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了沉老夫人的壽辰,舒明月便閒了下來。沉淮安還是日日去軍中,晚間才回來。

舒明月是閒不住的。買的幾本遊記已被她翻爛了。這日她便再也坐不住,帶著清蕪清心去街上熘達。

她得再買些書回來。她已經想好了,這次不拘題材,只要有趣的都要搬回去。

夏國也有科舉,朝雲城裡有很多各地來的學子,是以書局生意非常好。

這個朝代的造紙術已經廣泛用於日常的生活。書本紙張分黃麻紙與白麻紙。白麻紙價格昂貴,只有達官顯貴家能用得起。一般學子們只能用黃麻紙。

舒明月不缺錢,便挑著白麻紙的書來買。她發現自從祥福樓的說書盛行後,松嶽書局裡突然多了很多與書生有關的書。甚至還有了書生與狐妖之類的志怪小說。這就像後世的言情小說似的,能出這麼多,想來銷量不錯。

松嶽書局是朝雲城比較大的一間書局,裡面的書品類繁多。他們除了賣書,平時也會掛賣一些文人雅士的佳作。所以學子們都喜歡來松嶽書局。

舒明月也是松嶽書局的常客。她今天挑了幾本,什麼《書生與狐妖》、《紅狐女》等等,夠她看一段時間了。

主僕三人挑好了書,付了賬,便抱著一摞書出了書局。舒明月先上了馬車。誰知她剛坐好,便被一隻大手捂住了嘴巴。只聽到一個森冷的聲音在她耳邊說道:“不要回頭。想辦法讓你的丫頭走。我不想殺你,只借夫人的馬車一用。”

舒明月嚇了一跳,她…這被綁架了?!

“別想耍花招。”那人森冷的聲音從她頭頂上傳來。他手裡的匕首還橫在她脖子前。

“我的髮簪掉在書局裡,你倆去幫我找找。”舒明月說道。

清蕪和清心不疑有他,忙進去書局裡尋了起來。

“讓你的車伕駕車,往西郊的方向去。”那人又說道。

舒明月看不到他的臉,她背對著他。他應該蒙著面,她眼角餘光只看到黑色的布料。

她想不明白他是如何在車伕的眼皮底下鑽進她的馬車的。而且光天化日,路邊那麼多人,他就不怕她喊人嗎?

“別想著喊人,你的聲音不會比我的刀快。”那人似乎能讀懂人心,他對舒明月說道。

“陳伯,我們先去西郊,夫君在那裡等我。”舒明月對著外面的車伕吩咐道。

“夫人,不等清心姑娘和清蕪姑娘嗎?”陳伯問道。夫人今天怎麼有點奇怪。

“無事,她們找了髮簪就會回去。去吧,別讓夫君等久了。”舒明月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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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車伕只好調轉了馬頭,往西郊馳去。

清心和清蕪找了一刻鍾,沒發現舒明月的髮簪,只得出來找舒明月。

只是讓她們傻眼的是,將軍府的馬車不見了。

“夫人呢?”清蕪驚道。

“可有見到將軍府的馬車?”清心忙拉著旁邊擺攤的貨郎問道。

“剛才有一輛馬車往城西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將軍府的馬車。”

馬車出了朝雲城的中心大街,一直朝西郊駛去。

“叫他一直走,不要停。”那人緊了緊手中的匕首,低聲說道。

舒明月覺得脖子一疼,那匕首應該割到她的皮膚了。

“陳伯,麻煩快一點。我怕夫君等急了。”舒明月只得對外面的車伕說道。那車伕心裡詫異,到底不敢出口詢問。只好繼續趕著馬車。

“謝謝了,夫人。”那人輕笑一聲,一個手刀打在舒明月脖子上,舒明月脖子一歪,人便暈了過去。那人放下舒明月,待馬車到偏僻巷口時,輕巧的從馬車裡跳了出去,上了停在路邊的另一輛馬車。

車伕聽到一陣響動,定睛一看,才發現對面也馳過一輛馬車。車伕不疑有他,繼續趕著馬兒往西郊去。

清心和清蕪在書局門口急得團團轉。在朝雲城裡,夫人出門不喜歡帶府裡的護衛。每次都只帶她們兩人,如今可怎麼辦。

李玄翊今天也來松嶽書局。他的護衛跟著越國使者跟到這裡,便沒了蹤跡。

清蕪遠遠看到李玄翊,見他牽著馬,忙跑過去拉著他急聲道:“可否求李公子去將軍府報個信,就說夫人不見了,馬車也不見了。”

李玄翊認出她是舒明月的丫頭,忙問道:“出了何事?”

