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陳其昭看著面前被自己關上的門,莫名地,從所未有地,他感到了一點點心虛。這種情緒不知從何而起,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忽然就把門關上,只是在看到陳時明的時候,手就比大腦快了一步。

完事之後,他又覺得好像沒什麼,他跟沈於淮談戀愛的事遲早也得讓家裡人知道。

早知道跟晚知道,好像也沒多大的區別。

浴室門口站著人,沈於淮剛從浴室裡出來,沒穿上衣,緊實流暢的腹肌上還有不少水珠。

明亮的燈光高高懸著,沈於淮的肩膀處好像留著一點紅跡,他疑惑地看過來,似乎不明白為什麼陳其昭站在那邊。

陳其昭抵著門,看著他道:“我哥在外面。”

沈於淮的神情怔愣了幾秒。

門被關上的時候,站在陳時明旁邊的徐特助愣了一下,似乎沒預想到二少居然當著上司的面就這麼果斷地甩了門。他沒看到房間裡的情況,也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只好忐忑地看了眼上司的神色,發現上司向來嚴謹的面孔似乎出現了一絲裂痕。

“?”徐特助不免挺直腰背。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開,隱約還能聽到屋裡傳來的細微聲響,還有隱約的交談聲。

徐特助肯定了二少跟沈先生應該是在一起,只是他不明白上司為什麼會是這副表情,就好像遇到了什麼難以理解的事。

“老闆?”徐特助看了眼上司。

陳時明微微抿唇,視線在門把手處停留了好一會,“……他們出來後,讓他們去趟客廳。”

生日宴已經結束,賓客幾乎散場,陳、沈兩家人坐在客廳裡,原先正在進行的話題在看到沈於淮與陳其昭並肩出現在客廳裡時莫名地停了下來。

沈於淮跟陳其昭簡單喊了一下人,然後在旁邊空位坐著。

場面在某些時候陷入了尷尬,發現沈於淮沒離開之後,為了確定沈於淮的位置,管家把別墅內的監控查了一下,發現1個多小時前沈於淮進入陳其昭房間後,兩人就沒出來過,之後才讓陳時明過去找人。

沈於淮在陳其昭的房間裡待了一個多小時,在場的人都清楚。

至於這一個多小時在房間裡幹了什麼,他們不清楚。

在場幾人的視線,都停留在這兩個年輕小夥身上,一時間不知道問什麼。

陳時明看著陳其昭,後者穿著寬鬆,身上也僅僅套了件睡衣,綁著紅繩的翡玉在睡衣外輕輕晃著。他微微閉了閉眼,看向沈於淮。

沈於淮身上套著一件寬鬆的t恤,t恤的風格與他以往的著裝風格有很大的差異,很顯然就是陳其昭的衣服。陳時明在看到那身衣服的時候短暫地卡殼了一下,目光漸漸下移,最後停留在沈於淮的手上。

與陳其昭頭像如出一轍的透明手機殼就握在他的手上,某個不用言喻的事實就擺在面前。

陳時明不覺得換個衣服能在房間裡換一個多小時,甚至連電話都不接。

沈雪嵐的視線在沈於淮跟陳其昭之間來回移動著,在陳其昭的頸側停留了好一會記,最後意味深長地看了沈於淮一眼。

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陳建鴻才打破了客廳裡的安靜,“顧家的事等明天出結果再說,顧慎那邊似乎也交代了點東西,如果能直指顧正嵩最好。”

陳其昭坐著一直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視線,他低著頭玩手機,注意到旁邊的男朋友正襟危坐,認真地聽著長輩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

他微微垂著眼,對手機裡尚未處理的資訊沒了興趣,而是瞥著男朋友的衣服,對方的身上有著自己房間沐浴露的味道,沐浴露雖然都是薄荷味的,但是換了件衣服好像不一樣,帶著點薰衣草的香味,沈於淮身上彷彿從頭到腳散發著屬於自己的味道。

