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天空是黑暗的,那就摸黑生存。如果發出聲音是危險的,那就不要說話。你可以蜷縮在一個角落裡活著,但不要習慣了黑暗。羅修,可以卑微如塵土,但不能扭曲如蛆蟲。另外,永遠不要為自己今天的決定而後悔。”

在羅修靜靜的感知著靈魂的變化時,老人也在繼續說著,並且語氣難得的從平淡中多了一絲偏愛。

“後悔是一種既浪費時間又影響心情的事。”

羅修此時的回答中,帶著一點顫音,不過倒不是被感動,只是那種靈魂被補全的快感,好比讓他這個空虛了20多年的癮君子,狠狠的吸上一口純度極高的毒品一般。總之,他現在……很爽。

“嗯,記得,以後墨淵不要離身。”

似乎是知道羅修目前的狀態,老人並沒有再繼續打擾,丟下一句話後,便直接離開了這裡。

“什麼意思?”

正處於特殊狀態下的羅修,此時顯然還沒有注意到老人的離開,直到半天也沒有得到回應後,他才猛然睜眼看向身側,可惜哪裡早已是空無一人。

該死的,又跑了!

見老人居然又溜了之後,羅修立刻就從靈魂補全的那種特殊狀態中掙脫了出來,起身就朝外追去。

他此時此刻心中的疑問,可以說是數不勝數,不在老頭那裡問出點什麼,羅修實在是不甘心。

然而,即使是追到了外面,他也依舊沒能看到老人的一點影子。不死心的羅修,隨手招了一輛計程車,直接去往了尚京大學堵門。

不過,當看到學校大門門口,似乎正在等待著什麼的那名男老師,羅修的臉色立刻就陰沉了下來。隨後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

這老頭子,果然早已將一切都算計好,根本就沒給他繼續詢問的機會。

找不到老頭,無奈之下,羅修也只好回到了棲身的酒店。這一次迴歸,他要做的事情有很多,當然,首先就是要解決的,還是自己的人格問題。

雖然如今靈魂已經補全,但羅修目前的人格仍然處於混亂狀態。因為補全的靈魂使他原本阻塞的思路變得清晰的同時,也對他的認知造成了無法挽回的衝擊。或者說完整的靈魂,正在逼迫他接受最真實的自己。

凡是人就終會有取捨,尤其是在自身問題之上。很久以前,在以往無聊的日子裡,羅修根據模仿他人,創造出來了許多無用或病態的人格,如今,也都在這場進化中被不斷淘汰。

這一場人格的抉擇與完善,足足持續了三天之久。這三天中,羅修幾乎無法靜下心來做任何事。直到那特殊的快感徹底消失,一切再次恢復平靜,羅修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並直接昏睡了過去。

這一覺足足睡了將近一天一夜,當羅修再次醒來時,他的眼神與幾天前已經是截然不同。

那是一種平淡,廣闊,無邊無際的感覺,使人摸不著,抓不到,卻又感到無法抗拒。

這種目光很可怕,因為你既無法在裡面感知到任何東西,又彷彿能看到一片廣闊而死寂的世界。

醒來之後,羅修先是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然後到樓下找了間餐廳,解決了自己的肚子問題後,才重新回到房間,並拿出了兌換的悟劍石。

據老頭所說,參悟劍心之後,下一個境界便是劍意,對於以往的羅修而言,這個境界他看不透,也摸不著。

但此時此刻,思維通透之下,加上以往的積累,這個境界卻已經在他們面前敞開了大門,只需要一把推力,他就能夠成功踏進去,而悟劍石顯然就是個不錯的選擇。

將石頭置放於天頂之後,羅修手握墨淵,立刻就感受到石頭中所散發出的清涼之氣。

這股氣息好似牽引的韁繩,隱隱勾動著羅修體內的劍道領悟。對此,羅修也不含糊,立刻就開始全力參悟起來。

所謂劍意,也就是是劍的意境,劍修的境界。

意是形神情理的統一,虛實有無的協調,既生於意外,又蘊於象內。羅修以前,就是無法完成這種統一,紛亂而嘈雜的思想也根本不允許他去這麼做。

但如今,明悟劍意對他而言,已經不再困難。劍意說到底也不過是本源的一個延伸,這個本源只屬於劍,有劍的高貴,劍的冷傲,劍的犀利,劍的本心,這是劍的溯源。

對於劍修,當他真正明白劍是什麼的時候,就能發揮劍的本源特性。無招勝有招,一切發乎本心,與劍融合,發揮出自己對於劍的領悟的時候,這個劍就活了。這,就是劍意。

在悟劍石的輔助下,羅修的破境之旅,倒是並沒有持續多久,僅僅只過去了不到一天時間,一股若有若無,充斥著廣曠,孤寂,冰冷,未知。卻又蘊含著探索,求取,等等的複雜感覺,就開始以羅修為中心,在這個房間中擴散。

文字甚至無法形容那種感覺,任何語言也都不可能描述那包含一切卻又不是一切的劍意,怪異得讓人瘋狂。

一般的劍意只有守護,唯我,無情等等意義明確的方向,但羅修的劍意,卻充滿了未知,就好似一個荒蕪的世界,本身是生命的禁地,卻又渴望著生命的誕生。而羅修,就是這個世界俯瞰一切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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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股劍意一直維持了幾個小時,才最終趨於穩定,並平靜下來。好在羅修早先就提醒了酒店經理,沒有他的允許,不能進入他的房間。不然的話,這期間一旦有查房的人誤闖進來,在這變態的劍意衝擊下,最終會變成什麼樣子,就連羅修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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