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唇香甜而柔軟,帶著淡淡的酒香,讓人微微燻醉。

沒有技巧的輕吻,卻比任何一次都來得勾人。

時間好似悄悄停住,月光如水,柔柔地拂動。

姬冥修扣住了她不堪一握的腰肢,她慵懶地在他懷中搖了起來,嘴裡哼著他從未聽過的調調,舒緩、輕柔,整個人散發出一股野性的優雅,魅惑到極致。

早知她醉酒的樣子迷人如斯,當初就該早些把她灌醉才是。

喬薇毫無芥蒂地靠在他懷中,從前的囂張跋扈統統消失不見了,她乖得像只小貓兒,一隻跳著舞的小貓兒。

姬冥修捏起她下巴:“是你把本相勾來的,可別怪本相乘人之危。”

喬薇溫柔地笑。

姬冥修加大了手臂的力度,低頭尋到她柔軟的唇瓣。

“夫人!夫人!小魏‘自首’了!”

阿貴火急火燎地衝了進來,生怕慢一秒,那個叫小魏的傢伙就把自己的“檢討書”搶了回去。

姬冥修的身子倏然僵住,冷冽的目光,刀子一般,朝阿貴射了過來。

阿貴冷不丁挨了一記可怕的眼刀子,嚇得呼吸都滯住了:“你、你、你誰呀?你在對夫人做什麼?”

屋子裡瀰漫著一股濃郁的葡萄酒香,夫人明顯是喝醉了,可惡的登徒子,竟趁夫人醉酒對夫人意圖不軌!

阿貴三步並作兩步衝向了姬冥修:“放開夫人!”

姬冥修一掌將阿貴打飛,這一掌儘管沒用內力,卻已足夠讓阿貴吃盡苦頭。

阿貴撞上了身後的牆壁,整個脊背都劇烈地疼痛了起來,阿貴咬牙,抄起一旁的凳子就要砸來。

喬薇打了個呵欠,軟軟又懶懶地道:“別打,他是阿貴。”

姬冥修看著她:“好。”

阿貴愣住了,夫人與他……認識?

姬冥修冷冷地看向阿貴:“還不走?等著捱打?”

阿貴看看姬冥修,又看看在姬冥修懷中溫順乖巧的夫人,漸漸明白了什麼,敢情自己不是捉住什麼採花賊,而是撞破夫人的“好事”了,夫人平日裡總一副冷冷清清的樣子,害他以為夫人沒有男人呢,哪知屋子裡藏了這麼大一個。

這男人的容貌隱在暗處,但身姿挺拔、氣度不凡,非等閒之輩,自己還是莫要多管閒事了。

阿貴悶頭退下了,當然他自己的那封檢討書也沒能交出去。

姬冥修覺著懷抱越來越沉,低頭一看,前一秒還在他身上煽風點火的喬幫主,這一刻已經閉上眼睡著了。

姬冥修看了看叫囂著要出兵的小丞相,再看看睡得直打呼嚕的喬薇,又好氣又好笑:“小沒良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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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時分,喬薇被體內的生物鐘叫醒,睜開眼,便感覺一陣頭痛欲裂,這具身子實在太弱了,對酒精半點抵抗力都沒有,不過是幾杯野山葡萄酒,居然醉成這樣,要知道前世她幹掉一斤二鍋頭都不在話下的。

得找機會,把這身子的耐酒性練出來才行,畢竟她還是挺喜歡葡萄酒的。

喬薇扶住脹痛的腦袋坐起身來,一眼看到櫃子上的瓷瓶,以及壓在瓷瓶下的字條。

“解酒丸,空腹兩顆。”

這字跡,不用猜也知道是誰的了。

所以昨天他是真的來過。

自己還抱著他又親又唱又跳的,那些……也都不是假的。

天啦,她怎麼可以這麼丟人?簡直把祖宗十八代的臉都丟盡了。

再不喝酒了!死也不喝了!

用過早飯,喬薇將孩子們送去私塾,之後去了作坊,阿貴看她的眼神不大對,又古怪又嫌棄。

偏偏喬薇不記得阿貴衝進來那一段,所以對於阿貴的反應,她很是費解:“膽兒肥了是不是?不坦白從寬,竟然還給老闆臉色看,我看你是不想要工資了!”

