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四次了。
大概一星期以前，程然就是在睡夢中被這個聲音驚醒，發現不知為何，體內莫名其妙多了個抽獎系統，和他所認知的那種小說裡的系統AI不同，它沒有自主意識，不會釋出任務，沒有硬性指標。
只有一個自動上漲的點數，程然可以清楚感覺到，這個數值從0開始，每過去七分鐘多一點的時間，就會增長1點。
到第二次，時間在兩天後，同樣也是半夜，滿了400點數後，這個所謂的抽獎系統，便開始了它的抽獎。
那次，程然抽到的是一個叫做“紅水晶”的東西，消耗了400點，屬性+150點最大生命值。
程然搞不明白，這是什麼遊戲的道具麼？還加生命值的，可他查了查，卻沒有發現是哪個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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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就是最讓程然無言以對的是，他本來以為這些“道具”抽中以後，會將物品具現出來。
可沒想到，無論是第一次抽到的那什麼“紅水晶”，還是第二次消耗350點抽到的“上古錢幣”，都直接變成了屬性BUFF，自動加成到了自己身上。
也就是說，紅水晶，是給他加了150最大生命值的，雖然他弄不明白，這些所謂的生命值，體現在什麼地方，是讓他更強壯還是更長壽……程然表示感覺不出有什麼變化。
而另一個上古錢幣，是前天晚上十一點左右抽到的，消耗350點數，比紅水晶要低了50點，但它的屬性，反而要多不少：
“+20%點數增長速度，+5%冷卻縮減，+5移動速度；
唯一被動［恩惠］：友軍擊殺有機率瞬間獲得25點數，或恢復6%已損失的法力值；
唯一被動：提供［探雲手］；
任務：使用此裝備賺取點數500並升級至遊牧民徽章；
獎賞：［指定型加速光環］
此裝備不可重複抽取。”
……
一開始他不明白+20%點數增長速度是什麼意思，但很快就發現，本來是七分多鍾才漲一點，變成了差不多六分鍾漲一點。
也就是說，它漲的更快了，結果就導致，每間隔更短的時間，程然腦子裡這個破系統，就會再吵他一次。
他真是不勝其煩。
有人可能會覺得，這系統不錯啊，既不強制派任務，也沒有動不動就揚言殺宿主，根本就是個幸運大轉盤，純粹抽獎發福利……
換成別人得到這麼一個系統，高興還來不及，程然怎麼還會覺得煩人呢？
所以說，這就是身處不同處境所造成的認知差異了。
也許其他同齡人的想法是，每天努力學習，提升自己，不斷向著頂峰前進，期望有朝一日，出人頭地、名利雙收……但對程然來說，那些東西，已經提不起他的一丁點興趣。
他曾擊敗過強大的對手，獲得無數讚譽和榮耀，也曾登臨絕巔，財富與權勢唾手可得。
別人夢寐以求的，卻是他棄之如敝履的。
尤其四個月前母親華雙英去世後，心裡支柱的倒塌，已經讓程然再提不起動力去爭強好勝了，他只想遵從她的最後心願，以後能健康、快樂地，不要再活得那麼辛苦。
……
就此刻而言。
程然想要的，僅僅是在這個初秋的午後，吹著小風，聽著朗朗的書聲，閉上眼睛，享受享受高中生活的悠閒和愜意……
而不是聽著腦子裡這個破系統唧唧歪歪地搞什麼抽獎！
如果是以前還在打武道比賽的時候，得到這樣的強化，程然可能會很樂意，但現在他已經退隱江湖、金盆洗手了啊！
再好的東西，如果在錯誤的時間，出現在錯誤的地點，給到的是錯誤的人，那無論這東西有多麼珍貴，也是特麼瞎扯淡！
……
現在的情況是，和他想的沒錯，由於點數增長變快，第三次抽獎的時間果然提前了，這個+10%暴擊率的“格鬥手套”又是什麼東西……
屬性已經自動轉化為BUFF，加成到了身上，程然能夠感覺到發生了某種變化，具體體現在什麼地方，還有點搞不懂。
攻擊時有機率出暴擊麼？按照字面上的意思，結合一般的遊戲設定，程然這麼猜想。
說實話，他連上一次抽到的“上古錢幣”的屬性都沒怎麼弄明白，+5%冷卻縮減是什麼意思？技能冷卻時間變短？
可是自己的那些武道招式貌似本來就沒有冷卻啊，只要內氣足夠，身體負荷得住，完全就是想怎麼用就怎麼用的，所以說，這玩意歸根結底還是個遊戲系統吧……
程然扶額。
+5移動速度很好理解，字面意思。
至於那兩個唯一被動，“恩惠”和“探雲手”，這兩天程然想了一下，又上網查了查，恩惠應該是一種輔助點數增長的被動技能，而探雲手，在某些遊戲的設定中也出現過，而且有一個更通俗的名字：
……扒竊。
程然經過反覆確認，這個技能，的確就是“第三只手”的意思。
一定機率下，隨機偷竊碰觸物件的某樣物品，然後自動轉化為等值的點數，應該有冷卻，但是還不知道多久，而且沒有具體的控制方法，依稀能感覺到手臂中有股奇怪的能量，當探雲手生效後，此能量便瞬間排空。
