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離公司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我走了一個多小時才到。

方陽在白合的辦公室,兩人爭吵著,我在門口就聽到了“龍騰集團”幾個字,知道他們肯定在做方案。

我情緒不由得有些低落,卻努力露出笑容,不讓自己的消極影響他們。況且事情還沒有定局,而且聽羅富貴的話,起死回生的機會很大,所以,我確實沒有必要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

白合首先注意到了我,惡狠狠地朝我看過來,我這才想起早上冒犯她的事情,害怕專案胎死腹中的患得患失,立馬變成了對白合的畏懼,還沒籤合同付押金之前,這個女人可是掌握著我的生死大權,決定我是繼續流浪還是暫時被收容。

“討論的怎麼樣了?”

我走上前,讓話題轉移到專案方案上面,不讓自己成為焦點。

方陽轉過頭看著我,表情很不對,就在我不明所以的時候,他突然搖了搖頭,一副“你死定了”的樣子,似乎已經看到了我接下來的慘狀。

我忐忑地訕笑著,無視身旁白合要像捏螞蟻一樣捏死我的惡狠狠,摸了摸鼻子,像是一個做錯壞事的小孩,正在等待著老師的狂風暴雨。

“你,別看了,就是你,過來。”白合突然對我發出了命令,我心中一跳,逼著自己面對她,笑道:“怎麼了,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

我作勢要離開,白合卻一把抓住了我,道:“想這麼容易就走了,也太小瞧我了吧,把你早上說的再給我說一遍。”

“額,我那都是隨口一說而已。”我無奈地回應,事實上,那也確實是我隨便說說。

白合才不管我究竟是有心還是無意,她只在乎有沒有抓住我的小辮子,所以,自然不會這麼輕易便放了我,道:“我不管,反正我對你的表現很憤怒,你說說吧,怎麼解決。”

“我負責五天的衛生。”我哀嘆道,不管怎麼掙扎,終究要付出代價,所以也就不多說了,勇敢面對。

“不行,這樣吧,就算你欠我一件事。我到時候想起來了想命令你做什麼,你就不得違抗。”

白合不依不饒,我也只好點頭,這丫頭怎麼老是喜歡玩這一招,這不昨天我還欠她一件事沒完成麼,沒想到今天又來了這麼一出。

看我滿不在乎地點頭,白合蹙了蹙眉,對我道:“你給本姑娘過來,昨天欠我的一件事,我想到了,來我給你說。”說著對我勾了勾手指頭。

“有什麼話不能當面說,非得過來。”我自然不會輕易就範,生怕她安著什麼壞心思,本能地拒絕。

“看吧,你就是個孬種,還什麼君子一言快馬一鞭呢,虧你說得出口。”

我這個氣啊,可是想了想,還是選擇到了她旁邊,還是那句話,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誰讓她現在是大爺。等我簽好合同之後,爺才懶得理你。

看到我乖巧的樣子,白合得意地笑著,隨後在我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我頓時瞪大了眼睛,罵道:“娘的,你故意的吧。”

“做不做是你的事,說不說是我的事。”白合翻了個白眼,自顧自地拖動滑鼠,做她的策劃去了

“什麼情況?”方陽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不由得好奇地問道。

“她,她……”

我指著白合,一副咬碎鋼牙的樣子,可是話到嘴邊,卻又不好意思說出來,長嘆一聲,道:“兄弟我被坑了,以後我看還是買條紅內褲穿著得了,避避邪。”

方陽更是莫名其妙了,半晌看著我們不語,最後爆了句粗口。

看著他們認真地作者方案,我卻有些不自在了,實在不好意思告訴他們,專案要推遲才能拿到了,而具體推遲多久,目前根本就不知道。

我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他們旁邊,也幫著出謀劃策,方陽突然轉過頭問道:“肖奈,這專案評估大概要多久啊?”

“這個……可能也就個一個周左右吧。”我模模糊糊地回答。

“哦,那我們爭取在一個周之內拿出方案。”方陽不疑有他,點頭道。

我掏出煙,塞在嘴裡點燃,默默地看著方陽和白合爭得面紅耳赤,偶爾出聲提點建議,其實心情卻無比鬱悶,我不知道上天為什麼總是喜歡跟我開玩笑,談個戀愛,無疾而終,做個事業,本來已經勝利在望,卻又突然出現波折,難道就這麼不待見我麼。