阿貴已經知道工資就是月錢的意思,上個月比七娘拿得少,心裡夠不舒坦了,這個女人若是直接不拿,那他在家裡就毫無尊嚴可言了。

堂堂七尺男兒,也有為鬥米折腰的時候,阿貴哼了哼,認命地做事去了。

喬薇走到小魏那邊,奇怪的是小魏也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等等,犯了錯的好像是這兩隻吧?怎麼弄得好像她做錯了似的!

喬薇哪裡知道,阿貴前腳拿錯了檢討書去告密,小魏後腳就追了上去,小魏自是不擔心夫人會怪罪到他頭上,畢竟那根本就不是他的檢討書嘛,是阿貴自己的,他之所以偷偷地跟著,不過是想看看夫人的反應,也好斟酌斟酌自己是給夫人坦白請罪呢,還是乾脆捲鋪蓋跑路。

哪知他別的沒看到,卻看見夫人跟個男人抱在一塊兒。

好氣哦!

“小魏啊,你這泥巴是不是裹得太多……”

“哼!”

喬薇話未說完,小魏就重重一哼。

“我說你……”

“哼!”

“你再給我……”

“哼!哼!哼!哼!哼!”小魏叉腰,跺腳,怒目而視!

喬薇先是一怔,隨後一巴掌拍上他腦袋:“哼什麼哼呀你?屬豬的?”

小魏不敢哼了,耷拉下腦袋,像個幽怨的小媳婦兒,默默地做事去了。

喬薇看著眼疼,也回屋做事了,昨晚傳字條的內容她沒太大印象了,自然不記得燈會一事,拿出賬本清點了一下賬目,隨後去了一趟羅家。

她欠羅家的銀子還沒還呢,差點忘了。

喬薇拿著錢進了屋:“乾孃,我來了。”

“是小薇啊。”羅大娘掀了簾子出來,眼圈紅紅的。

喬薇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乾孃,您怎麼了?”

羅大娘擦了擦眼睛,小聲道:“不是我,是你趙大娘。”

“趙大娘在裡頭?”喬薇從簾子縫兒裡瞅了瞅。

羅大娘點點頭:“進來吧。”

喬薇進了羅大娘的屋子,趙大娘聽到喬薇來了,正在擦淚,見人過來,強顏歡笑道:“小喬。”

喬薇在炕上坐下:“怎麼了,趙大娘?”

趙大娘心裡苦,一開口就是淚。

羅大娘替她答道:“官府要加稅。”

喬薇對古代的稅務並不是很懂,平時在容記賺的銀子,都是容老闆代替她繳納的,商人的稅收高,她每次交稅都交得心肝兒疼,農田裡的稅她暫時沒有交過,聽說是不那麼重,就不知具體如何。

“加多少?”喬薇問。

羅大娘道:“原本是說兩成,鄉親們實在拿不出來,給改成一成半了。”

趙大娘哽咽道:“以前按人頭交個三四百斤就夠了,現如今,要交五六百斤,若遇豐年倒也罷了,今年大旱,多少農田遭了殃,誰家還拿得出這麼多糧食?”

古代畝產低,一畝地也才產個兩三百斤,今年形勢嚴峻,有的地全死了,沒死的也長得非常不好,這時候不減稅就不錯了,居然還加稅?朝廷是幹什麼吃的?

“為什麼要加稅?”喬薇問。

羅大娘搖頭:“這我們也不清楚,得問村長。”

說曹操曹操到,村長跨過了門檻,路過羅大娘屋子時往裡瞅了一眼:“喲,都在呢。”

“村長。”羅大娘領著喬薇與趙大娘去了堂屋,倒了兩杯涼茶給喬薇與村長。

村長喝了幾大口涼茶:“我就是路過,進來坐坐。”

他嘴上這樣說,可誰都看得出來他一籌莫展,怕是也沒了主意,才會找上羅家。

羅大娘坐下道:“這事兒我也沒轍,孩子他爹託人遞的訊息,說別的鎮子都開始上交了,讓咱家也做好準備,該交的交。”

趙大娘吃味兒道:“你們家又不靠種田吃飯,老哥兒在縣衙做事,領縣衙的月錢,永志這孩子又在鄉里收蝦,賺了不少,你們當然是說交就交了,可我們這些老老實實種地的,家裡窮得都要揭不開鍋了,哪裡還有多餘的糧食上繳?”

這話有點不中聽,酸不溜秋的,羅大娘知她心情欠佳,倒也沒放在心上。

喬薇看向村長:“村長,官府不知道今年大旱,農戶的收成都不好嗎?”

