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這是蔣禹澤被抓之前的事情,前幾年爸一直有在服用保健品,我注意到這個問題之後把當時剩下的一部分保健品送去相關機構檢驗,發現裡面存在特殊成分,有安定鎮靜的作用。”

陳時明壓低了聲音,與陳其昭站在無人的角落,“後來爸查出三高問題,就沒有再服用這些保健藥,換成了降壓藥。可他放置在工作場合的口服降壓藥被蔣禹澤再次置換,換成了包裝形狀完全一模一樣的藥片,但是裡面的成分也換了。”

陳其昭沒說話,他看著陳時明,也在聽他說的內容。

陳時明又把他怎麼發現問題的事跟陳其昭簡單說了說,“爸頭暈睏倦的問題時有發生,現在看可能除了三高的因素,更大的可能是他長期服用這種藥物。這類藥物我詢問過醫生,少量服用對身體沒有影響,但對於日常處理集團業務的爸來說,犯困是一個非常致命的問題。”

“我懷疑當初蔣禹澤之所以放置這樣的藥物,很有可能是想透過藥物的因素來左右爸做決策。”

很有可能就因為服用這類藥物察覺到精力有限,所以這幾年陳建鴻一直在把集團的事一步步交接給陳時明,也在扶持公司內某些高階骨幹,蔣禹澤當初可能就在從中運營,繼而為自己跟林士忠的佈局出謀劃策。

陳時明剛說完沒多久,就見到陳家人從宴會廳裡出來,他暫停話題,正想回去之後再跟陳其昭討論,卻忽然聽到耳邊的聲音。

“不對……沒必要。”

陳其昭聲音十分冷靜,一雙眼睛裡皆是陳時明看不透的情緒。

陳時明一停,看向他:“什麼不對?”

陳其昭低著頭,似乎在看地面,又似乎透過地面在看什麼。

他說:“林士忠沒必要分兩步走。”

如果林士忠可以透過置換保健品等藥物來對陳建鴻動手,那為什麼還要費盡周折去安排老林弄香薰的事?以當時蔣禹澤在公司內部的地位,在陳建鴻沒警惕的情況下,他想要對陳建鴻下手的機會不要太多。

換藥物,還換香薰,動作越多暴露越大。

而且按照陳時明所說時間節點來看,換藥物的時間早於香薰很長時間,且在蔣禹澤入獄之前,香薰的事情其實就已經在運作,而且老林這步棋埋的時間太長了……

“回去說,這裡不方便交流。”陳時明道。

生日宴現場的人走得差不多,陳建鴻夫婦跟沈家人說了一聲後離開,只是車廂內十分安靜,陳其昭坐在後座,面對其他人的討論一言不發。

陳其昭正在快速梳理著這段時間內所有脈絡。

這時候,手機震了下,他低頭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封匿名郵件。

匿名郵件裡發的是一份調查報告,關於前段時間陳其昭讓查的顧慎車輛旁邊的中年男人側影,對方查起來比較費盡,但很快就發來了該人的資料。這人的名氣較小,是s市的一個小小的私家偵探,平時也接業務辦事,經常與各類人物來往。

剛開始查的時候對這個中年記男人不太確定,可在順著顧慎在s市的交友圈展開調查,發現這個中年男人跟顧慎相關人物有過接觸,對方才直接確定了這人。陳其昭快速掃過所有資料,發現這個男人與林氏接觸的地方非常少。

老林當時提供的證據裡是這個男人以及顧慎的車,現在這個男人身份明朗,撇開林士忠……那老林當時所說的瘋子只可能是顧慎。

不對,不對勁。

陳其昭緊緊握著手機,置換藥物、換香薰、車禍、顏凱麟、沈於淮……所有的事情就好像交接在一起。在他混沌的大腦中彙集成一條清晰明朗的線。

一路的沉默,張雅芝頻頻看向身後的陳其昭,可能是光線的關係,她以為陳其昭困了,詢問身邊的丈夫道:“小昭是累了?”