“你能出去抽麼?”白合轉過頭來,對我抽菸表示抗議,我巴不得她趕我走,正好我可以回自己的辦公室清靜一下,於是假裝抗拒了幾聲,然後怏怏離開。

走出門口的那一刻,我臉上的笑容也立即消失不見,同時也感到輕鬆許多,因為一直保持著裝出來的笑容和自信,其實真的很累。

我的兩隻腿像是灌了鉛,格外沉重,我一步一挨地回到辦公室,直接就坐在了辦公桌上,望著某個空間發呆,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總之腦海裡如同一團亂麻,時而想到一波三折的專案,時而想到無疾而終的愛情,整個人充斥著悲觀,彷彿一眼看出去,全是黑暗。

就在我發呆的時候,手機響起,是韓馳打過來的,我收拾起心中的陰霾,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頹廢:“韓馳,怎麼想起來給我打個電話了,還以為你眼裡只有女朋友了呢。”

“這話就生分了啊,有女朋友也不能忘了兄弟啊,倒是你,我聽方陽說,你很快就可以拿到龍騰集團的專案了,真有你的,那麼大的集團,沒想到就被你給空手套白狼了。”

韓馳聲音中的激動,似乎透過手機傳了出來,他實在是由衷地為我高興,因為他也一直期盼著我能走出過去的痛苦中。

我敷衍著笑了笑,心裡卻想,兄弟們,肖奈對不住你們。避免他繼續停留在這個話題,我趕緊轉移話題:“你打電話肯定有事吧,是不是給我下喜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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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還真沒排上日程,這麼早就當爹,我也沒做好這個心理準備……這次主要是打算請你喝方陽過來,我們一起吃個飯,也好認一下你們的嫂子。”韓馳得意地笑著,慢慢地幸福感。

我不由得笑了,韓馳終於有人收了,大學四年,也沒看到他對那個女孩兒動過心,沒想到這才工作沒多久,就跟別人對上眼兒了。也好,誰都渴望一場動心的愛情,韓馳這鐵石心腸能動心,做兄弟的也替他高興。

“你就說什麼時間什麼地點吧,兄弟我二話不說風雨無阻,也來看看是什麼樣的大美女,才能栓得住咱們韓大少的心。”我笑著打趣,確實也很期待見到嫂子。

“好,那就這個週六,也就後天晚上,咱們在學校後面那個店吃鐵板吧,自從畢業了,好久都沒吃過鐵板了。”

韓馳的話也勾起了我的回憶,那個時候,我們幾個兄弟一到週末放假,就會去那個店胡吃海喝一頓,然後帶著宿醉的後遺症,慵懶地浪費整個週末。

只是,那個時候人很多,而且夏怡也在。

而明天的聚會,韓馳可以帶上嫂子,方陽帶上雪梨,我呢,單刀赴會,可是這個所謂的單刀赴會,不能增加我的光輝,反而襯托出了我的孤單。

和韓馳聊了幾句,他讓我把這個訊息給方陽轉告一下,讓他帶上家屬。

掛了電話,我沒有立即去找方陽,而是一個人默默地吸著煙,彷彿要把所有的悲傷吸進肺裡,然後和著唾液吐出來。

我推開窗戶,讓屋內的煙味散出去,望著窗外燦爛的陽光,以及陽光下生機勃勃的城市,整個人空落落的,腦海中又不知不覺地浮現出莫寒面孔。

不知道為什麼,最近每次陷入回憶的時候,總會突然冒出莫寒的樣子,只是她的面容並不完整,往往只會浮現出她冷若冰霜的眼睛,瞳孔中彷彿是千年不化的寒冰。

我努力回想著最近幾次和莫寒的見面,剛開始她雖然也冷冰冰的,但跟昨天卻完全不同。從樂米的相見,到大橋的偶遇,再到昨天過道裡的見面,似乎程度一次比一次深了,難怪我總覺得莫寒身上,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了。

突然,我有種不好的預感,心想莫寒會不會出問題了?這念頭來的那麼突兀,卻又順其自然,讓我忍不住一陣陣後怕,因為直覺告訴我,莫寒真的可能出現了精神疾病。

不行,我一定弄清楚。

然而轉念想到自己的尷尬身份,以及我們之間發生的一切,又彷彿一盆冷水澆在我頭上,我現在根本沒理由也沒資格關心她了。就算我弄清楚她的病因,難道我還能無微不至地照顧她幫她恢復嗎?

可是,總不能見死不救吧,畢竟曾經相愛過,也許莫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如果不讓她知道,這病情一直發展下去,後果實在不堪設想。

我無比糾結,一根煙也在矛盾中燃盡,差點燒到了我的手指,我趕緊將其摁滅,同時也最終下定決心,一定要告訴莫寒。

因為,愛是無私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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