不待村長回答,趙大娘就憤憤不平道:“官府那些人,有幾個是懂種地的?收成好不好,還不是他們一句話?原本想著今年雖然收成不好,但勉強還是能度日,誰知道突然就要加稅——這不是在把我們往絕路上逼嗎?”趙大娘說著說著就哭了。

羅大娘拍拍趙大娘肩膀:“別哭了,妹子,進屋洗把臉。”

趙大娘被羅大娘勸進了屋。

喬薇再次看向村長:“形勢真的嚴峻到活不下去了?”

村長嘆了口氣:“確實艱難,趙家是困難戶,就更難,其餘的人家緊巴緊巴地過,倒是勉勉強強湊活。”

就是不至於餓死?但平時已經夠緊巴了,再緊巴是什麼樣,喬薇不敢想。

村長見喬薇一言不發的樣子,以為喬薇是擔心自己被徵稅,忙說道:“你別怕,你東村的十畝地是荒田,頭三年不交稅,倒是你半山腰那塊地,得交點。”

“我種的可是西瓜,官府連西瓜也要嗎?”

“折成銀子。”

喬薇撇嘴兒:“那二畝地,總共也賣不出一兩銀子。”

村長不知第幾次嘆氣:“是啊,穀子都長不出來,西瓜又能好到哪兒去?你家人少,又沒個男人,交的不多。”

喬薇做生意每日都有進項,皇帝的賞賜也沒花完,交稅她倒是沒多大問題。

“不過你那作坊。”村長頓了頓,“可能就收得有點多了。”

“這我知道。”作坊是商稅,比農稅高出不少,不過再高也在她可承受的範圍之內,暫時沒多大問題,“村長,要是他們交不起稅會被抓去坐牢嗎?”

村長自嘲一笑:“你以為大牢很好進啊?管吃管住的,多少人想進還進不去呢,要是只進一趟大牢,估計大家夥兒都不愁交稅了。”

“那會怎樣?”喬薇問。

村長道:“徭役你可聽過?”

喬薇點點頭,徭役她是聽過的,簡單點來說就是古代的無償勞動力,通常都過得比較悽慘,運氣差的能把命交代到那裡,沒想到大梁朝是用這種法子抵稅,有點殘忍啊:“往年碰上收成不好的年,朝堂也會加稅嗎?”

村長的面上浮現起了一絲困惑:“不會,往年收成若是欠佳,朝廷是會相應地減免賦稅的,今年不知怎麼回事,竟還加重了。”

喬薇摸了摸下巴:“那就不是想收稅,是想徵兵,但又不好做得太明目張膽,便想了一出抵稅的法子。”

村長愕然:“你是說……”

喬薇一笑:“我對朝廷的形勢並不太瞭解,只是覺得如果往年都不加稅,偏偏今年異常,要麼是上頭換人了,要麼是不得不這麼去做的緣由。”喬薇來大梁朝數月,對於這兒的情況也算是有了一個基本的瞭解,皇帝她見過,不是個惡人;老百姓的日子清苦,卻也不算民不聊生;商鋪間生意興旺,匪禍極少……勉強算得上太平盛世,朝廷的國庫應當不缺銀子,沒道理加稅,除非目的不是稅。

村長頓悟:“聽你這麼一說,好像是有幾分道理,要徵兵啊……還偷偷地徵,這是想幹嘛?”

喬薇笑笑:“這就不是我們這些老百姓能揣測的了。”

村長苦惱道:“當兵很危險的。”

徭役兵更危險,喬薇在心裡補了一句,不僅沒錢,還沒編制。

村長皺眉:“要是都去當兵了,這田誰來種啊?”

就因為都不樂意去參軍,所以才想了這種徵收徭役的法子,朝廷有朝廷的難處,百姓也有百姓的苦楚。

“村長,咱們村兒一共多少戶?”喬薇問。

村長答道:“算上你,六十八戶。”

“交不起稅的你預計有多少戶?”

“一半吧。”

真狠啦,一下就搜刮了半個村。

“放開!你們放開!畜生養的給我放開!啊——”

外頭,突然傳來二狗子娘的尖叫。

喬薇與村長趕忙走了出去,就見幾名官差正綁著二狗子他爹往外走,二狗子娘被官差踹了一腳,跌倒在地上,那踹人的官差手腕上鮮血直冒,是被二狗子娘咬的。

受傷的官差抬手就要去打二狗子娘。

二狗子拿著一塊石頭衝了上來。

官差一下拔出了佩劍!