兩人坐得近,大腿擦著。

陳其昭看了眼沈於淮放在側邊的手掌,稍稍伸了過去,在其他人看不到角落裡勾了勾沈於淮的掌心。

緊貼著的大腿似乎在某一刻緊繃起來,沈於淮手掌微微下壓,摁住了某只肆意作亂的手。

陳時明看著那邊,時而皺眉,時而凝重。

正在關注上司的徐特助掃了眼上司的表情,坐在上司旁邊的他第一時間能感受到來自上司身上的低氣壓,但這種低氣壓又跟公司裡遇到重大事故的低氣壓不一樣,說不出來,有點怪,又很難揣測。

他的視線不由在陳其昭跟沈於淮之間來回打量,注意到對方脖頸某些不可言說的痕跡。

蛛絲馬跡一串起來,徐特助作為一個有女朋友的稱職打工人,好像明白了什麼。

徐特助悄悄瞥了上司的一眼,腰背挺得更直了。

不會吧!?那他老闆剛剛看到了啥,這麼勁爆嗎!

客廳裡坐著雙方家長,看著s市的兩家豪門的掌權人面對面坐著,徐特助覺得自己坐在某個修羅場中心。只是修羅場的爆發沒有來臨,這些人對這件事默契地閉口不談,而是繼續聊著顧家的事,只是話說一半停一半,很顯然好幾人的心思都不在這上面。

“明天還得聯絡顧正勳那邊。”沈父咳了一下,“這件事就交由我們去辦吧,京城那邊的事我們比較熟悉。”

時間也晚了,停留太晚也不太合適,雙方默契地將事情放後再談。

沈家的司機在外邊等了許久,沈家人上了車。

從陳家開往沈家的有點距離,上車之後,沈家幾人的注意力很顯然不在一邊,沈雪嵐一次又一次看著沈於淮,等到沈於淮抬眼看她的時候,她才說了一聲:“他們這邊的蚊子好像很厲害,你脖子都紅了。”

沈於淮注意力在手機上,手指微動似乎在發著什麼訊息。

沈父看了眼兒子:“於淮,你姐打你電話怎麼沒接?”

“沒注意。”沈於淮回完訊息,看著商務車內前座,他將手機收了起來,很鄭重地說了句:“我談戀愛了,跟陳其昭。”

……

陳家別墅內,傭人們還在收拾生日宴的殘局,陳家幾人目送著沈家的車輛離開,一會才回到了別墅裡。管家將原先的茶水換成了溫水,陳時明一直在看著陳其昭,也注意到他一直在玩手機,好像是在記回覆誰的訊息。

陳其昭放下手機,“你有話要問我嗎?”

陳時明用一種很平常的態度詢問:“剛剛於淮在你房間裡……”

沙發的另一邊,陳建鴻跟張雅芝看過來,張雅芝微微地咳了一聲,想帶過這個話題,“昭昭,肚子餓了嗎?晚上沒吃多少東西,要不要讓廚房給你弄點。”

“我不餓。”陳其昭說出話後又停留了一會,見著家人都在這邊,他道:“有件事我想跟你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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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社會背景,對同性戀的認可程度沒那麼高,陳其昭在跟沈於淮確定關係的時候,從來沒去思考過這個問題的可行性,比如像他這樣的家庭,對這樣的事情認可程度有多高。他不算是個很好的人,也隨性慣了,可能是上輩子獨身的時間太長,行為舉止跟為人處世很難回到年輕的時候。Μ.166xs.cc

“我跟沈於淮談戀愛了。”陳其昭直接說道。

能跟沈於淮談戀愛是他之前從未設想過的事情,換在以前不知事情輕重的時候,他可能不會去管那麼多事情,該談就談,只要是喜歡的,男的女的又有什麼區別,所以談戀愛的事情他沒怎麼掩飾,也放任一切如常,心想著這件事最後總歸是會讓其他人知道,早知道跟晚知道沒什麼區別。

