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倩猛地搖頭，終於把臉抬了起來。
但只見她蒼白的臉上，露出的卻是疼痛難忍的神色，眼眶紅腫，眼角淚痕也未乾透，整張小臉皺成一團，額頭上有汗珠滾落。
她撅著嘴，可憐兮兮地看著程然，似乎想要說什麼，可小腹傳來的劇痛，讓她俏臉一顫，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怎麼了？”
程然站起身，皺眉問道。
但顧倩突然臉頰泛起粉紅，小腦袋又低了下去，一言不發。
程然走過去，發現她一隻手按在小腹，疑惑道：
“肚子痛？”
顧倩臉更紅了，雖然表情還是很疼的樣子，可仍舊露出了難以抑制的窘迫。
程然眉頭一皺：
“我送你去衛生所看看，能站起來麼？”
顧倩一語不發，怯怯地瞟了程然一眼，依舊坐在凳子上一動不動。
看來是站不起來。
見此情形，程然揉了揉太陽穴，有點無奈，只好走過去，伸出手去託顧倩的雙臂。
可顧倩還是沒站起來，甚至她還稍微掙扎了一下，反抗程然攙扶她的力道。
程然頓時不高興了，扶你你還不肯走？
正準備扭頭瞪她一眼，卻發現顧倩臉上一片通紅地露出了非常奇怪的表情。
她有點像是要哭出來的樣子，湊到程然耳邊，羞地耳垂都紅了，細若蚊蠅發出聲音：
“嗚嗚……我那個……漏出來了……”
說完，她再也不敢看程然，把頭埋的低低的，實在……太丟臉了。
“……”
程然聽到這句話，沉默了一瞬，然後才反應過來顧倩說的是什麼意思。
與此同時，腦海中一個畫面迅速閃過……咳，是關於什麼探雲手啊八度空間啊之類的東西。
好吧，程然明白怎麼回事了。
顧倩這幾天貌似經期，然後好巧不巧地，又發生了一些意外，隨身佩戴著的女士專用大型創口貼，莫名其妙變成某種亂七八糟的點數。
所以導致沒有了創口貼的傷口……流血了。
……
“咳……你怎麼不重新買一包？”程然扶額。
“……下課小賣部男學生太多了……我，我不好意思……”顧倩細聲細氣地。
“你上課的時候去不行嗎？”程然服了。
“……”顧倩突然又不說話了，她瑟縮著抬起一點點腦袋，悄摸地瞟了一眼程然，猶猶豫豫地遲疑：“我以為……我以為……”
程然：“你以為什麼？”
顧倩滿臉羞澀：“我以為……放學可以去你家裡的……”
“……”
程然僵住了，他簡直想要崩潰……
去我家？！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你去我家了？
而且為什麼去了我家就可以不重新買一包啊？
這特麼什麼鬼邏輯！
……
“你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程然擺出冷硬的神色，不善地看著顧倩。
顧倩嚇得整個人都是一縮，渾身耷拉著不敢再皮。
看她這麼一副弱氣模樣，程然長嘆一口氣，無語問蒼天，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這件事歸根結底還是和自己有關，如果不是傻x系統作怪，也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眼下，程然只能開始考慮接下來該怎麼辦了，表情平靜下來，語氣淡淡：“流了多少？”
……他需要確認一下“災情”。
顧倩一臉緋紅，低著頭，哼哼唧唧地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大點聲……一個字都沒聽清……”
程然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貼近一些。
“後，後面都溼了……”
顧倩鼓了鼓勇氣，忍著極大的羞恥感，在程然耳邊說出這句話，聲音甚至都帶上了哭腔。
程然聞言，頓時也明白她為什麼不肯起身了。
因為，她穿的是一件淺色的裙子，如果站起來的話，任誰都能一眼看到她臀部的紅色。
程然閉上眼睛，搖了搖頭，長吐一口氣，再睜眼，同情地看著自己之前就拿在手裡的黑色外套，目光中露出抱歉之色。
接著，他就把這件外套遞到了顧倩面前，說道：
“拿它遮一遮吧……”
顧倩抬起頭，畏畏縮縮地看程然，眼底悄然閃現出溫暖，嘴上卻結結巴巴地拒絕：
“不，不要……那裡髒……”
程然額頭青筋暴跳：
“讓你拿著就拿著！少廢話！”
顧倩嚇得又是一哆嗦，這回是真不敢皮了，連忙把外套接過去，綁在自己腰間。
程然平復了一下心情，看了她一眼，表情不喜不怒，語氣淡漠：
“弄好了沒有？”
“好，好了……”顧倩小雞啄米。
“能站起來麼？”程然瞟了一眼，道。
“可以，可以的……”顧倩眼睛睜大，就要撐起身子，可小腹的揪心疼痛，還是讓她臉上忍不住一抽。
“走吧！”
程然見狀，無奈搖搖頭，走過去攙起她一隻手臂，把她扶起來。