“住手!”喬薇厲呵,走上前奪了官差的劍,又打掉了二狗子手裡的石頭,“有話好好說,幹什麼打打殺殺的?你們這些官差,拿劍就是為了對付老百姓?”

官差咬牙道:“你看我的手,被這瘋婆娘咬成什麼樣了?”

二狗子娘憤怒地說道:“誰叫你抓我男人?”

村長與羅大娘、趙大娘圍了過來。

“咋滴了?”羅大娘問。

村長頭疼,又一個被徵走的。

喬薇將二狗子娘扶了起來,嚴肅道:“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官府有官府的規矩,人家憑規矩辦事,你還敢咬人家?你這是妨礙公務懂嗎?”

官差的神色緩和幾分。

同伴問他:“沒事吧?”

都被咬出血了,能沒事?官差的臉色又沉下來了。

喬薇對二狗子一家的印象還是不錯的,當初村裡的小孩都不大搭理她兩個孩子,就二狗子不拿那些流言當回事,人心都是肉長的,現在二狗子家出了事,她不會放任不管。

喬薇從錢袋裡拿出兩顆銀裸子,分別給了兩位官差:“差大哥,你們能緩兩天再過來嗎?給我們一點準備的時間,這太突然了,糧食什麼的,都沒備好呢。乾孃,咱們屋裡的松花蛋還有嗎?”

羅大娘連連點頭:“有的有的,我這就去拿!”

羅大娘進屋,提了兩籃子松花蛋出來:“官爺,給!”

松花蛋可是稀罕東西,兩位官差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從羅大娘手中接過了籃子。

受傷的官差道:“我們明天再過來!”

喬薇微微一笑:“多謝官大哥。”

官差走了,村長與羅大娘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二狗子娘與趙大娘卻沒這麼樂觀,畢竟他們都是困難戶,別說多給他們一天時間,就是兩天,十天,也照樣拿不出錢來。

一想到自家男人也可能這樣被抓走,趙大娘嚇得眼淚都出來了。

喬薇沉吟片刻,開口道:“村長,您進來一下,我有話與您說。”

村長隨喬薇進了屋。

喬薇猶豫了一下,說道:“村長,我昨天其實一直在琢磨一件事。”

“什麼事?”村長問。

喬薇直言道:“我想多請幾個人,擴大生產規模。”

村長的眼睛驟然亮了:“你是說……你要招工?”

“是的。”喬薇應道。

村長興奮得心口一跳:“你打算招多少?”

喬薇想了想:“二三十個吧,我要請的人一年到頭都得做事,所以下地務農是不能了,原先考慮到這一點,我沒指望從村子裡請人,但如今村子裡出了這種事,你問問大家夥兒,有沒有樂意跟我上山的?當然我也不是每個都收,我得選,合適的我才要。被選上的我可以提前預支一點工錢,先說好,我前期創業,收入不多,他們的工錢也不多。”

都這時候了誰還挑剔這個?能先把稅收填上就阿彌陀佛了!

村長激動得不知該說什麼好了:“小喬,你可真是活菩薩降世啊!我這就去通知大家!”

喬薇淡淡一笑,她可不是活菩薩,只是一切恰巧與她的計劃對上了,即便沒出徵稅一事,她也還是會在村子裡招工聘人,只不過動作沒這麼神速而已。

上午,村長便將喬薇招工的訊息散播了出去,至中午時,幾乎全村的人都上山了。

比起被徵去做徭役,大家明顯更傾向於在喬薇的作坊做“苦力”,起碼不用背井離鄉。

鄉親們將喬薇的院子擠得滿滿當當,除了本村的,也有不少外村的。

這次招工喬薇只打算在本村進行,委婉地將外村人勸走了。

眾人心情複雜地看著這個曾被他們瞧不起的小寡婦,如今他們可都指望她過活了。

每個人都希望自己被選上,這樣他們就能預支到稅款了。

喬薇一共挑選了三十人,來自不同的三十戶,由村長作證,簽字畫押,先放了月錢,另外沒被選上的,喬薇也放了款,卻不是以自己的名義,而是以村長的。

村長明白喬薇的意思,做好事有時也能變成一件壞事,喬薇如果對大家太好,時間久了,大家便會認為喬薇的好是理所當然的了,可事實上,喬薇不欠大家什麼。

“這麼多人,你想好怎麼養活了嗎?”羅大娘悄悄問,她以為喬薇是心軟才故意叫了一堆人上山的。

喬薇微微一笑:“放心吧乾孃,我是真的需要擴張生意。”

羅大娘仍是有些擔憂:“幾十號人得做多少松花蛋,你賣得出去嗎?”