陳建鴻微微側目,想到今天晚上沈家的事,開口道:“今天晚上發生太多的事,讓他休息。”

陳時明沒說話,看向陳其昭的眼神帶上了幾分認真。

“沈家那邊沒問題吧?”張雅芝也知道今天事情的原委,當時陳時明說的時候她就在陳建鴻旁邊,據說最開始是衝著沈家來的,誤打誤撞林旭延遭了殃,“於淮那孩子人不錯……怎麼會惹上這種人。”

晚上發現較早,所以當時送酒的人很快就控制住,順著他身上的手機查的時候,發現他跟沈家的一個商業對手有過通話來往,就好像這件事是始作俑者的目的就是商業競爭對手耍的爛手段,很順利地找到了矛盾點。可沈家人跟陳家人都知道這件事不簡單,用爛手段等方式偽裝成他人作為,這個商業對手就像是被推出來擋槍的。

可再仔細查,卻查不出其他線索。

對方安排太周密了。

陳時明聞言補充了一句:“那個通話記錄未必是真的。”

“臨走的時候,老沈提醒我注意問題,他說宴會廳現場收到一份給於淮的賀禮,開啟之後是斷頭的布偶娃娃。”陳建鴻嘆氣道:“這件事牽扯的事情太多,對方很明確地衝著於淮來的,還送這樣詭異的禮物,沈家這段時間可能也會警惕起來。”

張雅芝捂住了嘴,“送這種東西。”

幾人說著話,沒注意到陳其昭的臉色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蒼白了幾分。

陳其昭感覺到了掌心出汗,眼神盯著車內的某一角。

他很清楚的一點,林士忠的目的、顧慎跟顧正嵩的目的……這兩個目的是不一樣的。

很快,車到了陳家。

張雅芝回廳,陳其昭一言不發地上了樓。

陳時明正想叫住陳其昭,卻被陳建鴻喊住,說去書房。

見人走遠,陳時明想到剛剛在宴會廳那邊沒聊完的話題,決定一會過去陳其昭房間問問。

房間裡很安靜,陳其昭關上門並沒有開燈,而是迅速走到電腦前開機。

螢幕很快就亮了起來,儲存的數多資料都藏在秘密磁碟裡,陳其昭把所有資料開啟,一段段的文字出現在他amp30記340面前,旁邊那份下午徐特助送來的檔案已經被開啟。

資料上寫著的關於藥物調查的資訊細緻明晰,包括藥物調換的時間、發現時間等,他又把當初記錄香薰細節的檔案翻出來,針對著時間線一一對比,近乎偏執地核對每一個細節。

所有疑點伴隨著置換藥物的事似乎開啟突破口,顛覆陳其昭以往對某些情況的推測。

這件事說不過去,行為重複、目的存在偏差。

如果一切的主使是林士忠,他為了30年前所謂的上輩恩怨蓄謀讓陳氏破產,並在這30年期間利用陳氏不斷謀利……等他發現陳家無利可圖的時候,他開始對陳氏破產進行安排,以對方的謹慎程度,這件事只會在背地裡來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所有事情安排。

他跟林士忠交過手,知道這個人謹慎惜命愛權愛財,所以有些證據才難以獲取。

這樣的人真的會擁有更穩妥方式的時候,不斷地用各種手段來讓陳家人陷入危機嗎?

動手越多,只會讓他們越來越警惕,最後對林氏徹底防備。

所以這個行為主體存在兩個矛盾點。

第一,林士忠不可能在已安排蔣禹澤置換藥物的前提下,還命人去安排有毒香薰。

第二,陳時明車禍,一步棋裡多了兩步安排。

陳其昭對上輩子的車禍有非常的深的印象,所以在這輩子車禍事件被阻止的時候,第一時間串聯起來的推測就是上輩子林士忠一方買通了或者司機,再安排老林帶著陳時明去撞確保萬無一失,而這輩子老林被他們提前發現,對方最後只能採用gps定位器跟貨車司機。

可如果說這個想法是錯誤的呢?他記得蔣禹澤入獄跟貨車司機調查的時候,對方說僱主讓他想辦法製造車禍,最好讓陳時明臥床一段時間,可見蔣禹澤當初找人肇事的目的只是為了讓陳時明碰不到盛洺這個專案,並沒有說僱主要的是人命。