“好……好……”顧倩乖乖地。
喊了服務員把沒吃的東西打包，程然一手提著吃的，一手攙著顧倩，從肯德基出了門。
站到街邊。
“去衛生所還是回家？”程然扭頭問道。
“我……”顧倩猶豫了一會，其實是想說跟著程然走，不過想了想後果，還是及時改口：“我……回家……”
程然瞥了她一眼：
“肚子不疼了？”
“這，這個很正常的，過一會兒就好了……”顧倩細聲細氣地解釋說。
程然看了她一眼，點點頭。
攔了一輛出租，給她扶上後座，把吃的放她旁邊：
“你家住哪？”
“蘭亭水榭……”
程然轉頭，跟司機師傅問道：
“師傅，到蘭亭水榭多少錢？”
司機操著一口湘味普通話：“二十五！”
“身上有錢沒有？”程然問顧倩。
顧倩眼睛睜得大大的，使勁點點頭。
“那行，一會你自己記得把車費付了。”程然從車廂裡出去，嘭地關上了車門。
顧倩沒來得及反應，還想說什麼，但這時候車子已經緩緩起動，開始前進，她只能是把車窗戶搖下來，回頭看程然，使勁給他揮手。
也不知道是再見還是幹嘛。
反正程然沒搭理她，瞟了一眼車牌號，便徑自轉身離開了。
……
當晚。
程然回到家，試驗了最後那個一直沒來得及檢查的技能。
而後，他似乎發現了一些很有趣的東西……
翌日。
全國各地的無數網民，開啟電腦、手機後，都接收到了這麼一條熱點新聞：
昨夜八點左右，在世界範圍內，同時發生了古怪的超自然現象……各個來自不同國家的目擊者聲稱，見到一些人的頭頂，憑空出現了某種類似於眼球，並散發著詭異紅光的巨大球狀物。
雖然這一奇特現象，持續時間只有短短不到十秒鐘，很多人都試圖用錄影裝置進行拍攝，可無一例外的是，明明用肉眼可見的巨大球狀物，卻詭異地從照片和影像中隱去。
沒有任何一張切實的圖像資料，能夠有力證明其真實性。
但是，在網路各大論壇上，截止此時，已有超過兩萬人發言表示，親眼目睹了“紅色巨型眼球”的存在。
而根據粗略統計……世界各地，在昨晚的超自然事件中，頭頂出現“眼球”的所有人當中，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當地聲名赫赫的武道強者。
目前，還沒人能弄清楚，這起神秘事件的源頭在何處，以及它與各大武者高手之間到底有什麼聯絡。
究竟是巧合？還是人為的陰謀？
所有人都不得而知。
……
京都。
氣質儒雅的年輕男子坐在自家別墅的客廳中，面沉如水，一語不發。
昨天夜裡，他正在京都某五星酒店與人聚會，可突兀發生的驚變，讓一切都泡了湯！
他頭頂上的虛空中，詭異地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眼球狀物體，散發著懾人的紅光，甚至還不時的憑空緩緩轉動。
猶如惡魔之瞳，懸浮於他的頭頂，掃視著整個酒店大堂。
在場的無數名流權貴，幾乎都差點被這無比恐怖的一幕嚇瘋了，尖叫著，驚恐地四處逃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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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一場上流聚會，瞬間變成了菜市場。
雖然除此之外，當時並沒有發生任何傷亡。
但事後，幾乎所有的名流都因此把他當作了某種邪惡存在，敬而遠之，甚至在背後議論紛紛。
即使今天早上，有新聞報道，全世界範圍都發生了同樣的事情。
依然有許多人，在隱約與他疏遠。
……
年輕男子冷笑……
什麼名流，不過一群跳樑小醜罷了！要不是還有地方能夠利用到這些人，他怎麼可能去與之結交？
待到日後，這些人連給自己舔鞋的資格都沒有！
年輕男子思緒萬千，目光深沉似水。
真正讓他煩心的，根本就不是那幾個無關緊要的俗人……
他臉色之所以難看，主要還是因為昨夜那突然出現的巨型眼球狀物體。
當他抬頭發現其存在於自己頭頂時，有著前世記憶的他，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什麼東西……
前世時，這種巨型眼球，的確是出現過，並且和如今新聞中報道的一樣，懸浮在一些人的頭頂，無法用裝置拍攝其影像。
只不過，那時候，巨型眼球出現的時間點，可不是在這一年！而且，當時的年輕男子，也只是從新聞中聽說，並沒有親眼見到過！
這也正是讓他心神震動的原因……世界的發展軌跡，和他前世的記憶發生了偏差，本應該在一年多以後才現世引起軒然大波的巨型眼球事件，竟然提前發生了！
而且這一次……居然還出現在了自己身上！
年輕男子咬牙，神情頗為陰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