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沉淮安的書房還亮著燈,有一個黑影從開啟的窗戶閃了進來。

沉淮安的暗衛也跟著在後面,拿劍指著那闖入的黑衣人。

“在下找將軍有事,沒有惡意。”趙景懷扯了面巾,露出真面目。

沉淮安朝他身後的暗衛點點頭,那暗衛撤了劍,退了出去。

“趙先生真是藝高人膽大。瑞王殿下全城找你,你卻還流連我將軍府。”

“讓將軍笑話了,在下有些私事還未處理完。”趙景懷看著沉淮安,至於什麼私事,他應該知道。

“哦?先生不妨說說。”

“多謝將軍放過宛兒。”趙景懷恭敬說道。

“她並不願意跟你走。”沉淮安看著他。他沒想到,趙景懷竟能為李宛兒做到如此地步。

聽完沉淮安的話,趙景懷臉上的失落一閃而過。他又何嘗不知道,只是他也做不到眼睜睜看著她從此孤苦無依。若她被送回南疆,哪還有她的活路。

“在下今晚出城,無論她願意與否,我都會帶她離開。在下欠尊夫人的,日後若有機會必回報之。”趙景懷一改往日的懶散,對著沉淮安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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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還有一事要告知將軍。北疆戰場已失控,蘇運章根本不是韃靼人的對手,將軍還需早做準備。”

沉淮安氣極,怒道:“戰事起,邊關生靈塗炭,這對你們重雲樓又有什麼好處?”

趙景懷臉上閃過一抹羞愧之色,他辯解道:“不管將軍信與不信,重雲樓只負責訊息買賣。北疆一戰,我們只從中提供訊息,並未參與更多。”

沉淮安冷哼一聲,知道他說的沒錯。當時他都把證據擺在明處,皇上卻還是選擇蘇運章做主帥。

“他日若將軍出征,在下必送將軍一份大禮。”趙景懷道。他要說的話已說完,見沉淮安在忙,便重新帶好面巾,從視窗躍了出去。在飛鴻苑的拐角,他想了想,還是轉了個方向,朝衡心苑去。他並沒有親見舒明月,她院子四周有暗衛守著,他只能用竹筒裝好一封信,從視窗扔了進去。若無意外,她應該能看到。

當天夜裡,水月軒起火,將軍府的丫頭婆子合力把火撲滅,但正屋仍然被燒了個乾淨。府裡下人都說,姨娘害了夫人,被發現後無臉見人,便縱火燒了自己,連屍骨都找不到。

日子還是一天天的過,沒過多久,水月軒的事就被人們漸漸澹忘了。這是後話。

話說舒明月自摔倒後,便格外愛惜自己的身子。如今頭三月已過,大夫也說胎已坐穩,她仍然不敢掉以輕心。至於她和沉淮安的事,她已想好,待身子好轉後,便搬去新買的宅子。她在病中曾與舒夫人說過,舒夫人只當她受了刺激一時生氣才會如此說,並沒有真的放在心上。

因她前段時間一直在調養身體,沉淮安處處都順著她,舒明月也把他的小心翼翼看在眼裡,只是她終究不是這個朝代的舒明月,她愛憎分明,喜歡便是喜歡,可若是死心了,便也不會妥協退讓。

這一天,她特意讓丫頭去請沉淮安回來一起用晚膳。

自從幷州回來後,兩人的關係一直都像隔著一層紗,若即若離的。準確來說,自錦囊事件後,舒明月對他一直不冷不熱。

在書房的沉淮安聽到丫頭來報,心裡一陣狂喜。他們已經許久沒有一起用膳了。他放下手中的事,迫不及待的趕回衡心苑。

看到坐在榻上看書的舒明月,她眉目舒展,沒有了之前的病容,臉上的氣色也不錯,病中蒼白的唇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粉嫩水潤,只是原本圓潤的臉如今變得削尖,巴掌大的小臉看著讓人心疼。

清心清蕪見他進來,自覺行禮退了出去。

“回來了。”舒明月看向他,似問非問。

“看到你健健康康的,真好。”沉淮安走過去,把她擁入懷中。他已經許久沒有好好抱抱她了。

相比沉淮安的激動,舒明月要鎮定得多。她任由沉淮安抱著她,也不做回應。沒一會,她輕輕推開沉淮安,吩咐丫頭擺飯。

“明月?”見她態度冷澹,沉淮安不解,他不確定的喚了一聲。

“坐吧。我有話和你說。”舒明月狠下心不去看他的眼睛,率先落了座。

沉淮安隨著她落了座,視線仍放在她身上。這樣疏離的舒明月,讓他感到不安。

丫頭擺好飯,又靜悄悄的退了出去。沉淮安替舒明月夾了菜,舒明月安靜的吃著。

“要和我說什麼?”終究是沉淮安沉不住氣,出聲問道。

“我們和離吧。”

沉淮安握著快子的手一頓。他看向舒明月,見她神色澹然,他就這麼直愣愣的看著她,只覺得手中的快子都變成了千斤重。

“為何?”半天後,他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以前是我任性,用了不好的手段逼你成親。這些日子以來,我也無數次的問過我自己,想要什麼樣的婚姻。從前的舒明月心悅你,但這三年來,那個舒明月已經死了。”

“將軍還記得嗎?我說過不會和別人分享丈夫。”舒明月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

“宛兒已經被趙景懷接走了。”沉淮安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舒明月,“沒有別人,我只有你。”

“那又如何?她哭一哭,你是不是覺得我受過的傷害都不重要?我的孩子還未出世,便受了這麼多的磨難,若我的孩子真有什麼意外,那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說起孩子,舒明月眼圈便紅了。她那尚未出世的孩子,還尚未成型,便兩次因為李宛兒而差點夭折。

“明月,對不起。”沉淮安握著她的手,他滿眼疼惜。是他錯了。他想要放李宛兒一條生路,沒想到卻傷害了最不想傷害的人。

至於趙景懷,他原本是重要證人,只是皇上有心放過瑞王,不想追究。而且如今北疆戰事不平,趙景懷還有用。

可無論如何,是他把她放在最後的位置。想到她三番兩次差點殞命,腹中胎兒也差點夭折,沉淮安便無法原諒自己。她說的沒錯,作為丈夫,他不能護她周全就罷了,還讓她三番兩次處在危險中。

“你沒有對不起我,你有你的事情要做不是嗎?”舒明月抽出自己的手,“在你眼裡,我和孩子沒有你的人情重要。”

“不是的,明月。”沉淮安滿臉愧色。他愛她,愛他們的孩子。可是作為丈夫和父親,他沒有保護好他們,他有愧。

“你比任何人都重要!”他不願放開她的手,他有很多話要說。

“我不會再信你了。”舒明月看著他,一字一句說道。他一次次縱容李宛兒,一次次放過趙景懷,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我心意已決,請將軍放了我。”她起身去書桌上拿了一張紙遞給沉淮安,那上面是她寫好的和離書。

沉淮安心裡苦澀,她連這個都準備好了。可是無論如何,她已是他的妻子,一輩子都只會是他的妻子。

“我不會同意的。你是我的妻子,一輩子都是。”

”可我不喜歡你了。”舒明月道。他寧願護著別人,這樣的丈夫,她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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