一切變成幻影而碎裂,正中心的電梯消失了,也根本沒有什麼頂層,而離開這裡時,就看到了漢斯曾經在遊輪上發生的一幕。

這一次,江淮摸索著靠近電梯所在的位置,向前伸出手,前方空空如也。

他往前走了一步,已經踏入了原電梯所在的範圍。

如果電梯還在,會自行上升,不給出層高,在合適的層級停下,讓相應的人離開,然後繼續上升,直到頂層。

江淮卻在踏進一步後緩緩轉身,在腦內默數著時間。

玻璃開始嘎吱響動,環繞城市執行的電車呼嘯著,做著重複不斷的圓周運動。

還差一點點……

拍門的聲音越來越大,江淮的耳邊又開始響起嗡鳴聲,像是漢斯在說話,又像是別人。

江淮是透過默數自己的心跳計數的。

當什麼都無法看見,無法聽清楚,當觸感都是鈍化的,他還有唯一不會背叛的……他的心跳聲。

砰——砰——

江淮突然在心中默唸:“我和漢斯·雷利·古德裡安的契約解除。”

然後,同一時間,他向前邁出一步。

他的腳下突然一晃。

並不是江淮站立不穩,而是“地面”在晃動。

有風吹拂起他的頭髮,江淮微微低下的頭終於抬起來,鈍化的靈性重新復甦,他睜開眼睛,就像是失明者終於看到了光,於是眨了眨眼睛,一滴生理性的淚水從眼角劃下。

【主線任務“登頂”已完成】

【你可以隨時選擇脫出副本】

【你接下來的行為將會決定你的副本歷程如何變更】

——他正保持著正坐的姿勢,坐在熱氣球上。

雙手放在膝蓋上,坐姿端正,看上去就像個乖乖好學生。

而他的對面,坐著另一個人。

他戴著一張□□,面具上是“漢斯”的臉……邊緣都起皮了,誰都看得出來這只是一張面具。

如果江淮是誤闖進領域的普通人,能夠脫出副本大概不知道有多高興。

但他並不是,他來這裡是為了……

“別太貪心了。”

那個連姿勢也一樣照抄他的人突然開口道。

江淮看了他一眼,把他忽視了。

他轉過身,撐著熱氣球邊緣,看向下方。

他們正漂浮於雲霧之上,正下方就是一艘漆黑的巨船,遠處的冰山後方,還能看到影影綽綽露出一個角的破冰船,但更遠處的海面與冰面上,都沒有看到那艘和破冰船、黑色鬼船相比,嬌小了許多的遊輪。

這個熱氣球也比天堂市中的樸素許多,說實話天堂市那個廣告熱氣球花裡胡哨的,看上去也不像能做人的樣子,而這個就真的是載人氣球的模樣了。

在江淮動來動去的時候,對面的人依舊坐姿端正,只是淺褐色的眼珠了隨著他的動作而轉動。

江淮的確成功地到達了目的地——“頂層”。

但正常人在一艘船上也只以為甲板是頂層吧,誰會想到正上空還有個看不到的熱氣球?

不過,提示那麼多,他並不是沒有想到登頂的辦法,而這個辦法即使只有20%的成功率,對擁有讀檔能力的江淮來說,就是100%。

因為只要有正確的方向,他總能嘗試出來的。

——比如說,他嘗試出了整個城市究竟有多少地方能夠與建築同調、“傳送”到遊輪所在的地方,然後確定下來是四個:影劇院,公司高層,隧道,下水道。

而遊輪顯然是假結局,如果他是遊戲製作人,應該會在讓人繞圈子的假結局中藏一個真結局。

他發現了這四個地點的共性,在地點的不遠處,總能看到熱氣球在飄動。

然後,將四個地點連線,一次次讀檔記錄資料,在加上江淮的那個進入副本後似乎就沒啥用的“記錄走過的地圖”的能力,可以發現,四個點的交叉線有個交點,就是白塔。

這對當時的江淮來說算是個沒什麼意義的結果,因為他當然知道白塔有問題,而又因為四個地點都在城市的邊緣地帶,只要有交點一定落在白塔附近,而白塔佔地不小。

放大地圖後,交點所在的位置就很清晰了——白塔正中心,電梯的位置。

而熱氣球會沿著從影劇院到公司,然後穿過白塔到隧道,隧道到下水道,接著穿過白塔到影劇院的線路移動。

按理說熱氣球的高度低於雲霧,而白塔最高點高於雲霧,不至於從中間穿過。

但,這也就是江淮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熱氣球到達白塔周圍後,會停滯不動一段時間,然後就突兀地到達塔的對面,說成穿過,不如說瞬移。

他曾經想過如果按照熱氣球必定比雲霧低的情況,回檔後引發天空下沉逼迫熱氣球到達下方,江淮自己跳進去這種方法確認那顆熱氣球是不是與頂層有關。

但發現這個規律後,江淮意識到……

“並不是四個地點,是五個地點。”

他們在電梯上上升的時候,其實根本不是“上升”,因為白塔只有一層,只是在電梯中,被調整至不同的頻率,而不同頻率的人看到的世界是不一樣的。

那麼,所謂的“電梯”和其他地點一樣,其實也只是個同調的工具,江淮需要做的是找到那個合適的“時間”,在恰當的時候接入。

一隻手突然伸過來,捏住了他的臉,指甲微長。

他別過眼,盯著這偏長的指甲。

作者有話要說:  每一層的規則不一樣,前朝的劍不可以斬本朝的官(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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