以上，是程然在這兩天陸續與超市收銀員、菜市場大媽、早餐店老板、還有路邊發傳單的小哥等人的偶然碰觸中，從他們身上不小心偷到了一些諸如人造皮革×3、尼龍纖維×10、運動鞋鞋帶×2、玉西香菸盒×1……後，總結出的結論。
對此，程然還是表示抱歉，希望他們能早點發現自己衣服或者褲子上突然出現的破洞，還有莫名其妙不見的鞋帶以及沒有了香菸盒之後被擠成渣渣的香菸……
程然不是故意的，碰觸瞬間，他才察覺到探雲手技能生效，然後腦子裡的系統提示，偷到了什麼東西，自動轉化成多少點數，根本就沒過他的手，看都沒看見東西在哪，就沒了。
程然也沒辦法，只能說是盡量少再跟別人再有肢體上的接觸，讓這個探雲手無法生效。
只不過這樣一來，在別的同學眼裡，程然就更加顯得生人勿近了，尤其是當他本來就和這些學生們沒什麼共同話題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覺得他這人看上去就叼不拉嘰的，很欠揍。
……
探雲手就已經讓程然覺得很麻煩了，可上古錢幣的屬性還不止於此，明明只是一個350點的東西，怎麼這麼花裡胡哨？看看人家紅水晶，價值400呢，就光加生命值，多麼樸實無華。
後續還有一個升級遊牧民徽章的任務，完成後會獲得一個指定型加速光環，程然沒看懂，但他也懶得再想了，反正現在是顧不上的，一時半會不用擔心。
估計這一連串的屬性裡，也就最後那句無法重複抽取，能讓程然寬寬心了，否則哪天抽獎又抽到個這玩意兒，能把他煩死，現在才一個，就已經逼得他沒法輕易跟別人有肢體碰觸，再來一個？程然就真的要受不了。
……
“那這樣，方薇同學你先通知一下你媽媽，暫時把方程接回去，先在家反省一週，什麼時候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什麼時候再回來上課。”
教師辦公室，已經瞭解事情前因後果的毛湘筠臉色難看，語氣嚴肅地對方薇說道。
方薇坐在對面，旁邊站著方程、王孟楠和寧非遠三個，劉樺則站在毛湘筠身邊，額頭有紅腫，手上也破了皮。
“毛老師，我同意您的處理，畢竟這是方程他自作自受，只不過，我媽工作確實比較忙，不然也不會打電話給我，讓我代她來管方程這堆爛攤子了……您看這樣行嗎？先讓方程上完下午的課，等放學了，我再過來把他帶回去。”方薇斟酌道：
“因為我現在也是跟我們班導請了一節課假才能過來，現在送方程回去的話，實在很不方便……”
毛湘筠臉色稍緩，正要開口。
“叩叩！”
突然有人敲門。
“請進！”毛湘筠道。
吱呀一聲，一個身材高挑、氣質出眾的長髮女性推開了門：
“毛老師在嗎？”
“嗯？顧倩老師啊，有什麼事嗎？”
毛湘筠示意方薇稍等，然後起身，一臉疑惑地問道，眼前的人他自然認識，作為高三年級老師裡的顏值擔當，顧倩長的很漂亮，而漂亮的女性總是更容易讓人印象深刻。
“毛老師，校長沒跟你說嗎？金傳華老師剛申請休病假了，侯主任安排我來給你們班代兩個月的武道課。”顧倩柳眉挑了挑，奇怪地說。
“金老師休病假？我不知道啊，沒人……”毛湘筠吃驚，話音未落，突然這個時候，他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一看來電顯示，是教導主任侯體隆：
“喂？侯主任……顧老師？哦，對對，她在這呢，剛到……好好好，明白了主任，您放心，我會跟她交代好的，好的好的，主任再見……”
掛掉電話，毛湘筠點頭道：
“侯主任電話裡跟我說了，那顧倩老師你先坐一會吧，我這裡還有點事情沒處理完。”
顧倩看了看屋裡罰站的幾個學生，這才看見方薇也在，她認識這個女生，是很優秀的孩子：
“沒事，毛老師你先忙，我不急的。”
見毛老師開始繼續和學生們談話，顧倩也不再客套，她在另一張空著的辦公桌前坐下，自顧自拿出了手機。
點開一個標題為“蒼生狼王全國粉絲後援會01總群”的聊天群，顧倩嘴角不自禁勾起弧度，纖細白嫩的手指飛快舞動，在螢幕下方的輸入框打出一段話：
“日常收購吾王原味內衣！日常收購吾王原味內衣！價格不是問題！！有貨的小哥哥小姐姐，請私聊我！id：‘吾王的唯一正房大老婆’，116109***，群裡的兄弟姐妹們，麻煩幫忙擴散一下喲！(*≧▽≦)！！”
傳送出去沒五秒鐘，螢幕中便出現一大波回覆：
“@吾王的唯一正房大老婆，群主姐姐，同求！收到了能不能分人家一件！”
“日常收內衣狂魔又來啦！大家快堵住她！把吾王的內衣內褲都奪回來！”
“太變態了，天天把吾王的貼身衣物買來賣去的，你們有沒有考慮過吾王的感受！有沒有考慮過作為王妃的我的感受！哼……除非你給我幾件，不然我就哭給你看！”
……
顧倩看著這些辣眼睛的回覆，頓時俏臉微寒，輕輕的冷哼一聲，飛快扣字：
“嚶嚶嚶，吾王是我的，你們這群騷狐狸精，內衣什麼的，才不給你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