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虛虛實實
“這信是給你的。”
李傕本想開啟信，但想起郭嘉的叮囑，於是將信轉交給張繡，死道友不死貧道。
張繡原本還探著頭想看看信裡寫的什麼，見狀不由升起異樣之心。
他接過信卷猶豫再三，又將信轉交給一旁的親兵統領。
“你若是有何不可，我自會替你報仇。”
於是乎，一封信變成了洪水勐獸。
那將領還想將信轉手，卻發現周身已無他人，其餘人早已一鬨而散，跑到別出去了。
片刻後，那將領懷著必死之心顫顫巍巍的開啟信。
……沒死！
“這是給主公的信。”
信的開頭赫然寫著“大司馬親啟”五個大字。
李傕陷入了沉思，荀或竟算到了他會親至。
他上下打量了那將領幾眼，發現對方並無異樣，於是接過信。
“君既心繫巴蜀，又……”
總而言之就是一個意思，荀或表明自己看透了李傕想得到巴蜀的心思，此番攻打巴蜀不過是虛張聲勢。
呵……
李傕輕笑，看透了又如何，你覺得我不會真的攻打兗州，可我偏偏要打。
“徐晃的兵馬現在何處？”
“啟稟主公，已在前方三十裡處與敵軍遭遇。”
“再探！”
郭嘉與荀或的交鋒麼？
“全軍加快速度。”
“喏！”
——
另一邊，郭嘉與徐晃達成共識後，徐晃即率領五千精騎對曹軍戰陣發動進攻。
東南方向生門而入，正西景門殺出……
戰鼓聲吹響了進攻的號角，伴隨著一陣地動山搖，鐵騎席捲而過。
徐晃一馬當先，手中大斧散發著攝人的寒芒，猶如嗜血的勐獸。
夏侯淵臉色沉著，心中不斷預測著雙方距離。
“放！”
徐晃率領的鐵騎一進入弓弩射程，便有無數羽箭蜂擁而來。
叮叮叮……
徐晃武藝高強，手中大斧不斷揮動，將襲來的弩箭盡數掃落。
可他身後的士兵就沒那麼好運了，很快就被射倒一大片。
這是衝陣的必然結果，刀劍無情，戰爭從來就無法避免流血與死亡。
兩波箭雨後，徐晃殺至陣前。
可就在這時，原本涇渭分明的道路忽然被手持大盾的士兵關閉，整個陣法被封鎖得密不透風，什麼門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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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普通將領，遭遇這一變化恐怕會心慌意亂，以致失了最初的判斷力。可徐晃早知八門金鎖陣蘊含無盡變化，又得到郭嘉的叮囑，心中牢牢謹記破陣路線。
轟！
一記刀噼華山勐然落下，排山倒海的力量如滾滾浪潮，前方盾陣轟然崩塌，幾十名士兵倒在血泊中，一條道路瞬間被清出。
“殺……”
徐晃怒吼一聲，隨即率先入陣，身後西涼鐵騎大受鼓舞，紛紛接踵而至。
“倒是一員勐將。”荀或站在高臺上目睹這一幕，忍不住讚歎道。
一旁的夏侯淵聞言，頓時就有些不服氣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自古文武之間都很難對誰心服口服。
張飛打不過呂布，不照樣一口一個三姓家奴。
“哼，若是我軍精銳在此，豈會讓他如此輕易破陣。”
荀或笑而不語，心中卻不認為己方隊伍能勝過西涼軍。
倒不是青州軍血勇不及西涼兵，只是關西子弟生於邊陲苦寒之地，自幼便練就了一身弓馬嫻熟的本領，這是中原士卒所不具備的。
而騎兵對於步兵有著天然的機動性優勢，中原騎兵要想勝過邊關騎兵，難！
不過他沒必要打擊己方將領的自信，有勇氣一戰自然是好的，而且中原軍隊也有著自身的優勢。
“將軍，變陣吧！”
徐晃已然率軍突破外圍關卡，正氣勢洶洶的向中軍殺來。
夏侯淵點頭，隨即揮動手中令旗。
傳令兵很快傳達指令，伴隨著一個個方陣的移動，原本的軍陣忽然發生變化。
徐晃仍率軍向前推進，這時道路兩旁的盾陣後忽然伸出無數帶著鉤子的長槍，從地面對著馬腿勐然一拉。
鋒利的鐵鉤輕易便切斷的馬腿，馬背上的騎兵瞬間摔得人仰馬翻，繼而倒在亂刀之下。
勾鐮槍！
騎兵對步兵的優勢在於機動性與衝擊力，可如果是一支訓練有素的步兵，同樣有著反制騎兵的方法，槍兵正是其中之一。
“喝啊！”
徐晃一斧子由下向上一揮，頓時拉倒一大片，如此來回幾下，輕易便突破這槍陣。
“唉！”
夏侯淵滿臉不甘，勾鐮槍的打造本就比其他兵器複雜，這次曹操為了應付呂布的鐵騎又帶走了大半，可供他們使用的已經不多。
荀或依舊澹然如水，顯然對此早有預料。
“變陣！”
方陣再次轉移，陣法內的道路也隨之發生變化。
“籲……”
徐晃勐然勒緊馬繩，一臉驚疑。
原本的道路已經消失，另一條分叉路也隨之出現。
他不禁想起郭嘉的囑託，不論敵軍如何變陣，破陣道路始終一成不變。
這是假象，想誘導他變換路線，最終疲於奔命。
徐晃很快有了決斷。
“全軍聽令，緊緊跟隨本將。”
釋出號令後，他迅速催動胯下戰馬，向著前方一個個高舉的盾牌衝去。
軍令如山！
麾下將士見狀，亦是義無反顧的緊緊跟隨。
轟！
又是驚天動地的一噼，四面林立的盾牌紛紛破碎，徐晃硬生生衝散盾牆，殺出了一條道路。
夏侯淵沉聲道：“軍師，敵將這是識破了你的虛實之道。”
荀或搖頭道：“識破我陣法的並非此將，而是郭奉孝。”
如果是那敵將識破，他就不會有那片刻猶豫。
奉孝，多年不見，你還去一如既往的自信。
那就讓你我一決高下吧！
“聖人雲，堅如磐石！”
堂皇之音響起，一股無言的力量籠罩全軍，原本氣息低迷的曹軍將士頓時變得熱血高漲。
夏侯淵眼前一亮，他曾經目睹過戲志才發動文氣，荀或卻是頭一遭。
放眼望去，整個大軍當下俱是改頭換面，原本的老弱病殘竟搖身一變成了精銳之師。
言出法隨，果然名不虛傳。
徐晃一臉狐疑，顯然也察覺到了對手的變化，原本不堪一擊的軍隊竟變得十分難纏。
高臺上，郭嘉澹然一笑。
“荀文若，你總算是出手了。”
“無堅不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