可在陳時明出現在房間門口的時候,陳其昭多了一分不確定,他思考了下,要是家裡人不同意怎麼辦?他過往將近十年的時間裡沒有家人,隨心所欲任性妄為,但現在的情況不一樣了,他身邊有家人,家人關心他,有些事情不是他一個人隨性就能解決,那這樣的他跟上輩子重生前那個荒唐的模樣又有什麼區別。

這件事就像是重蹈覆轍般,把一個矛盾點擺在了他的面前。

他不想跟家人吵架,也不想因為這件事把沈於淮跟他的感情擺在一個可能永遠爭吵的矛盾點上。

陳其昭上輩子失去太多東西,但他的性格已經定下來了,壓在他身上那麼多年的經歷沒可能重新來過。他不可能是父母兄長眼裡那個19歲逐漸長成理想驕傲模樣的孩子或弟弟,相反他性格惡劣,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氣,某些劣根性已經完完全全刻在骨子裡,會撒謊,會瞞著其他人做別的事情。

不是一個完美的人,也是一個很糟糕的人。重生以來他壓抑過自己的劣根性,可人本性如此,他偶爾控制不住的時候,會控制不住自己對家人的脾氣,他自以為這些可能是自己死性不改,後來周圍人跟他說他有病,治療就能恢復。

藥物的控制確實讓他的情緒平緩下來,他確實有病,也好好地進行治療。

可除了這些,最根本的,他本身就是個壞小孩,怎麼努力,也無法長成乖小孩的模樣。

陳建鴻問:“談多久了?”

陳其昭沒立刻回答,過了會道:“幾個月了。”

陳時明聽著,抿著嘴,眉頭又皺著。

想問點什麼,又不知道從哪問起。

這時候,張雅芝忽然笑了一聲:“你們父子三人說話怎麼這麼嚴肅,孩子不就談個戀愛嗎?孩子都成年了,談個戀愛有什麼奇怪&303記40;。”

陳其昭思緒回籠:“媽?”

“都這麼晚了,先回去休息,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張雅芝吩咐管家道:“小昭那個中藥煎好了嗎?好了給他送過來。”

張雅芝說完沒多久,管家送來中藥,陳其昭就在她的監督下把藥喝完,又被她趕著上樓睡覺。

沒有任何爭吵,說完之後就像是這件事情翻篇,陳其昭走到樓梯位置時不禁往回看,見到家裡人還坐在沙發那邊,他停了一會,注意到張雅芝的視線掃過來才上樓。

房間裡的窗戶開著,今夜有點風,帶走了房間裡的氣味。

陳其昭回到房間後,看到被簡單收拾的房間,以及沈於淮沒能帶走的、掛在椅子上的衣服。他給沈於淮發了訊息,但是對方還沒回覆,躺在床上的時候他腦海裡浮現客廳裡的場景。

沒一會,他又坐了起來,還是想下去把事情跟家裡人說清楚。

只是他剛走到門口,張雅芝的vx訊息發了過來,發來的訊息沒說什麼,只是跟他說早點休息,不要想太多。

陳其昭停住了腳步,沒打開門,又回到房間裡坐著,餘光掃到旁邊小小堆積著的禮物。

來的時候,管家把一些整理過的禮物放在他門口,陳其昭讓他隨意放著,東西就全堆在門口的位置。

手機亮了下,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陳其昭接通了電話,“喂?”

