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南疆的訊息
夜已深。衡心苑裡靜悄悄的。想到衡心苑可能已經落了鎖，沉淮安來到院牆邊，縱身一躍翻了進去。
舒明月已經睡了。他撫摸著她熟睡的容顏，可能是身上有傷的緣故，她蹙著眉，原本粉嫩的雙唇，如今沒有血色。
他在舒明月的床榻前坐到下半夜，才起身去櫃子裡取了被褥，在窗邊的貴妃榻上睡下。
翌日天還未亮，沉淮安便起了。他找來嚴嬤嬤問了舒明月的傷勢，嚴嬤嬤詳細的說了。最後她哽咽的說道:“大夫還說，夫人失血過多，氣血兩虧，隨時都有可能滑胎。老夫人身子也不好，這些天府裡沒人做主，都是夫人拖著病體強撐。”
沉淮安眉頭緊皺，朝嚴嬤嬤道:“好好照顧夫人，有什麼事讓人來報我。”
他揮退嚴嬤嬤，回了飛鴻苑換上官服，他還要進宮一趟。
對武威將軍一事，陛下態度不明朗。武威將軍回京已經有一些時日，但陛下一直沒有宣他入宮覲見，也沒有對武威將軍定罪。
衡心苑裡，清蕪伺候舒明月喝了藥。她的傷口恢復得還不錯，已經完全結痂了。只是如今哪裡都去不了，沉三和沉四還沒有訊息傳回來，也不知道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她見清蕪在整理貴妃榻上的被子，一時疑惑:“什麼時候拿出來的被子？”
清蕪笑道:“昨晚將軍在這歇的，想來是怕吵醒了夫人。將軍早就入宮去了，留了話讓奴婢們好好照顧夫人。”
舒明月點點頭，她差點忘了沉淮安回來了。
清蕪見她不說話，也不好再提沉淮安。只得默默收拾被子。
“清心怎麼樣了？”舒明月問道。
“沉三大哥的藥管用，清心已經退了燒，傷口也在慢慢恢復。她還說今日要來看夫人呢。”清蕪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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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就好。”舒明月放了心。這個朝代的中醫技術雖然發達，但到底沒有後世醫學界的百花齊放。
“這兩天沉三還送藥嗎？”舒明月問道。沉三是暗衛，身世一般很難查到。看來還得需要問一下沉淮安。
“送的。每次都在清心睡著的時候來，真是個怪人。”清蕪不解。
舒明月笑了笑。沉三看起來就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作為暗衛，他們幾個平常都不出現。加上身份特殊，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就一份好姻緣。
沉淮安臨走前派人回舒家報信。舒明月如今臥床養傷，總要跟舒家說一聲。只不過他省略了舒明月被刺的事，只說大夫吩咐舒明月需要臥床靜養。
舒夫人仔細問了來人，她雖然擔心舒明月，但聽到需要靜養，便打算過兩天再去探望。她讓嬤嬤開了庫房取了養胎用的珍貴藥材，裝了滿滿一車，讓那報信的沉家人帶回去。
嚴嬤嬤領著去舒家報信的婆子進來給舒明月回話時，舒明月剛午睡醒。那婆子一看就是個精明能幹的，她挑了好聽的說，替舒夫人帶了話，又誇了沉淮安一通好話。
舒明月也知道，沉淮安向來是個周到的人。她沒說什麼，打賞了那婆子幾個碎銀子，便讓嚴嬤嬤領著下去了。
沉淮安一連忙了幾日，舒明月的身子也慢慢好了起來。大夫也不再讓她臥床修養，但因為還未滿三個月，還是叮囑她注意保養。
這一天，沉淮安很早就回了將軍府。沉三已經收到南疆的訊息，正在書房裡等著沉淮安。
“將軍，南疆有訊息傳回來。”他不等沉淮安坐好，便上前稟報。
“說。”
“李姨娘有個青梅竹馬的表哥，姓趙，名景懷，兩年前離開南疆。屬下懷疑，這個晉懷便是趙景懷。”沉三道。復又道:“將軍還記得祥福樓後巷那個小院嗎？上次我們的人找到那個小院，那裡已經人去樓空。有人見過李姨娘曾去過那個小院。這是那人的口供。”
沉三把幾張蓋著手印的口供遞給沉淮安。
“另外…”他看著沉淮安，欲言又止。
“說吧。”沉淮安看了他一眼，道。
“趙景懷曾躲過府裡的護衛，多次潛入水月軒。”沉三有點不敢看沉淮安的臉色。
“他倒是好能耐。”沉淮安冷聲道。
沉三立在一旁，不敢接話。府裡的護衛竟然讓人三番兩次的潛進來，還對此毫無察覺，真的是有損將軍府的威名。
“派人盯著水月軒。”沉淮安吩咐沉三。
沉三恭敬的應了一聲“是”，隨即他有些遲疑的說道:“夫人先前已經吩咐了張懷山。”
沉淮安一頓，隨即苦笑:“按夫人的吩咐來。你們既已是夫人的人，以後便以夫人為尊，她是你們的主子。”
沉三恭敬的應了一聲“是”。
“去吧。南疆的訊息，你跟我如何說，便與夫人如何說。”沉淮安道。復又道“讓沉二與沉四來見我。”
沉三應聲退了出去。沉淮安想起還有話沒吩咐完，便又叫住沉三，道:“她…夫人若是需要幫助……算了，你去吧。”
沉三點點頭，退出去，拐個彎去了衡心苑。
清心被燙傷的手已經長出新的皮膚，雖然還不能伺候人，但她每天都和清蕪在屋裡陪舒明月說話。就比如現在，舒明月剛喝完藥，主僕三人便在屋裡說笑。
沉三被小丫頭領進來時，第一眼看到的是清心。他一貫沉默冷靜，只是目光在清心身上停留得有些久。清心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便側過身子。見她如此，沉三才反應過來。他低下頭，斂了心神，在離主僕三人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恭敬的朝舒明月道:“拜見夫人。南疆有訊息傳回來了。”
“你細細說來。”舒明月道。
沉三把剛才在書房和沉淮安說的話，一句不落的說給舒明月。
舒明月倒沒有覺得多意外，她早已猜到趙景懷和李宛兒關係不一般。只是沒想到，趙景懷還挺痴情的。
可嘆的是，但凡李宛兒對他有心，他們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舒明月想試一試，那個趙景懷會不會為了美人鋌而走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