上輩子陳時明的車禍是在幾年後,當時的定位技術基本可以實現實時定位,連同貨車司機,如果不是撞死人,而只是實現車禍的目的,那這樣的安排輕而易舉能達成,沒必要搭進一個老林。

……可如果是要撞死人,那就免不了老林。

老林在監獄裡被審問的時候,曾經招供了一個細節點,那就是他說他找人查過妻兒的事。找人調查無非是找情報販賣商或者私家偵探,而出現在顧慎車輛旁邊的那個中年男人恰好就是個偵探。

老林說到底是個成年人,哪怕他的神智精神狀況出現問題,想要控制這樣一個人,對方不可能只有手機交流這種間接媒介,極大的可能是透過別的方式對老林進行洗腦慫恿。

老林沒說出背後人是誰,卻清楚知道對方是個瘋子。

那與老林接觸的私家偵探就是可疑物件,對方利用的手段比他們知道的還要多,所以才能好幾年穩住司機老林這一步棋。可對方到底算漏了瘋子的底線,老林很有可能是注意到了私家偵探,發現私家偵探與那輛車有過接觸,顧慎不可能魯莽到跟老林直接接觸,更大記的可能是透過別的方式威脅過老林。

香薰跟老林的直接接觸人是顧慎,而不是林士忠。

想殺人滅口的可能不是林士忠,而是顧慎。

如果真是這樣,這輩子的事,上輩子的事……

顧慎在這裡面摻了多少手?

房間裡很安靜,陳其昭按著滑鼠,機械地重複瀏覽著每個細節,一步步地核對著自己腦海裡猜測的真假。只是越往下看,他就不受控制地想起一些零散的片段,某些不願意去設想的事重複出現,上輩子陳建鴻腦溢血手術室門口,陳時明車禍現場的狼藉,張雅芝滿臉蒼白躺在病床上……還有最後網路報道中沈於淮實驗室那個驚悚的意外。

這時候,放在桌面上的手機響了。

沈於淮的名字浮現在手機螢幕上,陳其昭混亂的思緒似乎停了下來,他微微轉過頭,視線停在手機上。

電話持續響著,直到時間過去,沈於淮的名字滅了下去,變成了一個未接來電的提示。

沒一會,電話又響了起來,沈於淮的名字重新亮了起來。

這次在撥號時間即將走完的時候,陳其昭劃開了接通鍵,聽筒裡響起了沈於淮的聲音。

“在忙嗎?”沈於淮那邊的環境比較安靜,似乎忙完了其他事情,“剛剛以為你睡了。”

電腦屏幕的光倒映在陳其昭的臉上,他撒謊道:“沒,剛去洗澡了。”

“累嗎?”沈於淮道。

陳其昭回覆:“有一點。”

敞亮的房間裡,沈於淮的目光在桌面上精緻的鋼筆上停留片刻,“禮物我拆了,很喜歡。”

是他經常使用的一款鋼筆,這家小眾店不同款式的鋼筆使用起來的感覺存在差異,他喜歡的只有兩款,而陳其昭送的這份禮物是他最常用的一款。

陳其昭聽著沈於淮的聲音,卻有種恍惚的感覺,聽筒裡的聲線似乎與上輩子沈於淮的聲線疊在一起,他聽著沈於淮說話,耳邊卻似乎出現以前沈於淮的聲音。

咖啡館裡沈於淮問他喝什麼咖啡,公司樓下等他的沈於淮問他晚上吃什麼……在相處不多的時間裡,這個男人似乎把溫柔刻在骨子裡,哪怕他的性格是冷的,卻從來沒有在自己面前展現冰冷與疏離。

那些記憶與現今的記憶交疊在一起,他恍惚間似乎回想起了某些細節。

陳家的事一直是他骨子裡的刺,在陳家破產之後他每日每夜地活在仇恨裡,每天想的事情就是如何讓林士忠付出的代價……他曾有過更偏激的想法,找個機會拉著林士忠一起去死,只是每一次這種想法浮現起來的時候,在他可能將要走進深淵的時候,都是沈於淮伸手拉了他一把。

‘實驗室意外事故,沒人活下來。’

‘沈於淮也在那個實驗室,沈家人已經過去了。’

……

很多個聲音交疊在一起,他得集中注意力才能分清誰是誰在說話記。

陳其昭忽然開口道:“哥,有個問題我一直很想問你。”

沈於淮道:“怎麼?”