他走到了禮物堆旁邊,聽著電話裡的人說著事。

“總算打通了,老闆你這夜生活可夠豐富。”花襯衫點到即止,笑呵呵地說著下一個話題,晚上發生的事情較多,他三言兩語地把還沒交代的事情一口氣交代完。

“事情大概是這樣的,顧正嵩對顧慎的勢力壓得很緊,聽說顧慎還想找人,但是你知道的,s市這邊的人基本被顧正嵩控制住了,別說人了,沒有人會去探監顧慎。”花襯衫道:“今晚那邊可熱鬧了,估計顧正嵩的人還在盯結果。”

禮物上賀卡,誰送的東西都寫著名。

陳其昭餘光瞥見某個字眼,看到了離得最近寫著家裡的名字的賀卡。

他盤腿坐在地上,拿起了其中一份禮物,“顧慎是個聰明人,當他意識到自己孤立無援的時候,他應該會猜到顧正嵩做了什麼手腳。警方那邊不會透露消息,可能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今晚監獄的事一點都不會傳出去……顧正嵩想要得到準確的訊息,最遲也要到明天。”

花襯衫聽著手機裡詭異的娃娃音,跟老闆通電話這麼久,他以為早已習慣老闆開的這個軟體變聲器,可每次聽的時候他總感覺這個聲音背後的情緒是不一樣的,他接著道:“顧慎會給警方提供證據,警方會對顧正嵩下手,計劃會按照老闆您想的那樣成功嗎?”

今天是他生日,時隔多年後家人給他舉辦的一個生日宴會。

拆禮物的時候,陳其昭的動作遲疑了一會,最後拿起了家人準備的禮物。

“會,顧慎知道顧正嵩搞他,他就算死也會拉著顧正嵩墊背。為了讓警方的人抓住顧正嵩,顧記慎不僅會提供線索證據,甚至可能會引著警方去找,他要確保顧正嵩無處可逃。”

陳其昭扯開禮物的包裝,“別小看兩個瘋狗,一旦互咬,只會把彼此的底牌全都翻出來。從顧正嵩準備殺顧慎並且扼殺掉顧慎所有勢力開始,顧正嵩也就把自己退路也封死了,他殺不了顧慎,該入地獄的人就是他了。”

花襯衫看著電腦屏幕上的訊息,顧慎孤立無援,顧正嵩急於銷燬一切,在訊息沒有完全接通的情況,警方跟他老闆是這場狗咬狗戲碼中的受益者。

陳其昭扯開禮物的包裝,聲音忽然停住。

張雅芝是設計師,送的東西是一件精心設計過的項鍊;陳建鴻的禮物是個薄薄的信封,拆開之後寫著東區部分產業的產權,一如前段時間他說的那樣,想要把一部分產業交由他打理……拆開陳時明的禮物時,陳其昭看到了一整套典藏版的書籍,是他很喜歡的一個業內大佬,裡面還有簽名。

像他們這樣的家庭,生日會每年都會過,在陳家還沒出事之前,陳其昭每年都會收到來自父母的禮物,但那時他沒有珍惜,把禮物當成了形式上的饋贈,偶爾還想著花錢準備禮物,不如給他打錢。這樣的想法在失去親人之後,他才恍然發現以前父母送的禮物他不知道遺失在哪個角落,到頭來一件都找不到。

所以再看到這些禮物的時候,陳其昭說不上來感覺,家人都活著,朋友也還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期盼的模樣。

這一輩子,是真的不一樣了。

花襯衫疑惑:“老闆?”

“你說。”陳其昭。

“老闆,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花襯衫微微後仰靠著椅背,“從佈局林氏醫療的事情開始,你耗費這麼多精力跟財力,查出這一條可怕的產業鏈,應該不止是為天除害這麼簡單吧?有些事你沒必要找我查,以你跟陳家沈家的聯絡,應該能獲得更周密的情報。哎,情報重複,你這不是花冤枉錢嗎?”