這就看她怎麼賣了。

傍晚,羅永志去容記送蝦,喬薇坐他的車,與他一塊去了容記,兩個孩子許久沒去鎮裡,也跟來了。

喬薇把自己的想法與容老闆說了。

容老闆拍桌一笑:“你可算是捨得請人了!早讓你多做點蛋啊,我賣都賣不夠呢!”

喬薇笑道:“我日產一萬你賣得出去嗎?”

“日、日產一萬?”容老闆驚到了,一日一千還行,一萬這也太……那啥了吧,他就一個酒樓啊。

喬薇自信地說道:“你賣不出去,我賣得出去。”

“啥?”容老闆瞠目。

喬薇不疾不徐道:“你做零售生意,自然不好賣,但如果批發賣往全國,這點貨其實就不夠看了。”

“賣往全國,你心可真大啊。”容老闆的小眼神開始變得微妙,“你到底啥意思?又想把我蹬掉是不是?”

喬薇被他逗笑了:“別說的這麼難聽,我幾時說過把你蹬掉?我的意思是,我要開個大梁朝最大的蛋廠,不僅做松花蛋,也做鹹蛋,不僅有鴨蛋松花蛋、鹹蛋,也有鵪鶉松花蛋與鹹蛋。”

容老闆的嘴巴張得能塞下一枚鴨蛋:“鵪鶉?鳥?你賣鳥蛋?”

喬薇嗯了一聲:“鳥蛋的口感比鴨蛋的更好一些,怎麼樣容老闆,有興趣與我合作嗎?”

“你你你……你讓我想想。”容老闆喝了一口茶。

喬薇不動聲色道:“如果你有興趣,我可以考慮給你兩成的紅利,但條件是你必須也有一半的投資。”

容老闆眉頭一皺:“等等!我投資一半我怎麼只得兩成紅利啊?容記你一個子兒沒投,我還給了你三成呢!”

喬薇就道:“那怎麼一樣?你的容記是面向小鎮,而我的蛋廠是灑向全國,給你兩成都是看在我們有交情的份兒上,否則一成都不給你,你又能說什麼?你真當我沒錢投資啊?皇帝賞我的東西我還一個都沒賣呢!”

容老闆哼了哼,就會欺負他!討厭!

“我要先吃那什麼鳥啊蛋的,我覺得好吃才投錢!”

喬薇一笑:“沒問題。”

這只是一個初步的設想,真把一整條產業鏈確定下來,非一朝一夕就能促成,徐徐圖之,方能穩妥,所以,她不急著從容老闆這邊拿到投資,當然主要也是她不怕容老闆不投資。

最壞的打算就是把自己的寶貝全都賣掉咯。

感覺自己離成功似乎又進了一步,喬薇連呼吸都帶著一點興奮的味道。

突然,樓下傳來一陣騷動。

喬薇跑下樓一看,是那調皮的小丑猴子來了。

這一次,她可不是偷偷摸摸來的,而是大搖大擺走進來的,那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甭提多神氣了。

客人驚訝地看著她,嘴巴裡的菜掉了出來。

珠兒的“纖纖玉手”捏著一方帕子,另一手打著一把玩具小花傘,像個貴族千金似的,不可一世地進了屋。

隨後,她看向一屋子衣著樸素、目瞪口呆的平民,臉上迅速浮現起驕傲、不屑與慍怒的神情,也不知這張小猴兒臉是怎麼變化出這麼多表情的,反正配合著肢體動作,眾人竟然全都看懂了。

珠兒撣了撣並不存在的裙襬,驕傲地走過大堂,走向了後院的廚房。

小六正端著一盤紅燒魚出來,冷不丁見腳底有只猴兒,嚇得一蹦,險些把盤子甩了出去!

珠兒抱住胳膊,表情迅速變得驚恐、疼痛、憤怒、委屈。

小六嚇到:“你、你被燙到了?我、我去給你拿藥!”