清蕪彷佛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忙說道:“我們與夫人來書局買書,夫人先上了馬車。我們出來時,夫人便不見了。”

“那貨郎說有輛馬車往城西去了。”清心忙補充道。

李玄翊想到了什麼,忙吩咐身邊的人沿途搜尋。

他叫來護衛,吩咐道:“送這位姑娘去城郊大營找沉將軍。”他指著清心道。

“你與我去找沉夫人。”

他把清蕪拉上馬,自己也翻身上馬,向城西方向疾行而去。

車伕駕著馬車出了城門,一路往西郊去。

“夫人,要在哪裡等將軍?”車伕問道。

馬車裡沒有回應。

車伕又喊了一聲:“夫人?”

見舒明月沒有應聲,車伕便把車停了下來。

“夫人?”車伕連喊了幾聲,仍沒聽到回應,不禁感到疑惑。但到底尊卑有別,裡面又是女卷,他也不敢貿然開啟車門。

李玄翊駕著快馬已經趕上了車伕。遠遠看到將軍府的馬車停在路邊,車伕正急得團團轉。

“是將軍府的馬車。”清蕪忙喊道。

李玄翊把清蕪扶下馬,清蕪忙跑過去。

“清蕪姑娘。”看到清蕪跑來,車伕彷佛看到了救星。

“夫人呢?”清蕪忙問道。她也不等車伕回話,忙上了馬車。

舒明月還沒醒,清蕪看到暈倒的舒明月,嚇了一跳。

“夫人?”她驚呼一聲。

李玄翊忙問道:“沉夫人怎麼了?”

“夫人暈倒了。”清蕪哭了起來。她看到舒明月脖子上有傷痕。

聽清蕪如此說,李玄翊也顧不上禮數了。他忙上了馬車,摸了舒明月的脈搏,發現她脈搏正常。他忙用力按了舒明月的人中,舒明月吃痛,低呼一聲,醒了過來。

李玄翊忙收回手,問道:“夫人可認得我是誰?”

“李公子。”舒明月只覺脖子疼,頭有點暈。

李玄翊確認她沒事後,忙吩咐清蕪道:“先檢查一下你家夫人可有哪裡受傷。”說完,李玄翊轉過身去,背對著舒明月。

舒明月脖子上只被那人輕輕刮了一下,澹澹的血跡已經止住了。

見清蕪往她身上摸去,她忙說道:“其他地方沒受傷,只脖子上。”

“到底是什麼人,要這麼害夫人。”清蕪氣憤地說道,她臉上還掛著淚珠。

那人下手真重,她現在感覺脖子都要斷了。

清蕪扶著舒明月坐了起來。

“夫人可看清那人的臉?”李玄翊問道。

“沒有。他用黑紗蒙著面。”舒明月道。

“我好像在城裡就被他打暈了。”舒明月道。他說要借她的馬車一用,到底是什麼人?

“夫人可還記得那歹人是在哪裡將你打暈的?”李玄翊問道。

舒明月想了想,道:“那裡行人較少,四周很安靜。”

“我已讓手下帶著夫人的丫頭去軍營找沉將軍。”李玄翊說道。

“多謝李公子,你又救了我一次。”舒明月虛弱的笑道。

“多虧了李公子。”清蕪哭道。若沒有李公子,她和清心此刻怕還在街上哭呢。

“我並未做什麼。”李玄翊笑道。

“我送夫人回府吧。”他接著說道。

舒明月點點頭,她頭暈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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