陳其昭把禮物合上,語氣平淡:“給你送錢,你還不要?我記得你不是這種性格。”

“開玩笑的,這種扶貧還是得靠你,這件事結束後也可以光顧我生意啊。”花襯衫笑嘻嘻道:“誰會跟錢過不去,不過老闆真厲害,這合作差不多一年?我什麼性格你也清楚。”

陳其昭聽著話筒裡很欠的語氣,聽出對方話語裡試探,“不厲害,只是僥倖。”

兩人合作又不是只有這輩子,僥倖重來一次,上下兩輩子,他要多謝對方的幫忙。

結束通話後,陳其昭在禮物堆前坐了一會,而後把一件件禮物收起來,把家人送的一部分東西鎖進了抽屜裡。抽屜裡的秘密磁碟底下還壓著幾個紅包,他微微垂目,最後鄭重地把抽屜鎖上。

這輩子時間還長,他也不會弄丟了。

這時候,手機震了震,沈於淮的通話彈了過來。

是影片電話,接通後沈於淮的臉出現在面前,對方似乎是在陽臺上,背景音裡有呼呼的風聲。

陳其昭注意到對方還穿著自己的衣服,“你的衣服還在我這,沒帶走。”

記“嗯,改天去拿。”沈於淮看著人,掃過影片裡的人脖頸上的翡玉。

想到剛剛客廳裡的情況,陳其昭問:“伯父伯母為難你了嗎?”

“主動說了,沒事。”沈於淮沒多說其他,“今晚沒煙花。”

陳其昭聞言,才回想起來上次在這個陽臺,沈於淮給他看了新年的煙花。

陳其昭問:“明天回研究所?”

“嗯,估計會住在那邊,最近的事情有點多。”沈於淮說完停了一會,突然道:“暑假待在家裡嗎?”

陳其昭動作停頓,突然想起來現在是暑假,不用去學校,也沒機會跟沈於淮每天晚上出去吃飯。

從研究所來陳家的距離有點遠,即便在一個城市,他們也不能說是想見就見,而且沈於淮的研究所有門禁,平時情況外人根本進不去。

“你什麼時候下班?”陳其昭問。

兩人沒聊多久,陳其昭收穫了男朋友在研究所的實驗室排表,他搜了下第九研究所到這邊的路,又搜了s大學校旁邊的公寓……在地圖上,看到了別的地標,也看到了一小部分商店。

他停了停,搜了下附近的超市及24小時便利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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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客廳裡,陳家罕見地,在這樣的事情上第一次沒有任何爭吵。

在進行一番討論之後,張雅芝嘆了口氣:“於淮那孩子知根知底,人也優秀,品性擺在那呢,其昭的事他每次都很上心,人家是真的關心我們孩子。”

“我知道於淮人很好。”陳建鴻說一半,深深皺著眉:“可兩個孩子都是男的……這哪來的保障。”

“我們這樣的家庭,你想要怎樣的保障?”張雅芝差點被丈夫的說法逗笑,“你前段時間跟我說孩子過得開心就行,其他事你不會再管,現在孩子難得這麼主動地跟我們說談戀愛的事情,沒有隱瞞我們,你難道還想拆開他們,說你不同意嗎?”

陳建鴻對妻子的說法不是很贊同:“我沒不同意。”

“那不就行了?你現在擺著臉色幹什麼?”張雅芝道。

“我有擺著臉色嗎?”陳建鴻反問。

“老張,去拿個鏡子給先生看看。”張雅芝無奈地看了眼他,“每次都擺著這張臉,就算孩子想跟你好好說話,你稍微嚴厲兩句,這不行,那不行,這件事就說不過去了。以前你就這樣,我知道你關心孩子,但是關心不是說只靠行動去表達,偶爾你也要把態度放下來……你看你這個表情,我看到都得跟你吵,更何況孩子呢?”

“時明也是,這件事就算不同意,你們也得好好說。”張雅芝看向大兒子,“不要每次都臭著張臉,知道嗎?”

談戀愛是正常的事,陳時明也不是不開明。

就是知道陳其昭跟沈於淮談戀愛的時候,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陳時明:“我晚點跟他談談。”

張雅芝:“你弟去睡覺了,你還要去敲門?”

提到敲門,陳時明腦海裡又浮現了門前那條縫,以及縫裡看到的兩個人。

沒一會,他改口道:“我跟沈於淮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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