小六一溜煙兒地走了。

珠兒的驚恐、疼痛、憤怒、委屈一瞬間統統消失了,又換上了一副貴婦的優雅與不屑。

何師傅剛做了一盤水晶蝦球,珠兒踮起腳尖,探出小黑手,抓了一個塞進嘴裡,隨即搖搖頭。

彷彿在說,你做得不行。

何師傅:“……”

珠兒把盤子端在懷裡,嘆了口氣,一副好勉強、為了你我忍痛吃下去的樣子。

何師傅:誰家的猴子啊?!

珠兒吃完何師傅的蝦球,搖搖頭,又端走了海師傅的麻辣蝦球,嘗了一個,衝海師傅豎了個大拇指。

海師傅把拿在手裡的板磚放下了。

珠兒又吃了楊師傅的蒜蓉大蝦,也豎了個大拇指。

楊師傅把藏在背後的刀子放下了。

喬薇黑著臉走進廚房:“小丑猴子,你還敢來?”

珠兒抓蝦球的手一頓,眼珠子動了動,轉過身來,衝喬薇咧唇一笑。

喬薇一把將她抓了起來:“你吃上癮了是不是?昨兒是偷著來,今天就敢明目張膽,誰許了你膽子到我廚房騙吃騙喝!”

“哇!猴猴!”望舒來到了門口,“孃親它是猴猴嗎?哪裡來的呀?”

珠兒衝望舒伸出了小手。

望舒要抱她。

喬薇不讓:“它是只壞猴子。”

珠兒無辜地看向望舒,眼底閃過悲痛、可憐、憂傷、欲死不能……

望舒看得心都痛了,抱著孃親的胳膊:“孃親孃親,你別欺負它好不好?”

她欺負它?明明是這小丑猴子進來騙吃騙喝啊。

望舒可憐巴巴兒道:“孃親,我想跟猴猴一起玩,可不可以啊,孃親?”

“不可以!”喬薇嚴厲地拒絕。

望舒癟了癟小嘴兒,哇的一聲哭開了!

“哎喲哎喲,不就是只猴子嗎?多大點事兒?”何師傅可心疼望舒了,望舒一哭,他都想哭,他趕緊把猴子從喬薇手中拿了下來,遞給望舒,“拿去玩,別哭了,啊?”

望舒得了猴子,不哭了。

好可愛的猴子,會拿帕子,還會打傘。

珠兒打著傘,牽著並不存在的裙子,優雅地轉了一圈,望舒的小心心都被萌化了:“孃親我可以跟它一起玩嗎?就一下下,真的就一下下,我保證。”

喬薇對女兒的撒嬌毫無抵抗力,揉了揉她小腦袋:“那你保證就一會會兒,回家的時候,不許把它帶走。”

“……好吧。”望舒好想把小猴子帶回家呢,可是、可是如果孃親不讓,她就還是乖乖地放小猴子走好了。

喬薇讓望舒把猴子抱回了廂房:“就待在上頭,哪兒也不許去,明白嗎?”

“明白!”望舒乖乖地應下。

看著小望舒抱了一隻小黑猴子回來,小白警惕心大作,它身上的氣味告訴小白,這就是那根小黑毛的主人!

勾引了景雲不夠,現在又來勾引望舒!

最重要的是,它還長得這麼醜!

小白兇悍地揚起利爪,朝珠兒撓了過去!

珠兒一聲尖叫,從望舒懷裡竄了出來。

小白追著珠兒滿屋亂竄,珠兒跐溜下了樓,小白追出去。

望舒也追了出去:“小白!猴猴!”

景雲大叫:“妹妹!回來!”

望舒卻跟著兩個小東西跑沒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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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從池中走出的美男,她露出花痴神態:“王爺真威武。”

男人無視她的存在,淡定穿衣。

隔日——

她從池中走出,迎向男人的眸光,媚眼如絲,如妖精般勾魂攝魄,“王爺,我美嗎?”

男人身軀僵硬,粗看面色從容,細看耳根暗紅。

再然後——

她順利將這位不近女色的男人吃幹抹淨。

某天,趕去幽會的男人見女人在院中編制籮筐,大為不解,“何用?”

她道,“我未出嫁就先背叛了嘉和王,被他逮到我倆姦情,一定會被浸豬籠的。趁著沒被發現之前,給自己編個好看的籠子,以後被沉湖的時候也能擺個姿勢死得好看些。”

某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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