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先下手為強
西涼雖然已經平定，但將近一個月的大戰已經耗盡了李傕的存糧，再加上連番征戰，麾下早已是人疲馬乏，想立刻發動巴蜀之戰顯然不現實。
可以預見，接下來西涼軍將進入一段長期休整。
可是以李傕的性子，又怎能坐視對手壯大？
按照既定方略，李傕暫時不會把手伸張函谷關外。
然，大略不可逆，小勢可改。
還是那句話，削弱敵人的同時就是在壯大自己。
大軍不動，但是派一支偏師去給老曹添添堵還是可行的。
出兵兗州！
這話一出，眾人頓時就明白自家主公的用意了。
任誰都知道曹操在圖謀徐州，這時一支西涼軍突然殺到大本營，曹操將陷入兩難之境。
若是回師，則攻打徐州之事只能作罷。
若是放任不管，誰能保證李傕不會真的攻打兗州？
“主公莫非與曹操有隙？”郭嘉一臉無奈，這分明是噁心人。
他甚至懷疑，主公是不是因為曹操曾經想招攬自己，所以才一直給人找麻煩。
如果所料不錯，曹操麾下負責坐鎮大本營的應是荀文若吧？
一想到西涼軍兵臨城下，荀或焦頭爛額的景象，他便有些於心不忍，當初荀或可是沒少請他喝酒。
“奉孝這是什麼話？”
李傕一臉認真道：“吾身為大漢之臣，自當為國操勞，豈能坐視同僚之間相互攻殺？”
眾人無言，現在大漢各州都在打架，你為何偏偏選上曹操？
郭嘉嘆息。
“主公啊……荀文若可是嘉同窗好友。”
“可否給嘉些許顏面。”
“不論以何人為將，請讓在下隨軍。”
？？？
眾人聽完前半段，還以為郭嘉這是要勸李傕改變主意。
李傕點點頭：“奉孝與好友多年未見，本將怎忍拒絕，此事允了。”
“張繡，李利，徐晃聽令。”
“末將在。”
“命張繡為將，李利為副將，徐晃為先鋒，領騎軍八千，步軍兩萬，出兵兗州。待本將稟明陛下，即刻啟程。”
“喏！”
“奉孝，此戰你為隨軍軍師，切記，此次出兵乃為止戈。”
“在下明白。”
——
按照慣例，大會結束後武將離開，謀士繼續商討細節問題。
“主公為何如此忌憚那曹操？”郭嘉提出疑慮，雖然知道對方能獲得荀或等人的認可，定有過人之處，卻也不致如此吧？
李傕感慨道：“因為此人乃是吾之知己。”
郭嘉與賈詡只當這是李傕認可曹操的才能，英雄相惜，卻不知這話指的是另一個層面。
確切的說，應該是怪癖。
“主公可曾想過，若是曹操不救兗州，則我軍又當如何？”賈詡提出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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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地圖上看，兗州對於李傕來說就像是孤懸在外的心臟，比雞肋更加索然無味。
李傕的大本營畢竟是關中，兗州卻是處於天下中央的位置，北有袁紹，南有袁術，還要面對反撲的曹操。
可以說，這塊地盤打下來沒有任何意義，只會白白損兵折將，浪費糧草。
“我倒是樂得曹操不救。”
李傕卻有著不同看法。
對於賈詡來說，浪費這麼多資源去阻止一個曹操崛起實在不明智。
可對於李傕而言，魏武才是這場亂世之爭最強的對手，別說折損一點兵馬，就算這三萬人全軍覆沒也是值得的，只要能成功限制曹操發展。
縱觀當世諸侯，有誰能做到集政治，謀略，統兵於一身？
劉備差了點，孫權也不行，袁紹，劉表等人也不行。
賈詡默然，心中暗暗記下了曹操的名字。
他對這個人愈發好奇了！
郭嘉也期待起接下來的兗州之行。
其實李傕這麼做還有另一層原因，如果坐視曹操得了徐州，難保對方不會在自己攻打巴蜀的時候染指關中。
所以……先下手為強！
——
酷熱的盛夏已經離去，蕭瑟的秋風無聲來臨。
溫文爾雅的李君子再次來到蔡琰的院子。
“多日不見，昭姬可是清瘦了許多，可是因為心有牽掛？”
李傕負手站在亭內，注視著不遠處的湖面。
月光下，湖中有佳人乘舟而行，清幽而寧靜。
“多日不見，將軍還是一如既往的厚顏無恥。”
蔡琰一臉無奈的放下手中書卷，她本以為自己已經能做到心如止水，卻總會因為某人的突然闖入而心煩意亂。
那一字一句毫不掩飾的話語，總讓她猝不及防。
“小魚，過來。”
李傕招了招手，示意蔡琰家的水手將船划過來。
小姑娘很聽話，聞言當即調轉方向。
蔡琰心中氣惱，卻又無可奈何，誰讓她辛辛苦苦栽培的花兒被別人家的外甥摘取了呢？
水波一陣盪漾，片刻後，船隻靠岸。
“好了，與你的胡封哥哥互訴衷腸去吧。”
李傕說完看向自家外甥，年輕人臉皮薄，只知撓頭傻笑。
小魚姑娘含羞帶怯，上了岸就跑開了。
“還不快去？”
李傕一臉恨鐵不成鋼，兩人都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居然連牽個小手還要他教，實在是辱沒他李家門風。
“末將領命。”
胡封說完急忙追了上去。
“只望他能善待小魚。”蔡琰眼中閃過一抹憧憬，自己年少時嚮往的完美情誼，如今卻在自家丫鬟身上實現了。
她何其幸也！
對於這門親事蔡琰並不反對，胡封再怎麼說也是將軍之職，嚴格來說還是小魚高攀了。
一個將軍，卻甘願取一介婢女為妻，這份心意已經足夠。
李傕笑道：“我也會善待昭姬。”說完順勢握住那只潔白無瑕的小手。
蔡琰早已習以為常，只是象徵著的掙扎一下，便由他去了。
“你如今也是坐擁兩州之地，怎可如此孟浪。”
“不論處於何等位置，我對昭姬的心意一如當初。”
“你對貂蟬姐姐也是這麼說的嗎？”
蔡琰一臉戲謔。
“你姐姐從來不會牽我的手，它另有妙用，你想試試嗎？”
李傕怎會怕與蔡琰比文字的運用，兩人每次交鋒總是以對方落荒而逃告終。
“我……答應你。”
聲如蚊鳴，只聞其音，卻難明其意。
“昭姬可否再大聲些？”
“你非要作踐人家嗎？”
“我明白了！”
經過長達數月的努力，李君子終於抱得美人歸。
兩人乘舟遊湖，暢談古今，繼而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