陳其昭的聲音有點啞:“香薰的事……你為什麼要幫我查這麼多?”

沈於淮聞言沉默了下,“你很喜歡問為什麼。”

他將鋼筆放進禮盒裡,“想要幫你需要理由嗎?”

陳其昭胸腔微微顫著,“如果當初你沒跟我去車場,沒發現香薰的事,你會幫我嗎?”

“會,只要我知道,一定會幫你。”沈於淮聽到電話另一邊陳其昭的聲音有點顫,他微微皺眉,詢問道:“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陳其昭控制著語氣,解釋道:“…沒,就是困了。”

沈於淮:“那早點休息。”

陳其昭說了句晚安,結束通話了電話。

沈於淮聽到另一邊結束通話的長音,壓下內心的疑惑,vx上給陳時明發了訊息。

陳家另一邊,陳時明從書房裡出來,清理手機訊息的時候注意到沈於淮的訊息。

沈於淮問他陳其昭是否休息了。

陳時明本來就打算去找陳其昭談換藥的事,身走向陳其昭房間的方向。

只是當他到門口敲門的時候,房間內並沒有傳來回覆,在柔和光線的走廊裡,房間裡彷彿是關著燈的,一點光線都沒有漏出來。

關燈?

陳時明微微遲疑,看著沈於淮的訊息,難道睡了?

滿是煙味的房間裡,男生坐在電腦前,電腦屏幕上的文件傳輸已提示已提示完成,他將菸頭按在菸灰缸裡,黑沉沉的眼彷彿透過螢幕看了某些東西。

房間安靜,陳其昭似乎聽到房門外陳時明跟管家的說話,又好像透過這個聲音,聽到了上輩子陳時明生氣的譴責聲,腦海裡浮現的場景是癱瘓的陳時明,以及坐在沙發上安眠的陳時明……

陳其昭仰靠在椅子上,空蕩蕩的眼看著天花板。

手裡的打火機翻蓋又合上,機械宛如他腦海裡播放的各個畫面。

陳時明死亡那天的現場,出入的警察,屍檢報告及結論,一句句讓他節哀的話在此時此刻變得格外的清晰。

實驗室意外事故的新聞傳遍全網,葬禮現場的黑衣白花,石沉大海永無回覆的訊息。

有些秘密永遠沉寂在不明的歲月裡,一如荒唐半生,荒唐到最後他其實也沒有任何臉面去見任何人,他的上輩子戛然而止在某個時刻,嘲笑著他一無是處的復仇,以及滿是笑柄的人生。

混亂的回憶逐漸加深,耳邊似乎重新響起了上輩子身邊人的話,張雅芝希望他懂事,陳建鴻希望他有所成就,陳時明希望他能清醒一點……

還有沈於淮。

直到手中的菸灰掉落在手指的皮膚上,灼熱的感覺拉回了他的思緒。

陳其昭面無表情地用手指揉著了冒著火光的菸頭。

刺拉的聲音伴隨著逐漸灑落的菸灰,逐漸消失在記房間的安靜裡。

陳其昭眼睛半垂著,視線停留在手裡的菸頭上,難以抑制的感覺似乎逐漸攀升。

分不清恨還是興奮,混亂的畫面佔據了他的大腦,他扯了下唇,壓制著胸腔裡迸發的恨與唾棄。

什麼顧全大局,他現在只想這群人在眾目睽睽之下,風光地戴上監獄的枷鎖。

比死亡更痛苦的結局,就是讓他們睜著眼,看著屬於他們的所謂大業,全變成地面的灰土爛石。

隨風而散,化為烏有。

-

廳裡滿地狼藉,清醒的林旭延掃掉了不少傢俱,臉孔上帶著憤怒,尤其是看到手機裡其他人的問候,他滿胸腔的怒氣就無處發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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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士忠沉著一張臉,“鬧夠了嗎?”

