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禾,我和她沒關係。”

“即便是霍氏和林氏珠寶有合作,那也是工作上的事情,不摻雜任何其他的東西。”

霍司珏的神色無比認真。

秦書禾移開了目光,看向窗外不斷掠過的景色,嗓音很輕:“其實你沒必要和我解釋這些,以我們的關係。”

車子停在了車庫。

兩人沉默地上了樓,直到秦書禾進了家門,打算關門的那一刻。

“阿禾。”

霍司珏伸手拉住了門把手,眸中情緒複雜:“你真的什麼都記不起來了嗎?”

秦書禾表情微頓,不解道:“我應該想起了什麼?”

霍司珏道:“十年前,穹華山。”

“十年前,穹華山……”

這句話一直縈繞在秦書禾的腦海中。

她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有些出神。

她忽然想起來第一次和霍司珏去穹華山的時候,他問了她一個問題,但當時她注意力在別的地方,所以沒有想起來。

如果回想一下。

他似乎說的是……

“你不記得這裡了嗎?”

原主的記憶力有所缺失,她當然不知道。

所以十年前,原主和霍司珏發生過一些事情,但原主不記得了。

她之前夢見過原主小時候腦部受過傷,而且林放也說過,那個時候秦延敬找到原主的時候,她傷得很重,差點救不過來。

那麼霍司珏這些時日所做的一切,也不算是莫名其妙了。

他一個絕不會多管閒事的人,為什麼幫她那麼多?

主動幫她補習,帶她看藍眼淚,送她懷錶,以及之後種種的一切。

都是有原因的。

他對她的好,不是因為她自己本身,不是因為秦之榆的囑託。

而是因為他和原主之間,有一段誰也不知道過往。

一段就連原主都忘了,但霍司珏卻銘記在心,哪怕過了十年,還是會因為這個事情,來對她好,甚至愛上她。

是的,霍司珏愛她。

秦書禾沒有談過戀愛,在感情中也很愚鈍,可她不是傻子。

更何況,霍司珏表現得很明顯。

可他愛的不是她,而是那個和他有過一段神秘過往的,原本的秦書禾。

思及此,一股莫名的煩躁湧上心頭。

那股子煩躁愈演愈烈。

她幾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行動,她只是極力忍住自己顫抖的手。

然後將行李箱開啟,一股腦地將裡面所有的東西都倒了出來。

在一片狼藉裡,找到了藥瓶。

可她開啟藥瓶一看,裡面只有最後一片,她幹吞了藥片,然後打電話給了程呈。

電話很快接通,秦書禾跪坐在地上,手中死死揪著手中的衣物。

她想讓自己的語氣變得正常,卻還是控制不住地發抖:“你在哪?”

程呈敏銳地察覺出了她的不對勁,連忙道:“我就在京城,你還好嗎?”

嗓音雖然發顫,但秦書禾卻極為熟稔又冷靜道:“不好,我把地址發給你,儘快趕過來,帶上鎮靜劑和藥。”

聽到秦書禾說帶上鎮靜劑,程呈頓了一瞬,隨即道:“放輕鬆,我馬上來。”

掛了電話,秦書禾想要開啟微信,可她的手抖得厲害。

她只好將手機放在地上,死死的握住手腕,控制著抖動的幅度,開啟了微信,將位置共享給了程呈。

做完這一切,她趴在一堆衣服裡,緊閉著雙眼,深呼吸,盡力控制讓自己的大腦放空,讓自己不去想任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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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之前好多次,她都控制住了。

這次當然也可以。

也可以。

就在她的情緒即將徹底崩潰時,門鈴響了。

秦書禾跌跌撞撞跑過去,將房門開啟。

程呈大概是從諮詢室趕過來的,身上還穿著白大褂。

看見秦書禾時,程呈明顯有些愕然。

他知道秦書禾的狀態不好,但沒想到她能不好到這種程度,畢竟她之前看起來和正常人沒什麼兩樣。

“鎮靜劑。”

秦書禾將胳膊遞給了程呈。

程呈卻沒有給她打,只道:“你還沒有到需要打鎮靜劑的程度,盲目地只用鎮靜劑控制,會產生依賴性。”

秦書禾眼眶都憋得有些猩紅,她咬牙道:“我比你更清楚我的狀況,你如果想讓我把這裡都砸了,你可以不給我打。”

“你不給我打也可以,我找別人。”

“程呈!快點!”

程呈面部緊繃,妥協道:“那你答應我,接受心理治療,不只單靠藥物壓制。”

秦書禾不假思索:“好。”

程呈給她打了鎮靜劑。

不過片刻,秦書禾的手便停止了顫抖。

她渾身像是在水裡過了一遍似的,渾身溼透,頭髮溼漉漉,黏糊糊的貼在臉上,整個人看起來狼狽至極。

秦書禾坐在沙發上,手肘撐著膝蓋,將臉埋在雙手裡。

嗓音恢復了平靜:“麻煩你跑一趟了,下次請你吃飯,今天你先走吧。”

她的語氣很冷,有一種不近人情的冷漠。

程呈卻沒有離開,他蹲在秦書禾的身邊,用一種溫柔到近乎於蠱惑的口吻道:“可以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嗎?”

秦書禾從手掌裡抬起頭,掀起眼皮與程呈平視,眼神很淡:“不可以。”

面對她的拒絕,程呈並未氣餒:“我是醫生,你願意在這種時刻打電話給我,說明你相信我。”

“你既然相信我,就可以試著告訴我你的心結在哪裡,我可以幫你。”

“而且你剛才答應我了,你會接受心理治療,如果你不告訴我,我怎麼幫你?”

秦書禾身子有些疲倦地往後靠著,抬起胳膊遮住了眼睛,嗓音很冷,帶著濃濃的倦意:“你走吧,我考慮考慮。”

程呈看了她一會兒,終究沒抵過她的固執,便道:“那我先走了,有事給我打電話,藥我給你放著了。”

他將藥放在茶几上。

又看了秦書禾一眼,轉身離開了。

直到聽見關門聲,秦書禾才放下手。

她目光定定地看著客廳裡的水晶燈,眸子放空,什麼情緒都沒有。

過了好半晌,她忽然起身。

胡亂捋了一下頭髮,一陣翻箱倒櫃之後,拿出了一包煙。

她點燃一支煙放在嘴邊,太久沒吸了,一口下去,嗆得她咳嗽個不停。

眼角都憋出了淚。

原本她買回來就是為了一時之需,本以為不會用到,卻不曾想還是用到了。

而另一邊,程呈剛走出門,對面的房門就開啟了。

兩人正好撞了一個照面。

程呈沒去細看對面的男人長什麼樣,徑直離開了。

而霍司珏在看見程呈從秦書禾家裡出來,眉頭一蹙,剛想開口說什麼。

卻在看見他身上的白大褂時,表情一怔,他將目光落在了他胸前的名牌上。

雖然只是一個晃眼。

但霍司珏還是看清楚了。

“誠摯心理診療中心,心理諮詢師:程呈。”

霍司珏看著那扇緊閉的大門,他想按響門鈴,想進去看看秦書禾怎麼了。

可他伸出手,卻沒有摁下去。

明明只是一門之隔,卻如同天塹,隔絕了兩顆明明靠近,卻又逐漸遠離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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