林母安撫著他的情緒,“這件事也怪不得孩子,他也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誰能想到香檳被動了手腳。沈家那邊查出問題了嗎?是誰幹的?”

林士忠:“沈家的競爭對手,給沈於淮的酒誤送給了小旭。”

林母:“怎麼會這樣?”

看著憤怒的兒子,林士忠腦海裡浮現的就是當時站在走廊裡,一臉看戲的陳其昭,以及周圍的陳家人。那種竊竊私語的討論至今還縈繞在自己的耳邊,這一場安排背後是無數人幸災樂禍。

他離開了廳,隨後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電話裡的顧慎聲音平靜,似乎對他的電話並不意外。

“沈家生日宴的事是你做的手腳吧?”林士忠開門見山直接進入話題,他跟顧慎合作這麼多年,對顧慎的手段熟知在心,包括這個人在陳家安排的香薰以及司機老林,全是此人一手策劃。

“沈家幫了顧正勳,沈於淮也查到我這邊,事情確實是我安排的。但旭延的事在我意料之外,應該是場內有其他人發現,從中調換了加料的酒水。”顧慎沒有否認,“旭延的事我會讓人幫忙處理,這件事你不用擔心。”Μ.166xs.cc

林士忠皺眉道:“顧慎,我們是合作關係,我希望你下次有動作前告訴我。”

這不是第一次了,在明著到他有別的安排的情況下,顧慎為了斬草除根,做的事情太多。

像當初顧慎不過是在林旭延的口中聽到小時候陳立堯推顏家人下水的事,就利用這個訊息威脅陳建霆的老婆孫柔凝,再佈局算計陳建霆,誘惑陳立堯……使得陳老三一家全由他操控,周密安排了司機老林的事。

這件事還是顧慎安排佈局了兩年之後,才在一次電話中告知他。

“陳家的事是一次,這次又是一次。”林士忠皺眉:“我不會阻止你做什麼,至少你得把安排跟我說。”

這件事如果提前說,林旭延至少可以提高警惕,而不是莫名其妙就反被他人害了。

顧慎聽到林士忠的話,隱隱生了幾分不滿,“陳家的事你不也知道了?這次的事是意外,背後調換的人不是沈家就是陳家,你現在跟我說這些有用嗎?沈家倒不至於做到這記個層面,多半是陳家人搞的,對方現在跟你保持著表面和平,而你做的那些事陳時明估計已經門清了。”

他笑了聲:“明明可以只把酒水換掉,他們卻要把酒水換到你兒子那裡,什麼意思你還不知道嗎?”

林士忠沒說話,眼底黑沉一片。

過了許久,他開口道:“陳家的事我已經安排好了。”

顧慎:“你早這麼做就好了?林士忠,既然跟我合作,就別想著那些周全辦法,你都半隻腳入土的人了,當初你要是果決一點,陳家早就沒了。”

“證據是死的,人是活的,只有人進墳墓裡,我們才是安全的。”

“今晚我就通知其他人。”

林士忠語氣微沉:“但我希望這次你不要瞞著我。”

顧慎非常樂意,“放心吧,我們是盟友。”

電話結束通話之後,走廊一片靜默,林士忠看著手機裡的陌生電話,心裡有了其他打算。

讓陳氏破產本來就是他的目的,陳家從他們家偷來的東西,早就該一分不少地換回來,可顧家人的想法跟他不一樣。

與顧慎為伍多年,林氏不少產業已經踏進顧家的船上,包括當初利用陳家的渠道作為挑板牽連的多條渠道線路,這事雖然跟陳氏沒關係,但是陳家要是發現這些順著查下去,必定會查到林氏,再順林氏查到產業鏈背後最主要的顧家。

只有當陳氏集團不存在,這些東西才不會暴露在大眾視野。

但顧慎更狠,他不僅要讓陳氏集團消失,更不希望有任何一個陳家人留下來。

死人不會說話,這種亡命徒只想斬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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